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于翰林院入職
一行人向任職地方行去，秦瑛獨自去了翰林院，夏飄飄與羅清漪二人去了國子監(jiān)。來到翰林院，蕭鶴然等人已經前堂等候。
秦瑛向蕭鶴然微微點頭以示禮儀，禮部的人正把這次的入職名單交給管事。侍讀學士粗略的掃了下名冊又環(huán)顧了下前來的學子，視線定格在秦瑛身上，正色看了兩眼很快又偏向名冊。
一旁的蕭鶴然輕聲笑了一下，對秦瑛說：“貴妃娘娘藏得倒是很深。”
秦瑛回答：“不敢。”
“剛才一路聽了不少關于娘娘的傳言呢。”
秦瑛并未放心上，平淡道：“關于哪些方面的，想必是又增加了不少?！?p> 翰林院里編修，庶吉士身著灰色長袍官服，由于總是需要撰寫論撰文史，檔案寬大的袖子不利于工作，所以翰林院來回出入的人群總會用緞帶將袖子扎緊。來往的人群從后堂穿到前堂，注視即將加入他們的人群，懷抱文書匆匆一瞥還不忘回頭再瞄一眼。
學子們在從中顯得格格不入，蕭鶴然與眾寒窗苦讀的學子一朝考上的欣喜若狂不同，他身上更多的是豪放和瀟灑，即便是身在絡繹不絕的編修員人堆里，也不至于被埋沒。他嗤笑一聲，顯然是沒察覺秦瑛正在看著他。
“笑什么？”
蕭鶴然搖了搖頭，“真如傳言的不同，不像個娘娘?！?p> 他認真的看了秦瑛一眼，說：“像官員的樣子。”
“沒準平步青云?！?p> 秦瑛：“在這先借你吉言了?！?p> 侍讀學士正為眾人分配官職，分到了秦瑛和蕭鶴然，秦瑛被任命為修撰，蕭鶴然授編修。
秦瑛跟隨管事，在身后小聲嘀咕了一句：“六品呢，不低。”
蕭鶴然：“是啊，日后可都仰仗大人了。”
管事帶他們一一熟悉翰林院各處以及各個地方的作用與掌管何事，這些東西科舉學子都是明白的，不過走個片場罷了。
管事將他們帶到后堂，后堂書閣里有一人，約莫二十的年紀，秦瑛感覺身影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見過。管事向此人作揖：“大人，這是此次的狀元和探花?！?p> 此人并未回頭只是示意了下點點頭，管事識趣正欲離開路過秦瑛，正糾結是行禮還是不行禮，行禮畢竟是貴妃娘娘按理應是該行的，但按品階自己官職正五品倒不該。正當他在一邊躊躇時秦瑛向他回以禮貌性一笑，管事頓感不利麻溜的離開了書閣。
書閣間，一時只剩三人。
男子整理好各類史冊經卷，將袖子上粘的灰撣去，向他們回過身，正是鐘亭。
鐘亭也看出秦瑛的詫異，更多的是久別重逢的不可思議，說：“恭喜娘娘，連中三元。”
“鐘亭，我以為你不過是……”
搶先一步說去：“禮部的考官？”
“娘娘說笑了，若不是因為這次是女子參加考試的先例，再加上父親的囑托，或許壓根我不會出現。”
秦瑛說：“真是屈了你的才?！?p> 鐘亭走近，依舊是那副半大長不開的稍帶稚氣的臉：“也算是見證了狀元，探花的誕生，著實不虧?！?p> 鐘亭身居翰林學士，翰林院的首長，也就是整個翰林院大小官員與朝中事情起草詔令。
蕭鶴然被侍書叫去進行史書篆修的幫忙，外面是忙碌的前堂翰林院，里面是安靜無人的內閣。
鐘亭烹了一壺茶為秦瑛倒了一杯，茶香混雜書香交織在一起，秦瑛端起面前的茶輕輕晃動，“官位可是未來的宰相，我可要好好巴結你了?！?p> 鐘亭被取笑了，略微圓潤的臉上有了笑顏：“我原以為娘娘是清正廉潔之人，沒想到是我判斷失策了?！?p> 輕抿一口，仰頭的空隙露出了白皙的脖頸：“八面玲瓏，七步之才。”
秦瑛想起昨日的書信，不再胡鬧正色道：“此次你查的事情，有我祖父嗎？”
鐘亭沒有說話，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空杯落下。
秦瑛猜到了答案。
鐘亭：“世家大族間，宰相的勢力，滲透了多少，不用我說想必娘娘也是知道的?！?p>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秦瑛無奈，自己想要伸手阻止一切，卻不知該從何入手，該如何將朝堂從祖父手里奪回。
做一個普通的老人，不好嗎？
秦瑛想說些什么，但不知道如何開口，她想為權律說些好話但一時竟無言，除了祖父，剩下的身份便是權臣。
鐘亭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接過她的話：“娘娘要想好，自古忠孝不兩全。既然走了這條路，就要想好日后會遇到什么，該舍去什么?！?p> 自古忠孝不兩全。
損上益下，民悅無疆。
拜別鐘亭，秦瑛脫著自己的官服向宮中走去，一路心不在焉，滿腦子的鐘亭對自己說的話。
已近黃昏，膳房的人開始忙碌的向各殿傳送食物，幾個小太監(jiān)提著食盒有秩序向各宮走去，路過的還會停下腳步向她行禮，討一下主子的面緣。
秦瑛心想天色不早了，林淵也該吃飯了，隨即拽住一個即將離去的小太監(jiān)，問：“皇上今日是在自己殿中嗎？”
“回稟娘娘，皇上今日是在自己寢宮?！?p> 得到答案，秦瑛向著與瀟湘殿不同的方向前行。
林淵此刻托著腮百無聊賴坐在桌前，一行人一一將菜品呈上桌，每道菜都由掌事公公先行試吃無礙后才遞與皇上。
“貴妃娘娘到——”
門口傳來通傳的聲音，林淵忙站起身向門口走去迎向秦瑛：“今日可好，可還順利?！?p> 秦瑛：“皇上不用擔心，一切都好。倒是大家都知道我多了個身份了?！?p> 接過宮女遞來的擦手帕，上下擦拭后與林淵一齊共進晚餐。膳房對皇上的吃食向來打緊，宮中規(guī)矩吃飯半飽即多了尤其晚上容易積食，所以菜肴多是用小碟裝，林淵夾了幾筷子在秦瑛碗中，一旁的公公頗有眼力見向林淵請示：“皇上需要讓膳房再準備幾道嗎？”
“不用了，沒怎么有胃口，皇上吃就行了。”秦瑛喝了口蓮子湯，輕言輕語對公公說。
“我看著你吃就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