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卦眼
也算后繼有人！”
唐家村的百姓，沒過幾天好日子，就要被妖魔禍害。
農(nóng)民們勤懇耕種，每年交官家和“仙家”兩重稅，但危難來臨，還要去變賣家當求人。
唐鋒也感覺到了強烈的內(nèi)心落差，他剛打死猛虎，站在大家矚目的巔峰，但隨之而來的妖魔，卻是個拍向小船的滔天巨浪。
能打死老虎能怎樣？妖魔鬼怪，是比老虎可怕百倍的災(zāi)難。飛龍拳練到“鋼手”又如何？妖魔是動動手指頭就能捏死他的恐怖存在。
那天妖魔站在門外敲門時的感覺，唐鋒記憶猶新：隔著一層門，里面是人，外面是鬼。咫尺之間生死一線，妖鬼帶給他的靈魂壓制、力量壓制，讓他發(fā)自內(nèi)心感到恐懼：他剛打死猛虎，妖魔一來，他就成了蟲子。
然而唐鋒不是被差距嚇倒的人，要想戰(zhàn)勝恐懼，他就必須面對恐懼。
“不變強，就只有死！”
他又一大早來到樟樹林練武。
熱風席卷熾熱山崗，林海起伏似同怒濤。
樟樹林里飛舞落葉，漫天紛紛落黃金雨。
很多落葉，還沒有落地，就被一個兜圓的身影向外推去、用內(nèi)力點燃，他的速度很快，方寸之間執(zhí)掌乾坤，咫尺之間把弄陰陽。多數(shù)樹葉，還沒落地，就燃燒起來，落地時就已化為灰土。
唐鋒問過趙飛龍：飛龍拳的奧義究竟是“卦”，還是“掌”，換而言之，決定戰(zhàn)斗效果的，是熟悉八卦看破敵人弱點更重要，還是凌厲的掌法更重要？
但老頭子沒告訴他答案，因為這問題超綱了。用老頭子自己的話說，他是個粗人，字都識的不多，一輩子也沒琢磨過這么深奧的問題。
所以，飛龍拳的終極答案，還是要靠唐鋒自己探索。
隨著加速器的連續(xù)加速，焚風越生越多，更多力量順細微的經(jīng)脈，來到了他的雙眼。
霎時間，唐鋒感覺自己的雙眼熱了起來，火辣辣的，從眼球經(jīng)絡(luò)末端開始變疼。
漸漸的。
視線開始模糊，焚風不受控制，繼續(xù)向眼球滲入。
唐鋒用力眨眼，疼痛如潮水消退，眼前一切，皆為蒼白。
唐鋒咬牙忍住，
堅持了片刻，生不如死的痛感消退，他發(fā)現(xiàn)，自己周圍的世界產(chǎn)生了某些變化。
樟樹樹葉依然墜落如雨，可是速度突然慢了許多，周圍景物通通變淡了色澤，就好像在雙眼前加入了銀白色濾鏡。不光顏色變了，它們的移動速度，也變慢了不止兩倍。
飛花、落葉、飛鳥和山貓，那些行動迅速的小動物，依然在運動，但確是以蒼白的慢鏡頭劃過，拈花落葉，易如反掌。
派出了任何色彩和速度的干擾，提煉出來的唯有殺戮。他的飛龍拳法也因此更輕靈、更詭奇，躲避并擊中那一片片落葉，對他來說，沒有絲毫難度！
加速器里，黑白兩色圖案轉(zhuǎn)的飛快，黑與白融合一體，綿綿不斷。
太極圖.....視線.....運動.....
突然，唐鋒腦豁然開朗，仿佛積塵的鏡子，被擦去十年塵埃。
他悟到了！
并不是落葉變慢，也不是他動作能突然提速，而是因為加速器的緣故，飛龍拳的內(nèi)力煉到眼球，讓他感知力大幅上升。超強的感知力，堪破生物表面，摒棄所有干擾，只攻擊敵人的經(jīng)絡(luò)要害！
頓悟后，飛龍拳飛速運動，招式和招式變化更為圓潤，出招趟步全憑本能，不再需要思考。
唐鋒心知，也就是說，飛龍拳的核心，既不是“八卦”，也不是“掌法”，而是——“動！”
動的越圓滿，主動權(quán)越大。
動的越連貫，他能掌控的空間就越緊密。
在感知力的支撐中，動的快慢并不是唯一衡量標準，但卻是戰(zhàn)斗力的正面體現(xiàn)。
一句話：你要快點動！
唐鋒不僅剪刀腿在快走快動，雙臂在連環(huán)出手，他的腰也在無比靈活的快速運動。
最顯著的是他的雙臂，快速收縮的雙掌在身前，釋放出焚風之力，本來非常微薄的焚風，在他雙手的巧妙移動中，非但沒有能量消散，反而成了一個肉眼不可察覺的“線”，這種線把細微的焚風力量凝聚在一起，隨他手掌同時移動。
“拳決里說：游龍戲虎變無窮，焚風渾圓任意行。原來是這個道理？！”
要凝結(jié)成這種戰(zhàn)斗效果，出手動作并不全是一味追求速度，而是要該快則快，欲慢則慢，九淺一深，方能銷魂。
終于，唐鋒一套掌法使完，神態(tài)已進入忘我銷魂的境界，掌力回落，風向軌跡改變，那些被攪亂的落葉，砰然爆炸。漫花火紛紛落地，以他并攏的雙腳為核心，落成了太極陰陽的圓形。
焚風由低到高四層境界，他在日夜不懈的努力下，已經(jīng)來到第三層。
從飛龍拳創(chuàng)立以來，這種非人的進步速度，不知道得讓多少天才和宗師眼紅。
唐鋒把穿好外套，從樟樹林小路回村。
唐家村口，一棟泥瓦平房。大白天，房子不顧炎熱，大門緊閉，左鄰右舍也都繞到行走。
唐鋒知道，那是這次“中活福”女孩唐珍珠的家。
在他的記憶里，唐珍珠在鄉(xiāng)下絕對算是村花了，她二十歲左右，高個子、大長腿，大眼睛、長睫毛，雖然家境貧寒，但不同于普通村姑，無論風吹日曬，還是下地干活，都是天然白。
唐珍珠姑娘生性嫻熟，很少出門，但做的女紅卻在鎮(zhèn)子上小有名氣。
若不是妖魔殘暴，這幾天又是媒婆踏破她家門檻的日子。
“這么好的姑娘，竟要落入妖魔之手！”
“該死的妖魔！”
但是趙飛龍再三警告，唐鋒在沒達到焚風境之前，和妖魔動手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還是要寄希望于花錢請來的修仙者？
這幾天，唐家村村民見面就一個話題：金木宗的神仙什么時候來？
住在龍華山深居簡出，壓榨民脂民膏的修仙者，就被當成了神明。
從鎖著的鐵門外走過，干燥的泥窗里，那個月亮似的女孩，雙眼腫的像核桃，呆呆坐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窗外走過唐鋒，她眼睛直勾勾不動，明明青春靚麗的少女，卻形同行尸走肉。
到家還沒進門，看到趙飛龍坐在臺階上，見唐鋒回來，在鞋底敲了下煙鍋，急匆匆趕過來。
一打照面，他先盯著唐鋒的眼睛，愣了下，隨即大喜：
“突破了？”
不等唐鋒陳述經(jīng)過，老頭子兩只大手一拍，當場大笑：“雙喜臨門！師父再告訴你個好消息，村里派出去的人請來了仙人，正在往村子里趕呢，明天就能到！”
“咱們唐家村的百姓，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