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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泥燒餅

第218章:惡有惡報

兩個泥燒餅 寒山寺老和尚 4129 2022-05-20 12:00:00

  葉正信也受到了傳染,抓了抓頭皮,笑呵呵地說道:“呵呵,好,是累的,當(dāng)然,二哥說得對!二哥可不是一般人兒,我就知道,不過,咱們倆,也不比他們強,看看我這滿頭是包,一嘴破皮,呸!”

  說著,葉正信還往邊上吐出一口唾沫,里面夾雜著鮮血!

  “呵呵……”二狗牙齒縫隙都是鮮血,卻還呲著牙笑著。

  二人相互安慰,就看見遠(yuǎn)處匆忙走來一群人,來人有錢保長,錢嘉豪錢大力,還有二叔葉廣年等人,漢陽也跟了過來。

  不久前,沈大花去尋找葉廣年,由于晚上安頓好之后,各自分散,沈大花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他們的落腳之處,就著急地在幾個寒洞里喊叫二叔的名字,結(jié)果沒找到二叔,卻首先找到了葉正云。說明來意后,她們立刻通知了錢保長,又一起匆忙地尋找葉廣年,半天后,才在另一個寒洞找到葉廣年,而葉廣年正準(zhǔn)備出來尋找葉正信他們。

  等到大家來到近前,地上的一幕幕讓眾人吃驚!錢保長首先看到的是不遠(yuǎn)處,夾緊雙腿正在褲襠里溫養(yǎng)手指的錢老三。

  “老三吶,這是個什么樣子,跟個娘們兒似的,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兒,到底怎么回事?”

  見到大哥過來,錢老三哪里還有往日威風(fēng)八面的樣子,他就像一只受傷的小綿羊,趕緊跟大哥說起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當(dāng)然,他首先把自己摘了出來,說:人家是因為土豆欠條的事情發(fā)生了矛盾,而自己只是一個勸架的老好人,卻不知為什么被誤會,無病呻吟地訴說好人不能做?。?p>  他也沒有把所有的矛頭針對葉正信,他是真的害怕了這個發(fā)起狂來六親不認(rèn)的家伙。期間,還虛情假意地說,幺老大他們也確實做得有些過分。

  憑錢老三這些伎倆,怎么能夠瞞得過錢保長的火眼晶晶,他對弟弟清楚得很,只因弟弟也是一把年紀(jì),平時也不好正面批評,就在偶爾的話語中給他點撥一番,沒想到弟弟不旦沒有收斂性格,反倒更加的肆無忌憚。

  就算上次孫子吃滿月酒,葉正信被三弟罵走的事情,后來他也有所耳聞,可也是為了弟弟的面子,一直忍讓。

  如今遍地狼藉弟弟受傷,錢保長有些自責(zé),都怪他平時過于放縱,不然也不會有今天這些事情的發(fā)生。

  “老三吶,你跟我來……”見到受傷的人都無大礙,錢保長顧不得許多,直接面色鐵青地對著弟弟說道。

  錢保長他老人家很生氣,話語聽起來卻很和善。隨即,就帶著錢老三離開,去到一個無人的角落。

  葉廣年是葉正信的二叔,他看起來,在家就像一塊蔫兒豆腐,其實也是一個火暴脾氣,見到侄子滿臉是血,突然火冒三丈,他首先來到侄子身邊噓寒問暖,還恨恨地看了看邊兒上的幾人,聽葉正信說了一個大概,他的目光便轉(zhuǎn)到幺老大身上。

  “姓幺的,你們以為老葉家沒人了是咋的……”突然他眼露寒芒:“欺負(fù)我老葉家的人,就是找死!”二叔也是力氣巨大,惱怒之下,已經(jīng)拎著幺老大的衣領(lǐng),生生地把他提了起來。

  以前的四人,不,應(yīng)該說是五人,看來,他們?yōu)鹾闲£犖ㄒ灰粋€幾乎沒有受傷的幺老大也要步入后塵。

  就在幺老大雙腿亂踢之時,沈大花過來勸阻:“二叔,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要是弄出人命就不好了?!?p>  此時的幺老大腸子都悔青了,一時間魯莽行事,卻沒有顧及到他們老葉家也是人口眾多。

  “不是啊,兄弟,這……這是誤會,是……誤會!”幺老大真怕這個漢子一怒之下把他拋下山,那可就真的冤枉死了。半空中,他的眼光撇向張順兄弟二人,眼神灼灼,仇恨滿滿。

  聽了沈大花的勸說,葉廣年總算放下幺老大,然后一巴掌把他打得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圈兒。

  葉廣年雖然脾氣不好,但他注重親情,他總是覺得自己的侄子,只有自己這個親二叔才能夠隨意打罵,別人欺負(fù)侄子他絕不允許。

  這一切葉正信全都看在眼中,想想自己還曾經(jīng)帶著媳婦去二叔家,假裝無意地給他砸了飯碗,忽然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尷尬,隨后說道:“二叔,我沒事,真的沒事?!?p>  雖然說著沒事,臉上的血跡卻出賣了他。

  妹妹葉正云一邊給葉正信擦拭臉上的血跡,一邊泣聲道:“哥,看你臉上的傷!早知道跟人打架,嘉豪和大力也可以做你的幫手,他們以為我們好欺負(fù)咋的,你又干嘛把自己弄成這樣,還不知,娘會擔(dān)心成什么樣子?!?p>  今天傍晚突然得到上山躲難的消息,葉正云立刻就擔(dān)心自己親娘的身體,說要去找親娘,還是錢嘉豪的勸說,她才老老實實跟著公公婆婆上山。來到山上由于天氣寒冷,還不足兩個月的小兒子有些發(fā)燒,小臉兒紅撲撲的有氣無力,葉正云就給他披上兩床小被子,緊緊地抱在懷中為他取暖,就連親娘都沒來得及過來看一眼,反正老太太有大哥照料身邊兒。一直等到嫂子找過來,她才把孩子交給婆婆,瘋野似的去到角落,拉起睡夢中的錢嘉豪。

  雖然大哥臉上有些血跡和紅腫,不過見他基本沒有大礙這才放心。

  “呵呵……放心,哥沒事,哥又不是泥巴捏的,可以任人欺負(fù),放心,哥厲害著呢!”打完架,葉正信的心情似乎好受了許多,在妹妹面前,他又表現(xiàn)出了一副小時候哄妹妹的那份神情,而心中對妹妹的親情,那是裝在心尖兒上的。

  有些事情妹妹不知,葉正信也不想多說,省得妹妹難做。畢竟,剛才他可是差點把妹夫三叔的手指給掰斷。

  “唉!你也知道,我這人老實,可是如果正信你被人家欺負(fù),我也一定會幫忙的!”面色憔悴的二楞也來看望葉正信。

  本來大家都生活困難,哪里還有閑工夫看熱鬧,可當(dāng)聽說是葉正信被人家欺負(fù),二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趕緊過來看看能不能給他幫個忙。

  葉正信點了點頭,對于二楞這個老實人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心中高興。

  后面的漢陽有些臉紅,站在遠(yuǎn)處沒說話,他的父親老騾叔卻大大方方的走上前來:“沒事就好,這幫混小子,真是無法無天了,唉……老了,不中用了,自己的腿腳兒自己都管不住了,不過,也不能讓這幫小兔崽子翻了天!”

  善良的人們離家千里,磨難萬千,凡事總是逃不出一個“理”字。正因為大家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后面的眾人都表示支持葉正信。

  這時候找人家索要明年的饑荒,就是明擺著欺負(fù)人。

  “老騾叔,您老只要自己身體好好的,我就替漢陽兄弟高興。其實有些膿包,必須要給它割開放血,不然是好不了的!”

  遠(yuǎn)處的漢陽聽了這話,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

  “嗯,是這個理兒……看看,看看他們怎么樣?”老騾叔是一個深明大義之人,既然葉正信沒什么大問題,他就吩咐人去救助張楊幾人。

  經(jīng)過檢查,幺老二鼻梁好像被打斷,時間一久,腿腳也恢復(fù)了知覺,并無大礙。張順不為人知的是,他屁股破皮,大腿青紫,被人扶著站起來總算還是一個完整的人。而張楊也是腿上和膝蓋都被石頭磕破了皮,鼻子還在出血,或許也被打斷了,倒霉的他一個人承受了兩人的傷害,好歹也沒有生命危險,大不了以后就是鼻子與眾不同罷了,然而,有一點大家不知,張楊屁股上還有幾個牙印兒,對于這一點,他只字未提,他知道,已經(jīng)丟人丟得夠夠的。

  二狗全身上下多處破皮流血,好在也并無大問題,他早就被葉正信背在了身上,對于二狗的做法,葉正信沒有再多說什么,這份巨大的人情他會永遠(yuǎn)銘記在心!以后若是二狗需要自己幫忙,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絕不會推辭。

  一場有驚無險的風(fēng)波就此拉下序幕。

  眾人七手八腳地幫忙把他們各自送了回去,沈大花也加入了幫忙的隊伍,對于這一點,葉正信并沒有阻攔。

  寒洞之外慢慢變得荒涼,而眾人不知,那個曾經(jīng)傲慢張狂的錢老三,正在接受他大哥錢富貴暴風(fēng)驟雨般的責(zé)罵。

  張順被人送回來的時候就連獨自站起來都做不到,雙腿稍微用力,就會痛得嘴唇打顫。

  他躺在角落里蓋著被子,李鳳見他受傷,就特意的去燒了一點熱水端到他面前:“喝點熱水熱乎熱乎身子吧。”

  張順心中淤火長到三尺高,想想四個人被人家打成這樣哪里還有臉發(fā)牢騷,經(jīng)過一口水再次燙了嘴巴,他再也憋不住了:“好你個李鳳,你想燙死我,是不是燙死我,你就可以去跟你的老相好過日子去啦!”

  張順認(rèn)為,李鳳以前是老葉家的兒媳婦,同樣也是葉正信的二嫂,后來他們還遭遇大羅嫂的撮合,二人似乎表面如常暗地里卻眉目傳情。正因這一樁樁一件件,才讓他最近事事不順,對此,張順一直耿耿于懷。

  被張順罵得流淚已經(jīng)多少次,這次李鳳沒有哭,她心疼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就算他身上有百般劣根,卻已經(jīng)是自己的男人,男人高興全家幸福,男人氣悶家庭沮喪,她不去盼著男人有多么大的出息,只求他能像別人家的男人一樣,把這個家當(dāng)成受傷后,最希望回來躲藏的小窩兒就可以。

  “張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知道你娶了我你有很多怨言,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當(dāng)你受傷的時候,最心疼你的人是我,是我……你知道嗎?”李鳳一邊說著眼圈兒不自覺地有些酸楚,她強行做出一副堅強的樣子不讓淚水流出。

  “什么,哼!別把自己說得那么善良,我怎么不知道?”張順絕不相信李鳳的話,在他看來,李鳳巴不得自個兒被人家打死才好。

  “爺,我娘手上都出血了,嗚嗚……”見到二人吵架,大閨女婉婷嚇哭了。

  “出血?”張順不解,又接著問閨女:“婷婷,你娘是怎么出血的?”

  婉婷抽泣著小聲說:“剛才我和娘就站在外面,娘拿了一根木棍,她使勁捏著,嗚嗚……后來就被木棍上的刺給扎出血了?!?p>  畢竟孩子還小,有些話她還是說不清楚,再加上哭得傷心咬字不清,讓張順就更加迷糊兒,這是怎么回事?他看著面前低頭不語的李鳳:“你在外面做什么?”剛剛問完,他再次吃驚道:“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你都看見了?”

  沉默片刻……

  “嗯?!崩铠P的聲音很小,幾乎只有蚊子才能聽得到。

  張順納悶?他被人抬回來的時候,大家只是說不小心受了傷,也沒人說他是怎么受傷的,李鳳也沒有追根刨底兒,難道她早就知道了一切?

  “你……你看到了什么?”被人家打慘了,張順感覺太丟人,都不愿意再提起來,卻也想聽聽,他娶的這個媳婦會說些什么。

  李鳳不再沉默,慢慢講起了自己的所見所想,可是她的話把張順氣得差點仰倒,卻又不忍心打斷女人的話。

  “我見到你們打架,而且還是四個人去欺負(fù)人家一個,多虧人家有二狗幫助。咱們沒有糧食吃,人家又能好過到哪里去?我為你們的做法感到丟人!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去抱住人家扔過來的大石頭?可是,木已成舟,我怕人家再上去打你,就順便撿了一根樹枝,準(zhǔn)備抓緊樹枝上去救你,本想去打人家的……可是……我看到人家反倒是主動幫你搬走了石頭。這時候我都為你感覺臉紅,就連上去幫你一把,我都沒有了勇氣……后來……來人了,聽說你沒啥大事,我才拉著婷婷回來,回來發(fā)現(xiàn)手上出血……哼,出點血算什么,心里出的血只有我自己知道!”李鳳以前都是稱呼葉正信為“正信”,知道張順不喜歡她這樣稱呼對方,就把“正信”改為“人家?!?p>  幾人都很有默契地低頭不語,仿佛世界原本就是這樣,冰寒,無聲,只有沉默的大地和無盡的山脈,構(gòu)造了一個沒有任何情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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