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鐵面
“大哥!大哥!大哥救我!大哥救我!”
任濤跌跌撞撞的跑進(jìn)大河幫駐地。
此刻大殿之上寥無人跡。
只有那鐵面身影在寶座上半倚。
“子衣來了?”
“什么紫衣?”
任濤愣了一下,旋即反應(yīng)過來,“對!對!是韓子衣,就是韓子衣!他來了!大哥一定要救我呀!”
呼!
“哎呀!”
任濤話音未落,一股勁風(fēng)破空而來,直接將守在門口的幾名侍衛(wèi)轟倒在地。
寶座上人影抬頭,鐵面下眼神閃動。
“這就是你的底氣嗎?”
遙遙傳來一聲詢問的話語。
可是現(xiàn)在的任濤哪還敢回應(yīng)?
忙不跌的跑到寶座之后,貓著身子探出頭。
“大哥,他就是韓子衣!”
月光下,一襲青白衣衫的高大身影,踏著沉穩(wěn)的步伐向大殿靠近。
在他的身后。
是一行夾道的尸體。
“不是子衣……”
“什么?”
鐵面下的聲音稍稍低落,連旁邊的任濤都沒有聽的清晰。
“你是……宗師?!”
韓寧目露驚異,在他的靈覺中,眼前之人,周身靈氣涌動,活躍無比。顯然已經(jīng)邁入了那個崇高的境地。
但讓他疑惑的是,這道身影總給他一種氣乏力弱的感覺。
結(jié)合當(dāng)初自己的遭遇,他幾乎可以斷定——
“你受傷了。”
沒有話語。
寶座上的身影噌的一下,騰空而起,凜冽殺伐的威勢頓時籠罩了整個幫派駐地。
噗!
任濤本就心慌意亂,還在抽空忙著調(diào)息,這突如其來的壓力,讓他直接噴血暈了過去。
另一邊的韓寧也不好受。
鐵面人的威壓遠(yuǎn)比當(dāng)初的吳丹要強的多,那滿身殺伐的氣勢,像極了一個縱橫沙場的將軍。
而這一次他可沒有那五十年的先天罡氣。
咔嚓!
韓寧周身真氣鼓蕩,拼命抵抗著宗師的威力。
鐵面人懸浮在半空,雙眼平靜,波瀾不驚。
他抬起右掌,向前扇去。
“啪!”
“噗!”
四五丈外的韓寧突然吐出一口鮮血,臉上浮現(xiàn)一道通紅的掌印。
強悍的靈氣震蕩,讓他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該死!
韓寧渾身顫動,卻連抬手這個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到。
若是早知道大河幫的背后有一位宗師,打死他也不會這么莽撞。
現(xiàn)在好了,整個人都被定在原地。
梆!梆!梆!
有些變調(diào)的鑼聲順著寒冷的夜空一直流轉(zhuǎn)到此地。
就在此時,韓寧突然感覺周身一松。
他的身體恢復(fù)了自由!
驚訝抬頭,韓寧正好和半空中落下的鐵面人對上雙眼。
機會!
他要殺我!
兩道意念瞬間劃過腦海。
很明顯對方的身體出了問題,而在暴露這一點之后,鐵面人那雙古井無波的雙眼里霎時間滿是殺意。
呼!
劇烈的靈氣漩渦在他身后凝聚。
韓寧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鼓足全身勁力,撒開腿就往外面跑去。
這一刻他的大腦無比清醒。
不管這一掌有多么大的威力,躲得越遠(yuǎn)他才越有生機。
轟?。?!
爆炸聲淹沒了一切。
……
沈玉郎是聽見動靜后趕來的,本來他正在趕往孫家大宅,結(jié)果半路上又聽到幫派駐地傳來的驚天聲響,連忙又折返回來。
大河幫駐地門口憑空多了一個十丈深的大洞。
沈玉郎躲在坑洞邊緣面色凝重。
他才剛來不久,只知道任濤昏迷正在接受治療,大當(dāng)家閉門不愿面見他人。
他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聽幸存的幫眾說,是三當(dāng)家招惹了什么人,被追殺到此,然后大當(dāng)家出手,把那人打死在了這里。
但是他只看到了坑洞處滴落的鮮血,卻沒有看到破碎的尸體。
是個高手,但是有些愚蠢。
沈玉郎對昨晚的敵人這樣定義。
“賣糖葫蘆誒~”
“地瓜!新鮮的地瓜!”
“客官來嘗嘗?本店招牌,神仙釀!喝過了都說好!”
……
第二天早上,宛城的街道上一如往常的繁忙。
“老板,兩碗臊子面!”
路邊餐桌上,一道包裹嚴(yán)實的身影高聲叫道。
“陽春面。”
他對坐的邋遢男人默默出聲。
“什么?”
韓寧有些驚訝于對方的無恥。
先不說一個殺手,該不該有口味這種東西,單就說請客這件事,他還沒見過吃白飯的嫌棄主人菜點的不好呢。
“陽春面?!?p> 血影修羅有種莫名的堅持,似乎面食,他只認(rèn)陽春面。
過了一會兒,光面清湯加上些許蔥花的兩碗陽春面端了上來。
“嘶溜~”
“嘶溜~”
兩人顯然都是餓極了的狀態(tài)。
沒一會兒就連面帶湯的吃了個干凈。
“老板,再來兩碗!”
“好勒!”
扎著圍裙的大叔連忙回身煮面,終日為生活奔波的勞苦,也因為今天早上的豐收而開心的些。
“你可把我害慘了?!?p> 韓寧扶了扶頭頂?shù)牟菝保蟀脒吥樢琅f有些腫高。
昨晚那最后一掌,他雖然避開了大部分傷害,卻依舊被余波震得氣血紊亂,到現(xiàn)在都沒調(diào)理過來。
“抱歉。”
邋遢男人面色平靜,絲毫看不出愧疚的表情。
“……算了,不過既然你的目標(biāo)不是孫叔財,那是誰?”
男人抬頭默默看了他一眼。
“他是宗師?!?p> 韓寧沒好氣的瞪著他。
莫名其妙的得罪了一位宗師,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我聽說大河幫每天耗用的療傷藥材十分驚人。”
“病弱的老虎,亦是老虎,半殘的宗師,也是宗師。”
韓寧感覺氣氛突然進(jìn)入到了客人和商人之間討價還價的環(huán)節(jié)。
不過回想起昨日。
……
“你都這樣了,還想著去殺人?”
“我必須去?!?p> 沉默了一會,邋遢男人坐直身軀,一臉嚴(yán)肅的望著韓寧。
“你干嘛?”
“可以告訴我,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嗎?”
他對自己的偽裝有了懷疑,而這對于一個殺手來說是非常要命的。
“我有一個朋友,曾經(jīng)也是最厲害的殺手。”
韓寧聳聳肩。
邋遢漢子稍稍點頭,認(rèn)可了他的解釋。
他明白像他們這樣的人,身上總有些東西無法掩蓋。
“對了,你為什么不和他們澄清,自己并沒有攜帶什么能夠覆滅血殺樓的機密?”
“為何要澄清?”
“這……”
“他人所思所想,與我何干?”
韓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眼前之人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
雖然他沒有承認(rèn),但是韓寧明白,也許血殺樓主對他十三年的養(yǎng)育之恩,才是他愿意背負(fù)叛逃之名,身作誘餌卻緘口不言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