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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失業(yè)了

第八章 噩夢連連

首富失業(yè)了 3花馬 10531 2021-02-20 11:45:00

  寧波項目的簽約儀式大獲成功!

  看到這么多重量級品牌為合興廣場站臺,那些還在猶豫的商家們完全沒有擔心了。

  尤其是孫政凡拋出來的那個大大的禮包,更讓這些商家搶破了頭!

  招商經(jīng)理忙得嗓子都啞了,但是樂得跟什么似的。

  “孫總,100%啊,滿鋪率100%了??!”招商經(jīng)理揮舞著報表,手舞足蹈。

  “趁熱打鐵,以前是商家挑咱們,現(xiàn)在是我們選商家,一定要把品牌級次最好、業(yè)態(tài)組合最豐富的的商家選進來!”孫政凡并沒有因為一時成功而驕傲,“同時,開放住宅底商、室外街商戶的招商,那些不夠資格進駐購物中心的商家,可以把他們排在底商和室外?!?p>  “是!保證完成任務!”經(jīng)此一役,招商經(jīng)理內(nèi)心無比佩服孫政凡,接到指令后毫不猶豫就去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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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孫政凡邀請幾位好朋友,在寧波最好的風波亭飯店聚餐。

  他邀請的人也不多,只有徐喆、王立聰、朱有水、以及吳向前行長。只不過王立聰借口有事情,說什么也不來。

  風波亭坐落在湖邊,遠離庖廚,每個座位都能看到優(yōu)美的湖景。飯菜都是服務員通過石子小路送過來。

  孫政凡舉杯感謝大家的捧場,尤其是感謝了徐喆這兩天的操勞。

  “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政凡你就不要見外,都是應該的?!毙靻措m然滿臉藏不住的疲憊,但是內(nèi)心卻是很高興。

  孫政凡把吳向前引介給各位后,吳向前和大家一齊喝了一杯,然后告辭道:“今晚還有政府領(lǐng)導的局,還有銀行同業(yè)的局,還有那些我?guī)淼钠髽I(yè)的局,咱們改天再聚!”

  孫政凡感謝了幾句,親自將吳向前送出了風波亭。

  在臨上車前,吳向前仿佛忽然想起什么,說:“孫總,我來寧波出差,我和老爺子也說了,他說讓我全力支持你,這幾天他一直心情不好,我想與你父親有關(guān)。他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了這個信封,里面是一紙調(diào)令,讓我?guī)Ыo你,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說著,吳向前從西服內(nèi)口袋掏出一個自封袋,里面裝著非常有年代感的信封,紙張泛黃,部分邊角還發(fā)黑了。

  孫政凡收下信封,揮了揮手,送別了吳向前。

  風波亭里只剩下3個人了,都是經(jīng)歷過很多事情的至交,氣氛也更加輕松。

  忽然,孫政凡私人號碼手機劇烈震動了起來。孫政凡掏出來一看,屏幕顯示“洪敏杰”三個字。

  徐喆湊過來,青絲掃過孫政凡的臉頰,“是不是動車上那個矮壯的男子?”

  孫政凡“嗯”了一聲,接了起來?!昂榻?jīng)理你好,怎么忽然想起我啦?”

  電話里,“凡哥,我看新聞了,你的事業(yè)搞的太大啦!以后要是有機會……”

  孫政凡眉頭略微一皺,“放心,放心,有機會咱們一定合作,嗯,我這邊還有點兒事。”

  洪敏杰繼續(xù)說:“對了凡哥,還有一件事,歐凡超市你聽說過沒有?”

  孫政凡一下子激靈了起來,他打開免提,把電話放在三人中間。

  “今兒下午,我們公司的業(yè)務群里,上京分公司的業(yè)務員談下來個大單,連夜趕制9家歐凡超市的全套裝修,這可全靠我們的裝配式裝修技術(shù),1小時出圖、4小時生產(chǎn)、1小時運輸、4小時組裝,叮咚,完工!”

  孫政凡略微打斷了一下,“那裝修效果能保證嗎?”

  “歐凡超市的對接人也比較奇怪,要求特別簡單,甚至說只要把店招Logo做好就行,內(nèi)部的裝修怎么簡單怎么來,但是他們開出的價碼可真不低。不求效果,只求速度!”

  “你知道歐凡超市9家店地址嗎?”孫政凡問道。

  “知道,就是把上京東堤超市全都改頭換面!”

  徐喆雙眼突然瞪了起來,朱有水的面色也沉了下去。

  孫政凡瞥了一眼二人的情緒變化,和洪敏杰簡單聊了幾句后,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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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波亭里,一時間寂靜無聲。湖水映月,波光粼粼。

  孫政凡道:“咱們今天的儀式,估計刺激到了歐凡超市、聯(lián)商會的那些人?!?p>  朱有水點頭,“東堤超市可是深不見底,面上只是規(guī)模很小的精品連鎖,但是能在上京的高端小區(qū)門口開起來,能量不小。”

  徐喆也道:“歐凡超市直接‘移花接木’,我覺得咱們是把它的底牌,提前逼了出來?!?p>  孫政凡想起那個黑影,以及儀式現(xiàn)場失手打翻花生干果盒的那個人,搖搖頭,“如果第二回合就出底牌,那瓦凡諾、黃盛慶、左蓓的定力也太差了?!?p>  朱有水電話手下人,以最快速度把9家東堤超市的地址信息發(fā)過來,供大家參考。

  “哦,”孫政凡指著其中一家的地址,“水景山?”

  朱有水放大了地圖,那家東堤超市坐落在水景山街道的核心區(qū)內(nèi),周圍既有高端小區(qū),也有很多回遷小區(qū)、普通商品房小區(qū)。但在它周邊3公里內(nèi),沒有其他超市。

  朱有水想了想,“這個地區(qū)很特別,人口密度大,生活配套設施比較陳舊,沃豐瑪曾經(jīng)想過在那里開一家中型超市,但是手續(xù)一直辦不下來。那里的居民只能要么在東堤精品超市里購物,要么就得開車至少5公里才能找得到其他市場?!?p>  徐喆又打開一個app界面,“去年的時候,東堤超市水景山分公司的法人代表,已經(jīng)改為金升龍。”

  朱有水微微頷首,“聯(lián)商會聯(lián)席會長,金豐煙酒金老板的小兒子?!?p>  孫政凡忽然間手一揮,江面上恰好起了一陣風,風吹殘月,涼意驟起。

  “讓他開,讓他換。朱大哥,沃豐瑪?shù)墓P(guān)團隊,借我用一下;朱大哥,寧波項目就交給你了,你安排一個靠譜的人,代理總經(jīng)理;徐喆,咱倆去一趟上京!”

  孫政凡撤掉桌上的盤盤碗碗,掏出一張紙。

  “瓦凡諾在動車上出言不遜、行為不端的視頻,朱大哥安排自媒體、社交媒體,今晚就發(fā)出去,同時配上新聞稿;另一方面,沃豐瑪近幾年在神州的慈善項目,也可以拿出來說一說。”

  “聯(lián)商會今天來參加儀式的這幾個代表,朱大哥你先把他們拖幾天,雖然他們不是要緊人物,但也都是聯(lián)商會幾個企業(yè)的老人,你抓緊時間和他們熟絡感情?!?p>  “徐喆,咱們今晚就飛上京,你聯(lián)系一下出入境管理局,看看有沒有關(guān)系。我則是去盯住瓦凡諾,查出他的落腳點…”

  江風漸急,三人干完杯中酒,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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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豐瑪?shù)墓P(guān)團隊效率奇高。

  當晚,先是從一些小號開始,揭露部分外國人在神州行為舉止不端。緊接著,一些大V轉(zhuǎn)發(fā)很久之前的評論文章,抗議不應給外國人超國民待遇;再然后,一些沉寂很久的賬號發(fā)布了瓦凡諾大鬧高鐵的視頻,并艾特鐵路警方。

  緊接著,一些垂直領(lǐng)域媒體轉(zhuǎn)發(fā)了這些視頻,并艾特了更高一級的紀檢監(jiān)察部門,質(zhì)疑為何鐵路警方對這樣的外國渣滓不予懲處,存在失職瀆職的嫌疑。

  “外國人大鬧高鐵,脫鞋吐口水侮辱神州人”的新聞,瞬間成為熱搜!

  等到天亮時分,自媒體、社交媒體全都在討論這個舉止癲狂的外國人,他的信息已經(jīng)被扒了出來:歐凡超市集團總裁瓦凡諾!

  輿論嘩然!

  黃盛慶、左蓓帶著聯(lián)商會的核心,整夜通宵忙于9家東堤超市的換牌,根本無暇看一眼手機。

  而他們平時的左膀右臂,都被朱有水盛情挽留在寧波,一個個喝得酩酊大醉,只有何月光一個女士,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離開的。

  瓦凡諾雖然算半個中國通,但他并不熟悉神州的網(wǎng)絡媒體和自媒體,連個賬號也沒有注冊。

  所以,網(wǎng)絡上輿情洶涌,而當事人卻一無所知。

  早晨9點,上京香格里拉大飯店。

  徐喆帶著墨鏡,將一隊身著制服的出入境檢查官員,帶入酒店大堂。她微微看了看坐在會客區(qū)一角的孫政凡,兩人微微點了點頭。

  “你好,這是我們的證件和詢問函,請你們將2011總統(tǒng)套房內(nèi)的瓦凡諾先生請出來。”檢查官員亮了身份,在酒店總經(jīng)理的陪同下,直上20層。

  很快,檢查官員、酒店總經(jīng)理、保安等人急忙下來了,酒店總經(jīng)理滿頭大汗地沖前臺喊,保安則跑去監(jiān)控室,大堂內(nèi)所有人都扭頭注視著這邊。

  另一側(cè),徐喆坐另一部電梯下來,摘掉墨鏡,來到孫政凡身邊。

  “政凡,出問題了!瓦凡諾房間內(nèi)一片狼藉,能砸碎的東西都被砸碎了!瓦凡諾不見蹤影!”徐喆說著,調(diào)出手機里拍攝的照片。

  孫政凡一驚,意識海里的商曲星也是一愣,“不可能呀,這個外國佬肯定住在這里……”商曲星一拍額頭,“忘了還有后門……”

  孫政凡把手機遞還給徐喆:“這一看就像是瓦凡諾自己暴怒打砸的,有人向他通風報信了,然后他連夜從酒店后門跑了……”

  徐喆大吃一驚,“出入境管理局方面我敢打包票沒問題,都是多年的關(guān)系……”

  孫政凡握了握女人緊張的雙手,“你放心,我不是說你那方面泄露了信息,而是有我們沒看到的角落,瓦凡諾布局了一年,肯定有他自己的門路……”

  不一會兒,檢查官員招呼徐喆過去,“徐女士,監(jiān)控和門禁都顯示,瓦凡諾和一個一身黑衣的人,在今天凌晨4點左右,從地下車庫的檢修通道走出了酒店。我要回去請示一下領(lǐng)導,是否需要發(fā)邊境協(xié)查通報,有進一步情況,我再聯(lián)系你?!?p>  “多謝李隊長,回去替我向劉局長道謝,添麻煩了……”

  徐喆在樓下處理收尾問題時,孫政凡則上了20層,來到瓦凡諾住過的房間。

  保潔阿姨正在打掃,現(xiàn)場臟亂不堪。

  孫政凡鼻翼一動,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這么熟悉……

  “果然是TA!”孫政凡思維里的兩處斷點,因為這股氣息,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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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景山歐凡超市揭牌儀式,原定于11點舉行。

  但現(xiàn)場已經(jīng)沒有人在忙乎儀式的事情了,每個人都在刷手機,每個人都在打電話。

  左蓓臉色慘白,她和瓦凡諾握手簽約的那張照片,幾天前還是她巔峰時刻的佐證,而現(xiàn)在則成了她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導火索。

  她已經(jīng)拒接了上百個采訪的電話,社交app、自媒體app都不敢打開,短信里全是辱罵她的陌生人消息。

  黃盛慶則氣急敗壞地沖手下人發(fā)脾氣,他心疼昨天打給金老板賬上的10個億。以往他對左蓓的商業(yè)判斷力敬佩不已,但這一次的損失,幾乎把他前半輩子的努力化為虛無。

  聯(lián)商會也岌岌可危了。工商局等部門已經(jīng)開始審核他們收購中小型超市、供應鏈企業(yè)的反壟斷問題、是否涉嫌強買強賣問題。

  他瞥了一眼坐在一邊的左蓓,掏出手機直接打電話給何月光:“何助理,你死哪去了!快去總部,應付一下工商檢查!”

  11點已經(jīng)過了,雖然歐凡超市還是開門迎客,但來光顧的人卻沒幾個。最后還是黃盛慶要求把店內(nèi)外所有“歐凡”兩個字摳下來,才使得局面稍有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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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是低估了孫政凡……”黑影冷冷地看著嘴里叼著煙的瓦凡諾。

  “不,是我們都低估了……”瓦凡諾一臉頹廢。前一晚,他洗完了三溫暖,正在暢享第二天歐凡超市一夜之間布局神州的美夢,卻忽然被黑影從被窩里拽了出來,

  當他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下巴都合不攏,除了把酒店房間能砸的東西都扔了之外,他沒辦法發(fā)泄心中的怒火!

  黑影勸他冷靜下來,連夜開車離開上京,否則就走不了了,如果被神州警方行政拘留,再遞解出境,那他是無法回國面對幕后大老板的。

  “大不了回去換本護照,下次再來,我一定弄死孫政凡!”瓦凡諾惡狠狠的踩滅了煙頭。

  “你坐不了飛機,只能陸路離開,從這里到龍原,只需要3小時,龍原有一處特殊的外貿(mào)口岸,你用這個身份離開?!闭f著,黑影遞給瓦凡諾一袋文件。

  “還有,你以后最好少抽這種特制煙,它會讓你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黑影厭煩的把瓦凡諾手里的煙打掉,“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摻了什么,如果你再吸下去,你會自己把自己玩死的!神州高鐵上嚴禁吸煙,你自己‘煙癮‘發(fā)作,才會做出那種舉動,而你自己事后一無所知!如果不是你自己的行為,這次能敗得這么慘嗎!”

  雪茄落地,灑出點點白色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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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景山歐凡超市的街對面,孫政凡和徐喆戴著墨鏡帽子,看著門庭冷落的出入口。

  “你說,普通民眾對熱點事件的記憶周期有多長?”徐喆笑著問道。

  “這要分什么事,神州民眾屬于那種:關(guān)起門開可以互相嬉笑怒罵,但是一旦面臨外侮,則是同仇敵愾!這一次,歐凡超市必將元氣大傷!”孫政凡轉(zhuǎn)著手里的咖啡杯。

  ”對了,朱有水那邊,還有你,最好都加強一下安全保衛(wèi)。我很擔心瓦凡諾的背后,萬一真的是基輔羅斯寡頭……”徐喆關(guān)心的望向身邊的男人。

  “我倒沒什么,我在暗處。只是你,還有朱總,一直在明處,你們才要多注意?!睂O政凡輕輕攏了攏身旁女人的秀發(fā)。動作曖昧。

  “說點兒正事,水景山項目你準備怎么辦?寧波項目有朱楓盯著,各項工作有條不紊,龍原項目股權(quán)也清晰了,就剩下水景山了,這才是你‘三盤聯(lián)動’策略的關(guān)鍵吧?!毙靻创蚱屏藭崦痢?p>  “水景山的資料,咱們都看過,歷史太久遠,就算是請四大事務所,短時間內(nèi)也理不出頭緒,而且還有很多資料里看不到的東西。而這一切,都需要我的父親,孫天九來撥云見日……”孫政凡幽幽的望向天空。

  “所以,趁著這次在上京,我要找到‘2736小組’,找到這個‘老首長’,找到我爹……”孫政凡握了握女人的手,堅定的說道。

  同時把吳向前臨走前給他的那個信封,拿出來交給徐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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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政凡在意識海里,已經(jīng)將這封泛黃的信封和里面的調(diào)令紙,與商曲星參詳了好幾遍。

  商曲星顯然是了解內(nèi)情的,但他就是黑著臉不肯說,而自己則是一頭霧水,除了知道與出租屋里母親相框里的那張悠遠的合影有關(guān)之外,他再也推算不出什么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睂O政凡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依賴商曲星,便決心自己來解開謎題。

  “事涉祖龍,萬無一失?!鄙糖仟氉宰谝庾R海的星辰里,嘴里微微念叨著,“這一戰(zhàn),兇險啊…小玉佛,你可要保重啊…”

  小玉佛一跳,就像小寵物一樣,落在商曲星盤座的腿上,發(fā)出安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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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連市,百方公司。

  被徐喆“威逼利誘”參加寧波項目主力店簽約儀式的王立聰,當天傍晚就飛回了北連市,他一分鐘也不想在徐喆身邊、孫政凡身邊多待。

  此時,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他反鎖了門,望了望坐在沙發(fā)上的人。

  吳向前!

  “老吳啊,我是被逼無奈,你怎么也……”

  “是我家老爺子硬逼的,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自從誤打誤撞認識了孫政凡后,他就一直在家里心神不寧、天天翻箱倒柜,一會兒找出一瓶酒、一會兒找出一封信。”

  “這孫政凡什么來歷,上大學那會兒雖然是個風云人物,但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官二代罷了?!蓖趿⒙敱P玩著茶具。

  “我在征信系統(tǒng)查了查,沒什么異常,他們家資產(chǎn)和公司,和你知道的都一樣。只是孫天九被秘密帶走協(xié)查,一些關(guān)于他的信息,忽然被列入了保密級別?!眳窍蚯班嬕豢诓?,“但孫政凡這一次寧波項目玩得大,既布局了商業(yè)地產(chǎn)項目,還插手到沃豐瑪?shù)墓溨亟?,甚至隱隱約約能看到他要搞自己的產(chǎn)業(yè)系統(tǒng)。實話實說,我很看好他的發(fā)展。”

  “切,老吳你是不知道,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徐喆在背后給他值得招兒,這個女人才是真正不簡單的人。孫政凡頂多就是個前臺傀儡。”王立聰雖然與徐喆相愛多年、夫妻一場,但一直有種進入不了徐喆內(nèi)心的感覺。

  徐喆的很多做法,讓他摸不著頭腦。比如明知道他急于找孫政凡麻煩,把對賭協(xié)議銷毀,徐喆就第一時間把孫政凡的行程信息告訴自己。目的何在?意義何在?

  王立聰甩了甩頭,從回憶里跳出來。

  吳向前不知道他正在想什么,隨口笑問道:“如果徐喆是這些商戰(zhàn)的背后總指揮,那你不好好守著這個女強人,為什么要離婚?”

  “咳,你都說了她是女強人,成天在家里頤指氣使,你受得了么?”王立聰顯然是氣憤于吳向前的站著說話不腰疼,“大學談戀愛那會兒,她還不這樣,但是后來越來越強勢,我這個閑云野鶴,哪能禁得住這種關(guān)照。當年我可是要專攻電競的,結(jié)果你看,”王立聰雙手一攤,“被逼成立了這個百方公司,做土木工程!”

  “哈哈哈,老弟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吳向前顯然是聽過無數(shù)次王立聰對于徐喆的抱怨。

  “談正事兒吧。”二人說笑一番,王立聰?shù)溃骸拔业母杏X和你一樣,孫政凡以后很有可能會飛起來,但如果沒有最開始我給他牽的線、搭的橋,他現(xiàn)在還只能在地上爬呢。他輕輕松松就把股權(quán)要了回去,我懷疑是徐喆的主意,老吳你幫我想想辦法……”

  吳向前盯著手里的報表,為難地撓了撓頭,“老王,你看著里面,合興公司的股權(quán)關(guān)系特別簡單清晰,孫政凡獨占51%,于情于理都是他控制……”

  王立聰忽然想到了什么,打斷了吳向前,“等等老吳,不對,孫政凡只占31%,還有20%在他老母,林芝仙手里!”

  吳向前眼睛一亮,和王立聰一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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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芝仙身體康復后,閑不住的性格讓她無法在家呆著,雖然孫政凡并不太樂意,但是為了照顧母親的心理和情緒,勉強同意她在北連市醫(yī)院里做保潔,醫(yī)院離金光小區(qū)很近,當時孫政凡就是為了照顧住院的母親方便才租在這里,并且一咬牙簽了3年的合同,就是為了圖能省掉每年的暖氣費。

  林芝仙手腳勤快、動作麻利,很快就在醫(yī)院保潔隊伍里站穩(wěn)了腳。并且為了照顧她,醫(yī)院特意安排她負責打掃重點儀器設備室。

  這天,像往常一樣,在清理完急診大廳后,林芝仙帶著專用清掃車,來到三層重點設備室。

  每天的按時打掃,設備室里其實纖塵不染,但根據(jù)規(guī)定,必須確保設備室每日深度清理。林芝仙做得一絲不茍。

  她推著清潔車,小心地停放在一臺進口儀器前。這臺儀器已經(jīng)停放在這里好些年了,副院長不定期地會來專門測試一遍,短則每天檢查,長則至少一個月來一次。

  副院長說這臺儀器啟動時輻射很強,因此每次來檢查,都要清空這一層。檢查完后,林芝仙總會發(fā)現(xiàn)很多難以擦除的斑點。

  林芝仙清掃完,剛要推著車子出去,門卻忽然打開,一個人沖了進來,林芝仙避開不及,連人帶車“砰”的一聲撞在那臺儀器上。

  儀器上的幾塊透鏡玻璃瞬間破碎,隔板內(nèi)凹了好大一塊!

  林芝仙愣住了,門口的人也似乎沒想到設備室有人在,在門口也一愣。

  “副院長?”林芝仙疑惑地一問。

  “你怎么在這!”副院長喊了一聲,似乎沒想到這里有人,當他看清是保潔后,頓時破口大罵!

  “為什么不在門口放一塊清掃提示牌!”副院長快步來到儀器前,仔細檢查,嘴里不停地喊著,“哎呀,全毀了,全毀了!”

  林芝仙嚇得站不起來,她想著很快就能打掃完,就沒按照規(guī)定在門口放置提示牌,這的確是她的失誤。

  “副…副院長……這,這可咋辦呀?”林芝仙顫巍巍地問。

  副院長努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怒火,走到門口,看了看走廊,空無一人。

  然后他努力深呼吸幾次,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你叫什么?”副院長惡狠狠地揪下林芝仙的胸牌工卡,“林芝仙…”

  “這臺儀器是進口設備,價值20萬美金!你這一撞,儀器基本報廢了,里面正在進行的實驗也全都毀了,保守估計,你要賠30萬美金!”

  林芝仙兩眼一黑,嚇得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閉嘴!”副院長趕緊捂住她的嘴,“哭有什么用!”林芝仙好不容易停住了哭,眼巴巴的望著副院長,“領(lǐng)導啊,我身上錢不多,我家里還有幾萬塊,我也就這么多了……”。

  她很后悔自己怎么這么不小心,但她也打定主意,這件事無論如何她不能讓孫政凡知道,兒子的事業(yè)正要起步,不能在這個時候拖后腿。

  副院長在儀器前不停地踱步,仿佛在思索什么?!澳氵@么點兒錢,有什么用!你還有什么資產(chǎn)!”

  “資產(chǎn)?我現(xiàn)在還是在旁邊的金光小區(qū)租房……”林芝仙弱弱地說。

  “我說的資產(chǎn),除了房子,還有什么股票啦、股權(quán)啦、債權(quán)啦之類的……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懂!哎,看來只能通知你家屬來處理了?!备痹洪L說道。

  林芝仙急的汗都下來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對了,領(lǐng)導,股權(quán)什么的,好像我還真有,前段時間我兒子的生意合伙人讓我簽了一大堆文件……”

  林芝仙忽然想起徐喆曾給她帶來很多文件,說是合興公司的股權(quán)文件,需要林芝仙簽字,從來不懂這些的老人,就按照徐喆的指點簽字畫押,簽完后手都酸了。

  副院長嘴角不經(jīng)意一揚,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誰知道你那些股權(quán)能值多少錢!但不管怎樣,都要彌補醫(yī)院的損失!你快去把你簽字的那些文件拿過來,我看看能不能抵消得了……記住,這件事,誰也不能說……”

  林芝仙三步并作兩步,跑回家從枕頭里掏出一個文件袋。又跑回醫(yī)院,從保潔樓梯爬上三樓,交給仍在設備室里的副院長。

  “這樣,我先看看你的這些資料?!备痹洪L接過林芝仙遞過來的資料,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摞文件,對著氣喘吁吁的林芝仙說:“這是股權(quán)資料收據(jù)、互不追究協(xié)議、保密條款等等,你簽了字,這個儀器設備的事情,就算過去了,也不用你賠了。但是你要嚴守秘密,否則資料公開,你還是要吃官司的!”

  副院長拿捏著林芝仙的心理,同時遞給她一支筆,“簽吧!快點!”

  林芝仙落筆的那一刻猶豫了,她想起孫政凡的身影、想起徐喆的叮囑,但一旁副院長的催促就像催命鬼一樣。

  她咬了咬牙,狠狠地簽下去。

  也不知道多久,林芝仙放下筆,胳膊酸麻,終于簽完了。

  副院長仔細檢查了每一個簽名,然后把她趕出了設備室。林芝仙無助地站在空蕩蕩的走廊里,還是哭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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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芝仙一出去,吳向前就從設備室的暗房里走了出來,接過副院長手里的那一摞文件。

  副院長冷冷地說道:“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你們要再這么逼我……”

  吳向前也淡淡地說:“這個問題,我也要問你!別裝了……”

  副院長桀桀一笑:“半斤八兩,誰也別裝大尾巴狼,但這次,你瞅瞅這個設備,怎么辦?”

  吳向前戴著手套,打開了儀器,“有點兒棘手,你等我的信兒吧?!?p>  副院長點點頭,“那這個老太婆就這么算了?不是你們的風格呀……”

  吳向前道:“她還有更重要的作用,暫時不能動。對了,你最近收到什么信息沒有?”

  副院長說:“正想問你呢,老板說一個棋子丟了,剩下兩個棋子有點兒問題,我正沒頭緒呢?!?p>  吳向前則是望了望窗外,“你告訴老板,不止一個,而是兩個棋子丟了。你轉(zhuǎn)告老板,棋子一旦變色,就一定要除掉,不能心存僥幸!

  我們不能抱有幻想、坐以待斃,我有更新的計劃了,神州內(nèi)的行動最好還是按照我的計劃來……”吳向前把一卷微縮膠卷交給副院長。

  副院長沒有說話,把微縮膠卷裝進膠囊里,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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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芝仙這兩天心神不寧,提心吊膽。連做事都慢吞吞的。

  不過好在,副院長第二天就出差了,去參加一個國際學術(shù)會議了。他回來后,見到林芝仙就跟沒發(fā)生過那件事一樣。

  林芝仙心里的石頭算是放下來了,因為自己的失誤造成的損失,她一點兒也沒和任何人說,尤其是沒告訴孫政凡、徐喆,不讓他們?yōu)樽约簱摹?p>  設備室掛上了檢修牌,很長時間不用打掃了,也不讓人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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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景會所里。朱有水和徐喆坐在孫政凡對面,朱有水安排了最得力的團隊,寧波項目各項工作推進順利,再過2個月,趕在圣誕購物季前,就能順利開業(yè)。

  “朱大哥你調(diào)教團隊的能力真是一流的!”孫政凡笑道,朱有水嘿嘿一笑,內(nèi)心其實很大的欣慰。

  主力店簽約儀式、歐凡超市敗退,這兩戰(zhàn)非常精彩,沃豐瑪全球總部通報嘉獎朱有水。尤其是在瓦凡諾侮辱神州人的同時,沃豐瑪公關(guān)適時地放出進行慈善活動的新聞和捐款數(shù)據(jù),沃豐瑪神州的業(yè)績蹭蹭攀升,這讓反對朱有水的那些新加坡、印度、馬來西亞人全都啞口無言。

  這個世界上,還是業(yè)績是王道啊。

  朱有水道:“政凡,今天來還有一件事,龍原項目你打算怎么辦?”

  由于最近沃豐瑪?shù)牧裂蹣I(yè)績和高調(diào)宣傳,龍原市領(lǐng)導多次打過電話,面上是祝賀朱有水,實質(zhì)是催促龍原項目的進度。

  孫政凡回答:“朱大哥,我也正好要和你們說說我的計劃?!闭f著,他點出平板電腦里的一個文件。

  “我把徐喆提供的所有前期資料都研究了一下,龍原項目以往的失敗,并不能說是戰(zhàn)略的失敗,而是人為的失敗。這里面,既有當?shù)氐仡^蛇壟斷勢力,也有政府里的尸位素餐上位者的阻力。

  但這些問題,以你們的能力,只要利益分配到位,都很容易解決。我所說的人為的失敗,是有人不愿意看到龍原項目做成!”孫政凡娓娓道來。

  朱有水和徐喆若有所思,“果然還是旁觀者清。”

  “龍原市地處要沖,是神州中原經(jīng)濟帶的龍頭,上次朱大哥提到,這個項目還是龍原市戰(zhàn)略轉(zhuǎn)型的點睛之筆。這樣的重點項目,什么人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去硬要阻攔呢?”孫政凡說著,又打開一張龍原市地圖。

  徐喆看了一眼朱有水,朱有水緊鎖眉頭,閉著眼,仔細咀嚼孫政凡的話。

  許久,朱有水才慢慢睜開眼,望向?qū)O政凡:“難道真得有人玩得這么大?”

  孫政凡笑了笑,給兩人面前的杯子倒?jié)M茶水?!八娴拇螅蹅兺娴酶?!”

  見徐喆還有點稀里糊涂,孫政凡用手一點平板電腦里的地圖,“這兒!”

  龍原項目正北方50公里,“神州特種商品對外貿(mào)易口岸”!

  徐喆“啊”了一聲:以往過于依賴資源貿(mào)易的龍原市,如果戰(zhàn)略轉(zhuǎn)型成功,這個外貿(mào)口岸的戰(zhàn)略意義就會喪失,在此暗中經(jīng)營盤踞多年的走私團伙就會被斷了財路!除了小打小鬧的走私團伙,一直傳言有金融寡頭支持的北盟走私團伙,更是會面臨滅頂之災!

  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么只要是涉及城市更新、發(fā)展轉(zhuǎn)型的項目,十有八九都會被斃掉的原因了。走私集團財力雄厚、甚至火力也不弱,黑惡勢力更是豢養(yǎng)了一批。

  三個人面色凝重,孫政凡道:“龍原這一戰(zhàn),不是商戰(zhàn),勝似商戰(zhàn)了!”

  “那你的計劃呢?”朱有水、徐喆齊齊望向他。

  “上兵伐謀,自古名將無名局……”孫政凡把商曲星給他講解《商經(jīng)》時的名言名句,說了出來。

  朱有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手腕一看時間,一拍腦袋:“抱歉二位,我忘了今天約定好了和朱楓視頻,他一直在長春,說處理一下自己的事情,我還想讓他早點回上江市,如果可能的話,讓他跟著孫總或徐總,好好學學。”

  朱有水樂呵呵地走了,但是孫政凡心里暗自沉了一下,他幾乎每隔1-2天,就和朱楓、尚小軍聯(lián)系一次:那兩臺功能手機的問題,一直是懸在孫政凡、朱楓,甚至尚小軍頭上的一柄劍。

  非常詭異的,自從上次長春下河子監(jiān)獄之后,這兩臺手機就沒有再響過。三人復盤了很久,想不出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國際對家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才對。

  孫政凡思忖再三后,還是沒有把這個情況告訴徐喆、朱有水。雖然三人已經(jīng)很有默契了,但是這件事牽涉到很多外人,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尤其是左蓓怎么會往朱楓的那臺功能手機打電話,這一直是孫政凡想不透的關(guān)鍵點。

  “什么時候,什么時機,我才能問一問左蓓呢?”孫政凡心里暗想。

  徐喆并不知道孫政凡腦子里在想什么,安靜地在一旁看著沸騰的茶水爐出神,心思似乎在回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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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識海里,原本安靜躺在商曲星懷里的小玉佛,忽然抖動了一下,正在打坐的商曲星“嗯?”了一聲……

  緊接著,商曲星緊急把孫政凡叫進了意識海。

  “小孫子,出事兒了?!鄙糖敲嫔珖谰??!熬驮趧倓偅粋€溺死鬼的魂魄,繞到了你的身后,要不是小玉佛保你命,你這會兒就會喝茶噎死……”

  “啊!”孫政凡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這個溺死鬼與你有關(guān),所以它死后不入輪回,而是先要來找你的晦氣……”

  “與我有關(guān)?”孫政凡更加迷糊了。

  “就是那個朱有水公司設備房里的保潔阿姨……”商曲星慢慢地說。

  不一會兒,朱有水也收到消息,那個在竊聽器被孫政凡發(fā)現(xiàn)當天莫名失蹤的保潔人阿姨,溺死在上江市郊外的一處小河里。

  法醫(yī)鑒定后,確定是“溺水死亡,現(xiàn)場沒有外力的痕跡?!毙虃删煺{(diào)取了溺死者的指紋,比對出是一名潛藏多年的逃犯,更名換姓后,用樹脂假指紋,入職了一家物業(yè)保潔公司,并最終派到了摩爾大廈擔任保潔。

  從她的隨身物品中,找到了一臺信號接收機,佐證了竊聽案與她有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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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政凡看著朱有水手機傳過來的案情簡報和現(xiàn)場照片,內(nèi)心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他輕輕摩挲著脖子上的小玉佛,仿佛在感謝它的庇護。

  同時他又在緊張,“對手幾次三番被我打壓,現(xiàn)在,快要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了,越是這時,越是兇險。對方已經(jīng)開始滅口了……”

  這天晚上,孫政凡沒有睡好,噩夢連連,他夢到遠在北連市的母親;夢到遠在長春的朱楓、尚小藝、尚小軍;夢到北連市的“釣魚翁”吳秉正;甚至還有已經(jīng)返回深圳的洪敏杰……

  但有一幕夢境讓他最揪心:父親孫天九躺在冷冰冰的床上,身上蓋著白布,一群鬼魂圍繞著他,不停地旋轉(zhuǎn)……

  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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