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兒?”
葉孟芝站起身來,疑惑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入目是一個個,四處游蕩,雙目無神的人和一朵朵,火紅色的,艷麗異常的無葉之花。
那是和曼陀羅,水晶蘭,罌粟,并稱為“冥界四詭”的彼岸花,它們在微風(fēng)中,愜意的搖曳著,招搖的怒放著。
葉孟芝轉(zhuǎn)頭,她左邊的不遠處,有著一條濕漉漉的,長著青苔的青石板路,上面擠擠挨挨的,走著許多人。
葉孟芝試著大喊了幾聲,那些人就像是聽不到一樣,只沉默的排著隊,走在青石板路的中間,朝同一個方向走著,每個人的手里,都拿著一張黃紙。
黃紙?
葉孟芝翻了翻自己身上的口袋,沒有,又低頭看了看周圍的地上,也沒有。或許她原來有黃紙,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丟了,或者被風(fēng)刮飛了吧。
葉孟芝迷迷糊糊的想著,一番搜尋無果之后,她就放棄了。
是因為自己沒有黃紙,和那些人不一樣,所以才沒人搭理自己叭。
葉孟芝本來不是這樣沒有耐心的人,她下意識的覺得,自己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卻根本抑制不住從心里升騰起的,莫名的煩躁感。
葉孟芝想要看看,青石板路上的人,都是從哪里來的,于是,她抬起頭,朝著那些人來的方向看去。
青石板路的盡頭,佇立著一座高大破舊的牌樓(有柱門形構(gòu)筑物)。牌樓兩邊各站著一個,看起來身強排山,力壯倒海的人。一個持鐵叉,頭似牛,一個拿鋼刀,面像馬。牌樓周圍有著不少蛇蟲鼠蟻,那數(shù)量多到,能叫人頭皮發(fā)麻。
因為牌樓本身被厚重的白霧——瘴氣所籠罩,所以,葉孟芝她沒能看清,牌樓的牌匾上,寫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鬼門關(guān)”。
葉孟芝皺了皺眉,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沒有跟青石板路上的人一起,經(jīng)過那個牌樓,但她其實還蠻慶幸的。
畢竟那牌樓看起來,實在是不怎么樣,噍著破敗不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塌了一樣。
那兩個守在牌樓兩邊的人,也猙獰兇狠得跟羅剎惡鬼似的,看起來,就不像是什么善茬子,保不準(zhǔn)是什么打家劫舍的在逃亡命徒。
葉孟芝轉(zhuǎn)過頭,隨著青石板路上,那些人前進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路的另一個盡頭是一座橋,橋的一邊立著一塊石碑。
葉孟芝仔細一看,辨認出石碑上寫的是“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啊呸,是寫的“奈何忘川”四個大字。
這四個字,血紅血紅的,看久了,還會覺得,那字好像在扭曲的蠕動,不由得,讓人的背脊,躥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葉孟芝哆嗦了一下,這才驅(qū)散了那股寒意,她擰了擰眉,表情嚴(yán)肅的思考著,這到底是哪里。
葉孟芝很確定自己并沒有來過這里。可是這里的一切,卻又都給了她一種熟悉的感覺。難道,她生前失憶過?
葉孟芝聽著,不時從遠處傳來的狗叫聲,被吵得,頗為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她記得自己應(yīng)該是死了,而且還是死得透透的那種。
在回憶里,葉孟芝看見自己駕著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沖進了熊熊燃燒的烈焰中。在那種情況下,她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車輛爆炸時的,那一聲巨響,仿佛還在耳邊回蕩,身體似乎還能感受到,皮肉被火焰灼燒時的疼痛,可是。。。
葉孟芝低下頭,仔細的審視著自己。剛才沒注意,她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
她身上的衣服,不僅完好無損,沒有一點兒破洞,而且還干干凈凈的,就跟新的一樣。
她身體上的那些陳年舊傷,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肌膚都變得,像用牛奶洗過的新生嬰兒一般,光滑白嫩。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你已經(jīng)死了,這里是地府,我們奉酆都大帝之命,現(xiàn)在要帶你去見他。”
葉孟芝一驚,猛地轉(zhuǎn)過了身,警惕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兩個身材相近的陌生男人。
一個膚色雪白,滿臉笑意,穿著白色西裝,打著黑色領(lǐng)帶。
一個膚色煤黑,面容兇悍,穿著黑色西裝,打著白色領(lǐng)帶。
穿白西裝的男人,彎著一雙眼,攬著另一個的肩膀,笑瞇瞇的,對著葉孟芝說道:“你別介意啊,老黑他就是這么個臭脾氣。
自我介紹下,我們兩個是負責(zé)拘人魂的拘魂使,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黑白無常,我叫謝必安,是白無常;他叫范無咎,是黑無常?!?p> 葉孟芝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你們的官帽去哪里了。。。還有,你不是應(yīng)該有條長長的舌頭嗎?”
白無常謝必安解釋道:“酆都大帝怕我們嚇到你,于是便命我二人幻化一番,將原本的模樣,給隱藏起來以后,再來接你?!?p> 說罷,謝必安和范無咎二人齊齊變化,葉孟芝。。。葉孟芝默了,她臉上的表情復(fù)雜到,可以說是一言難盡了。
黑無常范無咎,他變得又矮又胖,頭上出現(xiàn)了一頂黑色長帽,上面寫著四個白色的大字——“天下太平”。
他雙目圓瞪,滿口獠牙,手里拿著“勾魂鎖”,瞧著就猙獰可怖,兇惡非常。
白無常謝必安,他則變得又瘦又高,手里拿著一卷竹簡,他的頭上同樣出現(xiàn)了一頂長帽,白色的,上面寫著四個黑色的大字——“一見生財”。
他不僅披頭散發(fā),而且雙眼突出,布滿血絲,那膚色,跟剛刮完大白的墻有得一拼。
該佩服白無常謝必安他真不愧是最有名的縊鬼(吊死鬼)么。
那血紅色的長舌頭就那么耷拉在嘴外,若是一不小心咬到了。。。咦惹~真的是,想想都替他疼得慌。
白無常謝必安卻對自己那條長長的舌頭視若無物,他說話時,發(fā)音準(zhǔn)確,吐字清晰,絲毫沒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