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冷凍柜前,男子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發(fā)呆。
他看一眼店里的時鐘,快零點了他得趕緊檢查保質(zhì)期。
男子才換成夜班,之前那對兄妹不靠譜,好幾次漏掉了過期食物,索幸買到過期品的都是老顧客,沒有較真。
男子嘆了口氣,升了副店長要擔(dān)心的事變多了,彎腰掏出被遺忘在冷柜最內(nèi)側(cè)的盒飯尋找日期,雖然吃著沒問題但保質(zhì)期是死的多一分鐘也不行。他將手中過期叉燒飯丟入籃筐,“夜宵就是你了”
副店揉一揉酸痛的胳臂肘,昨天下班被馬路牙子絆了一跤,長這么大第一次摔的這么狠。
‘..........似乎沒有那么疼了?!α怂Ω毂?,繼續(xù)檢查保質(zhì)期。
三十一號...
八月?
‘這!中班來盒飯的時候沒檢查嗎?’副店長不可置信的掃視這冷雪區(qū),急忙檢查竟然發(fā)現(xiàn)這一整排都過期了!
‘不對!今天白天沒進貨嗎?為什么沒有九月一號的貨物!’
這位新進的副店長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再次拿起商品仔細觀察。
‘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店長?’
剛拿出手機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有什么用呢,多一個人緊張,明早再說吧’迎客門鈴適時響起,副店頭也不低的摁掉手機扭頭去迎接。
“歡迎光臨!蘇打水買一送一,薯片加一元送巧克力”
他放下手機快步走向柜臺,此刻店里只有他一個人,這其實是不合規(guī)矩的,而他的搭檔和他一起合租的室友早早的請了一個月的小時假。這位室友很有才,會貝斯會唱歌會畫畫,總是戴著耳機安靜練習(xí),最近似乎有了進展,面了一個不錯的樂隊,如果做著合適隨時就走了。
客人是一位身穿深色制服,頭戴寬檐帽的高瘦大叔,是附近的保安也是熟面孔了,最近在戒煙,幾乎每天零點之后都會來這買口香糖。
“口香糖?”副店微笑打招呼
保安大叔急促點頭,哆哆嗦嗦的走了過來,看著有些失魂落魄。
“怎么了大叔?”
大叔望著柜臺那頭的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今天還是你?”保安大叔喘著粗氣
“對,頂一個禮拜,馬上來新人了”
“昨天.....今天”大叔呢喃自語,表情恍惚。
自動門又在音樂聲中拉開,這次是室友來了。
副店朝著自己的室友兼搭檔揚了揚眉頭,先是滿臉笑容,然后又故意嚴肅的拉下臉。
“喲,新襪子同學(xué)你這次是雙重遲到,別忘了補一小時進去”副店一邊掃碼一邊頂住著“先去檢查一下過期,全拿出來!我說的是全...拿出來!”而自己的搭檔依然站在那一動不動。
掃完碼,保安大哥逃命一般的轉(zhuǎn)身就走,他撞上了男孩的搭檔,湊的一個踉蹌,搭檔仿佛被撞醒了一般。
“副店,今天早下班以后你會摔一跤,小心馬路牙子”
說完他便笑容綻放,蹦蹦跳跳的往里走,看起來像個傻子一樣。
“摔跤?這是昨天的事了,什么柜?為什么叫我副店,受刺激了?”
副店長說著就又揉一揉胳臂卻發(fā)現(xiàn)似乎少了點什么,他下意識的拉開袖子,頓時愣住了,膏藥貼不見了,還有那灘可怕的淤青連帶著痛楚也消失了。
.....
.....
陳梁不是旅游城市,沒有那么多可以揮霍的青春和欲望,陳梁鎮(zhèn)的午夜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寂靜的。
三輛私家車急速前進,一路上??吭趥?cè)的汽車報警器響了一片。
‘這是停車的地方嗎!交通部干什么吃的!’
陶冶一拳錘在方向盤上,又急忙拿起對講機
“放慢車速”。
然而話音未落,他便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目標(biāo)。
那個滿頭爛黃色的小子正在馬路中央大步奔跑著,他瞪著雙眼,嘴角上揚看著格外亢奮。
“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
“三隊倒車后退,二隊準(zhǔn)備,不許驚擾嫌犯”
陶冶放慢車速,穩(wěn)穩(wěn)的??吭诼愤吶缓蟠蜷_車窗點了一支煙。
孫浩停下腳步,激烈奔跑讓他一時喘不上氣。
“我要去車馬鎮(zhèn)”良久孫浩終于緩了過來,他揉了揉頭頂?shù)狞S發(fā),啪的一聲用力拍在車頂上,笑容格外燦爛。
“有點遠啊,去做什么”陶冶故意將車停在了陰暗處,戴上了鴨舌帽隱藏面容。
“管你!....”一頭孫浩把后半句臟話咽了回去,轉(zhuǎn)而猛的仰起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毫無顧忌的仰天長笑著,又突然低頭喉結(jié)鼓動旁若無人的自言自語道
“這是我的....第二次機會!感恩.....感恩!”神經(jīng)質(zhì)般的情緒起伏后,孫浩再次低下頭,
“我有一個飯局......大~餐!想吃的話歡迎.....”嗓音低沉中透著一絲癲狂。
撲通一聲,車窗旁的孫浩癱軟倒地,他的脖子上扎著一根飛鏢,尾部塑料羽毛蓬松。陶冶迅速走下車,探手檢查對方的脈搏。
“目標(biāo)得到控制,實施抓捕”
........
........
此刻在相同的月光下還有一個身影在路上狂奔,而這次是在規(guī)規(guī)矩矩的走在人行道上,甚至在無人的十字路口看到紅燈時她還會猶豫了一下。
周明月抬頭望,看到警備大樓燈火通明,心中的不安稍稍消退了些。
她記得自己被天花板砸中了,清楚的聽到了頭顱碎裂的聲音,聽到了消防車的聲音,聞到廢墟的塵土味,然而下一秒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出租屋里,但身心雙重的痛楚讓她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只能睜著眼筆直的躺在床上。
汗水濕透了睡衣,床單,眼淚也咕嚕咕嚕的流,她以為自己會從此癱瘓。不知過了多久,折磨終于如同退潮一般散去,她感覺自己做了一場終身不愿回憶的噩夢。周明月捂著腦袋氣若游絲,自己明明只躺了一個小時卻感覺蒼老了好多歲,
周明月來到正門,大鐵門及時打開但不是因為她,認識的車牌停在面前。
“上來!”
“是!”
坐上副駕駛,明月拉好安全帶正襟危坐。身旁的人她認識叫做程焦是二十年老警察,最近洗了牙,而在車后座的組長趙啟正緊皺著眉頭沉默的望向車窗外。
明月輕輕呼吸,克制詢問的沖動。
‘我不需要知道!!’
組長似乎注意到了緊盯后照鏡的明月,她也正常的移開了視線,一時間車內(nèi)只剩下空調(diào)的風(fēng)聲。
“你剛才開會在嗎?”駕駛座的程焦突然意識到,旁邊這姑娘好像剛到。
“我不在!”明月昂起頭,一副倔強的表情
“哦,那...”見到對方這奇怪反應(yīng),這位老師哥突然一時語塞
“那你問??!”
明月依然沒有回應(yīng),表情堅定。
“警戒”趙啟語字清晰的說道“與我們?nèi)M無關(guān),繼續(xù)追查601連環(huán)投毒案”
“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