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币皇滋K軾的定風波行草揮毫下來,整理了一下案上的宣紙,蘇蒙便起身更衣前去國學館勘察去了。
周末,國學館的學生比較多,自從國學館變成了公益館,蘇蒙每周都會抽時間去國學館轉(zhuǎn)悠轉(zhuǎn)悠。有時候呆一天,有時候隨便看看便回家?guī)Ш⒆尤チ恕?p> 程經(jīng)和蔡夢,文晴便在家里帶孩子,程經(jīng)正在院里品茶看書,彼時的蔡夢大姐正在屋里打掃衛(wèi)生,文晴則身著一身比基尼裝在程經(jīng)的面前來回的走動,又時不時的問程經(jīng)要不要一起下水,一起看孩子,程經(jīng)視若無物的看著手中的書,平靜的說道:“不必了,你好好看管好我的孩子就好,我信任你!”
有那么一刻錯覺,文晴覺得住在這樣的大別墅里;有花有草,有游泳池,有孩子,還有一個愛自己的丈夫,這個人生正是文晴的,此刻便是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生活!她仰面躺在泳池,享受著這一刻的三人世界!
忽然,她又起身,將自己姣好的身材裸露在外,一面又很魅惑的看著程經(jīng),嬌喘微微:“程大哥,你真的不打算下來一起陪孩子嗎?要知道父親的陪伴是最能給孩子勇氣的!”
程經(jīng)瞇了瞇眼看著刺眼的陽光,心中不以為然,彈一彈衣袖上的黃葉,淡淡的說道:“請你穿好你的衣服,起來吧?!?p> 文晴聞得程經(jīng)如此說,披好了浴巾,信步走了過去,蹲在程經(jīng)的身旁,正要說話,程經(jīng)又道:“請你自重!”說完便頭也不抬的翻起了手中的書籍,一頁一頁的看著。
文晴得了一個沒趣兒,起身一個猛子扎進了水池,孩子圈著游泳圈在水池里飄著,她一個猛子扎進去水沖擊得差點要將孩子打一個翻!不過好在她還顧及到孩子的安危,一個潛泳“嗖”的一聲跑過去將孩子抱在了懷里!
彼時的蔡夢大姐正在屋里看著文晴的一舉一動,不一會兒,便看到她灰頭土臉的抱著孩子回到了別墅,便溫言道:“晴兒,夫人待我們不薄啊!”
文晴一臉不屑的道:“我又沒怎么樣,不過是多嘴問了問程大哥要不要一起下水看孩子!他說不要那便不要唄,我可沒強迫他!就這么點子事!”
蔡夢大姐一邊掃灑衛(wèi)生,一邊說道:“夫人和東家如此恩愛,你可別使壞!平日里見你挺穩(wěn)重的,怎么今天會變成這樣,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文晴嘀咕著道:“我不過是想給自己掙一個未來,要是能有個孩子,也能像柳云蕊她們那樣一輩子都不愁吃喝!”
蔡夢道:“你可別做傻事,到時候丟了這份肥差!”
一語未完,程經(jīng)走了進來,平靜的說道:“她已經(jīng)丟了工作,現(xiàn)在便可以離開我家,現(xiàn)在便可以去財務(wù)那邊結(jié)賬了!”
文晴一臉驚訝,不可置信:“什么?就算我剛剛有什么錯,但是我們之間也沒什么,為什么這么著急的要我離開呢?”
程經(jīng)抱過她手中的孩子,一臉沉靜的說道:“我剛剛和財務(wù)打電話,你可以去結(jié)賬了,放心,工錢只多不少?!?p> 文晴如晴天霹靂,一腦子的漿糊,雙手捂著臉羞愧極了,慌張的跑出了別墅!
蔡夢一邊干著手中的活,一邊悻悻地問道:“東家,文晴其實蠻不錯的,又有文化,又有知識的,現(xiàn)在找個這樣有文化的保姆不容易,要不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程經(jīng)一臉的不可商量的堅決態(tài)度,哄著手中的孩子,道:“沒事,蔡大姐要是覺得工作太多,我會盡快的找到合適的保姆,在這段時間里你可以加工資,我也可以留在家里辦公幫忙照顧孩子,其他的事情你別管了,你好好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說著便抱著孩子去了大廳的游樂場,一邊又若無其事,沉穩(wěn)的坐下看著手中的平板電腦。
別墅的結(jié)構(gòu)深遠而遼闊,寂靜之中惟見光影的離合,輾轉(zhuǎn)在復(fù)古瓷磚上落下深深淺淺的陰影。
案幾上的金琺瑯小薰爐里焚著蘇蒙素性常用的艾香,裊裊縷縷淡薄如霧的輕煙緩緩散入大廳深處,益發(fā)的沉靜凝香。程經(jīng)坐在雕花大椅上,輕煙自他面上拂過,有種微微的怒氣似乎凝在了他的眉心,如一點烏云,凝固不散。
天色已經(jīng)向晚,班駁的夕陽光輝自后院的陽臺大門鋪照進來,滿室皆是暈紅的光影片片。風吹過后院的樹林,葉子便會有簌簌的輕響,像檐間下著淅淅的小雨一般。
蘇蒙一路清唱著小曲兒便從門外進來,看到家中出了君兒在游樂場里玩耍聲,其他的聲音再沒有,家里十分的安靜,少時,蔡夢從廚房里出來,給蘇蒙遞了一雙鞋,和蘇蒙悄悄的說道:“文晴走了···”
蘇蒙一臉詫異,問:“為什么走,不是干得好好的嗎?”
蔡夢指了指在陽臺品茗的程經(jīng),道:“因為東家,東家讓她走的?!?p> 蘇蒙放下包,走到陽臺,問了幾句程經(jīng),程經(jīng)如實說了白天的事情,蘇蒙聽完“嗤”的一笑道:“沒想到你還是一個香餑餑!”
程經(jīng)見她嬌俏的笑,神色緩和了少許:“你怎么還笑得出來呢?我都愁了一天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解釋這件事情!”
蘇蒙坐在他的身邊:“嗯···打發(fā)了不就是最好的解釋嗎?”
程經(jīng)道:“你不生氣?”
蘇蒙慢慢地喝了一口茶,閑閑的道:“人都走了還有什么好生氣的!”
程經(jīng)喝了一口茶:“你不生氣就好,讓她離開咱們家是最好的選擇?!?p> 天色昏暗,連最后一抹斜陽也已被月色替代,風靜靜的,帶了玉蘭花沁涼柔潤的芬芳,徐徐吹在他們的心上。
少時,蔡夢叫他們?nèi)ゲ蛷d用餐,蘇蒙起身道:“走吧,吃飯去吧!”說著便拉著程經(jīng)的手往餐廳去。
蔡夢抱著君兒,放在了兒童椅上,盛了半碗飯正在給孩子喂飯呢!
忽而,門鈴響了,是文晴,她因為上午心中羞愧,走的太急,都沒有來得及收拾自己的行囊,所以她現(xiàn)在是回來收拾行李的。
蘇蒙因為得知白天的事情,再和她見面略顯得有些尷尬,所以也沒顧得上和她說句話,只是任由她收拾行李,直到離開別墅!
倒是蔡夢和她說了幾句話,見她眼睛都哭紅了,也許這樣的安排對她實在打擊太大,但是她的心底生起這種妄念,除了此法再無別法!即刻離去是對蘇蒙最好的交代!
氣氛一直沉悶,沉悶得沒人敢說一句話,程經(jīng),蘇蒙,君兒在餐廳用餐,蔡夢送她出了別墅!
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