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起源
局勢開始僵持，數(shù)量龐大的黃金轉化確實能威脅甚至奪走赫莉安的生命，但是現(xiàn)在的這種一邊倒的壓制卻持續(xù)不了多久。
躲在暗處的阿布霍奇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拿出一瓶紫色的試管。
他能夠補充的奇跡已經(jīng)不多了，而這是他儲備的最后一瓶。頻繁地給自己灌滿奇跡，已經(jīng)讓他本就年老的身體處在崩潰的邊緣。
人體就像一個延展性很好容器一般，長時間的收縮以及膨脹，讓這個容器的耐久度迅速下降。
奇跡從一開始就不是人類能夠使用的力量，第一批使用奇跡之力的人類，誕生于幾百年前，與異生物的結合。
在這之前，人類還靠著武器和武力征服他人。
奇跡之力，本來是異生物們的專屬力量。
每一個異生物體內(nèi)的奇跡之力，都是正常煉金術師完全無法比擬的。
這些異生物們個個都好比活體契約、行走的煉金術一般，天生自帶奇跡的力量，即使是不靠“交換”這一法則，它們本身也能運用類似于“煉金術”的能力，雖然能運用的種類只有幾種。
阿布霍奇并沒有見過寶箱怪，但是前人的經(jīng)驗和智慧讓他在書本上見過這種生物。
邪惡、狡詐、善于偽裝，通常是以卑鄙的手段和偷襲捕食路過或者吸引過來的人類。
而這些，全部都是弱者才會使用的手段，阿布霍奇本身深有體會。
可以說，寶箱怪進化出來的特征，全部為了食人，而且它的目標僅有人類。
這種生物巧妙利用了人類貪婪的心理，吞食著每一個企圖不勞而獲的人類。
而他眼前這只同時對抗數(shù)百契約的寶箱怪，真的是寶箱怪嗎？
至少阿布霍奇不這么認為。
它真正的價值，在于違背既定的“規(guī)則”。
——被轉化物是永遠無法逆轉的，哪怕是用另一種轉化煉金術再次對被轉化物進行二次轉化，效果是有，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自從神明行走在這片大陸以來，許多規(guī)則都悄然的改變著這里。
對于煉金術師來說，煉金術的規(guī)則就和餓了要吃飯、困了要休息那么的理所當然。
當然，有信徒就有邪教，也有人類對這個“神明”本身并不敬畏。
這些人從一開始就了解歷史的真相，他們，并不是愛爾特斯亞創(chuàng)造的生物。這片大陸的主人，一開始就應該是他們才對！
人類都會被負面情緒所支配，他們天生就將忤逆的因子種植在自己的基因中。
這，是生成。
人有七宗罪，每一個人都帶著罪惡生活在這個世界，其內(nèi)心無論多么純凈，最終都會沾染上罪惡。
這，是轉化。
恐懼、對死亡的抗拒，對生命的渴求，對知識的貪婪，對家人的責任，對國土的守護，這些人們所追求的基本事物，影響著他們一生的行事準則。
這，是調(diào)和。
人類將自己的縮影和奇跡融合，形成了屬于這個種族的獨特財富——煉金術。
人類搭建了屬于他們自己的規(guī)則，規(guī)則束縛了他們，但也成就了他們。
僅僅只靠數(shù)百年，人類從一無所有到如今的文明發(fā)展，離不開煉金術。
他們是被神明圈養(yǎng)的奴隸，并且從來不去忤逆祂。
直到某一天，禁忌誕生了。
這是不屬于煉金術范圍的存在，它存在的本身，就否定了規(guī)則，是為踐踏神明而存在。
禁忌的存在會讓周圍的規(guī)則暴亂，本來滲透至世間的規(guī)則會被改寫，會被剝離，會傷及神明本身。
所以才會被稱為“禁忌”。
而那些從神身上交換到力量的忤逆者，他們不甘于永遠受到規(guī)則的束縛、永遠被神明鉗制，這片大陸在愛爾特斯亞降臨前，名字叫做科特！
科特人天生好戰(zhàn)，部落間的侵略幾乎是家常便飯，數(shù)百年前的他們，是真正的“戰(zhàn)斗民族”！
神明愛爾特斯亞如同束縛住他們的農(nóng)場主，用規(guī)劃好的牧草和完好的棚圈馴化了大多數(shù)的人。
而少部分的人，則將目光看向了愛爾特斯亞本身。
掠奪，這是在神明未曾降臨前，就天天在這片大陸上上演的家常便飯。
覬覦神明力量的人類越來越多，比如說阿布霍奇，他對于生命的貪婪造就了如今他對于禁忌的渴求。
人類無法和神明交換壽命，迄今為止，歷史上只有二世成功做到了這點。
但這并非說明了二世觸發(fā)了禁忌，現(xiàn)有的部分煉金師認為，當初的二世，已經(jīng)被愛爾特斯亞剝離了“人類”的身份。
他將自己變成了異生物。
自此之后，便再無人類能延長自己的壽命。
阿布霍奇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眼前，這只詭異的寶箱怪就是新出現(xiàn)的第二個活生生例子。
至于一個人類是如何做到將自己變成異生物，長期被規(guī)則束縛的阿布霍奇毫無疑問地認為這是屬于禁忌的范疇。
事實上，也確實是。
追尋禁忌，就是阿布霍奇來到印斯蘭的真正原因。
他覬覦著伊芙琳領主的知識！
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他也認為，十年前，伊文·伊芙琳觸碰了禁忌。
至于如何觸發(fā)禁忌、觸發(fā)禁忌的條件和準備、記錄著禁忌知識的書籍，就是阿布霍奇為此追尋了十年的東西。
這是他第三次來到印斯蘭。
前兩次，他都由于各種原因，失敗了。
第二次來到印斯蘭時，他就已經(jīng)成功到達了領主府，可他在看到這片破敗的廢墟后，他心灰意冷地離開了。
而今年，他五十五歲了，對于死亡的恐懼促使了他第三次來到這里。
來到這里的一周后，印斯蘭的城區(qū)里發(fā)生了驚動天地的巨大爆炸，這讓神經(jīng)敏感且怕死的他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換做是上次，他絕對會在別人發(fā)現(xiàn)他前灰溜溜地離開印斯蘭。
而這次，準備充足的他，利用貨幣廣場中本該長眠于此地的真正的財富之一——超大量的點金術的契約材料，花費整整三天多的時間，成功簽訂了上千張契約。(注1)
而這些契約，就是他鋪設在貨幣廣場里的一千張黃金轉化。
也是他用來殺死來到這里的人的武器。
膽小謹慎的阿布霍奇想過許多，他猜測過來的人可能是來自圣城的皇家侍衛(wèi)，可能是強盜團，甚至想到了可能是準備占領此地的強大異生物。
結果，他卻看到了愛爾特斯亞和科爾蘭兩大商會的千金和她們的仆人。
看到略顯稚嫩的考古組時，阿布霍奇放松了繃緊的神經(jīng)，并且讓他決定了在這里潛伏坑殺這一行人。
讓他沒想到的是，赫莉安突然出現(xiàn)了，這只異生物，很可能就是禁忌的產(chǎn)物——它違反了既定的規(guī)則。
當它斷掉觸手尋求自保后，那些在地上被轉化成黃金的觸手，在脫離了這只寶箱怪的操控后，甚至還能逐漸將已經(jīng)轉化完成的事物再次逆轉。
不是吞噬，不是腐蝕，是真正的逆轉！
阿布霍奇徹底癲狂了！追尋了近十年的答案，線索就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這讓他平時的膽小謹慎全都拋在了一邊。
他甚至沒能注意到，此時的他，已經(jīng)不知不覺吸入了大量的蒸發(fā)之后的懺悔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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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阿布霍奇最為擅長使用轉化類煉金術。
由于常年地使用轉化煉金術，他對簽訂點金術這種等級不高的煉金術十分熟練，甚至能夠做到三天之內(nèi)簽訂上千張的程度。
瘋狂轉化爆炸的那一天正是他完成的第三天。既有自保和破壞能力、同時又不會讓他白跑一趟的點金術是他的首選，貨幣廣場內(nèi)被埋藏的媒介有很多，點金術的材料只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