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淺跟他們師兄弟不一樣,他們之中的大多數(shù),都是被了無真人撿回來的孤兒。
但凡還有親人在世的,從未有一個人家如袁清淺這般不聞不問。
袁清淺也不過就是個九歲的孩子啊。
許子深壓下心中思緒萬千,“清淺若是想家了,師兄帶你回去看看好不好?”商量的語氣中透出點點心疼。
他感覺到袁清淺搖了搖頭,臉頰蹭過他的衣裳有微微的濕意。
他蹲下身子,抬起袁清淺的臉,小姑娘漆黑的眼眸泛著光,鼻頭有些微紅,嫩白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珠。
許子深用指腹輕柔的擦去袁清淺臉上的淚水,注視著小姑娘的眼眸,神色異常鄭重“你還有師兄呢,師兄在,不哭?!?p> 袁清淺的眼神直直的撞進許子深幽深的黑眸中,看著許子深認真的神色,下意識的脫口“師兄也會……”
許子深沒等袁清淺開口,便說道“師兄不會?!笨跉鈭远?。
許子深又在心里補了一句“師兄不會離開你,你最重要?!?p> 袁清淺呆呆的望著許子深,在他認真異常的神色中緩緩點了點頭。
在這書中的世界里,不論她想不想承認,許子深都是她最親近的人了,袁清淺閉上了眼。
許子深真的成了她離不開的人。袁清淺想,縱然知道前途無路,她卻還是向深淵之中邁了一步。
袁清淺比以往更依賴許子深。并且將她的依賴全部表現(xiàn)出來。
以往她克制著自己躲著,現(xiàn)在則是遵從本心,想接近就接近,想撒嬌耍賴就撒嬌耍賴。
許子深能感受到袁清淺的變化,以往不論他做什么,他總覺得與袁清淺之間有一層隔閡,他進一步,她遍退一步,他總是走不進她心里。
現(xiàn)在的小丫頭更喜歡粘著他,早晚要與他一同吃飯,他不回她不睡,他下山時會軟乎乎的跟他講要他早些回,會主動牽他的手,會主動告訴他她怕些什么,會讓他感受她真實的喜怒哀樂。
袁清淺終于在他面前,展示出了真實的自我。
他陪著她一天一天長大,了解她的生活。
他成了袁清淺可以述諸于口的依仗,袁清淺成了他生命中的濃墨重彩。
自繼任大典之后,袁清淺開始勤學苦練,終于于兩年后,突破了筑基中期,同一年,許子深修為也正式進入元嬰前期。
袁清淺以為自己這樣放縱自我,那些奇奇怪怪的夢還會接踵而來,神奇的是除了那些夢魘,她再也沒做過類似的夢境。
“淺淺,你修為提升的好快啊”陳芝坐在一旁無精打采。
“芝芝,我聽出了你話里的醋味?!痹鍦\朝著陳芝調(diào)皮的眨眨眼。
“醋是肯定要醋一醋的”陳芝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小師叔天資異稟能怎么辦?”
袁清淺有些無奈的拍掉在她臉上作亂的手“哪來的天賦異稟,你師傅十二歲的時候就破了金丹期,我這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p> “放眼這世間,有幾個我?guī)煾的欠N資質(zhì)的?!标愔ヌ崞鹪S子深的時候總是滿臉驕傲。
“是是是,你師傅最厲害了?!痹鍦\笑著回應。
“那是當然,要不然怎么能是我?guī)煾??!标愔フf的理所應當。
袁清淺偏頭仔仔細細打量陳芝的模樣,看似無意的開口“芝芝,你今年是不是十五歲了?!?p> “是啊,怎么了?”陳芝也偏過頭看向袁清淺。
袁清淺嘖了一聲,玩笑似的說道“能嫁人了呢?!?p> 陳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沒接話。
袁清淺挑了挑眉,又道“我們芝芝生的這般貌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
陳芝沒忍住白了她一眼“小小年紀天天腦子里都想些什么?!?p> “當然是想著幫我們芝芝找個如意郎君?!痹鍦\打趣道。
陳芝被她逗得有些臉紅“淺淺你這么小的年紀,你怎么不害臊。”陳芝有些嬌嗔的看了她一眼。
袁清淺當然不害臊,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單身女青年,這種事有什么好害臊的。
袁清淺又笑著開口“芝芝,反正這會只有我們兩個,有什么不能說。你跟我說說嘛,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男子,我?guī)湍懔粢饬粢?。”袁清淺還在逗她。
陳芝聽后臉更紅了,支支吾吾不肯開口。
“你不說那我可自己猜了啊”袁清淺看了一眼陳芝,繼續(xù)沒羞沒臊的話題“芝芝這么崇拜師兄,是不是想找個師兄那樣子的?”
其實袁清淺更想問,陳芝對許子深到底有沒有別的心思,只能通過這種旁敲側(cè)擊的方法。
“別亂說”陳芝臉還是紅的,語氣卻是鄭重了不少“師傅那種人,哪是我可以肖想的?!?p> “哦”袁清淺故意拉長語氣“不喜歡師兄那一類的,難不成喜歡郭燁那種?還是段倉那種?”
剛剛袁清淺語氣說的輕巧,內(nèi)心卻是七上八下的,就怕陳芝同她一樣有走回原故事的傾向,這會聽了陳芝的回答心下放松不少。
“淺淺,我沒打算要嫁人?!标愔ケ凰[的沒辦法,只得紅著臉回答“再說我才多大,師傅這么出眾的不也還一個人?!?p> 陳芝被她逗得也起了八卦的心思“你說,師傅那種人,得什么樣的女子能入的了他的眼?”
什么樣的……邊琬忻那樣的吧,袁清淺在心里回答。嘴上卻回著“不曉得”語氣酸溜溜的。
陳芝有意無意的看向袁清淺,跟袁清淺對上視線又轉(zhuǎn)開臉。
“……”袁清淺被她看的莫名其妙“你老看我干嘛?”
“淺淺,你覺不覺得……”陳芝斟酌著措辭“師傅他……對你……就挺好?”
袁清淺斜了陳芝一眼,十分不以為意“覺得啊,師兄對琬忻姐不好?對你不好?對清河長老不好?還是對松月師姐不好?”
“是都挺好。”陳芝默然。
“那不就是了,有什么區(qū)別”袁清淺絲毫不覺有什么不對,在她心里,言情小說再怎么怎么有出入,男女主角感情線都不會變,不然還怎么配說自己是本言情小說。
“但是你沒覺得他對你特別好嗎?”陳芝心想,但這話她也就敢在心里想想,萬一她會錯了意她師傅會把她丟出山去。
陳芝想打探打探袁清淺的口風,還沒等想好怎么能旁敲側(cè)擊的問一問,只看一只白色的信鴿落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