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攥著手機走在路上,想起路人說過關于尸體和旅人的事情,就在路口向右來到了一座破舊的民宅前,推開門,里面躺著幾個被銬在一起,頭上還有傷口表明被擊昏過的幾個平民百姓,這就是“路人”了。冥月環(huán)顧四周,把手機放進了口袋里,彎下腰,然后翻了幾個筋斗兩只腳都分別踢在這兩個躺著的男人的臉上?!肮媚棠贪?!求您放過我們吧,我啥都愿意說。十年戰(zhàn)亂以前······”被踢得其中一個捂著就上哀嚎著想要逃脫這可怕的苦難。
“事到如今才想到要投降嗎?你早干什么去了?”冥月的腔調(diào)像極了捕獲俘虜?shù)氖妊獙④姟5强粗妥屓撕ε铝??!翱墒悄鷽]說讓我干什么呀?!绷硪粋€男人嘟囔道。
“你說什么?”于是就又招來了挨殺的求饒聲。
剩下來的就不用多說了,這兩個人被折磨后問什么都說,其中一個是自稱廠長的家伙,據(jù)他自己說小時候是個皮鞋店老板的兒子還會跳舞,后來十年戰(zhàn)亂家破人亡,他想要復仇卻淪為27人同盟的走狗。當了個什么車廠廠長。但是終歸······冥月這時放下了以前的兇相,她知道了那個在另外一個男人家附近的尸體曾是官方電視臺的臺長,現(xiàn)在卻落得這副模樣。由于那個車廠廠長為27人同盟工作,所以他是冥月知道了一切事件的來龍去脈。當然她原本所知道的占大多數(shù)。作為審判者身邊的人,她對這個世界的局勢看得很是清楚。就如同審判者本人一樣。
冥月走的時候,那兩個男人如同喪家犬一般狂吠著,冥月回過頭來笑著說:“我沒有殺死你們就已經(jīng)是大恩大福了,你們還在期盼著什么呀?”坐在庭院里的兩個人只好閉上了嘴,內(nèi)心里傳來無限的痛楚。但都于事無補。
麥布爾躺在寬大至極的沙發(fā)椅上,覺得難得閑了下來。他甚至還想要抽起煙來,不過礙于在店里不能吸煙這類規(guī)矩,他還是沒有這樣做。麥布爾也不想為了兩根破棍子跑個十幾分鐘去附近的便利店去排隊。
他作為武器店的主人很少能得到這種閑適的時間與地點。于是他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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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這是什么呀?”稚嫩的童聲響起,是一個純澈的小男孩。他在對著一旁的白發(fā)老人發(fā)問。
老人摸了摸他光滑的、緊貼著額頭的黑發(fā)說:“哦,那只是吞噬我們莊稼的壞蛋而已。等他吃飽了,他就會走的。”“那為什么不敢他走呢?”“傻孩子,那會餓死他的。我們種莊稼,怎們能毒害他們呢?”
“那為什么又是壞蛋?壞蛋不應該有很壞的結局嗎?怎么?”
老人望著面前的小男孩,笑了。他笑的時候,臉上的皺紋像漣漪一樣游到各處,看了很是逗人笑。于是男孩也笑了,他似乎忘記了剛才提出的問題。
但老人還是慢吞吞地接過了話茬:“沒有欺負好人的壞蛋,哪里有反抗壞蛋的好人呀?他們會自己去的,壞結局呀。”男孩疑惑地看著自己的爺爺,他還太小,并不理解這種話,等春風吹過田野時,他早已忘了剛才的困惑,去捉蝴蝶去了?!靶⌒狞c!早點回來,我還有故事要講給你聽呢!”老人關心的囑咐在田野里飄起來了。
“爺爺講的故事總是差不多,國王與皇帝,我才不要聽呢?!蹦泻⑷涡缘匾贿叴蠼幸贿叡枷蛄松舷路w的蝴蝶。
老人臉上的笑容還是那么的燦爛,宛如那被風吹得波瀾起伏的田野。“小心點!早點回來吃午飯喲!”藍天白云使得遠去的少年忘乎所以,他沒有停下。一頭烏黑光滑的頭發(fā)映出了周圍秀麗的景色,豐收的秋田真是美呀。
一個溫暖的午后,太陽光照得晃眼。老人端起一旁的茶,笑得更燦爛了。
風輕柔地撫摸并親吻著過往的一切、所有的生命與物質(zhì),因為它愛著這里,整個世界。
金黃的麥子站在田野當中輕聲贊嘆著大家的優(yōu)雅;紅潤的高粱對于風景高興到笑得彎了腰的地步;嫩綠的水稻在涼爽的水流中睡著了,口水順著軀干滴進了清溪中;甚至還有雜草,纏著大家給他講故事,后來,累得渾身都泛起了別人的顏色:麥子的金黃、高粱的紅潤以及水稻的嫩綠。剛才爺孫談論的老鼠也拍了拍滾圓滾圓的肚子,滾到莊稼里,不見了。偶爾天上掠過幾只飛鳥,用不同的語言宣告他們自己的歡愉。藍色的地平線也被太陽照得起了紅暈,乘著清新的空氣,隱去了。背后拉開長長的影子。
天快黑了。
“喬納森!回來吃飯了!”此時,老人也有點擔心了,鉆進田野呼喚著孫子。
原先的美好,到底是從什么時候被時光撕碎了呢?問你呢!你到底在想什么,世界?!
老人絆倒了,抬頭的時候看見了幾個冷漠的士兵,他們在耳語?!皠偛抛サ降哪莻€孩子,看好了沒有。”
“當然,不過那家伙真是俊秀,頭發(fā)油亮烏黑呢。”
“你這家伙,可別為他背叛咱們喲。搞什么呀?”笑意蕩漾在言語中。新兵。
老者徹底慌了:“你們,說什么?”
他被士兵們帶走了,不顧狠狠拽住自己的雙手、不顧狠狠地咒罵自己的臟話、不顧狠狠地蔑視自己的雙眼。不顧一切地大喊:“我的孫子!喬納森·麥布爾!回來吃午飯呀!我,還有,故事,要講給你聽呀!”言語被淚所稀釋,嗓子也被撕扯得在焦慮中獵獵作響,只剩下老人跪倒在地上。
“喂!起來,我們也是因為戰(zhàn)爭呀。不知怎么的,這里的和平要被打碎了。”
但是,盧卡斯·麥布爾的心已經(jīng)變成了碎屑,永遠也無法復原了,因為那士兵手上沾滿著的鮮血。
他已經(jīng)像周圍黑漆漆的也一樣了,墜入無邊的黑暗之深淵。
“爺爺?。 眴碳{森·麥布爾從椅子上驚醒,頭上的頭發(fā)無比凌亂,看起來像是從來未曾清洗過。
那個晚上,祖孫兩人的感情和羈絆,從此是有什么東西消失了的。
麥布爾像他爺爺當年跪倒在粗糙肥沃的紅土地上一樣軌道在這光滑冰冷的瓷磚地上,他流淚了,頭頂?shù)搅说厣?。冰冷的感覺一直刺到了他的骨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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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月像舉托著寶物一樣攥住那部手機,她小心翼翼地躲在街上的人流里,人山人海,她蜷縮著不撞到、碰到或得罪什么人,不一會兒她就被汗染濕了。審判者浮現(xiàn)在她的視線中。
“你為什么不回來?我在這里一直等著的啊,一直等待著你的蝴蝶??!這個世界,為什么在我的絕望著讓那兩個人笑?笑!你以為我的一切只不過是兒戲嗎?!我的孫子麥布爾!你們!你們!”盧卡斯變得無比憤怒、嫉妒。
憤怒世間的不公、嫉妒世間的和平,他肝腸寸斷,他絕望。
在逃脫士兵的追擊后,他只是空洞地盯著手上的紅色。
他早已辨認不出這是自己還是他人的,他早已聞不見那午后陽光的清新了,他早已看不見那田野里的歡愉色彩。
他早已死去。死去。
他的心在這一天連自己為什么而痛苦也忘記了,當他再往后的日子里見到孩子、見到麥布爾也永遠也無法重溫往日的溫暖了。
已經(jīng),永遠無法挽回了。
麥布爾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在難得的清閑中也無法停止那種不斷回還反復的思緒。他只是在店面里不停地呻吟:“我對不起你,爺爺。而你,為什么?就這么輕易地走了呢?我,還沒有做任何事,我還沒有道歉,我還沒有重新握住你的手,為什么?”麥布爾強忍住淚水,他的喉不斷地被堵住。悲苦束縛住了他的身體,麥布爾覺得,自己永遠也無法站起來了。
“店長?”年輕的男人站在那一頭問道。
“買什么?”店主站在這一頭擦著玻璃杯,也問。
“酒?!鳖櫩褪钇谌种福翢o顧忌地回答。
“這東西可很難弄到,自從總理上臺以后,酒價可就貴了,中間商全被抄了家,哪里來的酒?。俊本票D拥牡曛鲙ег沟目跉饣貞?,“雖然我這里是酒吧,但是沒有酒啊。”
顧客笑了,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痕,說:“那么如果沒有走私酒,那走私武器總有吧?,F(xiàn)在戰(zhàn)亂頻頻,雖然從來都沒有見過叛亂軍,但是政府軍的武器總是能弄到一兩把吧?!?p> “這也不好說,畢竟我不是這店里的人啊。”斯奈爾把酒杯扔向了在一瞬間愣住的顧客,“審判者曾經(jīng)打工過的店里的店主的兒子,現(xiàn)在是廠長,是不是見過他的人都會變得如此愚蠢呢?”慣例的笑。
局長抬起頭來,正是這可怕的人物導致了不知多少家庭的妻離子散和凄愴場面。然而審判者還是放過了他,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養(yǎng)虎為患。他只知道自己內(nèi)心中有某一種東西在呼喚他去這么做。
局長并不十分感激他,只是不再憎恨罷了,局長很是奇怪為什么身為曾經(jīng)是檢察官的敵人還要這么藐視法律。但終究是撿了一條命回來的。便也無暇去考慮這么多了。
這一回,局長遇上了危險。面前的是自己從前的上司斯奈爾,連局長這種貨色也隱約感到了斯奈爾德危險,作為27人同盟的盟主,他居然像采野果一樣斬殺生命。斯奈爾的這種行為導致了他自身的恐怖,天,就算是惡人也敬他三分,更何況是軟弱無比的“正人君子”以及那些“高尚的好人”呢?局長為此也顫栗起來了。哆嗦震得周圍的灰塵都紛紛飄散在空中。斯奈爾并不理會他的恐懼。眼睛里的光早已化成了煉獄里的業(yè)火。
這一切差不多就只有十幾秒的功夫。斯奈爾宛若一個機械的蹺蹺板,只會殺戮殺戮殺戮、欺騙欺騙欺騙還有陷害陷害陷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怕總理的,沒有人不怕斯奈爾。即便是有的,也總還會畏懼其中的一個,再退一步,就算奮起反抗的審判者也還是帶著憂郁和猶豫去履行正義。
晚了,當審判者趕到現(xiàn)場時,酒店里空無一人,六七點鐘門口就掛住了一個慘白的招牌,上書:關門停業(yè)。審判者沒有理會這一套,他將招牌轉到反面,走進了寂靜的飯館內(nèi)。與其說是飯館,不如說是酒吧。但是雖然還是賣酒,人也混雜。二者卻都少得可憐,這里至多也就是乞丐和窮人們餓得不行時來化緣的地方。況且這里還干凈,除了總經(jīng)理來的那些日子,這里一直都靜悄悄的。所以這個店面還是很有些耐人尋味的意思的。
審判者還是沒有理會這些個無聊的東西,而是繼續(xù)朝里走。不一會兒工夫他就瞧見了另一塊標牌:制餐室。真是奇了怪了,一個廚房弄得這么花里花哨的,還起這么個怪名字。于是審判這就停住了,想著這里頭會不會又有什么圈套。正想著,手機響了。審判者最近是裝成了一個修車的店主,萬不得已方才配備了手機。手機這玩意兒,雖然不打多看多玩多對健康并無害,但是像通訊器這種東西做容易被敵人安上炸彈之類的。在這種莫須有的政府偽裝起義軍橫行的時代,政府可以毫無理由地濫殺無辜,所以審判者自然必須謹慎。
手機液晶屏上顯示出了一些跳舞的小人似的字眼:
退后一步,以保性命。
審判者幾乎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擔心與恐懼在內(nèi)心一瞬間膨脹,這是一種不祥的預感。審判者突然驚慌起來,像喪家犬一樣奔向出口。差點打不開。
在審判者逃出門去的同時,餐廳爆炸了,審判者離得如此之近,以致于若再晚個一兩秒的,就會被炸成土豆泥。這些混賬政府軍不把人當人看,簡直像美國滿大街都是的貪心胖子,就知道吃麥當勞肯德基連自己的壽命縮短都不管不顧。真是不要命的家伙。在這一點看來,審判者似乎是逃不出去了。
他沒有害怕,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來。這些灰塵跟局長哆嗦出來的灰塵如出一轍,但更加豪放且雜亂。
局長于是也想和審判者一樣站起來逃離了斯奈爾的威脅,然而天不從人愿。那該死的火焰吞噬了審判者以外的所有一切,就在這個當口,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給我轉過身子來。”審判者慢慢地回頭,以為警察也是眼線,拼命忍住不殺死這位偉大的公務員。幸虧這警察不是27人同盟的走狗,他說:“你是在場的唯一一個人,跟我走一趟,你個嫌疑犯?!睂徟姓呋叵肫鹨郧皞商綄λf過的話,眼前一黑,頭往后一拗,連人帶身子地昏了過去。
“起來,你這個丟死人的罪犯,這點事情就昏迷,還能做什么大事?”之前那個警察用讓人心里癢得難受的目光注視著審判者。審判者臉上的青筋冒了出來,汗也滾落了。他強行抑制著自己的恨意,他的腦海里飛速閃過偵探當初也是這樣冷靜地望著自己。
“咋的?又要暈了?”警察明顯在蔑視審判者。審判者強壓著怒火狠狠冷靜了下來。他繼而用慣常的目光看著警察。警察對于他幾秒鐘之間發(fā)生的轉變顯然很是吃驚。他摩挲自己的雙臂,繼續(xù)開了腔:“初次見面,我就是藥劑師格蘭德,專門為犯人制作輔助深度催眠的藥物。當然,我也是頂級的催眠師?!边@一回,警察的言談舉止都變得溫和有禮了,審判者也不禁坐穩(wěn)了。警察格蘭德也像是為了回應他的禮貌一樣,聲音變得更加輕柔了,這次簡直是如水,讓人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個男人:“那么·······”
這自然是催眠,企圖讓審判者投降,甚至佯裝發(fā)短信救他來“實現(xiàn)目標”。斯奈爾與27人同盟所期望的都是真正起義軍的瓦解,好達到?jīng)]有反抗政府獨裁的目的。而這獨裁的鞏固是反對起義者的更加反對、支持者的更加松懈以及懷疑者的對于奇異的疑惑的增強。如今審判者未動一兵一卒,甚至沒有一兵一卒,他的名聲和信譽就落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27人同盟不愧為頂級的27人同盟、黑手黨、控制世界的組織,它們的內(nèi)部周密地運行著,所以即使組織、頭目被毀,只要體制的漏洞仍然堅挺,無論何種的抵抗都會被最終化為虛有。
審判者卻像個笨蛋一樣不明白這一點,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筑起了對于所見人、事、物的損毀的痛苦與仇恨的高墻。這一道墻,除了卑鄙之極的手段是不能毀滅他的最后防線的。27人同盟就真的這么做了。如同審判者所愛的人們一樣看低、鄙視生命,同審判者憎恨組織一樣憎恨審判者。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似乎已成了定局,連小小的3人同盟也無法抵抗并加以摧毀。
這個世界!天!
“只看、聽、聞、問、嘗和自夸,而不觀察、聆聽、感受、疑惑、品味和贊美。中國身為世界之一大國,未曾有過真正凸顯的成績,我們民族的未來、國家的興亡和人民的幸福早是到了節(jié)骨眼上的程度,擋也擋不住。再這樣下去,五千年的歷史就斷了。并不是說什么血液、基因和脫氧核糖核酸,而是說在這腦子里的思想、精髓與品質(zhì)。很快他們就會斷了根、絕了氣,所有的國學之精華只是流于表面。于是一切就都煙消云散,前途未卜呀!”劉大剛如同老人,如同奮勇的戰(zhàn)士,如同憂慮的孩童,對著那些茫茫的黑影舍身大叫著,沒有人停下來,他們壓根兒沒有聽懂活著明白劉大剛的意思,在這閃電中學里除了他一個懂得國家弊病一日不愈則國途衰微。從來沒有人見聞這番話有憂慮的,只會一個勁一個勁地搖頭搖頭再搖頭。劉大剛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嘆出了一口深深的氣,怎么的,只是想要大聲吼叫著停止這一切這一切的苦痛與苦悶。斯奈爾是一個與他人同樣搖頭的人,但是只有他,從眉宇間閃出了一股憂國憂民的黑煙。連局長都只能雙眼出神地發(fā)著呆,打哈欠、伸懶腰,這些事情讓劉大剛在上課時大喊大叫似笑非笑。學生們盡可能躲著他,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稍微有一點差錯,這個學期的及格分就別拿了。而六十來分的成績對于當今學生來說只能算是個零蛋。即使是哭喊著叫你別那么用功的父母在孩子分數(shù)下降以后,還是哭著喊著鬧著有的混蛋甚至把自己的親骨肉給逼死了。劉大剛對于這一切無論怎樣地努力也無法自已,這個不公道的世界順著自己的皮肉在自虐呀!在這么下去,不是人類成為生殖速度比細胞分裂還快的病毒,就是這個世界的崩落。連劉透也聳了聳肩,他想要一刀就砍在這些糊涂蟲身上。不敢呀,再往后的日子里就報復、報仇不知道烙下了多少罪名害得株連九族。這世界真是可著勁要把你逼死喲!什么出生死亡疾病困苦的,連國家在走上坡路的同時走下坡路這等痛苦的萬分之一都不到。劉大剛總是喜歡用數(shù)字、邏輯和道理來覆蓋自己的無知與別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與缺陷,但他真的為整個社會的天平的公正的淪落而擔心失望。
劉透希望自己可以幫父親一把,他努力要擺脫父親的陰影,但無論怎么逃跑都跑不出父母的手掌心,他無法呼吸、心臟無法搏動,他想要盡孝但不知道如何表達,他的嘴唇像是貼了不干膠的劣等墻壁,這么小,劉透就已經(jīng)痛苦萬分。他感覺到自己的苦痛一點也不比革命先輩們的少,難道不是嗎?這完全是不同的苦痛,怎么就可以用所謂我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橋還多這類口味重、講錯了、愚蠢的俗話來約束我障礙我束縛我囚禁我呢?!
???!
審判者莫名地想起了以前在奪取證據(jù)是聽過的錄音帶子,27人同盟一共有26個盟友、一個盟主,審判者原本是要被“開發(fā)”到“新住處”里去的,但是無奈這個小孩實在是太厲害,周圍總是聚集起來與他擁有同類感受的人而總是能死里逃生。審判者并不以此為自傲,反倒是自卑,打從他三四歲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被人們吹捧、嘲笑,即便他明知道這些眼神里喊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雜質(zhì)他也不能說話,因為這是命運,他在一個恬靜的謊言編織而成的美夢里,在這里他只需坐下來,便可以擁有一切。人生、人身、人身、人神,他得到了真正的成功與快樂,他可以永不出來。
等一下!
為什么這里的用人滿臉油污,為什么這里的抹布只是塊破布?
為什么在炎炎夏日沒有樹只有盆景里的植株?
為什么這里的人我一個也不認識?我什么時候到了這里,竟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格蘭德登時慌了神,他趕緊用謊言去填補自己所挖出的漏洞,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審判者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了,他從催眠中驚醒,這一天大的美夢卻也只能是黃粱一夢,至多成為酒足飽飯之后的笑柄。我的天,我的天。這里是噩夢的王國!我所要的是什么?不是你這混蛋帶來的什么破幻象,我要的是有人超越自己、指責自己,世界運行到自己前面去。而審判者這個人,是無論如何也把世界往前推了去的。就算沒有名字,也沒有關系。
我要的是這個世界再沒有哀怨,只有笑、只有難過傷心和無數(shù)掙扎著所創(chuàng)再出來的世界。
審判者從沒有像以前那樣憎恨這個世界,也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熱愛這個世界。
愛的深沉、痛心,且只有這一份愛使用不變味的。
縱使世事如何如何地變遷。
I
我愛你。
仿佛是來自世界的另一端,盧卡斯這樣對麥布爾說話。聲音穿過空氣直直地傳到麥布爾的耳朵里去,滲到麥布爾的骨髓里去??v使千言萬語千刀萬剮也不能把它奪走,這個世界什么都可以從喬納森·麥布爾這里奪走,唯獨這一段記憶是不成的,如果要是墮落,寧可在墜入黑暗的前一秒燃盡生命的火花。沒經(jīng)歷就沒有記憶,沒有記憶就沒有經(jīng)歷。不論世界的殘酷有多么多么地瘆人,唯獨爺爺?shù)男θ菽銈儾豢梢远噙^去。就算淚以流干、血以流盡。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我們不會停止斗爭。”喬納森·麥布爾、盧卡斯·麥布爾、審判者、冥月、劉透、劉大剛、蘭欒、局長、斯奈爾、賈思丁、比索亞和他的手下、“流氓城管”、“雜碎”、紫光、格蘭德、檢察官、官方偵探、獄卒、潘麗蓮、海軍陸戰(zhàn)隊上士、旅人、臺長、法醫(yī)、相聲演員、皮鞋店店主、店主兒子還是沒有出場的演員們,對,他們同時睜開雙眼說著。
“即便時空的距離扭曲了奮斗的目的地。
“我們依然為我們未嘗見過的人民、‘下等人’、流民和‘乞丐’去與‘正人君子’‘好人’‘新政府’‘官方媒體’們斗爭、斗爭再斗爭,直到力量與意志消失。等待著與我們當初一樣滿腔熱血的青年親手毀滅自己。與無限的時空一同墜落到黑暗里去,也許,笑著踏進黑洞去也正是我們?nèi)缃癫荒芟У睦碛砂??難道不是嗎?”
喬納森·麥布爾從未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孤獨無助,是的,“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的滋味可不是“燕雀焉知鴻鵠之志哉”所能填補的。他自從當了武器店的老板,盧卡斯就不斷在他的夢中出現(xiàn),這讓麥布爾極其焦慮,以致于差一點就要鬧出人命來了:他請了個陰陽術士來為他占卜,結果被店里的伙計董仲舒給趕走了,麥布爾差點沒和他打起來。麥布爾總是以為斯奈爾在附近游蕩,所以夜里都裝著多得可以把人壓死的警報器,有只小蟑螂進來也能打攪麥布爾的夢,而麥布爾對于這個缺點非常氣憤。似乎是這些小蟲子覺的他一天到晚神經(jīng)發(fā)狂,麥布爾非常煩躁,這一點是毋庸置疑,不知道為什么,身為一個外國人,他不但不想念祖國,反倒想念起異國來了。的確,麥布爾在天下看起來太平后完全高興不起來,他覺得自己就是崇洋媚外的日本動漫里的人物,花里胡哨的。
另一方面,麥布爾在武器店的營生漸漸落魄下去,麥布爾這個人是脾氣暴躁得很,作為一點親切感也沒有的家伙,顧客對他的態(tài)度總是“不好”,很可能完全是麥布爾自己的心理作用,但是他仍然受不了這種事情。
綜合看來,麥布爾完全是個小孩子一樣的人物,比袁紹、曹操、劉備,不,所有的古今歷史人物沒有一個不曾大意吃虧過,然而麥布爾更是特別的一例,這家伙在清平盛世里完全發(fā)揮不出來自己的實力,然而像現(xiàn)在這樣身逢亂世也還是有憂國憂民的感受。麥布爾簡直是要抓了狂了,他無論命運如何貌似都得不到那種叫做快樂的寶物。許多功成名就的人士都有這種感受,奔命奔慣了,反而想不起來怎樣享受了,人類真的是個充斥著悖論的種群,自己還明白這一點。就憑著這些思索,人類終于站在了世界的頂端,至少,是地球生物鏈的頂端。
麥布爾不知怎么的,感覺到煩躁、疲勞,再多的安眠藥也不夠他睡,再好的事物食物都要吐出來。麥布爾進了戰(zhàn)國豪雄們的陷阱,為了停止戰(zhàn)爭而戰(zhàn)斗,當戰(zhàn)斗停止時卻忘了原先的目的,或者已經(jīng)無法停止戰(zhàn)斗。麥布爾一直都不快樂,都很痛苦,于是便辭去了店主的位置,把店轉手賣給了一個叫做主父偃的以前擦皮鞋跳舞的車廠廠長。麥布爾沒有辦法靜下來享受了,只要一坐下來經(jīng)營武器店,他就如坐針氈。這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審判者在審訊室里待了六個月,這可真是滑稽的很,想想都好笑,原先他猶猶豫豫地審訊他人,這回算是輪上他自己去了。但盡管如此,審判者還是沒有抱怨,畢竟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是自己的所做所為,抱怨也沒有用。審判者就算像個孩子一樣嚶嚶哭泣或是像個烈士一樣無畏死亡都沒有用,他太累了,他想要保護人民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人民,他甚至害怕再往后的日子里會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斯奈爾。所以他的恐懼喚起了勇氣,他必須擺脫這里的枷鎖,然而不幸的是,27人同盟的勢力強大到令人望而生畏。自然,審判者連裝成好人的氣力也沒有了,他受夠了折磨,在這里的每一個動作都喚起了他對以前孩提時代所受的虐待的回憶,他極力想擺脫。不過,再怎么努力也還是像咩咩叫一樣毫無用處且如同撓癢,這么做總是形同虛設的。所以審判者索性沿襲從前在孩提時代越獄的傳統(tǒng),只是等待。假若一旦有不祥的預感,那么無論多么痛苦也要像一個人一樣的,正義地沖出門外去。
這個時候到了,審判者這天瞧見了天上陰暗的月牙,他胸口疼得要撕裂開來,他想起了冥月,這么多人在等著他!機會說來就來,格蘭德在沙發(fā)上正呼呼大睡呢,審判者給他蓋上了被子,走了。
外面的陽光正黯淡著,月牙旁的黑云漸漸退了去,黑夜張大眼睛觀察著這個審判者。今天是滿月,正對著審判者面前,走來了一個滿頭黑色長發(fā)的少女,冥月。
這回又是匯合了。
麥布爾走后,明白歷史與真相是任何作家都不能效仿得美麗,一旁的店面宛如拉面店,紫光從里面走了出來。麥布爾正好預備著去招兵買馬,他們也就匯合了。
在這個世界,無論有多少人不知自己處在某種陰謀中,但無論有多少人多么迷茫還是會有人站出來的!
4人同盟結成,去摧毀那最后的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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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人同盟里的盟員多到不行,在這里,連我都記不清他們所有的,總之,假使算上所有盟友,無論新舊;還有他們的手下,整個黑暗世界的人數(shù)約莫三萬罷了。雖然在理論上來講,未知的永遠比已知的多得多,然而在人們的努力下,即使未知的東西再怎么增加,我們身為一個完整的族群,是絕不會輕言放棄的。無知的總比智慧的,但那是阻擋不了人類的紛爭和努力。
悲劇要發(fā)生了。只因兩個正確的相遇和碰撞。
審判者強忍住自己的病痛,他想要即刻就墜下到旁邊的河中去。但他連水還是誰都恐懼,勇氣的始祖是恐懼,不要說什么人性光明,黑暗雖然恐怖但確是早于光明出現(xiàn)的。不過打從光明未出生,黑暗就注定失敗。
“從理論上來說,記憶是可以轉化為實體的。這一點可以通過記憶在受到打擊之后就會消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記憶應該是某種具象的東西,就算不是也是以具象的東西作為媒介來傳播。所以只要加以研究,記憶可以轉化、轉換,那么《黑客帝國》就不再是想象,我們可以將記憶具象化再像大腦儲存記憶一樣把記憶存儲到物體里,比如液體、比如固體等等?!碧m欒西裝革履,文縐縐;他對底下的聽眾這么說,劉大剛和劉透點了點頭。斯奈爾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蘭欒在結束報告的時候非常緊張。
“好,限你在三十年之內(nèi)研制出這樣東西。”斯奈爾突然站起身,笑了笑,劉透和劉大剛沒有反應,劉大剛率先坐穩(wěn)了些,起身鞠躬。劉透還小,但還是學著父親向斯奈爾致敬。這只是孩童的好奇罷了,不過這個動作救了偵探的命,雖然在27人同盟的人必定是活不長的,不過既然入了歧途,誰又能主宰性命呢?
斯奈爾連正眼都沒瞧一眼這對父子。什么人啊這是。
三十五年后,蘭欒因延誤工期而拼命逃離組織追殺,他已經(jīng)研制出了半成品,把記憶、資料和知識轉化成了液體注入河中,沒想到審判者落入了何種。審判者已昏迷就是幾個星期,在這段時間,蘭欒迅速通過研究審判者試驗成功,在這段時間里蘭欒突然走到27人同盟中間去大聲宣告自己的勝利。只在這么短暫的時間里,紫光獄城迅速建成,并通過工程成功而制造出了“不可能的機械”:金屬固著器及其延伸產(chǎn)品防身器、幻影器還有現(xiàn)在剛剛制作成功的機械穿墻儀,原本因為資料和知識等的處理實在太過繁雜,如今憑借一個試驗品審判者,他獲得了巨大成功。雖然審判者擁有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力量的與知識但是死亡與黑暗不間斷地蠶食審判者的身體,也就是說審判者的壽命就是出現(xiàn)奇跡也只能活到一定年歲。審判者今年已活到了生命的倒數(shù)第二年,他費盡氣力去學習當上了檢察官,這個學習主要是為了系統(tǒng)控制大腦里的東西,并且加以利用,與冥月重逢時審判者已經(jīng)離死不遠了,他花了九年時間與斯奈爾奮戰(zhàn)。順帶說一句,審判者再逃離潘麗蓮時之所以可以消失,就是靠那個時候獲得的力量,他用了幻影器。
如今難道功虧一簣了嗎?
冥月總算是安全了。審判者根本沒有任何身世,只是因為“堅強”被斯奈爾撿了去,結果審判者沒有了雙翼,他因為斯奈爾之野心而淪為命運的階下囚,除了抵抗審判者別無他法。
“時間的齒輪遲早會吞噬他。連罪行業(yè)不重要了,懲罰已然降臨?!彼詫徟姓卟艧o奈地堅強起來。
然則并不是不想接受“天降之大任”。
哼,這樣就有優(yōu)越感了是嗎?
冥月緊緊地拖著疲乏的身軀跟在審判者的身后,只看見審判者的背影。這樣也無所謂了,畢竟已經(jīng)有了棲身之處了。冥月覺得,較之她所受的苦,這是世間最幸福的事了。
“媽媽,為什么我沒有爸爸?”冥月問母親。
“你爸爸去旅游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啊,那里特別好玩,所以他不想回來了?!?p> “那為什么不讓我們一塊兒去?爸爸一個人去玩太狡猾了!”冥月嗔怪道。
媽媽俯下腰來,說:“那個地方是天堂,知道嗎?只有一個小小的門,不能大家一起去?!?p> 冥月不知為什么眼睛發(fā)酸,她還追問:“那哪兒還有誰呀?”
“神明還有仙女,天使會圍著爸爸跳舞的?!?p> 冥月不肯停下來:“他為什么不肯回來?天使、仙女和神明比我們還要好嗎?”
冥月的母親已經(jīng)忍不住淚水了,她卻又不敢讓女兒見到自己這副樣子,便沖進了房間,房門關得極其狠,甚至連母親也不知道在丈夫離開這么久后還這么痛苦。她的朋友可是在“男女戀人”剛去世就有了新歡。但是終究她做不到這種下三濫的程度。
啊,被單破了!
冥月打從一開始就不曾明白為什么爸爸不見了,她也沒有悲痛,也許小孩并不懂得死亡是什么吧。
冥月的母親煞是后了悔,畢竟對這么小的孩子隨大吼大叫不好,冥月的母親擦干了眼淚,推開門卻望見客廳里空無一人。
“女兒!女兒?你在哪里呀?!”
冥月失蹤后母親吃不香睡不著,朋友卻安慰她說:“沒有關系的,再找找,說不定只是一時生氣而已,咱們這么小的時候不也干過這等事嗎?”悲痛是不會這點話就能解開的了的,即便安慰的人再怎么好心也總是進入不了人類自己的內(nèi)心的。況且,倘若有人有能力窺視他人的心靈豈不是這個人一生最痛苦的事情嗎?
冥月在母親無端生氣后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于是只好去敲房間的門,但是冥月的母親哭得正兇,恰好沒有聽見。冥月于是痛苦極了,她很不喜歡別人哭,一哭就代表有東西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范圍,冥月總是不肯承認世界一定比她厲害。就算知道這就是事實。
蘭欒的聲音傳到了空中,他唆使冥月變強去保護母親,不再讓她哭泣。這技倆(在房間里裝上揚聲器)實在是招人恨,冥月還小,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然而等待她的是無邊的痛苦,甚至會讓冥月想那時死了算了。畢竟人的一生是別的各種各樣的人的反應與影響造成的,冥月想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改變,改變整個世界,改變它冷酷的現(xiàn)狀。冥月多么想要讓像自己一樣的人獲得完整的愛啊??墒沁@點事情卻總不能成真。母親害怕而不敢加以尋找,冥月明明就近在眼前的,她被蘭欒挾持在家的周圍,母親幾次里冥月被捆綁的地方不過幾尺之遙可是,為什么就不敢往前邁一步啊?只憑這一步,就可以擊碎一切的疼痛與沉重呀!
審判者之所以變得恐懼與謹慎就是因為自己的勇敢,他無依無靠,唯一信任的人是個壞東西。終于,他遇見了平生唯一尚未玷污的人,就是冥月了。他生存唯一的寄托就只能是人和事業(yè),所遇之人一個一個被命運迫害而折磨為尸骨,所操之事物一個一個被生活化為灰燼。他只能找唯一的一個人來支撐自己的生命。
蘭欒受了審判者的恩惠,認為幫他出獄、給他軍刀就還清了“人情債”了。實則不然,冥月竟然在他的操控下,冥月被他折磨:咒罵和毆打,所以打從望見他的第一眼起就恨透了這個披著書生的老家伙。她也像是審判者一樣,靠著這個人活下去。可惜了,蘭欒還是不定期給冥月寫威脅信,她只是胡扯些假情報寄過去。冥月不敢告訴審判者事實的真相,她害怕自己就要被審判者低看、背叛了。她害怕審判者為自己的母親報仇,就像自己一樣一下子煙消云散了去。這是不允許的。這是不可饒恕的。這是不能改變。
總算,不管以什么目的,大家匯合了,手里緊握著那手機,如獲至寶。
“吶,審判者,我,我?!壁ぴ孪胍嘎妒聦嵙?,她無法忍受蘭欒整日扼住她的喉嚨,不管蘭欒是否在身邊??墒?,冥月還是痛苦,如果、假如、設若、假使、倘若、假設······她還是不肯說出真相,畢竟自己,果然還是恐懼著喲。陰影在向內(nèi)心如流水一般的流動著。
“呃,我們,我們這是去哪兒?”冥月的聲音喘著粗氣,她希望審判者覺察到不對勁。
“和咱們的聯(lián)軍匯合,這里的天氣可是好啊,那里就不知道了。”審判者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回應冥月,冥月見著這些自己產(chǎn)生的絕望,不知道為什么要哭了,她自然覺得奇異,可是病痛一般的痛纏得她夜不能寐。
然而,審判者連冥月一絲一毫的絕望也覺察不出。
正如同交往的黃金法則一樣:對于身邊的人,我們最陌生;對于我們的陌生,身邊的人最是清楚。
真的好絕望,冥月無法跟上自己的喘息,只好像一條被馴服了的毒蛇,彎彎曲曲地隨著審判者的步伐移動,她想過也許自己可以坦白、可以改變,但是黑暗逼得她比黑夜還要來的溫馴。是呀,那里這么容易就可以快樂的?
審判者覺察到冥月的疑慮,他想起自己的憂慮與苦痛,拼了命忍住不把話全都說出去,他所答非所問。只顧著要考慮冥月的感受結果忽略了她的感受。
蘭欒坐在自己的實驗室里,他望著屋外成堆的尸體······
審判者不知覺中,已經(jīng)忘記了當初毀滅27人同盟的覺悟,他感到疑慮,所以只好想著去復仇!
復仇,這個字眼多么深奧晦澀。審判者真的走上這條不歸路的話,恐怕連最后那一點希望也要給自己吞了去,且所謂“好處”也沒有半點規(guī)定的。說是為了我們,大約他們自己也沒有拿定什么主意,一旦走上這條道路,沒有什么人有法子抵抗和屈服。只是無邊的邊緣化。
終于的,建鄴總算是到了。這座城市在他自己都不知覺的時候就已經(jīng)見證過太多風風雨雨:
楚威王的填金活動賦予它“金陵”的稱號;朱元璋的起義活動賜予它“應天”的名聲;孫中山先生的民主法治的活動給予它威嚴的肅穆······
十朝都會,并不是因為這座城市本身的力量與意識而是因為建鄴中的人。
審判者與冥月,歷經(jīng)千辛萬苦也終于迎來了人馬最多的時候,有四個人。
紫光之所以為27人同盟效力純屬是因為害怕死亡,那么,如果有人向他伸出手去,何樂而不為?
窗外鳴蟬叫囂著,當他們察覺到有人在聆聽時便退下去,請蟋蟀們來歌唱。哦,多么美好的世界的時節(jié),即便過于殘酷,但畢竟我們是擁有生命的人,我們軀體由我們自己來管轄!
在這個3人同盟里的人為了各種各樣的目的才匯集到一起,之后內(nèi)心的陰影籠罩住了光明。此時的他們又把生命置之腦后,只為27人同盟的土崩瓦解而活著。
審判者一行人的活動預備要到明日深夜十二點半,也就是午夜舉行,就在敵人的秘密總部中山陵,偉大的溫柔的總統(tǒng)孫中山先生的陵墓居然被淪為惡鬼們的集中營,真是諷刺。但這自然沒有辦法。
雖然只有明天組織的防御系統(tǒng)才會出現(xiàn)紕漏,但是誰也不想就這么一覺睡過去,即便窗外各種蟲子的叫聲連成一片??墒侨舨恍_,這成敗如何去獲?。坑谑蔷蛷娙讨杷^去了,只這么一想,所有人都像個孩子似的呼呼大睡了,天,因為實在是太累了,室外有一只烏鴉飛過,一瞬間貌似在緊盯著這些沾滿世界黑影與河水的人們。
審判者與冥月如同兩只走向死亡的孤狼,麥布爾動了動手指,他在想些什么呢?紫光后悔自己的懶惰,這么一來他連自己生活中的主角都當不上太可惜了。
關于私人的矛盾我在這里就沒有必要多說了,時間反正像劉易斯一樣屁顛屁顛地奔到人前去了,一會兒大家都整理行裝上路了。
27人同盟的屋子很小,看起來簡直就像破爛的店面一樣,是的,這里就是破爛的店面。審判者與冥月,麥布爾和紫光頓時一陣緊張。他們像尺蠖一樣以退為進,用在眾人看著像神經(jīng)病一樣虔誠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進發(fā)了。麥布爾卻有點不高興了,雖然他也是為了給爺爺報仇但是一想到盧卡斯已經(jīng)身敗名裂就沉不住氣,審判者像麥布爾的媽媽一樣嘮叨。但是這是為了以后的行動著想。此時不過七八點上下,他們離斯奈爾德辦公室不過一二百米的樣子,但是絕不能停住,一但松懈就會前功盡棄。他們計劃著花上五六個小時時間攻克27人同盟的總部,這幾乎不可能,但是在咱們看來,科學家的愚蠢和人民的智慧都是“不可能”的。
盧卡斯亡失的烏鴉像他來的時候一樣寂靜地觀測。突然一道冷風颼颼飄過,鋼箭!
麥布爾只差半毫米就出局了,雖然大家都怨天尤人的。但是關鍵時刻天和人都跑出來說相聲了,等待世界的重歸統(tǒng)一,就像周杰倫說的一樣。
大家都進退維谷,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烏鴉嘎嘎叫著。
K
蘭欒出現(xiàn)了,他就是要殺死麥布爾的人。
“我非常奇怪,審判者,身為我的試驗品,你居然與這些毫不相干的人扯上關系,如果你要裝崇高怎么不去‘保護他們’?現(xiàn)在要大家和你一起送死真是可厭?!碧m欒的聲音怪里怪氣的,他讓人憎惡。
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蘭欒突然抄起一把刀朝冥月擲去,冥月恐懼得后退一步。
血流了一地,不過是審判者的,他把刀活生生地從自己身體里抽出,就為了抵擋住那點沖擊波。但是光這樣還不夠,蘭欒仗著從審判者那里盜來的力量像超人一樣引來各式各樣的武器。
審判者大吼:“你以為用別人的力量打擊別人非常有趣嗎?”
麥布爾趁這個時候把剛才一直在修理的大炮往背上一扛扣了扳機,“轟隆”一聲炮彈直直地飛翔蘭欒。
沒有用啊,后來的史學家綜合認為審判者在這個時候瘋了。
他一瞪眼,人造龍卷風降臨了,因為擁有無數(shù)強大的資料所以這看起來已經(jīng)是“奧特曼打怪獸”了,超能力之間的對抗。
審判者瘋了一樣拼了命朝無數(shù)飛過來的刀劍走過去······
冥月不知道為什么腿怎么也動不了,她想要戰(zhàn)斗卻不能,她想要抵抗卻又不能,于是她昏迷了。長期以來的格蘭德的藥劑致使冥月無法抵抗蘭欒,麥布爾見了只好把她托付給早已嚇得尿褲子了的紫光,叫他送她去醫(yī)院。
審判者如同一個英雄一樣不畏鮮血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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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審判者沖進斯奈爾所在的地方,斬殺生靈,慘絕人寰。
冥月坐在醫(yī)院里,等待黎明。
斯奈爾驚得大叫:“你為了什么而犧牲!”
“只為了身為一個人的尊嚴,不為他人與世界,只為了自己的苦楚得以解脫?!?p> 斯奈爾叫來殺手,
審判者被染成了血腥的勇士。
萬能的安拉喲,倘若無法在你懷中哭泣,則與你共勉!
那黑夜里傳來的陣陣啼哭!
冥月來到這里,見斯奈爾大吼:“27人同盟!你不存在!”
審判者在血泊中躺倒,
他站起來了,
只為那尊嚴,
粉白的墻上,審判者站立,血染紅了白墻。
冥月握住他手,欲哭無淚。
審判者大笑,
世界都為之破碎。
M
冥月哭泣,她嚎啕大哭,剛才的一切使她不敢相信,她緊緊抓住了審判者的手。
終究是要停止的,冥月慢慢松開了雙手。
審判者為了在至死不倒,將自己釘?shù)搅藟ι?,而當冥月一松手,他那早已支離破碎的身體也倒了下去。
絕望了,但是審判者眼里流出一種東西:堅定不移而又溫柔的光。
冥月放下審判者的手,也站了起來。
向窗外望去,烏鴉掠過窗際,冥月眼里也流露出一種東西,是審判者的眼神。
冥月望見天亮了,走出街去,外面空無一人。
一會兒,冥月看見了人影,他們鎮(zhèn)定地走在路上,眼里滿是堅定不移和溫柔。
N
是的,一切都會消失,宛如這清風一樣,待到春花爛漫,一切的塵埃便像風一樣消失。
連同他們的質(zhì)料和本源。
統(tǒng)統(tǒng)消失。
附錄
大家一定有疑問,為什么蘭欒做研究是三十多年前,而盧卡斯找斯奈爾建立組織時審判者已經(jīng)長成一個小孩了,審判者當然沒有四十幾歲那么大,其實斯奈爾是攻擊了一個黑暗組織取締了那里的頭目,而那個組織很早以前就已經(jīng)逼迫蘭欒做研究了,只是斯奈爾接手后對蘭欒管教更嚴格了而已。
注釋
烏鴉是雀形目鴉科數(shù)種黑色鳥類的俗稱。為雀形目鳥類中個體最大的,體長400~490毫米;羽毛大多黑色或黑白兩色,黑羽具紫藍色金屬光澤;翅遠長于尾;嘴、腿及腳純黑色。烏鴉共36種,分布幾乎遍及全球。中國有7種,大多為留鳥。
11消失,讀作xiāo shī,意為事物漸漸減少以至沒有,事物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