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程經(jīng)也下班回家了,聽著二樓的書房有唱戲的聲音,便也駐足在院子里聽了好一會,他知道是丁薇華在樓上唱曲,便沒有上樓去打擾她。
那纏綿的唱詞和慢慢悠悠的發(fā)音,實有一種春閨無處閑,兩種相思話別離之傷感。
這一番唱曲,瞬時勾起了程經(jīng)當年與她的那段風塵往事,在樓下不禁地聽得入了神。
直到保姆走過來和他說話,他方反應過神來,保姆說今天夫人和丁小姐在茶房里聊了一會便去書房唱戲?qū)懡?jīng)去了,聊到至今都沒有出屋,她們看上去和睦,而且聊得還很投機。
程經(jīng)聽聞,心下想蘇蒙和丁薇華或許真的能成為一對不錯的朋友,在唱詞唱調(diào)之中程經(jīng)能感受到二人彼此相互賞識,而且還很和諧。
程經(jīng)在院里聽著,便見唐光輝前來說:“這位女子不錯啊,哪來的?”
程經(jīng)摁了摁太陽穴,嘆了口氣道:“還是那些荒唐事!”
唐光輝道:“嗯,還有誰的人生比你的更加的荒唐···你若對蒙蒙不好,我隨時都會來接走蒙蒙!”
程經(jīng)道:“哪敢啊,我們可是剛剛領證呢!你怎好棒打鴛鴦!”
唐光輝道:“怎么,又去領證啦?”
程經(jīng)道:“自然?!?p> 唐光輝聽此有些落寞,沉靜了一下,聽了聽丁薇華分寸拿捏得正好的聲音,嘖嘖贊嘆了幾句,卻道:“這聲音美則美矣,不過是一個伶人罷了?!?p> 程經(jīng)聽了不予以評價,問唐兄來此何事?
唐光輝方拿出了兩張入場券,道:“過幾日我要辦一個畫展,請你和蒙蒙來撐撐場面!畢竟你們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媒體?!?p> 程經(jīng)道:“我和蒙蒙都喜歡低調(diào)生活,你這把我們拉到俗事之中,就算我愿意蒙蒙也未必肯。再說你現(xiàn)在可是鉆石王老五,你還在意那點微薄的收入?”
唐光輝道:“這次不一樣,這次是我父親云游回來,他也有幾幅畫想一起展覽,所以我想提高提高人氣?!?p> 樓上的靡靡之音漸漸落下帷幕,蘇蒙聽到樓下有人聊天,便興沖沖地跑到了樓下,聽到唐光輝的邀請,很興奮的說道:“唐兄的事情哪有不幫忙的道理,到時候我和夫君指定到場。”
丁薇華正要介紹自己是誰,唐光輝道:“不用介紹,我都知道。況且你一介紹豈不令現(xiàn)場更加尷尬!”
丁薇華知道自己初來乍到,現(xiàn)在顯然和他們格格不入,便站在一旁不再多言。但她想,總有一天她能和大家融為一體。
今天是陰天,有點小雨,略有小風,他們將論道的場所搬進了里間的茶房,看他們侃侃而談,歡聲笑語,不是老莊就是孔孟,丁薇華此時有些無立足之地,很多言語對她來說都是晦澀難懂,便說要先告辭了,因為孩子快放學,要回江口接孩子。
彼此告辭后,門口便有司機前來接她,她便回家了。
丁薇華出門的時候,蘇蒙還起身送了送她。
接完孩子,丁薇華便將孩子交給了保姆,自己回屋,將皮箱里壓箱底的戲服穿在了身上,嘴里細細的唱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慢慢地道出了自己極致的情感。
林老太托了保姆叫了好幾聲她出來吃飯,但她總是靜靜的呆在自己房里不肯出去,似乎在琢磨什么事情,也許是在琢磨白天蘇蒙跟她說的話:“別埋沒了你的才華。”
林老太吃完飯,便去了她的房間,問她怎么回事?
丁薇華道:“沒什么,只是突然很懷念過去,懷念我的藝名:清伶?!?p> 林老太道:“剛剛我聽你在房里低唱,我也覺得甚是婉轉(zhuǎn)動聽,或許你真的可以去嘗試一下你的戲曲事業(yè)。家里一切有我?!?p> 丁薇華本是伶人,情感也頗為豐富,聽到林老太太說“家里一切有我”這句話頓感自己不再飄零,似乎真的有了家的感覺,便道:“謝謝老太太的接納,只是我很久沒有唱了,生疏了,有點怯場,害怕登臺。再說現(xiàn)在演藝圈的人才多如牛毛,有才的人比比皆是,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林老太道:“別妄自菲薄,剛剛我就覺得你唱得很有情境?!?p> 丁薇華被林老太和蘇蒙這么一勸,便每天都在家里練嗓子,早晚不辭辛苦的吊嗓子,林老太聽了也很暢意,便也每天一邊品茶道,一邊品著小曲兒。日子過得竟越來越快。
不出三個月,丁薇華便去演藝圈探探水深水淺,雖然年紀大了,但也不耽誤選秀節(jié)目的入選,何況她確有才。
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