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救援
大約是過去了三分鐘,他才邁開沉沉的腳步,走到了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
入目的茶幾上還放著幾本女性雜志,右手邊有個黃色的抱枕,霍澤衍記得從前有好多次他晚歸的時候都能看見蘇洛抱著這個抱枕坐在沙發(fā)上等著她。
她會開著電視,會翻翻雜志。
如今霍澤衍他坐在這里,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個人的時候,這個家是寂靜的這么可怕。
他拿過遙控器將電視打開,吵鬧的綜藝節(jié)目迅速地在這個空蕩的家里回響著,但是霍澤衍卻還是覺得心里面空曠的有些可怕。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會敏感,會卑微,會變得不像自己。
霍澤衍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體會到這么復(fù)雜的情緒。
他以為喜歡蘇洛是回饋,可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愛情里從來都不存在著回饋,付出多少跟得到多少從來都不會是相同的,總有人多,總有人少,也總有人永不知足。
霍澤衍想他大概就是那種永遠(yuǎn)都不知道知足的人。
正因為不知足,所以在蘇洛表現(xiàn)出一點點對他的抗拒時,他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明明在沒有喜歡上她之前一切都好,那時候他們不會爭吵,他也不會對蘇洛不滿;在那個時候,蘇洛看著他的眼神永遠(yuǎn)都是溫柔的,對待他永遠(yuǎn)都是細(xì)膩的。
可為什么一切會變?
如果是從前的那個自己,在蘇洛提出要去榕城時他絕對不會多問一句。
霍澤衍的心矛盾交織,一方面覺得蘇洛什么都沒有錯,錯的是自己;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應(yīng)該把這份感情給收回來,他不該喜歡蘇洛的,如果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了他寧可不愛人。
卑微、敏感跟謹(jǐn)小慎微。
這些都不該是他霍澤衍身上所貼有的標(biāo)簽。
他是霍氏集團的掌權(quán)人,他的身上不應(yīng)該存在任何的不確定因素。
霍澤衍有些頭疼,這甚至比他做過最難的案子還要讓他毫無辦法。
心里面有個聲音在告訴他應(yīng)該就此打住,不該再繼續(xù)對蘇洛付出喜歡,可同時又有另一個聲音在不停說著余生還有幾十年,他不應(yīng)該就這么放棄蘇洛。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這兩個聲音才漸漸消停。
霍澤衍決定暫時不去想這個問題,他站起身來準(zhǔn)備去洗個清醒澡,可是卻在路過餐廳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愣在了那里。
桌子上放著熱騰騰的飯菜,而左右兩側(cè)則是各放了一副碗筷。
原本,她是要陪著自己一起吃飯的。
這個念頭迅速地在霍澤衍的腦海里面冒出來,跟著就像是生了根一般駐扎在那里。
霍澤衍走到了餐桌前坐下。
他忽然想起今天回來的時候他有發(fā)消息給蘇洛,她說寥阿姨已經(jīng)做好飯菜,就等他回來。
如今他看著這些飯菜,卻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亂說話,這個時候蘇洛應(yīng)該就坐在他的對面,陪著他一切吃飯。
后悔跟內(nèi)疚從心底發(fā)了芽,將方才那些糾結(jié)跟矛盾全部都埋進(jìn)了土里面。
蘇洛離開家后直接就去了機場,其實她之前定的班機挺遲的。
因為之前接連幾次都是沒見到霍澤衍就直接離開的,所以這一次她原本是準(zhǔn)備好好地跟霍澤衍說一聲,可是沒想到中間還是出了些意外。
夜晚的機場還是有些冷的,蘇洛去換衣室把那件水藍(lán)色的連衣裙跟高跟鞋換了下來,她這次去榕城,并不適合穿這些高定奢侈品。
惹人注意也就算了,目標(biāo)還太過明顯。
再出來,她已經(jīng)是換了一套舒適的工裝跟白球鞋。
沈瑾修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已經(jīng)幫她把班次給提前了,“EU2478,時間是在半個小時之后登記,還有你是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嗎?榕城那個地方我雖然不熟,但萬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好第一時間地去處理,這司家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這S.Y怎么就會跟那里扯上關(guān)系。”
蘇洛并沒有跟沈瑾修說明S.Y的身份,只是簡單的交待了下她跟S.Y從前就是朋友,這次他回國失聯(lián)是跟司家有所聯(lián)系,她需要去榕城把他給救回來。
沈瑾修本來就很想要把S.Y挖進(jìn)公司,也知道蘇洛既然說了要去救那么誰攔著都是沒有用的,所以干脆就主動一點,把事情給包圓了,之后再跟S.Y談入職邀請也方便得多。
蘇洛知道沈瑾修這句話也只不過是隨口一說,并不是真的要探究事情的真相。
她問:“那間別墅的監(jiān)控你還在看著嗎?”
“放心吧,還在看著呢。”沈瑾修說:“也不知道是司家人心大還是真一點兒都不怕,這都幾個小時過去了,門口那兩保鏢還杵在那里,周圍的巡邏做都不做,要不是看見之前有人送晚飯過來,我都懷疑這監(jiān)控是不是壞掉了?!?p> 司家是榕城的地頭蛇,那棟別墅又遠(yuǎn)在郊區(qū)、人跡罕至,再加上司嶼這些年一直是在國外待著,司家的人恐怕是根本就沒有想過有人會來救他。
不過蘇洛想這樣也很好,至少能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到榕城已經(jīng)是十點多了。
沈瑾修提前聯(lián)系人買了輛車放在停車場,蘇洛去儲物柜里拿了鑰匙,之后便直接往司家在郊區(qū)的別墅開,快到的時候,她跟沈瑾修通了電話。
“我剛又研究了下那間別墅的平面圖,樓上的幾個窗戶都裝了防盜窗,材質(zhì)目前我也不太清楚,鋁合金還算好辦,以你的力氣應(yīng)該還能掰得開,要是鋼筋就徹底沒戲。”
沈瑾修有些無奈地接著道:“其實也可以從正門直接攻入,不過我不建議,太容易暴露了。”
蘇洛跟沈瑾修想的是一樣的。
以她的身手雖然能夠放倒那幾個保鏢,但是誰知道在他們的身上有沒有別的什么手段,萬一讓他們傳出信號,那之后想要再帶著司嶼出榕城就不那么容易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悄無聲息地潛進(jìn)去,然后再把司嶼給帶出來。
“等我先去看看那個房間的窗戶,不行也就只能從正門走了?!?p> “嗯,只能這樣了?!鄙蜩拚f:“屋子內(nèi)的保鏢不多,加起來一共六個,如果你強攻的話我會把實時監(jiān)控給覆蓋掉,不過還是那句話,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不止S.Y,你自己也危險了?!?p> 榕城不比江城,不是他們的地盤。
說話間,蘇洛的車也已經(jīng)開到了別墅的附近。
她將車停在了一個視線的死角,拿上工具包直接下車摸黑朝著別墅走去。
門口處那兩個長得跟熊一樣結(jié)實的保鏢仍舊還佇立在那里,蘇洛趁著他們不注意直接繞到了別墅的后面,抬頭看向唯一亮著燈的房間。
蘇洛目測了下距離,司嶼所在的窗戶距離地面大約是有四米。
她從工具包里面摸出了繩索,怕弄出聲音,蘇洛特地把上面的鉤環(huán)做了消聲處理,她拿在手中顛了顛分量,隨后往上一扔,鉤環(huán)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貟煸诹朔辣I窗上面。
蘇洛拉了拉,見沒有問題以后開始往上爬。
四米的距離對于她來說是再輕松不過了,不到一分鐘,她就已經(jīng)在窗外了。
她看了眼防盜窗,是鋁合金材質(zhì)的,輕輕敲了下,里面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是空心的。
看來司家對于司嶼的看守真的非常的不重視。
她低聲跟電話那頭的沈瑾修說了下,讓他從現(xiàn)在開始控制住中央監(jiān)控室,把這段時間的監(jiān)控覆蓋掉,她要開始掰這個防盜窗了!
司嶼聽見了窗戶外面?zhèn)鱽砹艘宦暭?xì)小的響動,平日里也不是沒有鳥雀會在窗戶上停留,他本來是不準(zhǔn)備去看的,可不知道為什么,鬼使神差地還是走了過去,拉開窗簾。
跟著他便看見蘇洛正在徒手掰外面的防盜窗。
司嶼的瞳孔猛然放大,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從天而降的女人。
蘇洛也沒想到自己正掰著防盜窗,司嶼就拉開窗簾了,看著他眼睛里的驚恐,她不滿地蹙了蹙眉,跟著抬手輕輕敲了下里面的玻璃窗,用嘴巴示意,“開門?!?p> 司嶼這才如夢初醒,忙不迭地將窗戶給打開,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這出場方式也太別致了吧?!?p> 蘇洛將防盜窗的鋁合金管掰到最大,利落地翻了進(jìn)去,這才開口說道:“這司家對你的看守未免也太松懈了吧,保鏢不巡邏也就算了,就你連房間里面都沒看著。”
“門外有?!彼編Z指了指門,比劃了下,“兩個彪形大漢,有這么高,那肱二頭肌都快趕上我大腿粗了,被關(guān)了這么久,我就沒見那兩大漢笑過,就跟面談似的?!?p> 兩個人說話聲音雖然很小,但蘇洛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時,司嶼又問道:“你是看見我給你留的信息找過來的吧,不過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一個人過來,你好歹多帶點人來救我啊,就你一個有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