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與顧汐寧打過什么交道傅尚書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即便岑郎中言辭有些不妥,這位顧將軍行事也太霸道了些吧?
“抱歉,傅大人,顧三失禮了,我與這位岑大人有些私怨,加上他上來就一頓不問青紅皂白的指責(zé),讓晚輩心火有些旺盛,行事才過激了些?!?p> 就在這時候,顧汐寧卻轉(zhuǎn)身過來,朝他抱拳行禮。
傅尚書一臉復(fù)雜的看著顧汐寧,一時還沒想好該怎么接話,遠(yuǎn)處就有個聲音先一步響了起來:
“你們在吵什么呢?喲,太子到了,顧將軍也到了,岑郎中,他這是怎么了?誰把他給氣暈了?”
隨著這道聲音,一個身材稍稍有些胖,皮膚白白凈凈的中年男子笑瞇瞇的走了過來。
“慶王爺。”顧汐寧,傅大人齊齊朝他行禮。
“王叔。”謝瑾澈也開口喚了一聲。
來人正是當(dāng)今嘉和帝的幼弟-慶王。
皇家祭祀不比尋常人家,即便是普通的清明祭掃,祭祀隊(duì)伍除了負(fù)責(zé)相關(guān)事宜的大臣外,還會配兩名皇族。
今年也不例外,主事者除了太子謝瑾澈,還有一位王爺。
這位王爺就是慶王,也就是昨晚上在明月樓喝酒的那位。
說起這位慶王爺,實(shí)在是位妙人。
他出身皇家,對權(quán)力卻毫無興趣,一心追求吃喝玩樂,并把這些愛好都發(fā)揮到了極致。
比如說酒,大凡像樣點(diǎn)的美酒,只要讓他品上一口,他就能品出精確的年份和制造材料。
又比如美食,經(jīng)他的口一嘗,他就能品出其特色和不足。
再說詩詞音律,他自己倒是不會作,但是會品。
能經(jīng)他贊上一句好的詩詞音律,無一不成為雅俗共賞、被無數(shù)人爭相傳唱的佳作。
他喜歡美人,收羅進(jìn)王府的美人不在少數(shù),卻從不會強(qiáng)人所難。
并會在美人入府之前,說清楚自己的喜好,坦然承認(rèn)自己的風(fēng)流,你能接受才進(jìn)府。
也不會干寵妾滅妻的混賬事,妻妾的職責(zé),他分得清清楚楚,對待所有的美人都一視同仁,一碗水端的很平。
美人若想離開,他不僅不阻攔,還會賜上足夠的盤纏和祝福,用他的話說,大家好聚好散。
與人結(jié)交,向來只看對不對自己脾胃,身份來歷什么的,對他而言都是浮云。
這樣的一個人,除了一個妙字,實(shí)在沒有其它的詞可以形容。
因?yàn)椴粏栒拢徽礄?quán)力,不站隊(duì),加上詼諧討喜的性格,慶王爺在京中的人緣不是一般的好。
不僅嘉和帝喜歡這個幼弟,嘉和帝幾位成年的皇子與他關(guān)系也不錯,大臣們也沒幾個愿得罪他。
“都起來,你們又不是不知本王的性子,我向來不喜歡這些虛頭巴腦的禮節(jié),說說吧,你們在吵什么呢?他又是怎么回事?”
慶王爺擺了擺手,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后停在躺在地上的岑大人身上。
“沒什么,岑郎中和顧將軍聊了點(diǎn)事,一時激動過頭就暈了過去?!备瞪袝屏饲铺樱挚戳丝搭櫹珜?,開口打了個哈哈。
“哦,是這樣啊,沒事就好,顧三,既然沒事,就別呆這了,我們一邊聊聊去?!?p> 慶王爺本就不是多事之人,見傅尚書站出來打圓場,自然不會再追著這個問題不放,順手拽起顧汐寧一只胳膊,將她拉到一旁。
“顧三,我跟你說啊,這些年我可是搜羅了不少美酒美食,等你有空,一定要去我府中品嘗品嘗?!?p> “話說自從你去了邊關(guān),這偌大的京城,能與我切磋討論美酒美食的就沒幾個了?!?p> 慶王將顧汐寧拉到一邊后,立即興致勃勃的和她說起自己的豐功偉績。
顧汐寧沒離京之前,經(jīng)常和太子一起到他府中混吃混喝。
她有條味覺觸感極佳的舌頭,對美食有獨(dú)特的見解,慶王爺與她一見如故,當(dāng)年差點(diǎn)沒忍住,要拉著她拜把子。
自從和顧汐寧混熟之后,他每次搜尋到了什么美食美酒,第一時間就會找她一起品嘗。
“我相信王爺府中的珍藏不會少,這一點(diǎn),從您這愈來愈康泰圓潤身材就能看出來?!?p> 顧汐寧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
“顧三,你這是埋汰我對吧?我知道自己的相貌比不得我家這侄子,也對不住大家給我取的那個外號:詩酒風(fēng)流的妙人?!?p> “可相貌是爹娘給的,我能找誰說理去?”
“再說了,一個人若連美酒美食都戒了,做人還有什么意思?”
慶王爺聽到康泰圓潤幾個字,頓時不滿的瞪起眼睛。
“我可沒這意思,慶王爺,您的相貌雖然比不得衛(wèi)階潘安之流,卻也不差,王爺不見明月樓的那些姑娘,個個能以與王爺促膝一談為榮么?”
顧汐寧笑瞇瞇的送上一記馬屁。
慶王爺確實(shí)長得不丑,臉白白胖胖的,一雙笑眼,即便不笑的時候,也像帶著三分笑意,配上略帶圓潤的身材,看著十分喜慶。
“哈哈哈?!碧勇牭萌滩蛔」笮ζ饋?。
“笑,你盡管笑,等你有事相求的時候休想我?guī)兔?。”慶王氣的白了他一眼。
負(fù)責(zé)祭祀儀程的禮部尚書傅大人見慶王聊的忘形,一時連祭典都不顧了,太子不僅不問,還在旁邊跟著逗樂,愁得差點(diǎn)將臉上的胡子都給揪了下來。
“傅大人,你先去準(zhǔn)備祭典事宜,我們馬上就過去?!?p> 好在謝瑾澈這個太子還算靠譜,想起今天的正事還沒做,轉(zhuǎn)頭對他道了一句。
“王叔,你過來一下?!贝荡笕穗x開,躺在地上的岑大人也被抬走,謝瑾澈立即攬起慶王的肩膀,半拖半拽的將他帶到一旁。
“好侄兒,你到底有什么話要說,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慶王爺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王叔,你幫我個忙……”謝瑾澈壓低聲音,將自己的心事說了一遍。
“什么,你和顧三認(rèn)識這么多年了,居然到現(xiàn)在還沒從她口中得到一句準(zhǔn)確答復(fù)?”
“王叔?!?p> “好啦好啦,別拍了,算我怕了你,我這就去幫你問,行了吧?”
慶王爺拍開太子的手,走到顧汐寧面前:
“顧三,問你個事,此次回京,你應(yīng)該不會再離開京城了吧?”
“沒什么意外的話,不會離開?!?p> “好,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留在京城,那你和我家侄子的事是不是應(yīng)該有個結(jié)果了?哦,對了,我家侄子的心事你知道吧?”
“太子是君,我是臣,身為臣子,過多揣摩君上的心意并非為臣之本?!鳖櫹珜幉恢圹E的回答。
“你們鬧矛盾了?”慶王爺聽得一愣。
“和殿下無關(guān),這是我的真心話,王爺,太子殿下,我先去我父兄那邊看看?!?p> 顧汐寧說完這句話,就抬步朝著臣屬們的墓碑那邊走去。
“好侄兒,你們之間是怎么回事?”顧汐寧離開之后,慶王忍不住又問了太子一句。
“矛盾是沒鬧,不過汐娘她,自見到我開始,就和以往大不一樣,表現(xiàn)得很疏離?!?p> “我在想,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而不自知?!?p> 謝瑾澈苦笑了一聲。
“你把你們見面的經(jīng)過說給我聽聽。”
太子簡單將他們見面后的情景轉(zhuǎn)敘了一遍。
“我想我多少有些明白她的意思。”慶王爺捏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