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十三剛走到車前,聽到動靜,本能地抬頭看去,倏地就覺后脖一緊,身子一輕,直直地撞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她心中想罵娘,這是個什么壞習(xí)慣啊。
而下一刻藥十三的整個身體被環(huán)抱住,鼻端全是那山泉般清洌的氣息。
車外是沈三娘的驚呼聲:“當(dāng)心啊,少主!”
“沒事,沒事,有王爺在,不會讓小姐有事的?!?p> 然后是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的聲音。
背后的人只是緊緊地抱著她,身子似乎有些微微顫抖,呼吸聲就在她的耳邊,什么也不說只是更用力地將她往自己的懷里揉,似乎是怕下一刻她就要消失一般。
這該死的熟悉感,和著這該死的疼痛,讓她眼中一澀。
周圍一切的聲息不再,兩人的呼吸交混中,心跳聲亦猶在耳邊,而耳后的氣息正散進(jìn)了她的脖梗里和耳朵中。
她有些不自在地縮了縮,臉倏地一紅,不知何時起,蕭沐塵的頭已枕在了她的肩上。
只是很快,藥十三就有些呼吸不過來了,因為他的手正緊錮在她的傷口上,將心中剛剛升起的那一絲絲沉溺給拔了出來。
該死的,她好痛。
“放開我?!彼幨棺h道,天地良心,她是想大聲喊來著,無奈傷痛不允許。
“不?!睈瀽灥囊粋€音自藥十三耳蝸邊傳來,她一怔,這是個什么調(diào)調(diào)?
而隨著這個音落,那只手突然收緊,藥十三臉一白,胸腔里不多的空氣,被這一緊,已剩下不多了,一股大痛蓋過了所有,她已無力掙扎,只能在心中哀嚎一聲。
一股甜腥直往喉間涌,有些就那么直接溢了出來,她腦中一萬頭草泥馬在狂奔,她該不會被人直接抱死吧。
蕭沐塵緊抱著嬌小的身體,恨不得直接揉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哪還能讓她掙扎,倏地一股淡淡的血腥飄入鼻尖,他怔了下,反應(yīng)過來,忙松開手將懷中人轉(zhuǎn)了過來,一看之下,大駭。
“怎么了?十三?”他伸手忙往藥十三嘴角揩去,轉(zhuǎn)爾想起什么,又對著外面吼了一聲:“沈三娘。”
聲落時,周圍的氣息都變了變,明里暗里的護(hù)衛(wèi)們都臉色不明,明明剛剛還是一臉期待的主子,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大的脾氣了?
而在不遠(yuǎn)處候著的沈三娘聽到聲音,急忙奔了過來。
藥十三得了解脫,頓時身子一軟往下栽去,蕭沐塵忙又把她撈進(jìn)懷里,這次不敢再用力,只是輕輕地?fù)碇?p> 聽到沈三娘過來,蕭沐塵一把扯掉簾子,厲聲質(zhì)問:“她這是怎么回事?不是好了嗎?容還錦就是這樣照顧她的?”
沈三娘一驚,忙看向他懷里的藥十三,見她嘴上有血漬,一時也是大駭,也顧不得眼前這位的怒火,上前要來接人,忙道:“請容我速速回府,怕是少主的傷勢有變。”
聞言,蕭沐塵本能地執(zhí)藥十三的手,見此,沈三娘暗道一聲要糟,少主可沒想過要他知道這心頭血的事。
果然,在看到藥十三雙手完好無損時,蕭沐塵臉色一霎如狂風(fēng)暴雨前夕,盯著沈三娘,聲音低沉而冷然:“她的傷在哪里?”
沈三娘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都有些承不住他的怒意,她吞了吞口水,正待開口。
“你.....兇什么?”荮十三在蕭沐塵懷里悶悶地出聲,她終于緩過了那口氣,這一抱還真是要了她的老命,只是思及原由,卻不由臉一躁,這一下,倒是讓剛剛還蒼白如紙糊的臉,恢復(fù)了不少。
蕭沐塵忙低頭看去,就見藥十三那雙眼,正氣鼓鼓地瞪著他,心下一柔,不由將她往懷里又帶了帶,溫聲道:“是,是,本王的錯。”
藥十三一時怔忪,這是個什么情況。
正往這邊趕過來看出什么事的莫搖一聽,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在大平路上來個狗啃屎,他忙穩(wěn)住身形,抬頭望天,看著那要隱不隱的日頭,這青天白日的,他不是在做夢吧?
趕車的月末摸了摸鼻子,好像以后似乎再也不能給這位臉色了。
“王爺,還是讓我們先回去吧,少主的傷得....換藥了。”沈三娘不得不再次提醒。
“回王府?!卑腠懀掋鍓m將藥十三裹了裹道,根本就不把沈三娘的話當(dāng)數(shù)。
“王爺,”藥十三虛弱地開口,“讓我回去吧?!?p> 只是一說話心口就痛,她嘶了聲,有些無力,當(dāng)然,本來就沒有一絲力氣啊,媽的,真的很痛啊。
蕭沐塵見她堅持,而剛剛有些生氣的臉又蒼白得無一絲血色,他突然將她打橫一抱,飛出車外,化成一道影子掠過高墻而去。
有聲音自那影子后傳了過來:“去容府。”
沈三娘見此,眼一瞇,這王爺真是深藏不露,她收斂神情,手往空中作了個手勢,也運功追了過去。
莫搖目瞪口呆,蕭沐塵的功夫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想不到這不起眼的老媽子還真是個高手,他嘖了一聲,鉆進(jìn)馬車?yán)铮骸白甙稍履覀円策^去看看。真是,有馬車不坐還要白費力氣?!?p> 月末嘴一癟,手上鞭子一揚,馬車疾馳而去。
蕭沐塵熟門熟路地進(jìn)了容府,而藥十三終是沒堅持住暈在了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