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選之人
太陽從西邊的山頂以肉眼察覺不到的速度緩緩落下,金燦燦的半邊天是它最后留給大地的余暉,現(xiàn)在六點未到,太陽卻提前告別...
哦!忘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冬了。
今天本該回學(xué)校的,可此刻的我卻悠閑地坐在電腦桌前玩著幼稚的游戲——植物大戰(zhàn)僵尸,沒有絲毫的擔(dān)心。桌前還放著碗熱氣騰騰的外賣,這是父親給我點的青菜肉絲米面。右手點著鼠標,左手則極其小心拿起筷子吃著,眼睛不忘瞟幾眼手背上的用白色膠帶貼著的棉花。
沒錯,我請假了因為昨天剛拔了牙,牙醫(yī)特意囑咐要打三天的消炎,所以手上多了這玩意,才敢毫無顧忌地坐在這,也幸虧是左手,要死右手可連鼠標都握不住。
“滴滴”
一聽就知道是手機發(fā)出的消息提示音,低頭一看,是備注“大哥”的消息。
【今天怎么沒來?】
我回了句:
【我生病了,剛打完針,今天來不了了。】
對方也回的很快:
【行,記得帶杯奶茶。】
不愧是大哥,真狠。
第二天,帶著手機走在街上,邊走邊看,四周的店鋪都是關(guān)著的,路上竟連個人影的沒有。
奇怪,不是都快九點了嘛,怎么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我獨自走在街上,莫名害怕起來,更奇怪的是,就只有昨天吊過瓶的小診所是開著的,咽下口水,雖有幾分懷疑,還是選擇進去。
阿姨一眼就認出我來,臉上的笑容格外和藹,“小姑娘,怎么一大早就來了?”
“不早了,”我笑了笑,“阿姨,我要吊瓶,和昨天一樣的?!?p> 阿姨起身,問道:“消炎?”
“對。”我坐到椅子上,看著阿姨走進獨立的儲物室內(nèi),又走了出來,手上端著鐵盤子,上面放著一個鐵罐子和白色膠帶,還有針...
我別過頭去看向門外的風(fēng)景來分散注意力,一陣短暫的刺痛剛從手背傳入神經(jīng)又很快消失,回過頭,果然好了。
阿姨弄完后,問了我一句,“吃早飯了嗎?”
“啊,沒呢?!蔽覔u搖頭,笑著回答。
阿姨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將裝有豆?jié){和包子的袋子放在我身旁的椅子上,“本來想買給侄子吃的,他已經(jīng)吃過了,反正多了,正好你沒吃飯?!?p> 我趕緊搖頭,“不用了不用了...”
雖然還挺餓的,但我自然還是要面子的,陌生人給的東西不收是基本的自我安全意識。
“吃吧吃吧,”阿姨干脆把豆?jié){插上習(xí)慣放在我的手中,“別客氣,今天也沒幾家早餐店會開門?!?p> “什么?”
阿姨似乎沒聽到我的疑問,上樓去了。
阿姨怎么有點奇怪?
很快打消疑惑,吃著包子刷著視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吊瓶里的點滴總算見底了,可我猶豫了,尷尬的想著要不要叫一下阿姨。
幾分鐘后,我終于忍不住了,朝著樓上大喊一聲:“阿姨,好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噠噠噠——”鞋子和木板發(fā)出的聲音,阿姨下了樓,瞟見吊瓶看不見的點滴,替我拔了針。
我剛起身準備離開,阿姨說了句,“我載你吧。”
“啊,這...”我滿是意外也夾雜著幾分喜悅,還是搖搖頭,“不用不用,謝謝阿姨。”
“你搭不到車的,還是我載你去吧?!?p> 在阿姨的反復(fù)消磨下,最終不得不坐上她的車。
“這...”雙手撫摸坐墊,坐到位子上那刻,不由感慨。
真沒想到,一個小診所的阿姨居然開得起寶馬,是我見識太淺嗎?不過,又是省早餐錢又是省車費的,占了這么大的便宜,哎...
我剛打算瞇會兒,忽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
等等,天上哪有掉餡餅的好事??。?!
瞬間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可車已經(jīng)上路了,沒得選了...
怎么辦!
車看了許久,氣氛緊張的讓人尷尬,雙手不敢亂碰,頭也不敢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鞋子,腦子里一片空白,就連呼吸聲都降得極輕。
“多大了?”
“十七...”我自己都能聽到因緊張所發(fā)出的顫音,頭肯抬起轉(zhuǎn)過去望向窗外后退的風(fēng)景,在模糊中注意到路兩旁統(tǒng)一緊閉的店鋪。
“三職的吧?”阿姨突如的問題嚇得她不知如何回答。
她怎么知道的...難不成...
“別怕,我又不是什么壞人。”
拜托,哪有壞人會說自己是壞人的...
“三職的校服只有我這一種嗎?”
阿姨的話這才讓我意識到她是從校服認定我是三職的人,終于可以送口氣了,“不是的阿姨,我們有好幾種,高一高二還有高三的校服都是不一樣的?!?p> 漸漸看得到學(xué)校,車停在大門口,謝過阿姨后打開車門下車,剛朝著學(xué)校沒走幾步,隱約聽到“又一位被選中的。”
“什么?”
回過頭時,人和車早就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