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同學,我們可以聊聊嗎?”
房間內,矢崎酒的母親,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把星野曉叫了過去。
“可以啊,阿姨?!毙且皶栽谒媲白?,“聊什么呢?!?p> 他剛才和北沢千奈聊了一會兒,已經(jīng)把自己的判斷說出來了。
小葉瞳和志村千留美,這兩個十六歲的小丫頭看不出來。但他從矢崎酒母女間的矛盾一出現(xiàn),就反應過來北沢千江邀請他們來的真實目的了。
但正如他和北沢千江說的那般:
他并沒有生氣。
反而,如果能幫到矢崎老師什么,也是他愿意做的事。
矢崎酒母親,此時看著眼前這個男孩,心中思忖:這孩子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
她當了三十多年教師,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在她看來,這一塊來的三個高中生,那兩個女孩一個金發(fā)漂亮女孩,一個短發(fā)運動服女孩,都不足為慮。
只有這個外表俊秀,看似人畜無害的星野曉,總給她一種不好對付的感覺。
這一點從剛才發(fā)生的事上也能看出。
她明明讓矢崎酒不要收禮物,結果這小子居然直接把禮物塞進了矢崎酒懷里。而且還不經(jīng)允許,就讓同行的短發(fā)運動服女孩拿出吉他唱歌,完全就突出四個大字“我行我素”。
而自己的女兒呢,在這小子面前好像一點身為老師的威嚴和架子都沒有。
這可不行。
矢崎酒母親沉吟片刻,微笑問道:“這位同學叫什么名字?。俊?p> “星野曉。”
“星野同學啊。你是小酒班上的學生嗎?”
“是啊?!?p> “那你們三個同學,是代表班上的同學來的嗎?還是說,是小酒特意邀請的你們?她邀請的時候說的什么?”
這都要問……
星野曉心中吐槽,矢崎老師這個母親對子女的控制欲還真是強。
他淡淡道:“矢崎阿姨,都不是。是我們自作主張來的?!?p> “哦?”矢崎酒母親有些意外,“你們……”
“矢崎老師是我們社團的指導老師,為社團付出過很多辛苦。我們會來很正常吧?!?p> “社團?什么社團?”矢崎酒母親聞言立刻問道。
星野曉不禁納悶。
難道矢崎老師沒說過社團的事?
也是……估計她母親不會支持她花費時間做那種事吧……
星野曉想著,感覺自己倒是有些說多了。
如果矢崎老師沒告訴母親的話,那他現(xiàn)在一說,不是有種壞事的感覺嗎?
他抬眼看看矢崎酒母親,果然,她雖然臉上還保持著微笑,可眼神里卻沒有笑意。
應該是生氣了。
這時,外門打開,矢崎酒和北沢千江進來了。
幾乎是立刻,矢崎酒母親就起身道:“小酒,你跟我來房間一趟,我有話和你說?!?p> 矢崎酒一怔,看看自己母親旁邊的星野曉,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
不過這樣也好。
“好,正好我也有話要說。”
兩人去到樓上的房間。
其他親戚們還在互相攀談,志村千留美和小葉瞳走了過來。
“星野,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志村千留美小聲道。
生日會來了,禮物送了,蛋糕也吃了,再待下去好像也沒什么意思。
畢竟看這生日會,更像是家庭聚會,來的基本上都是親朋好友。這樣就顯得她們三個學生格格不入。
“小葉也有事回去。”
“嗯?小葉有事嗎?”星野曉看向小葉瞳,后者點點頭又搖搖頭。
“沒什么特別的,我想去店里看看,要不要幫忙?!?p> “這樣啊。行,那咱們先回去?!?p> 星野曉也沒什么事了,他張望一下,找到正和妹妹說話的北沢千江。
“北沢姐?!彼哌^去說,“我們幾個先回去了。待會兒你告訴矢崎老師一聲吧。”
“回去?”北沢千江問,“你們有事嗎?小酒說待會兒請我們出去吃飯呢?!?p> “吃飯就不必了吧?!?p> “那怎么行?!北睕g千江好像很重視這件事,抬起手重重地壓在星野曉肩頭。
“這頓飯很重要?!?p> “……和現(xiàn)在她在房間里的談話有關?”
“對?!?p> 北沢千江瞇著眼笑了笑,她突然有點明白為什么矢崎酒這么喜歡這個小鬼了。
確實蠻聰明的,討人喜歡。
星野曉心道:莫非是矢崎老師要借助這次機會,和自己的母親談談心?開誠布公地表達一些自己的主張?
看北沢千江的表現(xiàn)似乎就是這個意思……
那這頓飯,確實不只是一頓飯那么簡單。
更具有某種象征意義吧。
星野曉明白過來,志村千留美和小葉瞳則兩臉茫然,不知道這兩個謎語人在說些什么東西。
……
樓上房間內。
門一關,矢崎酒母親的臉色就陰沉下來。
矢崎酒則深吸一口氣,想要開口說什么,卻被搶先了。
“你在學校擔任社團的指導老師了?”
“……是?!?p> 矢崎酒母親沉聲道:“我以前沒告訴過你嗎?社團這種東西,沒什么用!尤其是做指導老師,除了浪費時間外什么都得不到!”
“可是我不這么覺得?!笔钙榫浦币曋赣H雙眼。
“我覺得做社團活動很開心?!?p> “開心,玩當然開心。但開心能讓你班級的平均偏差值提升嗎?能讓你的教學水平提升嗎?能打理好和同事的關系嗎?如果把用在社團的時間用在這些事情上,你不覺得對你的職業(yè)生涯更好嗎?”
矢崎酒母親咄咄逼問。
她本身性格就十分強勢,再加上略顯鋒利的眉眼,說重話時給人的壓力格外之大。
平時的矢崎酒,很怕母親進入這種狀態(tài)。
但今天,或許是壓抑許久的爆發(fā),也或許是社團的幾人到來給了她勇氣。她忽然不害怕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笔钙榫评潇o道,“母親你就不要多管了?!?p> “你說……什么?”
矢崎酒扯了扯領口,讓自己稍微放松一些。“社團也好,和學生做朋友也好,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已經(jīng)不是你眼中的小孩子了。”
矢崎酒母親瞪著眼睛,一時竟然噎得說不出話。
她不知道自己女兒怎么轉性了,居然敢這么頂撞她?
“還有?!笔钙榫埔豢跉庹f了許多,“待會兒我要和學生們去外面吃飯,您就不用準備我的飯了?!?p> “和學生去外面吃飯?!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p> “你……”
矢崎酒母親簡直想要好好教訓一下自己這個女兒,但眼下樓下還有親戚朋友在。如果在房間里待得太久,也不太好。
她強壓下怒氣:“你別想,今天中田君為了你的生日特地從東京趕回來,你必須要和他吃個飯!”
“但是我沒有邀請他,是母親你自作主張吧。”
“都一樣!你最好聽話,別讓我在中田君父母面前丟臉!”
矢崎酒聞言,忽然笑了一聲。然而給出的答復卻是和笑容截然相反的冷酷。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