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吾往矣
“是我?!鼻酄N應了一聲。
老頭揚起蒲扇,一個白色的蒲團便飛到了青燦面前,安靜地躺在地上。
“坐下談。”老頭說了一句,又閉上眼睛,悠閑地扇著扇子,輕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青燦沒有說話,只是脫下墨鏡,緩緩跪在蒲團上。
對于老頭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并沒有覺得詫異,反倒是他的這副做派實在是看不出一絲別樣的情緒。
或許是這老頭還不知道吧,青燦這樣想著。
老頭停下了哼唱,開口道:“何事?不會又是來找桃間的吧?那你可以走了!”
“誒?桃間?”青燦意外地輕呼了一句,“桃間是安倍家的?”
“你不知道?”老頭睜開眼睛,鎮(zhèn)靜自若的神情立馬破功,站起來看著青燦說:“你不是來桃間的?”
“當然不是!”青燦一口回絕,“我也是剛剛知道桃間居然是安倍家的,我來這有別的目的。”
老頭也收起了之前的做派,開口道:“既然你不是來找桃間的,那我就聽聽你究竟有什么來意?!?p> “安倍麻衣,你知道這個名字吧?”青燦說。
“麻衣醬?是老朽的孫女啊,”老頭子揉著下巴,“聽你這么說她有很久沒回來了呢?!?p> 青燦正襟危坐,挺直了腰板說道:“她被淺間大人劫持了,目前正在富士山的神社當中?!?p> “劫持?”老頭子想了想突然笑了出來,“這家伙不長記性啊,居然敢綁我的寶貝孫女。”
“前輩,您有什么想法?”青燦問,期待著小老頭的答案。
哪成想小老頭慢慢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等了一下會,電話傳出一陣忙音,老頭子歉意地將手機塞了回去,開口說道:“那個,小伙子啊。麻衣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
青燦急了,站了起來不知所以地質(zhì)問小老頭:“她可是你的親生孫女!雖然我也會救她,但是我能力有限,做不到!
難道你就想這么撒手不管了?”
“不是老朽想啊...”小老頭撓著頭,露出歉疚的神色,“老朽年事已高,要是早個幾十年或許可以,但是現(xiàn)在,我指定是不行了。
剛好幸司不在,老朽也沒有辦法?!?p> 幸司?
聽到這個名字,青燦不知不覺地便想到了淺間之前所說的話。
那個想要讓淺間大人的愛狐成為自己式神的狂人,就連自己都不能匹敵的存在。難道說,這個幸司真的可以撼動淺間嗎?
想著想著,青燦不禁有點激動,他所展現(xiàn)出的表情都被老頭子看在了眼里,只見老頭子輕聲淺笑,顯然對自己這個令人驕傲的后輩非常滿意。
“那個幸司在哪?”青燦將自己最想問的問題說了出來,看向眼前的老頭子。
“幸司啊...”老頭子陷入了回憶,接著說道:“這個臭小子一有活就跑得沒影,我也不知道他在哪?!?p> “不過嘛,”老頭子從衣服里掏出一個御守,遞到了青燦面前,“這個小御守,應該能幫你找到他!”
青燦接過來,打量著手上的御守。
上面刻著一只九尾狐貍的圖案,愿力非常雄厚,不同別的御守,拿在手里的感覺就像拿著一塊石頭一般沉重。
“多謝,”青燦將御守收好,朝著老頭子微微鞠躬,“那晚輩這就告辭,不叨擾您的清修了。”
“呵呵呵,哪里哪里,”老頭子謙虛地笑了笑,搖著自己的蒲扇接著說道:“麻衣醬就靠你們了,老朽靜候佳音。”
事不宜遲,青燦跟老頭子道完別之后,便在門前兩位臉色古怪的巫女的注視下重新回到車里,發(fā)動引擎揚長而去。
路途上青燦一直拿著老頭子給的御守,里面散發(fā)出的愿力仿佛被吸引了一般朝遠處飄去,青燦開著跑車緊隨其后,沿著散發(fā)的愿力給出的路線開著。
隨著開車的時間越久,青燦越發(fā)覺得不對勁,他將車停到路邊打開導航看向里面的地圖。
“這,這這這...”青燦面色發(fā)紫,對照著愿力飄往的方向,內(nèi)心復雜到了極點。
富士山啊...
青燦無奈地拍了一下額頭,不禁深吸了一口氣。
一想到即將到來的麻煩,青燦的身體就隱隱作痛,他也感覺到了體內(nèi)淺間殘留的愿力正把他往那邊牽引,顯然是淺間想要與自己見面了。
收拾好心情,青燦緩緩發(fā)動汽車,朝著自己最不想去的地方趕了過去。
就在路途中,電話再次想起,來電顯示的是和也夏天。
青燦慢下速度,拿起手機說:“局長,你找我?”
“鹿島隊長,你為什么要爽約?”
電話里傳來夏天焦急的聲音,依稀還能聽見相機的咔嚓聲。
此時的夏天正在后臺焦灼地踱來踱去,手上的煙不停地燃著,時而看一眼局里掛著的鐘表,時而看一眼門外正在火熱進行中的記者招待會。
“局長,我現(xiàn)在在忙,”青燦無奈地說,“能換個時間嗎?”
“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等著你?”夏天質(zhì)問著,“現(xiàn)在可是宣揚我們京都警署最好的機會!你知道在群眾之間對于那些鬼怪神靈有多不安嗎?!
還有那輛跑車,你還想一直開著嗎?趕緊回來,立刻!”
青燦被夏天的質(zhì)問搞得沉默了下來,扶著方向盤的手擦拭著皮質(zhì)地握盤,一時間陷入了兩難。
“喂?鹿島?我的話你聽清楚了嗎?我說的是立刻!喂?...”
思來想去,青燦默默將電話掛掉再關機,懷著凝重地心情加大油門專心往富士山方向趕了過去。
......
傍晚時分,青燦終于趕到富士山上附近的街區(qū),他找了個位置將車停好,步行穿過街道,踏在富士山面前的階梯前,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在猶豫,猶豫著面對他們的時候該以哪種立場,是跟幸司聯(lián)手,還是繼續(xù)跟著淺間,為她做事。
如果是常人的思維,那么跟著淺間這個大腿固然很誘人,但只有青燦自己知道,他想反抗淺間的決心。
就因為她,自己完全脫離了繽紛多彩的校園時光,就因為她,當初的自己生怕失去所有珍惜的事物,甚至是自己。
他不敢去想失去了所有熟悉的事物的生活,實際上卻每天都在思考著這種結局,他想要逃避,但體內(nèi)的愿力卻時常讓他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
青燦抬起頭,眼睛里的不甘一閃而過。
現(xiàn)在的情況仍未明朗,他不敢對幸司抱有太大希望。也不敢現(xiàn)在就在淺間的面前露出猙獰的另一面。
他踏出自己的腳步,面無表情的緩緩向神社走去。
“選擇,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