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你打算怎么哄?
氣氛靜了片刻。
傅崢嶸坐起身,順勢把她的手機(jī)放在茶幾上還給了她。
夏桑倔勁兒上來,也不去拿了,就跟他大眼瞪小眼。
那頭,沈朝明看著兀自掛斷的電話,莫名火大。
這個夏桑,屁股還沒擦干凈,又跟什么亂七八糟的男人搞在一塊?
喝了幾口降火茶,回過味兒來,突然覺得電話那頭男人聲音有點耳熟?
不是耳熟,是那種睥睨的口氣……
他找出一段傅崢嶸為數(shù)不多的采訪,視頻里男人說話的口氣和電話里如出一轍!
叮——
客廳里兩人還在對峙著,夏桑的手機(jī)在茶幾上不合時宜的震了下。
誰都沒有去拿,卻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
【沈朝明:剛才接電話的是不是傅總?就是他,對不對?】
夏桑翻了個白眼,接二連三的信息又彈了出來。
【沈朝明:你跟傅總在一塊怎么不早說?這事兒他肯出手就好辦了啊,你認(rèn)個錯,撒個嬌,哄男人會嗎?】
夏桑恰好對上那雙眼睛,男人輕挑眉毛,那好整以暇的表情仿佛在說——
你打算怎么哄?
“我選擇死亡?!毕纳3鹗謾C(jī),頭也不回的往大門方向走。
角落處,一抹小身影晃了下,沙發(fā)上的男人敏銳的察覺:“夭夭!”
小丫頭穿著卡通睡裙,心不甘情不愿的從門后走了出來,黑發(fā)如墨般披下來,發(fā)尾微微卷曲,像個剛睡醒的小公主,一臉朦朧的喊了聲:“粑粑?!?p> 傅崢嶸已然起身,把小女孩抱到了懷里。
夭夭趴在他的腿上,一雙大眼睛迷惑的盯著門口的夏桑:“她是來教我武術(shù)的嗎?”
傅崢嶸順著女兒的視線望去,瞇了瞇眼:“你真的想跟她學(xué)?”
聞言,夏桑也停下腳步,小女孩鬼靈精怪的,模樣卻著實萌化了。
她不過是被狗男人惡心到了,估計等回家冷靜下來,又該悔不當(dāng)初,扒著他的皮帶求他大人不記小人過,何必呢?
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p> 想通了,夏桑便施施然笑開:“行啊,就看傅總肯不肯給我一個將功折過的機(jī)會了?!?p> 傅崢嶸聽完就用舌尖舔了下嘴角,低頭笑了下。
別說,狗男人笑起來還真挺帥的,娛樂圈有很多長得比他好看的小鮮肉,但都沒他耐看。
這大概就叫,男人味。
“你還沒說,想怎么哄?!?p> 好好一男的,可惜長了張嘴。
夏桑也笑,眼睛亮晶晶的格外勾人:“送花行么?您送我一禮拜,我怎么著也堅持送滿半個月吧?!?p> 傅崢嶸深深看她一眼,看姿勢似想拿煙,考慮到懷里的女兒,又把手收了回去:“隨你吧?!?p> 傅崢嶸在家不喜有人打擾,所以家政干完活就離開了。
夏桑上微博又看了一會兒,她最新的一條微博下面已經(jīng)被人爆破了,幾萬條回復(fù)全是罵她的,也就她刀槍不入還扛得住,心理素質(zhì)差點的能被罵自閉。
而罪魁禍?zhǔn)状丝滔抵鴩?,親自在廚房給他心肝寶貝煮面,只因小丫頭剛才說想吃蔥油面。
夏桑手肘撐在沙發(fā)上,隔著道移門看著廚房里溫馨互動的父女倆,忽然有點懷念那碗蔥油面的味道。
當(dāng)初她把傅崢嶸撿回去,男人上了車,模模糊糊說出一家醫(yī)院的名字,她也沒多想,照著開過去了。
到了醫(yī)院,她親眼看見渾身是血的男人在ICU外拉著每個路過的醫(yī)生,神情悲慟的哀求。
那種眼神,她這輩子也忘不了。
后來她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可是彌補(b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而少年落魄,眼神里卻有一種堅定的倔強(qiáng),夏桑預(yù)感,就算自己給他錢他也不會收,反而會認(rèn)為是一種羞辱。
也許是于心不安,她又偷偷的跟著他好幾天,看他每天只是來回于醫(yī)院和打工的場所之間,他打的工很雜,搬磚,端盤子,超市收銀……什么都干過。
傅崢嶸那時候體格還沒有現(xiàn)在健碩,少年身材偏瘦,加上日曬勞作,脖子以上黑了一個度。
有次夏桑跟到他租住的筒子樓,在巷口被幾個社會哥攔住。
眼看他就要走遠(yuǎn),夏桑沒多想,直接屈膝頂中一個社會哥的要害。傅崢嶸不知什么時候折了回來,他下手是真的狠,那幾個社會哥看上去年紀(jì)都比他大,卻被他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傅崢嶸扯著她的手帶走她的時候,那幾個社會哥還趴在地上喘氣。
他住的房子只有一個單間,屋子里亂七八糟丟了一堆求職廣告跟醫(yī)學(xué)期刊。
夏桑杵在門口,不知道要不要換鞋,傅崢嶸進(jìn)去轉(zhuǎn)了一圈,拎了個藥箱出來,發(fā)現(xiàn)她還杵在門口,隨手拎開幾張報紙,露出破洞的沙發(fā)表面,對她說:“坐這吧?!?p> “哦?!?p> 她坐過去,傅崢嶸一把拉過她手腕,盯著她細(xì)嫩手背上擦破皮那幾處。
少年的手掌寬大溫厚,還有點糙。
少女的手背細(xì)膩溫軟,還有點滑。
他皺著眉,一時像是不知該怎么辦了。她就像是水做的精致娃娃,碰一下都怕碎了。
夏桑眨巴眨巴眼,看出他意圖:“貼張創(chuàng)可貼就好了。”
他咽了咽嗓子,抽出一根煙,直接把藥箱推給她。
夏桑撕開創(chuàng)可貼,貼在手背上,看到他眉骨上那處傷痕,不知怎么開口。
傅崢嶸抽著煙,瞥她一眼,撣撣煙灰:“吃過了嗎?”
夏桑誠實的搖頭。
他把煙掐了,起身走向廚房。
說是廚房,其實就是進(jìn)門的狹窄玄關(guān)。墻紙上沾了厚厚一層油煙,都辨不出原本的顏色了,他熟練的燒水,煮面,顛鍋,一會兒功夫,端著盤蔥油面過來。
夏桑本來不餓的,聞著那味兒,也舔了舔唇。
傅崢嶸從茶幾上摸出副新的一次性筷子,拆開來遞給她,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
“謝謝。”夏桑說。
他沒太多表情,示意她快吃,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了影碟機(jī)。
夏桑已經(jīng)好久沒見過這種老式放碟片的機(jī)器了,好奇的張大眼睛,傅崢嶸瞥她一眼:“快吃,涼了就膩了?!?p> 回過頭來,畫面正好在播放《色戒》。
他眼神恍惚,似乎想換掉,被夏桑攔住了:“就這個吧,我還沒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