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由景知提出來的讓袁清淺自己決定,可袁清淺這般干脆也讓他有些遲疑,也在試著勸說袁清淺,開口道“清淺,你別沖動做決定,你在好好考慮考慮,師兄剛剛跟你說的你都聽清沒有,你若是不愿意,師兄真的不會逼著你?!?p> 袁清淺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師兄,我真的不是一時沖動,我認真的,你剛剛說的那些我都明白,我知道我大概率可能會沒命,但是我去,明日一早我就隨你們下山。”
景知看看許子深,景知也不免有些難過,原以為許子深剛剛那么激烈的反對,這會怎么說也會勸著袁清淺,可他只是沉著臉,一言不發(fā)。
袁清淺說罷,對眾人行了禮,轉身離開了。許子深看著袁清淺的背影,終于是沒忍住,也抬腳跟了上去。
袁清淺知道許子深一定會來找自己,到了自己的屋子也沒關門,隔了沒幾秒鐘,身后傳來了一陣步履匆匆的腳步聲,緊接著就聽到關門聲,幾乎是瞬間,自己就被大力的扯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力道之大讓她的腳步都沒倒過來,身下一陣趔趄。
聽著許子深一聲一聲的心跳聲響在耳邊,她知道她的三師兄現(xiàn)在有多氣憤,氣她連與他商量都不商量就自己做了決定,甚至連日子都給自己選好了,一丁點反悔的余地都沒留給自己。
可她從沒覺得如此安心,從穿書過來,她不過就是想好好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別的什么都不是十分在意,唯一出的偏差,就是對許子深動了心。
可能這就是上蒼對她的懲罰,奢望了不該奢望的,想著明日自己就要去祭祀,心卻格外的平靜,她終于能放縱自己一次,安心的呆在許子深的懷抱里,不去想其他任何事情,甚至第一次主動伸出手,環(huán)住許子深的腰,將自己的臉龐深深埋在許子深的胸膛上,清晰的感受他的心跳,這樣...可真好。
許子深慢慢的抽出一只手,撫上她的頭頂,一下一下的輕輕撫摸著,他知道這丫頭打定了主意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去當這個祭品,可內(nèi)心還是想在爭取一下,若是她能改了主意,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許子深緩了半響慢慢的開口,盡量控制自己的語氣顯得和緩“淺淺,我們不去好不好?”好不好這三個字,被許子深咬的格外重,他真的很想很想聽見她回答她一句,“好”
可等了半響,只等到懷中的人輕輕的搖了搖頭,聲音很小,卻很堅決的一句“不好。”
許子深嘆了口氣,他早就知道了答案,可還是忍不住期盼,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等到她長大,等到他能夠開口訴說自己的心意。
而后,他聽見袁清淺軟糯的嗓音,像是不經(jīng)意流露出一點點的迷茫,輕聲問道“師兄,你相信命運嗎?”
許子深怔了怔,心下苦澀,若不是命運,兩人何至于弄成現(xiàn)在這幅模樣,他何至于連自己心愛的人都留不住。
沒聽到許子深的回答,袁清淺自顧自的開口“我信的?!鳖D了許久,又幽幽的開口“只是可惜,沒見到師兄成親的樣子呢?!闭f著竟輕聲笑了一下,許子深耳尖的聽出了一話語中的絲絲的哽咽。
將放在她頭頂?shù)氖窒乱疲p輕抬起袁清淺的臉,入目是通紅的眼眶,和袁清淺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的有些倔強的神情。
許子深心疼的不行,多想脫口而出:你若是不在了,我還能娶誰,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
他多想明明白白的告訴小姑娘自己的心意,可若小姑娘對他沒有除了師兄妹之外的情誼,那么日后他連念想都不存在了,對他自己來說太殘忍。
可若是小姑娘對他真的有情誼,在這生離死別的時刻,除了讓兩人之間更不舍之外,也不可能在去改變什么。
“淺淺,答應師兄,明日不要沖動,相信師兄好不好?不要強行催動自己的靈力?!痹S子深輕聲道,他沒別的辦法,只能哄著袁清淺,他知道開啟血祭,身為祭品的袁清淺自身血脈倒流會有多疼多難受,可若她用了靈力來抵御這疼痛,反而會增加她的血液流動速度。
許子深始終覺得,若是強行催動陣法成型,那么陣眼處一定會有異常,只要他能找到,提前毀了陣眼,他的小姑娘就不必撐到血祭完成,那么就還有一線生還的希望。
血祭開啟,無論是他還是別的誰,甚至是袁清淺自己,都不可能有讓陣法停下來的機會,只能拖時間,哪怕只多一分一秒。
他知道這樣對他的小姑娘來說會有多難受,若是他不成功,只會增加她的痛苦,加重她的折磨,她的小姑娘嬌軟的很,又格外怕疼,平日磕了碰了都要哭一哭,可他需要時間,只要有時間那么他就能去找陣眼。
許子深喃喃道“我需要時間,我真的需要時間。”
袁清淺雖然不明白許子深的意思,但還是乖順的點了頭,許子深看著袁清淺乖巧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他的小姑娘從五歲他見了第一面的時候就軟軟甜甜的,就算過去了六年也還是一副軟甜的模樣,尤其是存了心哄人的時候,乖到不行,真的很難讓人不心動。
袁清淺被抱了許久,有些不好意思,微紅著臉小聲說道“師兄,很晚了?!?p> 許子深絲毫沒有想要撒手的意思,反而低下頭,將下巴放在袁清淺的頭頂輕輕婆娑著,“師兄今晚不走好不好?像你小時候晚上打雷的那樣,師兄就坐你床邊守著你睡,好不好,淺淺?”許子深溫柔起來真的讓人招架不住,袁清淺紅著臉點了頭。
許子深一點沒猶豫,將人橫抱起來徑直朝著床?上走,將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放下去,蓋好了被子,就這么坐在床邊,一只手握著小姑娘的手不放,另一只手輕輕拍著小姑娘,輕輕呢喃“睡吧,師兄在呢?!?p> 袁清淺不由得想起剛到青宗七脈的時候,說來慚愧,別看她二十多歲,但是她仍然害怕蟲子與打雷天,她與許子深住的又近,只隔了一堵墻,她這邊聲音稍大一些許子深就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