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豎狼】
以身作則、物質和精神獎勵、刑罰威懾,三者配合。
這是馬哨能想到的最優(yōu)方案,應該可以最大限度加快原住民各族的語言統(tǒng)一,并盡可能降低過程中的對抗。
當然,現(xiàn)在的方案只能算試行,應該還有許多改進的空間。
主要是獎金的問題。
他不太確定,這個獎勵力道到底算大還是算小。
平均算下來,相當于每個科曼奇人拿到大約十五美元的補貼。
從時間成本的角度看,十五美元簡直太少了。普通人掌握一門外語,即使有環(huán)境的幫助,最快也要花費一兩年時間,慢的十年也不奇怪,每天一小時,幾年就是上千小時。
上千個小時,這么多時間如果拿來工作,哪怕是撿破爛,也不止十五美元。
但如果單看金額,這似乎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
現(xiàn)在北美的原住民應該有三十萬到五十萬人,以三十萬計算,想要按照這個標準補貼三十萬人,部落需要支付四五百萬美元之多。
當然,馬哨有的是賺錢路子,雖然大多數(shù)現(xiàn)在還無法實踐,但等到了他把幾十萬原住民都聯(lián)合起來的時候,相信其中的很多都能變成現(xiàn)實。
講話結束之后,人們陸續(xù)散去。
馬哨從人群中挑選了一個他信任的科曼奇青年,向其招了招手:“豎狼,你過來。”
“老師?!必Q狼用阿帕奇語說道,他更習慣這樣稱呼馬哨。
馬哨聽著這句已經(jīng)沒有任何科曼奇口音的阿帕奇語,笑了笑:“看樣子你挺有希望拿到一百美元,拿到之后可別去買酒喝,知道嗎?”
“我已經(jīng)戒酒了?!必Q狼說。
馬哨點頭:“那就好。你應該知道森林部落在哪吧?我是說科曼奇的森林部落?!?p> 豎狼點頭:“知道?!?p> “既然如此,我任命你為我的使者,替我去一趟森林部落?!瘪R哨緩緩說道,“作為我的使者,你此去有三個目的?!?p> “第一個目的是告訴他們,阿帕奇平原部落的守帳篷大酋長因為意外遭遇響尾蛇,已不幸身亡……現(xiàn)在的大酋長是我,眠熊城的馬哨。”
“第二個目的是,將雙狼氏族加入眠熊的真相告知森林部落?!?p> “之前不知道什么人在森林部落散布謠言,聲稱你們加入眠熊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因為我使用了強迫、欺騙的手段?!?p> 停頓了一下,馬哨繼續(xù)說道:“你需要將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他們,告訴他們,雙狼氏族是自愿加入了眠熊,并且也無意離開?!?p> “明白?!?p> 馬哨點頭:“還有第三個目的,就是確認謠言的來源,到底是誰在歪曲事實。”
“可能是方臉做的,他不久前失蹤了,你抵達森林部落之后也許就能見到他。如果確認方臉是叛徒,你告訴森林部落的大酋長,我希望他能交出方臉,方臉現(xiàn)在是平原部落的犯人?!?p> “如果實在無法確認,這個任務可以放棄?!?p> “是?!必Q狼應道。
……
數(shù)日之后。
豎狼順利抵達科曼奇森林部落,并且?guī)缀鮿傄幌埋R就完成了馬哨交給他的可以放棄的第三個任務。
森林部落的營地里。
“豎狼,你怎么來了?”方臉驚訝地看著豎狼,“難道馬哨已經(jīng)放你們離開了?”
豎狼看見他,沉默兩秒鐘后忽然說了句:“你真是個愚蠢的家伙!”
“你這是什么意思?”方臉莫名其妙,有些惱火。
豎狼沒有回答,而是在另一個科曼奇人的帶領下走進森林部落營地的中心區(qū)域,然后直奔最大的一頂帳篷。
不明所以但隱隱感到不太妙的方臉連忙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后進入帳篷,見到了貓頭鷹大酋長。
“貓頭鷹大酋長,我是眠熊城的使者豎狼?!必Q狼說。
“眠熊城?”貓頭鷹大酋長眉頭微皺,“眠熊氏族嗎?”
“現(xiàn)在叫眠熊城?!必Q狼補充道。
旁邊的方臉反應過來:“是馬哨派你來的?”
豎狼平靜地說道:“沒錯,是大酋長派我來的?!?p> “大酋長?”貓頭鷹和方臉都是一愣。
豎狼解釋道:“平原部落上一任大酋長守帳篷不久前遭遇蛇咬,已經(jīng)身亡,現(xiàn)在統(tǒng)領部落的是馬哨大酋長。”
聽到這個消息,帳篷里的所有人都有些難以置信。
貓頭鷹不禁看向身旁的大祭司。
大祭司眉頭緊鎖:“看來是阿拉帕霍人的那個預言應驗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應驗……”
這個結果讓他們感到難以接受。
說好的內戰(zhàn)呢?
貓頭鷹本來期待著馬哨陷入和守帳篷的內戰(zhàn),然后自己坐收漁利,結果沒想到,阿拉帕霍人的預言居然在這個關頭應驗了!
這下不僅阿帕奇內戰(zhàn)成為泡影,馬哨還輕而易舉地當上大酋長,變得更加棘手。
“馬哨派你來做什么?”貓頭鷹問。
豎狼說道:“我來是為了澄清真相。雙狼氏族加入平原部落是自愿行為,并非眠熊欺壓,我們也很尊敬馬哨大酋長,無意脫離眠熊?!?p> “你放屁!”方臉直接破口大罵,“你這個叛徒,你背叛了科曼奇人!”
豎狼看向他:“你才是真正的叛徒,方臉。如果不是馬哨酋長,我們根本撐不過上個冬天,你既然接受了幫助,就應該履行承諾,效忠眠熊……現(xiàn)在冬天過去,你就想脫離眠熊,不是背叛是什么?”
他又看向貓頭鷹:“貓頭鷹大酋長,方臉是我們的叛徒,希望你能將他交還眠熊處理?!?p> 方臉急忙說道:“大酋長,不要聽他胡說八道!他是科曼奇人的叛徒,我們應該處決他!”
面對豎狼的態(tài)度,貓頭鷹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豎狼,你本來是科曼奇人?!?p> 豎狼說:“的確,但在雙狼氏族最困難的時候,沒有一個科曼奇氏族愿意伸出援手。所以我現(xiàn)在是阿帕奇人?!?p> “其他科曼奇氏族并非不愿意幫助你們,只是無能為力而已?!必堫^鷹說。
豎狼說道:“無能為力,自然要付出代價。”
貓頭鷹聲音一沉:“代價就是你的背叛?”
“這不是背叛,這只是離開。自那以后,我們不再屬于科曼奇?!必Q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