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脈天師?那地方…是留影樓,沖著林十四郎而去?”胭脂姑娘面色微變。想到林十四郎已經(jīng)是自己麾下圣衛(wèi)衛(wèi)士。自然便腳下一朵白云浮現(xiàn),朝著留影樓飛去。
“散修天師?”
鎮(zhèn)府天師莫沖則臉色難看的多,他鎮(zhèn)守江邊府一府之地,任何天師都得給他幾分顏面,如今他就在西伯縣內(nèi),還有人敢當著他的面作亂?
自然也第一時間起身朝著留影樓趕來。
青煙滾滾,宛如瘴氣。留影樓的客人們都驚慌失措的起身離開。那些青煙也沒有毒,只是頗有些故弄玄虛的意味。
金山居士大步走進留影樓中,徑直走到一處桌案處坐下來,林佑皺眉看著四散的青煙,旋即臉上露出笑容,走到這金山居士面前坐下。
“哼?!苯鹕骄邮恳姞罾浜咭宦?,冷聲道:“幾日不見,你膽子倒是大了不少,都敢在我面前坐下了?”
在他想來,林佑見到他應該是畢恭畢敬,低聲下氣的過來迎接才是。現(xiàn)在這態(tài)度,頓時讓他很是不滿。
“今時不同往日?!绷钟右恍?。
金山居士看著面前肆無忌憚的林佑,還道他是仰仗著朝廷天師這身份,臉色更難看陰沉,想起自己此番來意,寒聲問道:“我問你,明華仙子可在你這里?”
林佑笑著點頭:“在。”
金山居士沒想到林佑承認的這么快,不由愣了愣,而后又沉聲道:“帶她來見我?!?p> 林佑這次卻是搖頭道:“怕是要讓金山居士失望了?!?p> 金山居士臉色森寒。
“林十四郎,你是找死!”
說著,金山居士手中拂塵一抖,便朝著林佑抽來,這一抽,神光燦燦,蘊含六脈天師法力。在他想來,那明華仙子一定在林佑身邊,這一抽,不抽林佑一個半死也要將那明華仙子逼出來。
可是他錯了。
如今的林佑,可不是當日那個被他一袖袍便輕易扇的半死的林十四郎了。
就在他抽出拂塵的剎那…林佑的手掌一抬,十脈天師的浩瀚法力洶涌而出,宛如大江奔流,輕易碾壓了面前的拂塵。
然后林佑手掌朝著下面一按。
蓬。
頓時一股無形的天威在金山居士頭頂上方匯聚,十脈天師,已經(jīng)完全達到了另一個層次,意念已經(jīng)成了他們的核心,意念調(diào)動天威。仿佛無形的千斤巨物猛然落下。
“怎么…”金山居士領驚愕根本來不及反應。
林手覆手間壓迫而下的威力令的金山居士感覺好像頭頂有一座大山壓下來,毫無反抗之力。
直接被壓到在地,地面周圍甚至出現(xiàn)了一道道裂痕。他手中的金缽被拍飛出去,拂塵更斷成兩截。
“怎么可能…”金山居士眼中滿是驚駭。想要掙扎都無法掙扎,只是趴在那里,臉龐都被壓的貼在地磚上被擠壓變形。
這…是怎么回事?
那個命不久矣的小小天師,怎么會有這等手段?
“翻手間天威匯聚,絕對是十脈大天師的實力,這林十四郎是十脈大天師?難道他先前都是偽裝的?”金山居士心中在咆哮。
十脈大天師,放在修行界都是一方大佬級別的存在了,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鎮(zhèn)縣天師?
嗖嗖。
留影樓外兩道身影匯聚,胭脂姑娘和莫沖天師看過來,一眼看到金山居士被壓迫在地面上,狼狽不堪的模樣。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點愕然和驚訝。
這是什么實力?
“十脈大天師。”
“難道……”
他們不約而同得想到了前幾日天象異變的場景,那日的動靜,就是林十四郎弄出來的?
這是大發(fā)現(xiàn),大情報,一個能讓大商朝驚動的情報!
“饒命,饒命啊,林十四郎,先前是我不對,我不該對十四郎不敬,我只是尋寶心切,無心和十四郎為敵啊?!苯鹕骄邮壳箴埩?。
做為散修天師,金山居士可不在乎顏面,他更在乎寶物,利益,為了活命,該低頭絕不猶豫。
“不愿與我為敵?你先前可是要殺我的吧?!绷钟有Φ?。
“誤會,誤會?!苯鹕骄邮亢蠡诘哪c子都青了。
胡宣兒,楊思思,還有眾多客人都聚攏過來,樓中的青煙早就散去,林佑坐在桌旁,面前則是金山居士趴著求饒。
林佑心中也唏噓。
“實力,這就是實力啊。”
還記得第一次見金山居士,后者何等威風,在其面前,林佑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現(xiàn)在完全反過來。金山居士在他面前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只能被蹂躪。
金山居士雖然可恨,可是終究不算魔道中人,且朝廷對天師的法律還是很寬松的,金山居士被莫沖押走,當街賞了他一百二十鞭“笞靈鞭”,沒收了金缽法寶,金山居士這才對林佑又一叩拜,灰溜溜的去了。
心里狠狠的想著,回去好好收拾一番那蝎子精。其實真不怪那蝎子精。
這一件事,以極快的速度在西伯縣傳播開來,林十四郎的手段讓人敬畏,翻手之間便能制服強大天師。
凡俗們不知道意味著什么。
莫沖和胭脂姑娘卻是第一時間上稟了。
江邊府太守唐祿雖然不是天師,可卻是正兒八經(jīng)的狀元出身,且在官場頗有手段,如今五十多歲。便已經(jīng)坐上了江邊府的太守之位。
莫沖一身云紋長袍,坐在唐祿行在的廳堂里。他們兩位一位是鎮(zhèn)府天師,一位是太守,彼此間地位平等,而且莫沖一心沉浸修行,反而更敬重幾分唐祿。
“大人。”莫沖此刻面露急切,沖著唐祿說道:“這可是十脈大天師,若是能得他相助,大王子陣營又多一大助力啊。大王子如今也不過只有姜恒一位大天師相助。”
“得快快去招攬,稍微慢了一步,怕就被六王子爭過去了。”
唐祿苦笑看了莫沖一眼。
“莫兄,該如何做,我還用你教?只是你我已經(jīng)慢了一步,我今日剛剛收到消息,這林十四郎已經(jīng)入了圣衛(wèi),成了那位娘娘麾下衛(wèi)士…你也知道那位娘娘的手段,連自己父親黃鴻侯都照樣整治,十脈大天師,到了她手里,還能讓出來?”唐祿搖頭道。
“九霄娘娘?”莫沖頓時明白過來。
唐祿若有所思,略微一沉吟,卻又接著道:“不過,九霄娘娘已經(jīng)是十脈大天師,掌管圣衛(wèi),鎮(zhèn)山王支持大王子,也讓十脈大天師的小王爺姜恒助陣,六王子的師叔太叔臣也是一位成名已久的大天師,鴻道院的那幾個老家伙,向來立場不堅定,這次真要讓圣衛(wèi)再多一位大天師?那對我們反而是好事?!?p> “好事?”
“哈哈,莫兄,陛下對這位娘娘寵愛不假,可是天師護國,每一個大天師都足以影響時局,陛下是不會讓兩個大天師同時綁在一起的?!碧频撔Φ溃β暲镉幸唤z難明的狡猾。
……
當天,一只飛禽便帶著胭脂姑娘的密信,直飛朝歌。
這些林佑自然不知,不過既然暴露實力,就多少預料到了。
既風雨欲來,河流入海已經(jīng)不可阻擋,那便唯有自強而上,方能乘風破浪,開辟嶄新局面。
林佑并不喜歡自己被綁在什么船上。
但想做到獨立,唯有自強!這是他十八世經(jīng)歷早就看透的。要想不挨打,就不能落后,要想吃肉,就不能沒牙!
但不是所有麻煩事都能用實力解決的。
林家老宅里。
林佑看著面前哭哭啼啼的女子,旁邊十三姐,三姐一左一右安慰著,胡宣兒殷勤的像個小蜜蜂一般給每位面前端上茶水。
雖然如今她已經(jīng)完全亮了相,林家上下都已經(jīng)知道這位貌若天仙的姑娘便是府上的女主人,可是沏茶,做飯…做些下酒菜之類的事,這位夫人卻是尤為熱衷。
當然,也僅限于為林十四郎一人而已,一般客人是沒資格讓她端茶倒水的,但是今日這位不同。
胡宣兒一想到今日這位一見她,便拉著她的手說,早日給十四郎生個孩子,林家就熱鬧了的話…她的臉上就掛著一絲期待和甜甜的笑意。
如今夫君身子大好,同房的日子眼看近了呢…當然她的開心是掩藏在心底的。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
“咳,大姐,你先別哭了?!绷钟訑[手,三位姐姐一回來還好,可沒說幾句話,大姐就哭訴起來了。
原因還讓林佑大吃一驚,原來他的大姐夫在江邊府上做些綢緞生意,辛苦經(jīng)營數(shù)十年,也算生意興隆,頗有些家底,不過不想人到中年,卻染上了賭癮,這一賭,不僅將產(chǎn)業(yè)賭了進去,還將自己的閨女押了出去?,F(xiàn)在產(chǎn)業(yè)沒了,閨女還被擄走,大姐走投無路,聽說林佑在西伯縣混出了些名堂,這不就上門求助來了。
“我那大姐夫呢?”林佑暗惱這個不成氣的大姐夫。
“大姐夫現(xiàn)在和小雎都被押在江邊府那齊家宅子里,說了,若是姐姐七日內(nèi)籌不到十萬兩,便要剁姐夫一只手,小雎也要賣到“惜花樓”去?!绷质氵B道。
“十四弟,你可得救救你姐夫和外甥女啊?!绷执蠼隳赀^四旬,已經(jīng)有了老態(tài),哭的一雙眼睛都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