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來歷可不簡單?!?p> 幽暗的營帳內(nèi),靈婆婆看著桌上奇怪的卦圖沉思不解
接著她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是輪回宿!”
“什么是輪回宿?”
一旁的墨楓追問她,只是覺得實在奇怪,不得已才找到靈婆。
“別說話,讓我在看看!”
靈婆最煩在她查細時有人在耳邊,說著便倒騰起手中破舊的古書。
墨楓只得耐心等待,只剩下靈婆的翻書聲,過了許久,終于
“誒,查道了!千年一輪回的宿命,這姑娘來歷不小?。 膘`婆婆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奇事,神情激動不已,手上動作也變得慌亂起來。
“她是溪兒嗎?”
他聽不懂靈婆嘴里說的宿命,急忙問道
“糾葛千年,最后還是落入輪回,是溪兒不是溪兒又怎樣?你難道還認不出來?竟還要叫我這個老婆子來?!”
“溪兒與您最為相好,她總喜歡跟在你身后聽那些稀奇的故事,可為什么,她似乎沒有一點關(guān)于我的記憶?”
墨楓看著靈婆問道,眼下只有她能助自己了。
“她自然不會記得你?!?p> 靈婆嘆了口氣搖頭
“為什么?”
“那年她墮入懸崖下的一處潭水,該忘的她自然不會記得?!?p> 墨楓猛然想起她在崖邊說過的一句話
“那個會讓人忘情的河水?”
“是,忘塵譚?!?p> 靈婆婆點頭,杵著拐杖轉(zhuǎn)身忽然嚴(yán)肅道出
“可為什么我,我還記得?”
墨楓記得曾與她一起掉入那潭水,為什么自己沒有忘?
“想忘的自然會忘,這就是那忘塵潭水的獨特之處?!?p> “一般來說,心底只要還留有一絲的余地,那水也不會徹底抹去所有?!?p> “那孩子究竟是絕望了多少,竟讓她做的如此決絕?”
靈婆婆忽然感慨,她是心疼,作為神婆她本不該插手這些俗世,世間萬物皆是浮生,該去的去,留下的人還要繼續(xù)飽受苦難。
“她該有多痛苦……”
墨楓聽靈婆講完,他久久沉默,悔恨當(dāng)初他不該!
“她的宿命是千年的,又不知要歷經(jīng)多少磨難,這一切的一切終將落回原點……”
“千年?靈婆你倒是說清楚到底這么回事!”
墨楓皺著眉頭,他需要知道更多,可靈婆婆似乎有難言側(cè)隱
“我是心痛那孩子!你與她沒有誰對誰錯,糾纏不清的是你們-…”靈婆不耐煩的拍著桌子,心直口快的反應(yīng)過來,她看了看墨楓又看向別處,心虛自己差點道出接下來的話
墨楓見靈婆有所隱瞞,不免有些怒意
“到底是什么?什么糾纏?又要經(jīng)歷什么磨難!為什么您要一瞞再瞞!”
靈婆閉了閉眼搖頭,長嘆一聲慢慢轉(zhuǎn)過身,她看著著急的墨楓,無奈道
“天道輪回,我一小小靈階怎敢多道?”
“你屠她滿族,各有因果,如若你們從未認識,這一切的發(fā)生都理所應(yīng)當(dāng)……”
“世上多少有愛恨糾葛,哪能都是美滿一生?你且要明白,她命數(shù)如此,這一輪走的這些遭是她要受的。”
靈婆說完,墨楓面色平靜,因為自己,如若那年自己不回上京奉命,當(dāng)年為了證明自己,他意氣風(fēng)發(fā)毅然領(lǐng)旨,可當(dāng)自己知道任務(wù)已為時已晚,他以為只是邊疆流寇,原來自己被皇伯伯從小送來這兒是有原因,只為那一刻的反擊……
十幾年來,邊疆的北辰百姓因為流寇遭了多少的性命,暗圖謀反欲起軍攻城,墨楓看在眼里,家族一世為將,護北辰之安危,他不能放任不管,他曾謊言于她自己去上京,卻不想還是讓她瞧見痛苦一生的場景,自己掙扎過,一邊是他的摯愛,一邊是百姓的生死,他不能,更做不到不殺……
????已經(jīng)是夜
夢溪聽到門外動靜,接著房門被推開,有腳步聲漸漸臨近
“殿下。”
鐺兒對墨楓行了禮,夢溪坐在梳妝臺前,聽到鐺兒的說話這才確定來人。
“下去吧?!?p> 墨楓盯著夢溪對一旁的人說道
鐺兒看了看夢溪,不敢多待放下手中的木梳在桌上便退了下去
“有事嗎?”
屋內(nèi)燭光暗淡,夢溪望著那個模糊的身影扶著桌腳緩緩起身,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大概,她能看到他衣服的顏色,是白色,高出自己莫約一個頭,他站在哪兒沒說話,夢溪看著他的臉,努力想要看清五官,確怎么也不能看清
“你相信宿命嗎?”
夢溪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問起這些,墨楓看她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樣子笑了笑語氣輕松道
“起初我也不相信…”
“如果真的有,便是命中注定吧?”
夢溪沒等他說完開口道,或許自從自己來到這兒,無論什么事寧信其有而不信其無
“我從不認識你,也深知自己的身份是誰,我想過該以什么樣的方式和你說,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即使你知道了,也不為所動,為什么?”
夢溪一直想問他,她原本以為那晚之后她就該離開,可一連幾天都不見他的身影,鐺兒說前線有急戰(zhàn),他一去就是好長時間。
墨楓默了會兒,剛剛從靈婆那兒離開,一路上他都是跑的,雖然靈婆沒有直接告訴他全部,可他能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墨楓看著她長發(fā)披肩的模樣似乎就在昨天,手腕處一條藍色的發(fā)帶藏在衣袖,他習(xí)慣性抬手碰了碰放下說道
“或許的確是我認錯了,你在戰(zhàn)場昏迷,又在我的領(lǐng)域,理應(yīng)我該帶你回來醫(yī)治。”
既然已經(jīng)徹底忘記,倒不如重新開始,盡自己所能償還她一輩子……
“既是認錯,我還不知道姑娘的名字?!?p> 夢溪看著眼前溫潤如玉的男子完全想象不到他會是征戰(zhàn)沙場的將軍。
“真是巧,我字里也有個溪,夢溪。”
竟然也叫夢溪,你忘了所有包括我,至少還記得自己的名字……
“葉楓,是我的名字。”
倆人互相告知名字,好像他們第一次見面,幼稚的聲音中帶著天真,墨楓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她的場面,她抱著羊羔躲在師傅身后,像看著什么陌生的東西,或許是從未見過從上京來的人,陌生的服飾,陌生的面孔,卻是倆人彼此一生的照面,看著看著就長大了。
他得聲音很好聽,像冬日陽光溫暖可及,夢溪低了低頭微微笑著,心里忽然輕松……
這一夜夢溪輾轉(zhuǎn)難眠,朦朧的月色灑在她枕邊,她睜著眼睛,隱約有黯淡光影,他風(fēng)度有禮,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怠慢,好吃好喝的住著,可夢溪有時也會坐立難安,僅僅是因為自己出現(xiàn)在他的戰(zhàn)場嗎?答案她已經(jīng)在清楚不過,因為太像那個“溪兒”吧?
“世界上真的會有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夢溪輕輕嘆氣,合上眼小聲道
話音剛落,外面月黑風(fēng)高,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從窗邊閃過,房門被悄悄推開,那個身影輕手輕腳警惕著周圍到夢溪床邊。
“誰!”
夢溪立馬察覺不對勁,一睜眼頭上的黑衣人嚇得她立馬清醒過來
那人見狀慌忙將食指放在嘴邊,趕緊拉下蒙面,他面露欣喜小聲
“公主是我!吳令!”
夢溪眼睛都直了,她下意識抬手就望眼前的人砸去!
吳令沒想到她會出手,身形一個沒防備,鼻子已經(jīng)緩緩出了血。
“公主你打我干嘛?我好不容易混進這里的!”
吳令捂著鼻子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看她。
夢溪快速從床上爬起來到角落里,見他似乎落敗,對著外面就要扯嗓子
“來人……唔??!”
吳令還來不及止血,見她突然出聲連忙上前捂住她的口鼻。
“是我啊?公主我來救你了!”
吳令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一度懷疑她是不是摔壞了腦袋?
看著他一系列的舉動,從剛剛到現(xiàn)在也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夢溪想著可以放下戒備,可是自己的鼻子被捂住,實在要喘不過氣了!
吳令看她樣子,立馬反應(yīng)過來放下手,夢溪這才得以呼吸。
“你別在叫了啊?”
提了半天的心放下,夢溪順勢靠在身后的墻上,自己現(xiàn)在還看不清,他突然出現(xiàn)在她床邊一般人誰受得???
“你又是誰?怎么進來的?”
一連倆問倒是讓吳令奇怪了起來
“我?我是誰?”
像是聽了什么天大得笑話,吳令拍了拍胸脯看她一臉認真道
“還我誰?我是你爺爺行吧?”
“爺爺?那里的爺爺還這么年輕?”
夢溪聽他語氣年少輕狂,忍不住回他一句
“我的老天?不會吧?你!你你你?竟然不生氣?”
吳令皺眉摸著頭腦,按平時她早該沖自己破口大罵“臭家伙”,這次是怎么了?
“你還認識我嗎?”
試探性問了問,雖然只是想想
“我…應(yīng)該認識你嗎?”
“什么?!這才幾天?你會忘了我?我是“臭家伙”,吳令,你再想想,我?皇伯伯,皇祖母,還有你皇兄???”
夢溪看他反應(yīng)激烈,實在聽不明白,默默搖了搖頭
這一下好了,吳令直接癱坐在地像是知道了什么駭人聽聞的消息,似乎想到什么看了看周圍反應(yīng)過來
“先別說了,快跟我走,這里太危險了?!?p> 夢溪見他拉起自己的手就要往外拽,她還沒問清楚情況,怎么能隨隨便便就跟他離開?
“你…你放開我!”
夢溪掙扎間費了老大力從他手里脫開又跌坐了回去,這一下好了,她腦袋直接磕到后面硬邦邦的墻壁,“咚”的一聲沉悶,吳令回過頭就看到她皺眉痛苦的模樣,連忙擔(dān)心上前詢問
“公主你沒事吧?”
夢溪微微暈沉搖了搖頭拒道
“我不跟你走?!?p> 吳令見狀當(dāng)然是不行的,果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撞壞了腦袋,自己人都不認識了,這樣下去也不行,一咬牙他閉眼就往她伸出手
本來就頭腦痛苦的夢溪只聽到一句
“公主,對不住了!”
接著她肩膀一痛閉眼睡去,吳令連忙接住她,有些過意不去的他不多做停留,扛起夢溪就往外溜去。
剛要進屋的王羽沁嚇得連忙躲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她抬手捂住了嘴,下意識轉(zhuǎn)身離開,她快速向王羽澈的營房跑去。
營房內(nèi)正在看書的王羽澈聽到動靜抬頭便看到王羽沁急匆匆的闖了進來,見她形色匆匆慌亂的樣子,他開口問道
“沁兒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匆忙?”
“哦,對了我跟你說件事,那姑娘就是當(dāng)年的“溪兒”,先前我還有些不相信,可那個靈婆子的話還是可靠的!”王羽澈放下書笑道,擔(dān)心了那么就總算是落地了
“靈婆婆來了?”
王羽沁喘著吁氣問了一句。
“是啊,不過她好像又走了,她老人家啊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
“哦對了,你剛剛?cè)绱思贝沂窃趺椿厥?,發(fā)生了什么?”王羽澈回過頭來像是想起了什么問道
她是溪兒?為什么?“溪兒”不是死了嗎?那個姑娘的行為舉止明明跟“溪兒”大相徑庭!但是靈婆婆一向神通她說的話定是可靠不過的,王羽沁也不知怎的,竟違著內(nèi)心道
“沒…沒什么就是外面太冷了,著急進來罷了?!?p> 王羽沁慌張得說著,忍不住低頭沒再看王羽澈的眼睛
“諾,這個給你,天這么冷,這個湯婆子可以保暖?!蓖跤鸪赫f著轉(zhuǎn)身將東西放在王羽沁的手心里。
王羽沁抬起頭,他這個哥哥總是這么想著她,當(dāng)年在嶺山門中,她第一次遇到被哥哥救回來的墨楓,像是一眼萬年便喜歡上了他,只是憋在心里未曾敢說出口,她以為她只要在他身后默默的付出就能得到他心中一絲的位置。
溪兒離開之后,她看到每天為她思念的墨楓更是揪心,為了他,她離開嶺山借著跟隨哥哥的名義悄悄來到他身邊,為他細心打料瑣事。
王羽沁離開后,一路上無措極了,像犯了事兒的孩子,就連腳下的石頭她都沒有看到,一個不注意她絆倒跪地,索性坐了下來,膝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襲來,她糾結(jié)不已,明知道溪兒對殿下有多重要,自己卻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刺客帶走!
在這之前,軍營上上下下乃至上京的皇宮,人人都認為王羽沁與殿下是天生一對,是將來的王妃,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殿下的心里從來都只有“她”一個人…
????“不好了,不好了,姑娘不見了…”
營帳內(nèi)正在商討戰(zhàn)策的墨楓身形一頓,轉(zhuǎn)身對著跪在地上的人皺眉發(fā)問
“什么叫不見?”
“殿下,我已經(jīng)派人出去搜尋,一有消息立馬匯報!”王羽澈應(yīng)聲道
“何時發(fā)現(xiàn)的?”
墨楓握拳冷聲,她又要消失不見了嗎?
“應(yīng)……應(yīng)該是昨晚…”鐺兒輕顫著聲音
“今早我去姑娘房間便見床上沒有人,但是找了一大圈未發(fā)現(xiàn)姑娘,這才后怕起來!”
鐺兒說著說著眼淚更是掉的厲害。
“姑娘昨晚還跟奴婢說要今兒一早起身去看那靜湖,說眼睛已經(jīng)能瞧見一些,想著要一睹風(fēng)采,結(jié)果…都是奴婢的疏忽,請殿下責(zé)罰!”
她自責(zé)不已,雙手奉地請罪祈求心安
不等下文,墨楓已匆匆向外離去,他已經(jīng)失去過她一次了,他不想在失去她第二次!
“架!”
“架?。 ?p> 噠噠的馬蹄在疾風(fēng)中作響,馬背上的墨楓一遍一遍的抽著鞭子,煞紅了的雙眼在風(fēng)中凜冽。
“殿下!殿下!姑娘現(xiàn)在一點蹤跡也沒有,咱們這么找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p> 跟在身后的王羽澈對他喊道,他知道自家的殿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理智,畢竟他真的不能再受打擊了!
黃昏落霞已是天際,不知什么時候,墨楓在高聳的斷崖邊勒馬,只聽一聲馬兒的長嘯,一身明凱的他竟痛聲泣下,身后不遠處的王羽澈看著自家主子這樣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只能默默跟在身后……
接連幾日的搜尋無果,沒有一點的消息,短短的幾日相見,她就在自己身邊,可再一次的消失,讓墨楓頓感空洞,三年來他一直深陷于悔恨,痛苦不能自拔,唯有戰(zhàn)場能暫時抹平傷痛,她喜歡的“葉哥哥”從來都是那個雙手干凈,終日像旭日伴著她的“葉哥哥”……
藍焰——
聽到皇妹尋回消息的尹上安聞訊趕來,太后坐在床沿蒼老的眼神緊緊盯著夢溪,眼里滿滿是心疼。
“醒了醒了,公主醒了!”
有眼尖的奴婢興奮叫道
太后抬眼瞧去
夢溪微微顫抖著睫毛睜眼,由模糊入眼漸漸清晰,金色的帷帳落入眼底,一道老態(tài)的聲音輕輕在耳邊響起
“幻兒啊,皇祖母在這呢?!?p> 這下夢溪尋聲轉(zhuǎn)頭,望著這個雍容華貴的老人,她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昏睡的?她欲要起身,有人過來扶她,屋內(nèi)復(fù)古的裝飾,每一處都透著極簡大氣,再放眼望去,諾大的屋子內(nèi),還有跪著一地的人,她們低著頭,有著統(tǒng)一得服飾,發(fā)髻,整齊化一
“我的好妹妹,你可是終于回家了!”
家?
夢溪轉(zhuǎn)頭一看,男子手持折扇衣冠皇堂,長得倒是一張絕倫的面容,笑起來左邊的嘴角還有一顆虎牙。
尹上安見他半天看著自己,像是什么奇怪的東西,他突然湊近夢溪玩笑道
“幾天不見,你怎么好像變得有些癡呆了?”
“安兒!你皇妹剛剛回來,怎么如此戲弄!”太后出聲微微生氣,既而轉(zhuǎn)頭繼續(xù)望著夢溪
尹上安無奈惺惺收起折扇攤手
“好好,皇祖母,孫兒知錯了!”
這一系列的信息像石頭般砸這夢溪的腦袋,她只覺得自己的頭更暈,更痛了,閉了閉眼,她記得有個男人要帶自己走,然后…然后自己突然很暈很暈,她突然睜眼,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果然是痛的!
環(huán)顧周圍的一切景象,反應(yīng)過來,原來眼睛已經(jīng)可以看清了。
夢溪頭大,這究竟是什么情況啊,自己閉眼睡了個覺,再睜眼之后一切都亂了套,或許她該平靜下來,她所處的地方是亂世,她知道北辰,可除了北辰自己現(xiàn)在又在什么地方?
“幻兒啊,你跟祖母說說話,這孩子怎么了?怎么像是失了心般?”
太后緊緊拉著她的手,語氣里滿是擔(dān)心
又認錯了嗎?之前那個葉楓也認錯過自己,可這一次她不是“溪兒”,既而變成了“幻兒”嗎?
夢溪雙腳赤地,看著太后她愣愣搖頭,只因這一切都太奇怪,眼前不遠處的門口,下一秒她抬腳沖了出去,連帶著身上的青紗長裙,腳下是光滑的冰冷地面,好像能透出人影來。
跨過門口的臺階,一陣風(fēng)吹來,她也看清了門外的一切,她所處的位置,整個皇城的景象盡收眼底,處處是紅墻瓦綠,一眼望不到邊際,說不震驚是假的,只是這太離譜了。
她心亂得有些站不穩(wěn)腳下,晃著身子跌坐在地,身后無數(shù)慌亂的腳步聲,她眼神無措,胳膊被人拉起,夢溪緊張的下意識抓住轉(zhuǎn)頭。
“公主,是我!”
吳令剛從神武門過來便看到她這般失神得一目,竟然還光著腳坐在地上。
太后蹣跚著步子,倆邊還有宮女扶著,她著急指著地上的夢溪,心痛不已道
“這?快,快將公主扶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夢溪被吳令抱起向殿內(nèi)走去,她看著這個人的眼睛,抱起間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角,夢溪仔細看著這眼睛,越看越是在哪兒見過?
角落里,尹上安掩著扇子偷笑,說他是藍焰的皇長子倒有些恭維,每日風(fēng)度翩翩,從來不喜舞劍弄刀,卻對詩賦藏書頗有興趣,就連手中的那把詩賦折扇也是他終日不離手的,他瞧了瞧里面熟練收起折扇跟了進去無奈背手長嘆道
“我這個妹妹啊,實在是怪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