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鳥(17)
楠言不是怕事的人,可林書不能看著她出事。
可他也明白,就算他不去主動招惹二叔,二叔也不會讓他安心活著,遲早會來找他麻煩。
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斃。
而楠言是唯一可以庇護他的人。
幾乎在他這個想法落下的瞬間,小巷子里突然涌出了一大批人,所有人穿著黑色西裝,手里拿刀拿棍的都有,目光兇狠,凜然殺氣無聲彌漫,氣氛一瞬間降到冰點。
沒有人會比楠言更熟悉這個場面了。
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她也像這樣,深更半夜帶著人殺上門。
“同行啊?!彼粗麄儯琅f是一副懶散的模樣,笑意盈在眸子里,卻不達眼底。
她粗略數(shù)了一下,十五個人,不算多,大概是覺得對付一個殘廢,根本不用出動太多人馬,但對現(xiàn)在單槍匹馬的她來說,還是有些棘手,倒也不是不能對付。
“狗子,醫(yī)藥費報銷嗎?”
【我會努力讓你不要死!】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對面沒有任何多費口舌的想法,殺氣騰騰地沖了過來,他們前面,是個死胡同,無路可逃。
林書下意識看向楠言。
“職業(yè)素養(yǎng)不錯。”楠言對著對面夸了一句,然后手一動,帶著輪椅轉(zhuǎn)了一個方向,背對著她。
“接下來的場面少兒不宜,不可以轉(zhuǎn)過來看哦?!倍谕?,楠言撿起了墻角的磚頭,一步步朝前走。
她用磚拍在了第一個人腦袋上,肩膀卻也被挨了一下,鐵棍落在骨頭上的感覺并不好,幾乎是在挨這一下的下一秒,她手里的磚落到了他臉上,并順勢奪了男人手里的鐵棍。
有了趁手的武器,打架方便了許多,一聲一聲的痛苦呼叫響徹了小巷,有沉悶的倒地聲,也有鋒利的刀刃劃破布帛的聲音,不消片刻,濃郁的血腥味便彌漫了小巷,久久不散。
林書雙手緊緊抓著輪椅的扶手,牙齒咬著下唇,流血了也沒松口,他記得楠言的囑咐,克制著轉(zhuǎn)頭的沖動。
其實她可以跑的,四周圍墻并不高,她可以輕松地翻過去,而那些人的目標是他,她完全可以不趟這趟渾水,為什么要做到這個地步……為什么……
背后每一棍每一刀都似落在他心上,將他本就千瘡百孔的心再次刺得鮮血淋漓,原來,他的心還有感覺,原來,他還可以感受到痛。
短短十幾分鐘,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楠言眼前已經(jīng)被血模糊了,隨著最后一個人倒下,她再也支撐不住。
無力倒地,可她不能閉眼,林書還在那邊等著她,掙扎了好幾番楠言才從地上爬起來,腦袋渾渾噩噩,眼前陣陣發(fā)黑。
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受過這么重的傷了,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原來自己離死亡可以這么近。
哪怕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死亡。
她知道她是走不回去了,如果再有下一批人,他們兩個必死無疑。
咬著牙,楠言給黃有錢發(fā)了一個定位,今天晚上,七幫沒什么活動,黃有錢一定在附近哪家酒吧,只希望,他可千萬不要醉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