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看到滿滿一車的糧食,喜極而泣。自從家里的男人被官兵帶走后,再也沒有見過糧食充足的時候了。
“謝謝善存小師父!您們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p> “我們家孩子終于不用餓肚子了!”
······
村民們跪在車前,手不住地撫摸著糧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生怕一不小心糧食就沒了。
今夜,村民們吃上了一頓飽飯,不用饑餓地度過漫漫長夜。
乘所有人都在家中,菩提悄悄地改變各家的徒弟,有肥土,有產(chǎn)量高的的水稻,往后再也不用餓肚子了。
做完一切后,善存欣慰得看著片片土地:“我們可以走了吧!已經(jīng)不需要我們了?!?p> “是啊,我們還要去菩提寺,不能耽擱太久?!爆F(xiàn)在,這個村子沒有他們也能過得很好。
三人沒有驚動任何人,順路還了推車后,乘著夜色,向菩提寺邁進。
沿著邊境,善存跨過高山,趟過河流,偶爾路過小城,小鎮(zhèn)就在此歇腳,順便宣傳宣傳。
魏國邊境過的清苦,盡管術轉(zhuǎn)門是在魏國興起的教派,在邊境卻只有極少一部分信徒。
也許是因為,他們就是術轉(zhuǎn)門口中的無用之人吧。
沒有術轉(zhuǎn)門從中阻撓,善存的宣傳任務格外順利。
現(xiàn)如今,善存早就是天下皆知的風云人物,游歷以來做過的,沒做過的,全都被說書先生們添油加醋地呈現(xiàn)在百姓們的面前。
久而久之,推崇善存的百姓不斷壯大,不管在哪都會受到追捧,秦國也跟著水漲船高。
走了大概一個月,天氣已經(jīng)變得怡人了些,植物們都冒出了綠芽,動物也多了起來。
深山中,風塵仆仆的三人正在歇腳。
他們已經(jīng)到了菩提寺所在的深山里,因為菩提寺人去樓空,原本還有些人跡的山魯已經(jīng)雜草叢生,無形中增加了上山的難度。
兩年過去了,道路都被植物占領,僅能依稀辨別小路的身影,一不留神都能走岔。
以往,善存走這段山路,堪稱健步如飛,現(xiàn)在還未走到半山腰,就滿頭大汗。腳上的鞋子都已經(jīng)傷痕累累,可見,這山路真的已經(jīng)荒廢多時了。
“以前也沒覺得這段路難走??!”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善存喘著粗氣,猛灌一口水。
“當然難走了,菩提寺在我們走的時候就只有幾位老和尚了,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沒人了?!逼刑嵴f得委婉。
善存離開時,寺里的糧食早就告罄,就算他們挖野菜沖擊,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餓著肚子,哪有力氣?
“菩提······你還是別說話了。”
看看這是人說的嗎?
每每想起兩年前菩提寺凄慘的場景,都忍不住濕眼,菩提一刀子還正中靶心,惹得善存又有淚意了。
······
見善存仰頭忍淚,菩提只好識趣閉嘴。
三人又休息了一會兒,繼續(xù)向山上走。
終于,善存在雜草中,隱隱看到了菩提寺的寺門,門前的植被已經(jīng)長到半人高,青苔遍布在門上,還有幾株頑強的枝葉穿過墻壁,去寺里一探究竟。
“這就是菩提寺?”小木問。
善存嘆了口氣:“是的,以前寺里香火不旺,但還是有些人氣,自從主持師父死后,寺里的年輕僧人全都被師伯們趕走了,現(xiàn)在······連人都沒有了吧!”
“門打不開,我們只能翻墻進去了?!逼刑嵬屏送扑麻T,雖然這里已經(jīng)沒人了,強闖也不是不行,可生活了那么久的家,她不忍心破壞一絲一毫。
翻墻是小事一樁,就是善存都能借力翻過去。
進了菩提寺,寺里比之寺外并無太大區(qū)別,皆是雜草的天下,繞過雜草,善存先是去找廣仁大師的墳包。
墳包前還有一個放著幾株枯花的瓷瓶,應該是師伯們所為。
進入原先的主殿,殿里坐了一排身著袈裟的骷髏,大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師伯們也無怨懟,回歸佛祖的懷抱。
善存深深地向殿中的幾具骷髏磕了三個響頭,隨后看向大殿上供奉的金像。
這尊金像,善存從小看到大,每次看到都是光鮮亮麗,金光燦燦,還是第一次見到蒙塵的它。
“要把你的師伯們安葬嗎?”菩提問。
“不用了,他們一生都生活在這里,信的佛祖,坐在大殿里護著佛祖,他們應該是開心的。”善存搖了搖頭。
出了大殿,三人去了曾經(jīng)善存經(jīng)常來的菩提院。
菩提樹依然枝繁葉茂,遮蓋了整片天空,使得周圍的植物只能仰望與它,不敢與之相爭。
兩年無人照料,枝干上的紅箋都已經(jīng)退色,但樹還是原來的模樣。
不愧是活了千萬年的樹?。?p> “你還真是頑強?!鄙拼鎳K嘖稱奇。
整個菩提寺,可能就這棵菩提樹過得最滋潤。
菩提傲嬌地哼出聲:“也不看看我活了多少年,以前沒有菩提寺的時候,我也活得好得很?!?p> “來!小木,這就是我的本體,氣派吧!”菩提蹦蹦跳跳地走進樹下,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影影綽綽地投在臉上,暖洋洋的。
小木還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樹木,仰頭看去,綠色的枝葉間點綴著密密麻麻的暗紅,有這別樣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