外面越來越安靜,只有馬車經(jīng)過道路發(fā)出的轆轤聲。顧清桑雙手握緊匕首,緊張的聽著外面的一舉一動。她知道目前的這種風(fēng)平浪靜只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寂靜。
“來了?!笔捨臒疃湟粍?,面無表情的說:“你放心,既然答應(yīng)霓裳姑娘會安全送你回去,你就必不會有所傷。”
顧清桑瞥了他一眼,也不敢說出什么出格的話,就怕他一個激動之下把自己丟在這里,那自己就真的死定了。但心里卻也不是完全信任眼前這個人,始終都保持著警惕感。
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車夫安撫好馬匹,呵斥道:“前面的什么人?!?p> “把車上的人交出來?!币坏懒鑵柕穆曇魝鱽?。
“放肆,你是什么人!”車夫絲毫不畏懼,氣勢上比前面的那群蒙面人倒是凌厲幾分,“我家公子豈是你們爾等人能冒犯的?!?p> 那人沒有理會車夫的警告,朝著馬車嘶叫著:“顧姑娘,還請下來跟我們走一趟?!?p> “顧姑娘?我?”顧清桑微楞一會,急迫地一把抓著蕭文曄的衣角,瞪大著雙眼不敢相信的問道:“他們的目標(biāo)是我?!”
蕭文曄一副你說呢的表情望著她。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早知道他們的目標(biāo)是我還特意走出城,是想害死我吧!”顧清桑一時半會慌亂起來,說話也有點(diǎn)疾沖,“不對啊,我剛來能跟他們有什么仇什么怨!他們追我干什么?”
蕭文曄這輩子都沒有被人說過有病,這會臉色不知道有多古怪,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顧清桑,后者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話,急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喂,你別!”
可惜已經(jīng)晚了,蕭文曄已經(jīng)將車門簾打來,兩人并肩而坐的看著對面那群蒙面人,顧清桑懊惱的咬著嘴唇,一副悔不當(dāng)初的樣子。
對面為首的蒙面人一張黑面巾裹著眼睛以下的部位,兩道很黑的濃眉像小斧頭似地怒沖沖翹著,顯得兇神惡煞。
顧清桑本能的往后縮,可憐兮兮的跟蕭文曄說:“蕭公子剛才是我說錯話了,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這個小人一般計較,萬萬不可將我交出去?!?p> 蕭文曄眉角輕微的挑了挑,道:“這會知道自己小人了?剛才不是煞有其事的在指責(zé)我?”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顧清桑本就容顏姣好,這會臉上可憐兮兮的,當(dāng)真是我見猶憐,蕭文曄不著痕跡地錯開視線,道:“一開始我就說過保你無事,你是沒長記性?”
顧清桑咽下口水,一時不知該如何應(yīng)答。
蒙面人見蕭文曄鎮(zhèn)定自如的與顧清桑說著話,那石岸般突出的眉弓,餓虎般深藏的雙眼直射過來,不耐煩道:“這位公子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蕭文曄雪峰似得高聳的雙眉,一雙深邃的眸子射過去,“如果我非要多管閑事呢?”淡定的語氣中又蘊(yùn)藏不容忽視的威嚴(yán)。
蒙面人冷笑一聲,話也不多說,手指只輕輕的往前點(diǎn)了兩下,開口道:“顧姑娘要活的,其余不自量力的人,就地解決了。”
隨著蒙面人的命令下達(dá),那群烏泱泱站在他身后的蒙面人持劍往顧清桑馬車走來,她膽子一下提到胸口上,雙手不自覺的握緊著匕首,連呼吸都變得紊亂起來。
蕭文曄瞥了她一眼,也沒說什么,然下一刻卻是抓著她的手疾沖的跳下了馬車,在他們剛落地的那一刻,馬車轟的一聲就大卸八塊的散了開來,馬匹受到驚慌,“嘶”一聲叫起來,馬脖子使勁兒的往后仰,前蹄子蹭著高的往上抬,雙眼上翻瞪得老大,鼻子里哼哼的連叫著還打著顫音!
顧清桑來不及看不清是怎么回事,蕭文曄又一把將她拉扯到前面來,說那時遲這時快,一道弓弩往她臉頰略過,臉上頓覺火辣辣的。
“不要命了,說了要抓活的!”遠(yuǎn)處一道嘶吼聲傳來,顧清桑頓覺她們這邊的壓力小了不少。
待得這會,她才有精力往四處望去,蕭文曄的車夫想來不是普通的車夫,一人打十個都還有剩余的精力,顯得游刃有余;相反蕭文曄倒是有點(diǎn)吃力,因?yàn)轭櫱迳5脑?,大部分的火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又要照顧半點(diǎn)武值力都沒有的顧清桑,身上已經(jīng)有兩處掛彩。但盡管這樣,他臉上依舊淡定得很,一雙深邃的眸子并沒有因?yàn)檫@樣而顯得急躁起來。
顧清桑喘著氣斷斷續(xù)續(xù)的問道:“你是不是還有援手???快把他們叫出來把,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落在他們手上?!?p> 蕭文曄還有心情開玩笑道:“是你,不是我們?!?p> “我XXXX!”顧清桑心里大罵起來,她才不會把這當(dāng)成玩笑話。
顧清桑一向知道他說的是實(shí)話,萬一真的力不敵軍,蕭文曄只需把自己交出去即可,他一向都想要自己性命,這會把自己交出去一點(diǎn)都不出奇?!笆捁?,他們?yōu)槭裁醋肺?,是因?yàn)榱_欽吧?此時你跟我一起,我若說羅欽交給我的東西轉(zhuǎn)交了你,你說他們會放過你嗎?”
蕭文曄一掌擊退靠近的蒙面人,似笑非笑的看著顧清桑,最后皮笑肉不笑的說:“有點(diǎn)小聰明?!?p> 顧清桑索性破罐子破摔,緊緊的扯著他的衣袖,堅決的說:“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不能置我于不顧,你需要我替你做什么,你盡管開口,我對你應(yīng)該有些利用價值吧?!彼慌伦约罕焕?,就怕自己連利用價值都沒有,若真是這樣,這會定然死翹翹了。
蕭文曄笑笑,一個眼神過去,車夫就往天上放了個信號彈。不多會,齊臨領(lǐng)著一群人騎著馬駒奔跑過來,人數(shù)與蒙面人旗鼓相當(dāng),但戰(zhàn)斗力卻是秒殺對方。
只半柱香時間,那群蒙面人逃跑的逃跑,跑不了的紛紛服毒自殺,幾十條尸體躺得遍地都是,看得顧清桑又是心驚又是膽顫,緊緊地咬著牙關(guān)才沒有讓自己尖叫起來。
“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朝代,并不是她出生的那個和平至上的時代。”
直到這會,她才真真切切的認(rèn)識到自己是真的再也回不去那個無事刷刷微博打打游戲,閑時約上幾個好友逛街購物看電影,有事有人替她負(fù)重前行的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