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向陽跺腳怒視,這可是價值五兩銀子的碧玉簪子!。
卑鄙無恥!壞人!
“我要跟班首去告狀!”
余向陽怒氣沖沖的推開來到小院門口。
叩了叩門。
突然間周身景色變換,余向陽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屋內(nèi)了。
臨窗而放的小桌子上裊裊升起的熱茶帶著茉莉花香的味道。
一襲灰袍的趙守正在烹茶,膝蓋下是柔軟的草席。
整個房間古色古香,布置簡單卻不失風(fēng)雅,倒像個山間的雅士居所。
余向陽一拍桌子!
整個桌子震了幾下,茶杯顛覆,趙守回了好幾輪的茶熱全部倒了出來,更有幾滴濺到了趙守臉上。
“班首,我要告狀!”
趙守一邊做著心理建設(shè),一邊擦掉臉上的水漬。
自己的學(xué)生,自己的學(xué)生,自己的學(xué)生......
“淡定點,一心不靜何以踏萬道,烹茶如同修道,不講雜質(zhì)剔除如何喝道最為正宗的甘醇”
“我知道,可是我簪子被搶了”
“不過一根簪子而已,失小鍛煉鍛煉心境,不為是一樁美事”
“我知道班首,可是我簪子被搶了”
“你好歹如今是青陵藥部學(xué)子中的佼佼者,這點修養(yǎng)都沒有,以后怎么做師弟師妹們的表率啊”
“我知道...”
“閉嘴!!”
趙守猛的一拍桌子!怒發(fā)沖冠,擼起袖子站起身,順手取下墻上的教鞭。
“簪子簪子簪子!!一跟破簪子來來回回說這么多遍,老子辛辛苦苦維持的高人風(fēng)范被你一根破簪子都給破壞了!!打翻我的茶杯還如此啰嗦,老子今天就要好好教訓(xùn)你??!”
一盞茶的功夫過后,趙守又恢復(fù)了高人風(fēng)范。
端起茶杯放在鼻前聞了聞。
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看著對面腫成豬頭的余向陽。
“你可知道,我為何喚你來此?”
豬頭搖了搖頭。
“從新生考試開始,老夫便一直在關(guān)注你,醫(yī)斗,濟世堂問診,長鄉(xiāng)山之戰(zhàn),天驕之名當(dāng)之無愧”
余向陽剛想否認,但一想到之前鄧石所說,不要謙虛。
呵呵一笑。
“我也覺得我是天才,實話說,青陵藥部這些人我都看不上眼”
趙守動作一僵,端茶杯的手隱隱有些顫抖。
輕輕的放下茶杯,順手拿起墻上的教鞭。
又是一盞茶的功夫,趙守視若珍寶一般端起熱茶。
余向陽縮在墻角,幽怨的看著趙守。
哼!壞人!
“說實話,你的天賦每一次都驚艷老夫,驚艷到整個青陵藥部已經(jīng)容不下你了”
嗯?豬頭一愣。
“班首,你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流水縣有藥部,青陵有藥部,那你也該想到大景的藥部總部在哪里吧”
余向陽點點頭。
“在中京?”
“沒錯,你在青陵所見的都是小道,真正的風(fēng)云際會之所在中京,哪里才是天才該待的地方,所以老夫把你舉薦上去了。”
余向陽有些驚訝。
“去中京?!”
“不必驚訝,老夫亦是中京藥部的學(xué)子,到了哪里,你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遍地天驕,處處妖孽,也只有在哪里,你才能見到真正的醫(yī)道是什么,待在青陵藥部,雖然我很歡喜,但是終究會耽誤你”
趙守呵呵一笑。
余向陽眉頭一皺。
“可是....”
趙守撇了一眼糾結(jié)的余向陽。
“在擔(dān)心余橫廣還是擔(dān)心自己土匪兒子的身份”
余向陽倒吸了一口涼氣,望向趙守的目光充滿了戒備。
趙守放下茶戲謔的看了一眼余向陽。
“你以為你的身份我不知道嗎?從你新生考試之后,我便知道的一清二楚,這點偵查能力都沒有,大景朝早被那些個法外之徒透成篩子了”
仿佛戲弄小孩的大人,趙守笑呵呵的看向余向陽。
“盤虎寨,余橫廣兒子,試藥人,我都知道”
隨著趙守念出一個個名字,余向陽神情高度緊張。
“班首大人,一早就知道卻放任我在青陵藥部,不知是為何”
“因為你的經(jīng)歷不普通,可是你還是我大景弟子,如果當(dāng)初是雍州縣衙殺了你爹,我肯定馬上殺了你,因為我不會放任一個對大景有怨念的人進入大景藥部,可是殺了你爹的另有其人,而且這個人來頭不小,你不和我們合作便只有死路一條”
趙守志在必得的看著余向陽。
余向陽眉頭一皺。
“小梧桐山?”
“不止那么簡單”
趙守一揮手,眼前空間變換陷入黑暗。
只剩下余向陽和趙守所坐的地方有一絲光明。
隨著趙守的講述,整片空間也亮起相對應(yīng)的地方。
“天下之大,非你所想,如今大景兵強馬壯卻不是一朝一夕來的,在一百年前,天下有數(shù)的勢力是以八大仙門為首,佛門次之,而大景只不過是八大仙門的一個附庸,說的好聽一點叫附庸,說的難聽叫私人圈養(yǎng)的奴隸,大景朝的建立就是為了方便八大仙門甄選奴隸,不管是高座廟宇的皇帝還是地方縣衙所有官員的認命都是由八大仙門說了算,整個大景也是為了八大仙門來服務(wù),因為不聽話,這些年八大仙門滅掉的皇帝多達五位,被當(dāng)做奴隸凌辱的皇子公主不知凡幾,整個大景朝可以說一片人間煉獄。”
在這片黑暗之中,余向陽仿佛能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匍匐在一身仙風(fēng)道骨的身影之下,而那道身影則是肆意張狂的笑著。
看似不沾凡塵的仙門弟子,將瑟瑟發(fā)抖的公主圍在墻角,施行了禽獸般的暴行。
街上的百姓看見仙門瑟瑟發(fā)抖,不小心碰到仙門弟子的小孩,反手在母親嗚咽下被一劍殺害。
縱使余向陽不屬于這個世界,屬于少年的沉浸已久的一腔熱血也沸騰起來,逐漸被朝九晚五磨平的棱角再次露出鋒芒。
“五十年前,陛下勵精圖治,發(fā)誓要將八大仙門趕出大景,這些年整個大景厲兵秣馬,歷經(jīng)三十年風(fēng)霜雪雨終于做到了這一步,但是還不夠,可是也沒辦法,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佛門在蠱惑人心?可是大景終究不是八大仙門的對手,只有聯(lián)手佛門才能做到堪堪抵御罷了,縱是如此,在八大仙門面前,我們的實力還是不夠看”
“你爹余橫廣,乃至整個盤虎寨都是小梧桐山為了對付青陵布置的一顆棋子,這樣的棋子在青州數(shù)不勝數(shù),在你爹進入雍州縣衙的同一日,小梧桐山的弟子就來到了雍州,作為棋子,你爹隨時可以拋棄,所以他沒有救你爹,而是直接殺了你爹,你爹的死不是朝廷造成的,而是小梧桐山,你明白嗎”
余向陽腦袋發(fā)蒙,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冤有頭債有主,朝廷所做的只是依法辦事,這些年你身在盤虎寨,只見到了你爹燒殺搶劫,可是我告訴你,你爹送給小梧桐山的消息,背后是數(shù)十位青陵的天驕被殺害,整個盤虎寨除了你,所有人手上起碼是十條以上的人命,所以朝廷剿滅盤虎寨并沒有做錯”
趙守輕抿了一口茶水。
余向陽嘆了一口氣,趙守說的沒有錯,山寨怎么能不背負血腥,在“余向陽”的記憶之中,也的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