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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上位記

第七章 證明信,成了!

八零年代上位記 云海晚橋 2809 2021-02-15 15:05:04

  夏醫(yī)生自從答應了夏芯后,內心一直糾結著。

  村主任夏魁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土凹村是個扎根在大山深處的村莊,天高皇帝遠的,城里大領導一年也就來那么一兩回,夏魁作為村主任算是他們村里最大的官。

  官兒不大,官威擺的倒不小,跟土霸王沒兩樣兒,為人霸道、愛占便宜,又心胸狹隘,經常借著村民們找他辦事兒撈好處,有個詞兒“以權謀私”,來形容夏魁再貼切不過。

  說來也巧,夏醫(yī)生的本名叫夏新,新舊的新,跟夏芯的芯,音兒一樣,只是字寫法不同。

  夏醫(yī)生想來想去,還真想出了個辦法,他決定以自己出山學習的借口去找村主任開證明信。

  這事兒他以前干過,作為村里唯一一名醫(yī)生,偶爾出山精進醫(yī)術很正常。

  辦法雖好,卻也有弊端,以他的名字開證明信,到時候,證明信上就是夏新的名字。

  意味著夏芯以后只能以夏新的名字過活,幸好夏新和夏芯聽著一樣,也不分男女,都可以使用。

  這個辦法,得給夏芯商量下,看她愿意不愿意。

  如果愿意了,到時候證明信開出來,夏芯走后,他也需要進山躲兩天,否則就露餡了。

  夏魁那人不見兔子不撒鷹,夏醫(yī)生將診桌下面的抽屜拉開,數了數,里頭只有5塊3毛錢,這兩天收得全面診費,一個村的,日子都不寬裕,每次診費,能顧個本就成。

  哎,這點錢,割塊豬肉肯定不夠。

  要不?買盒煙吧,還能剩下些余錢。

  夏醫(yī)生正準備從抽屜里數3塊錢揣兜里時,他家那口子王春紅端著瓷碗走了進來,邊走嘴里邊埋怨道:“耳朵聾啦,喊你多少聲了,也不應聲,該吃晌午飯了,還得讓俺給你端過來?!?p>  “奧……你喊我了?剛才沒聽見……沒聽見……”夏醫(yī)生連忙將錢放回到抽屜,眼神閃爍、心虛的回道。

  “吶,吃吧!”王春紅把盛了滿滿一碗面條的瓷碗放在了桌子上,面條是豆面做的,也是村里人經常吃的東西。

  夏醫(yī)生診所其實就是把他們家其中一間屋子臨路的方向多開了一扇門,在里面添了幾件看病用的桌子、椅子、床和放藥的架子而已,簡陋的很。

  “對了,剛才你拿錢干啥?”

  王春紅坐在凳子上,想到剛進來時夏醫(yī)生在數錢,冷不防的來了這么一句。

  她其實也就隨便一問,主要是等著夏醫(yī)生把飯吃完,好把碗端回去一塊兒刷了。

  但說著無心,聽著有意。

  夏醫(yī)生以為王春紅發(fā)現了什么,一口面沒咽好,“咳咳咳……咳咳咳……”嗆進了肺管里,疼的直戳胸口。

  “這么大人了,怎么吃個飯還不省心?!蓖醮杭t嚇了一跳,連忙站在夏醫(yī)生身后,用手順著他的脊背,來回上下布拉,給他順氣。

  夏醫(yī)生扭過上身,用手按住王春紅的手:“沒……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不對,老夏,你是不是有啥事瞞著俺。”王春紅臉一繃,停了下來,“總感覺你這兩天魂不守舍的,還老發(fā)愣,問你話老半天才回,跟心里裝著事兒似的?!?p>  “沒,沒,我能有啥事?就你多心!”夏醫(yī)生嚇了一跳,慌忙轉身,胡亂敷衍道。

  不是他要瞞著春紅,春紅這人吧,人是好,就是嘴不嚴。

  王春紅瞪了夏醫(yī)生一眼,威脅道:“行吧,沒事就行,有事兒了你可別瞞俺,要不然,俺可不饒你?!?p>  說完,她又瞅了眼瓷碗:“飯吃完了吧?吃完了,我端走了?!?p>  “嗯嗯,端走吧?!?p>  王春紅從朝著院子那扇門走后,夏醫(yī)生一直向上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但也沒放多久,臨路那邊門上掛著的竹簾兒就被人掀了起來。

  進來的是村主任夏魁,夏醫(yī)生一愣,這可是他念了兩天的人了。

  正好不用去大隊部找他了,那事兒……

  夏魁一進來“阿嚏……阿嚏……”個不停,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眼角里流著淚花子,鼻子下面掛著清水鼻涕,嘴里甕聲甕氣的嚷嚷著,“阿嚏……老夏……阿嚏……趕緊給我看看……阿嚏……老難受了……”

  夏醫(yī)生心道:看病要緊,看了病再說其他的吧,還有,他煙還沒買呢。

  他收了收心,瞧著這癥狀典型的風寒感冒。

  “村主任,你咋感冒這么嚴重?”

  “哎呀,阿嚏……別提了,昨個白天在地里忙乎,那日頭曬得頭皮疼,晚上,想著涼快涼快,阿嚏……到河里扎了個猛子,他娘得,阿嚏……到底秋收天兒了,白天熱,晚上冷,一個猛子后凍感冒了。這遭得什么洋罪!”

  “老夏,趕緊給開點藥吧,這眼淚鼻涕得,都不得閑兒的流,煩死了!”

  說著臉一背,朝地面擤了個大大得鼻涕。

  夏醫(yī)生:“熬中藥?還是西藥?”

  “西藥吧,西藥快,咱村里一騾子事兒等著俺去處理,沒那功夫熬藥?!?p>  夏魁50多歲,皮膚黝黑,身體粗壯,也是,放眼整個土凹村,就數他家飯菜油水多,能不粗壯才怪。

  往常精于算計的眼珠子,這會兒被因感冒而泛出的淚水泡著,失了光彩,一抽一抽的聳著肩膀吸鼻涕,聲音也啞了,人看著有些狼狽,但官腔官調兒的架子還在,說話時挺著脊背,仍帶著一股子傲盡兒。

  聽那口氣,整的比國家領導還忙,土凹村缺了他還不轉了似的!

  “行吧,你等著!”

  夏醫(yī)生不會阿諛奉承那一套,笑了笑,沒接他的話頭,起身來到藥柜開始配藥,正配著,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且這念頭越來越強烈。

  抬眼看了一眼仍坐在凳子上等著的人,再三確定那人腰間用紅繩穿起來掛在褲腰上的正是村里印章!

  印章!印章!

  夏魁褲腰上的印章不斷在夏醫(yī)生腦海中盤旋。

  夏醫(yī)生再看眼藥柜里那瓶放在特定位置的安眠藥,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好似下一刻從喉嚨蹦出來似的,藏在袖子里的手抖個不停。

  千載難逢的機會!

  終于,他還是不動聲色得拿起那個瓶子,從中倒出一粒。

  隨后,狠了狠心,又倒出來一粒。

  “夏主任,這幾包藥你拿著回家喝,一天三頓,每頓飯后吃?!?p>  夏醫(yī)生說完,停頓了下,將多添了兩粒安眠藥的那包藥單獨推到夏魁兒面前:“這包藥,你就在這直接吃了吧,吃完躺到那邊病床上休息會兒?!?p>  “為啥?阿嚏……這幾包藥都拿回家吃不行?”

  “夏主任,讓你在這休息,是方便我觀察藥效,你這次感冒挺嚴重的,不知道普通感冒藥能不能拿住,拿不住的話,還得重新給你配?!?p>  夏魁一聽,不情不愿道:“那行吧,聽你得!”免得到時真的還要跑一趟。

  十分鐘后,病床上傳來震天響得呼嚕聲……

  夏醫(yī)生趕緊將診所門關上,拿起診所里現成得紙和筆,提筆寫道:茲證明,夏芯,今年18歲,母親叫李桂花,父親叫夏石頭,土坡鄉(xiāng)土凹村人士。

  落款:土坡鄉(xiāng)土凹村大隊部。

  寫完后,他又來到病床前,將那印章小心取下。

  事情辦妥后,夏醫(yī)生一直靜不下心來,有著濃重的負罪感。

  作為醫(yī)生,救死扶傷才是正理,如今他卻做下有違醫(yī)德的事兒……

  可又想到那日傍晚,夏芯苦苦哀求的眼神!一個女娃兒,孤苦伶仃的,怪可憐!

  兩種心情交織在一起,復雜的很。

  唯一慶幸,沒花一分錢,證明信上還是夏芯本名。

  兩個小時后,夏魁醒了,感覺還不錯,身體輕松不少,掂著剩下的藥向夏醫(yī)生道了聲謝后就走了。

  夏芯和夏醫(yī)生有個約定,一旦事情有眉目了,夏醫(yī)生會在診所窗戶底下放塊石頭,作為暗號。

  連著幾天,她無論是下地,還是回家,都會刻意繞遠路經過夏診所,一趟趟的跑,也不見動靜,心里急成一團火。

  這天傍晚,第十一趟了,終于讓她看到了石頭,夏芯激動的只想跳起來。

  再也顧不上其他,低著頭就往診所里沖,正好與看完病的德福嬸子撞了頭。

  “哎呦,疼死我了。”

  德福嬸子捂著頭呻吟,一瞧是她,沒了好氣兒:“傻丫頭,你亂跑個啥?!?p>  夏芯也疼,但反應快,立馬重新裝成目光呆滯、不明就里的傻樣兒,悶不吭聲的站在一邊。

  “算了算了,今個真是倒霉!”

  德福嬸生氣的嘟囔著走了。

  等德福嬸走后,夏芯這才再次掀開竹簾走了進去,呆滯不見,眼底泛著炯炯有神的亮光。

  出來后,她懷揣著來之不易的證明信,隔著竹簾朝門內夏醫(yī)生鄭重的鞠了個180度的躬。

  暗暗發(fā)誓,等以后有機會了,她一定竭盡所能的報答夏醫(y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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