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旨!”
曹化淳趕緊踩著碎步去了。
楊鶴心里緊張到了極點。
他從皇上的臉上,看到了滔天的怒火。
這也難怪,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朱由檢一概不知……
不發(fā)火那就怪了。
“楊大人,坐吧,賊寇的事情,和你無關(guān),你能及時把情況反饋給朕,已經(jīng)不錯了!”
“比起那些天天就知道粉飾太平,巧言弄權(quán)的奸佞們,要強幾十倍!”
朱由檢心里的確是滔天怒火,但是這幫大臣還沒到,他生生的忍住了。
“臣未能替皇上分憂,臣有罪?。 ?p> 楊鶴是個聰明人,雖在外為官,但是也很會看臉色。
這個時候,雖然是皇上表揚他,但是他絕對不敢堂而皇之的接受。
不然,弄不好,就會被收拾。
剛才皇上問急報和年初上疏的事情,他愣是繞開了話題沒回答……
不然,先后兩屆的內(nèi)閣班子可就給得罪死了。
在朝廷混飯吃,萬事別得罪人!
不然,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被打擊報復了。
尤其是這些混朝廷中樞的大員,可是聽不的半句他們的壞話。
“楊大人這到飯點了,想必是還沒吃飯吧!”
“王伴伴,傳膳,朕今天要和楊大人一起用膳!”
“嗯,也別弄別的了,就涮羊肉吧,吃著來勁!”
他這是和涮羊肉杠上了,反正現(xiàn)在也不怕吃了上火……
正好,后宮的佳麗們也需要滋潤……
朱由檢早上起來就去長春宮了,本來打算和張皇后一起吃個午飯。
如果實際得當,在說幾句“體己話”。
皇嫂一個人,孤苦伶仃到也不容易,也該是好好安慰安慰了。
不然,他也對不起地下的哪個木匠啊……
“奴婢遵旨!”
王承恩終趕緊應(yīng)了一聲,踩著碎步跑出去了。
心里別提有多激動了。
原本還以為,皇上以后不會再用他了……
最近,就連出去打仗都帶著曹化淳,可是讓他難受了好一陣子。
“謝皇上隆恩!”
楊鶴這激動的眼淚都下來了。
原本以為,他這次弄不好要挨訓斥的,沒想到皇上還請他吃飯……
這簡直是天大的福分啊……
接到皇上又要朝會的消息。
大臣們的心又跳到了嗓子眼兒。
早上才剛剛開的會啊,這突然又要開會,絕對沒什么好事啊。
尤其是被抬著來參上了早朝的溫體仁和錢龍錫還在路上呢。
這個時候眼看就要到家門口了,又得折返回去開會。
如此折騰,這挨了板子的屁股什么時候才能長好……
朱由檢的涮羊肉還沒吃完,朝臣們呼啦啦的就來了。
“不用在外面等了,都進來吧!”
朱由檢喊了一聲。
“皇上有旨,請各位大人進大人進殿!”曹化沖扯著嗓子了喊了一句。
“臣等叩見吾皇萬歲萬歲……”
“起來吧!”
不等這幫人喊完口號,朱由檢抬了抬筷子,直接給讓起來了。
“各位大人,召你們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們商議!”
“朕接到楊大人奏報,陜西自去年開始,就有流寇鬧事,且漸成氣候!”
“為此,年初楊大人還上梳內(nèi)閣,請求給予支持!”
“此后,在勤王折返途中,再次上陳賊寇只之事,為何朕全都不知道?”
吃完了最后一口涮羊肉的,環(huán)視這眾人說道。
“周延儒,你說!”
不等周延儒把頭塞進褲襠里,就被點名了。
“臣……臣之前不在內(nèi)閣,楊大人的年初上疏臣不知情!”
周延儒一開口就推卸責任。
只談年初的上疏,完全不提這一次的奏報。
“哼,那這一次的你也不知道?”
朱由檢突然喝問。
“臣……臣知道,可皇上昨日才回京,又去了粥廠,臣沒來得及啊……”
周延儒真的要哭死了。
昨天皇上剛回來,屁股都沒坐熱呢,就去粥廠了。
粥廠的事情,自然就不用說了,內(nèi)閣的大佬們,就差屁股開花了。
這今天的早朝雖然還有機會說這事兒。
可皇上早上開的是出征總結(jié)慶功會,他要是把這事說出來,豈不是掃大家的興致嗎?
所以,就想著明天再說。
可楊鶴偏偏今天進京了……
他心里委實冤的慌。
如果可以,他都想辭職……
“哼,說的好!”
“你來不及,你干什么吃的?”
“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事情的輕重緩急分不清?”
朱由檢說著話,起身一腳把涮鍋給踹飛了……
滾燙的湯汁和炭火險些招呼在周延儒和一干前排的內(nèi)閣大臣的身上。
“臣有罪!”
周延儒“噗通”跪下,哭喪著臉說道。
其他的人也是“嘩啦啦”跪下了一大片。
這是正兒八經(jīng)的軍機大事,要是真的追究起來,可是殺頭的罪過。
“錢龍錫、錢謙益,年初上疏的事情,你們知道不知道?”
朱由檢呵斥完周延儒,繼而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兩屆內(nèi)閣成員錢龍錫等人。
“臣……臣當時雖在內(nèi)閣辦事,但是一切大事都是韓爌韓大人負責,而且,臣的確也沒見過什么關(guān)于陜西賊寇的上疏!”錢龍錫被打怕了,一開口就想著給自己開脫。
畢竟,這可是殺頭的罪過。
“是啊,皇上,很多事情,韓大人不會和我們說,也不會和我們商議,臣也沒見過什么陜西的折子!”錢謙益也是奸滑的很,既然錢龍錫不承認。
他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李標、楊景辰,你們也沒看到是嗎?”
朱由檢的冷聲道。
“臣,臣等卻是沒看到,或許是韓大人看完存起來了,也或許是這份上陳沒到內(nèi)閣!”
反正韓爌還在錦衣衛(wèi)大獄,所以他們都可勁的往韓爌身上推。
實在不行,推給楊鶴也行?。?p> 反正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為了不被追究責任,出賣個把同事,在他們看來,不過是稀松平常的事。
“是嗎?駱養(yǎng)性,去內(nèi)閣把年初的公文都翻出來!”
“朕倒要看看,到底有沒有那份上疏?!?p> 朱由檢火已經(jīng)快從嗓子眼兒里冒出來了。
今天不殺一兩個,面對萬千因為戰(zhàn)火而飽受損失的百姓無法交代。
對大明的列祖列宗,也無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