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這大晚上的,真怪嚇人?!笨吹阶詈笠恍凶郑齑居行┋}得慌。
公交車很暗,沒有開燈。
只有手機的屏幕光,照在袁天淳臉上,照出他此刻一副心悸的模樣。
最后一個帖子的回復(fù),基本上都在問lz涼沒涼、鞋子是不是掉了等等沒營養(yǎng)的話。
而lz自從發(fā)完這條帖子后,就真的沒有再出現(xiàn)過。
這個帖子是昨天的。
袁天淳好奇地點了一下lz的主頁,發(fā)現(xiàn)從昨天晚上,發(fā)完這最后一條帖子開始。
lz就真的沒有再出現(xiàn)過。
“這惡作劇成本有點大吧?你就一直不水貼,放棄這個號了?”袁天淳眉梢一挑。
lz是貼吧的老玩家了,吧齡足足有四年,而且似乎挺有錢的,還開了會員。
對于一向喜歡白嫖的袁天淳來說,能開得起會員的人,都被他歸為有錢人行列。
袁天淳順手發(fā)了條回復(fù):
隔壁寡婦在熱菜:“看到最后,也不知道lz想要賣什么,爺青結(jié)?!?p> 發(fā)完這條回復(fù),袁天淳想到自己同樣在乘坐五路公交車,頓時來了一種惡趣味。
順手發(fā)了張自己在公交車內(nèi)的自拍,并把自己帥炸天的臉龐打了馬賽克。
隔壁寡婦在熱菜:“謝邀,人在五路,剛上公交。這波操作兄弟們怎么說?”
“666,昨天編完沒夠,這是組團來騙我們了?”
“好家伙,我直接一個好家伙!這還帶連續(xù)劇的?”
很快,袁天淳帖子下面,涌現(xiàn)了許多條回復(fù)。
看得出來,這條帖子在貼吧里很火。自己剛一發(fā)帖,就有人涌進來評論了。
這時,后臺系統(tǒng)提示,他來了一封私信。
袁天淳點開,一個昵稱叫張大官人的給他發(fā)了條信息:
“小子,你仔細地聽我說,你現(xiàn)在的處境很糟糕,因為你坐的公交車根本就不是什么五路公交車,而是一輛載滿亡魂,通往地府的鬼車!昨天發(fā)帖的那個女白領(lǐng)已經(jīng)死了,按照她發(fā)的貼,她很有可能是被那對母子當做替死鬼,代替了她。
你現(xiàn)在的處境就像是昨天那個女白領(lǐng)一樣,當你即將要下車的時候,你就會被車上的某頭鬼拉住,將你當做它的替身,讓你留在車內(nèi),而它就會重返陽間!”
隔壁寡婦在熱菜:“什么亂七八糟的。你騙鬼呢?”
袁天淳摳了摳鼻子,嘴角浮上一絲冷笑。
現(xiàn)在的人就這么閑嗎?追著自己屁股后面唬我?
騙我有什么好處?單純的滿足一下自己惡作劇成功的趣味?
可惜,老子不上你的當!
張大官人:“信不信由你!總之,當鬼車再度靠站時,你必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沖下車!記住,下了車以后,就在原地呆著,不管出現(xiàn)什么人,都不要去管他!更不要跟他說話!!你若是命大的話,或許還有機會重返陽間!”
隔壁寡婦在熱菜:“越來越離譜了,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真是天……
大哥!我叫你一聲大哥,今后咱倆就是過命的兄弟了!”
“……”手機另一頭,張劍一臉懵逼的看著對方突然反轉(zhuǎn)的態(tài)度,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隔壁寡婦在熱菜:“大哥,小弟的遭遇不幸被你言中了,臥槽泥煤的,昨天那個發(fā)帖的女白領(lǐng)就特碼坐在我身邊?。 ?p> 袁天淳用余光撇著剛剛坐在自己身旁,穿著白襯衫黑絲襪的女白領(lǐng),她臉色煞白,嘴唇?jīng)]有一絲血色,像是上了霜一樣,蒼白一片。
身體猶如零下二十幾度的空調(diào),袁天淳被凍得瑟瑟發(fā)抖,但額頭上卻情不自禁的浮上一層又一層細密的冷汗。
這絕對不是一個人,一個活人!
如果說妝容可以做到和鬼一樣逼真的話。
那么從她身上散發(fā)出的寒氣,就絕對不是任何東西可以以假亂真的。
張大官人:“你現(xiàn)在趕緊離開座位,在你下車之前,車上的鬼都不會對你下手的,你現(xiàn)在立馬趕到車門前,一旦公交車打開車門,就趕緊跑!”
袁天淳咽了咽口水,起身一點點的在女白領(lǐng)裹著黑絲的雙腿和前方椅背的中間空隙,蹭了出去。
這種姿勢很曖昧,因為袁天淳并不是屁股沖著她,同時他也有點擔心自己的小弟弟,萬一她突然獸性大發(fā)……
捶了捶被凍得發(fā)麻的雙腿,袁天淳攥著扶手,緩慢地移動到公交車后車門前。
車上的除了自己以外,全都是鬼!
那么……司機呢?
袁天淳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車內(nèi)的后視鏡。
司機的五官很方正,但就是這種方正,讓人看了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就像是……用筆畫上去的一樣!
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目不斜視,且一眨都不眨。
嘴唇呈u字形,笑口常開,可嘴唇彎的弧度實在是太嚇人了,嘴的上頭幾乎與鼻子平齊,似乎是覺察到有人在看他,司機轉(zhuǎn)動僵硬的腦袋,看向了后視鏡的袁天淳。
“咕咚!”袁天淳咽了口吐沫,連忙收回目光,顫顫巍巍的緊攥住扶手。
“叮咚!黎明區(qū)車站到了,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從后門下車?!?p> 當車站的廣播響起的那一刻,袁天淳的雙腿瞬間繃直。
突然,他感覺脊背一涼。
艱難地回過頭。
那個女白領(lǐng)的,不,那個鬼!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后。
滋……
車門打開。
袁天淳手心在發(fā)汗。
滋……
車門緩緩地閉合。
就是現(xiàn)在!
袁天淳一個飛撲,大半個身子瞬間撲出車內(nèi)。
但是他的腳踝,卻被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死死地抓住。
如鐵箍一樣,掙脫不得!
而原本應(yīng)該閉合的公交車門,卻在這時忽然打開。
那個女白領(lǐng),那個一臉怨毒的枉死鬼,拽著袁天淳的腳踝,往車里拉!她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以袁天淳一米七六,正常體型的身材,竟然在這股力量面前,毫無反手之力!
“滾開!”袁天淳無能狂怒。
用另外一只腳,死死地蹬著女白領(lǐng)的胸部、臉部,卻感覺自己踹在了一塊堅硬的石頭上一樣,眼瞅著自己腰部以下的位置,被那個女白領(lǐng)拖進了車里。
在無邊絕望之中,袁天淳的腦海忽然爆炸了一聲,大量灰白之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女白領(lǐng)體內(nèi)飄進了他的腦海中。
“啊……”她發(fā)出一聲猶如鷹隼般刺耳的尖叫。
像是抓住了一團火焰,連忙松手。
而袁天淳也趁勢連滾帶爬的沖出了公交車,玩命的狂奔起來。
“呼……呼……”
跑了大概一分多鐘,袁天淳回頭看著漸漸遠去的公交車,他稍微鎮(zhèn)定了一些。
驀然想起了自己新認大哥的警告,
又屁顛屁顛的跑回原地,站在那里不動了。
“這是哪?”袁天淳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貌似是某個山村的田野?
夜幕垂落,寂靜幽森。
沒有蟲兒叫聲,也沒有風聲。
安靜的可怕!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自己終于逃出那輛鬼車了。
按照大哥的指點,只要自己待在這里不動,應(yīng)該就沒啥大事了吧?
隔壁寡婦在熱菜:“大哥大哥!小弟已經(jīng)逃出生天了,但現(xiàn)在我所處的地方,不知道是哪里,照片我給你發(fā)過去了,你幫我參謀參謀!”
張大官人:“小子,你命挺大嘛!我壓根都沒有對你抱什么期望,沒想到還真讓你逃出來了!你就待在原地不要動,我馬上就到。記住,無論遇到了誰,跟你說了什么,都不要搭理它!”
“它!?”看到這個字眼,袁天淳心神震動。
莫非……
“小伙子,你知道亂骨崗怎么走嗎?”這時,一個穿著黑衣服,戴著瓜皮帽的老人,笑容安詳?shù)貙υ齑締柕馈?p> 袁天淳沒有回答,因為……這個老人穿的衣服是壽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