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現(xiàn)在住的地方，是一個三層的樓房，磚混結(jié)構(gòu)，整棟樓的外皮已經(jīng)脫落，露出里面坑坑洼洼的紅磚。
在現(xiàn)在動輒三十幾層的X市里，這種結(jié)構(gòu)已經(jīng)很少見了。
這棟房子房齡算下來要比張默歲數(shù)還要大上不少，房東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大叔，留著藝術(shù)家似的絡(luò)腮胡，在一樓開了一間影像店，二樓三樓加起來六套房子都租了出去。
張默住的位置就是二樓二零三，在樓梯的右邊。
張默選擇這里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因為這里離自己家那里比較遠，沒有人認識自己，二是因為這里房租便宜，只要五百塊錢，就能租到一個像樣的兩室一廳的房間。
雖然是兩室一廳，但便宜自然是有便宜的原因，除了離X的市區(qū)比較遠以外，這里的水也并不是很干凈，里面經(jīng)常會有泥沙，電也是經(jīng)常說斷就斷。
每當這里的住戶反應(yīng)問題的時候，房東總是眉頭一擰，似乎對住客提出的問題很不滿意。
“五百塊一個月的房子，你還要求這么多干什么，有的住就不錯了?！?p> 雖然房東語氣很差，但是卻很少會有人嗆回去，除了房東身上蓋不住的紋身外，還有另外一個主要的原因。
別的地方都要一千左右才能租到的房子，這里確實已經(jīng)夠便宜了。
沒有人會跟錢過意不去。
“滴滴?！?p> 張默點開手機，發(fā)現(xiàn)收到了一個短信。
您XX銀行賬戶余額17.53元，您下個月電話費無法自動扣除，請您及時充值...
張默默默關(guān)掉手機，拒絕了學(xué)校的捐款，房子又賣不出去，僅僅依靠著父母留下的存款，自己就像是坐吃山空。
很明顯，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山，吃空了...
這兩年來，張默一直在尋找混亂者的蹤跡。
混亂者的出現(xiàn)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出現(xiàn)混亂者，張默都會第一時間趕過去。
就算是國外，張默也去過幾次，詢問當?shù)鼐用瘢榭串數(shù)厍闆r等等，尋找普通人變成混亂者的原因，也在尋找混亂者的起源。
但很讓張默失望的是，出現(xiàn)的混亂者都已經(jīng)被擊斃帶走，張默只能從后來人的口中得到相關(guān)的線索。
他被當作過騙子，也被當?shù)鼐鞄ё邌栐?，甚至因為語言不通差點被外國人當作間諜，這些全都被張默化解了。
混亂者實在是太稀少了，這也是為何張默要以身犯險獨自面對黃毛的原因，但是即便是這樣張默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混亂者的出現(xiàn)，好像就是沒有任何的征兆，也沒有任何的原因。
就跟有人買彩票就運氣好就突然變成了千萬富翁，實現(xiàn)財務(wù)自由一樣，成為混亂者也是這樣，似乎都是概率問題。
你走在路上，身邊的人就會忽然變成混亂者，然后大開殺戒。毫無根據(jù)可言。
但是，張默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一些變化。
自己現(xiàn)在的力量應(yīng)該有三個成年男性的大小，速度和抗擊打能力也比原來強了不少。
這也是張默敢于獨自面對黃毛的底氣。
但也是因為黃毛正處于剛成為混亂者的混沌期，對自己身體掌握不足，如果在等上幾分鐘的話，張默也沒有辦法如此干脆利落的解決他。
“嘀嘀嘀”
此時又一個短信過來。
“你已經(jīng)半年沒有交房租了，你要是再不給我交房租，我就把房子讓給別人住了！”
“是是是，收到，收到，這個月肯定把房租補上去?！睆埬s緊起身回復(fù)短信。
屋漏偏逢連夜雨，張默將手機扔到一邊。趴在床上，自己能夠做點什么呢?
他沒有學(xué)歷，截至到前兩天才剛剛成年，只能夠做一些零碎的小工，唯一可以拿的出手的就是這具身體的怪力了。
張默打開手機，在搜索框中搜索：
“男生力氣大有什么用？”
刷刷刷，一下子彈出了十幾個頁面。
張默隨手打開了一個X乎頁面。
“謝邀，
人在美國，剛下飛機。
力氣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讓我可以更簡單的單手開法拉利...”
......
“利益相關(guān)，匿了匿了，
我從小就力氣大，是因為我從小就喝牛奶，吃面包，
我可以單手扛煤氣罐，也可以換飲水機水桶，
對了，我是女生。到現(xiàn)在也沒有男朋友....”
......
“氣抖冷，你說力氣大為什么要加上男生呢？力氣大的女生也有很多啊，樓上的那個女生力氣就很大，你單單提出男生來就是在污蔑女性，我要求你要為你的刻板印象道歉！”
......
張默翻了個白眼繼續(xù)往下翻，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對自己可能有用的評論。
“我感覺我爸爸力氣就很大，他平時都在工地上忙，他是負責搬磚的小工，搬一塊磚有一毛錢，真的很辛苦。”
“嗯，搬磚?！睆埬肓讼?，“搬一塊磚一毛錢，普通人一天最多也就是五六百塊，才五六十塊錢，確實夠辛苦的?！?p> 但是，自己不同啊，自己力氣應(yīng)該比他們要大多了。并且，搬磚這種純體力勞動也適合自己，畢竟現(xiàn)在自己除了力氣大之外，好像沒有其他方面的特長。
就好像力氣大并且身體技巧好的話，可以去當舉重運動員，如果肌肉健碩的話可以去當健身教練，但這些自己都沒有，只是純粹的力氣大而已。這么算來，搬磚是自己來錢最好的途徑了。
說干就干，第二天，張默來到了X市最大的人力市場。
張默來時這里已經(jīng)是人山人海，大多數(shù)人都蹲在地上，身前的空地上寫著自己會做什么，想要的工錢是多少。
一般如果有人缺人的話，直接看看牌子就行了，感覺可以的話就直接把人帶走，也不用過多的交談。
張默隨意找了個邊緣的地方，用磚頭在身前畫了一個框，然后寫下了幾個大字。
“專業(yè)搬磚，一天可以搬一千塊兒，工錢日結(jié)?！?p> 人力市場寫著會搬磚的人并不少，但是大多數(shù)都是四十來歲的中年壯勞力，像張默這樣年輕的人屬于鳳毛麟角。
即使是有，大部分也都是當家教兼職之類。
也正因如此，不少施工單位的人在張默攤位前面轉(zhuǎn)了轉(zhuǎn)，看看張默高瘦的體型，都搖搖頭離開了。
他們把張默當成來體驗生活的學(xué)生了，這種事情也不是很少見，學(xué)生家長帶著學(xué)生來體驗生活，讓自家孩子來搬磚，然后學(xué)生還沒有搬兩塊兒呢，就累的不行了，吵著要回家。
費錢又費事。
這個小伙子看著細皮嫩肉的，竟然寫能搬一千塊，吹牛都不帶打草稿的。
大半個上午過去了，張默身邊的人都已經(jīng)換了一圈了，但張默還沒有被人帶走。
“小伙子，回去好好學(xué)習(xí)去把，細皮嫩肉的，別在這里體驗生活了?！迸赃呉晃淮┲ぱb的接活大叔提醒道。
“大叔，我真是來搬磚的，一千塊真的沒問題?！睆埬扌Σ坏谩?p> “你看看其他人，最多寫一天搬七百塊，你這張口就說一千，怕是不知道一千塊磚有多少吧?！迸赃叺拇笫逍Φ?。
“大叔，我不騙你，我天生神力，力氣比一般人要大不少呢?！?p> “真的？”大叔將信將疑。
張默挽起袖子，伸出手。
“來，咱倆扳個手腕試試?！?p> “行，那我看看你小子有多大力氣?！贝笫逡彩呛芎浪?p> “吧唧”
張默輕松取勝。
大叔愣了一下，這也太快了把。
“再來！”
“吧唧?！?p> 又瞬間被張默按在底下。
“再來！”
“吧唧?！?p> “再試一次！”
“吧唧。”
連續(xù)試了七八次，張默每次都是瞬間獲勝。
“好小子，我現(xiàn)在有點信了，看起來這么瘦，沒想到力氣這么大啊，”大叔爽朗笑道。
此時正好一個穿著夾克的中年男人走到那個大叔面前，遞過去一根煙。
“馬師傅，我們磚廠接了個大單，要加班干點活，你過來給幫個忙吧，工錢就按你一塊磚一毛二，你要是有什么工友啥的，也都一塊帶過來把，我按同樣的價格給?！?p> “好嘞，”那被稱為馬師傅的大叔咧開嘴笑了笑，用手拍了拍張默的肩膀“我看這個小伙子就不錯。”
“他？他行不，我們可是著急往外運呢?！敝心昴腥丝戳艘谎蹚埬黠@是不相信。
“放心把，他力氣大著呢，搬磚沒問題的。”工裝大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證道。
“好吧，你帶他過來把，要是有別的工人也一起帶過來。”中年男人說完就離開了。
張默跟著大叔來到那個工頭所說的磚廠，只見大門口還貼著封條，里面也是靜悄悄的樣子，根本見不到人的蹤影。
“大叔，怎么這里還貼著封條呢?！睆埬瑔柕?。
“嗨，你年紀小不知道，這幾年環(huán)保查的太緊了，這種磚窯根本就不讓開，但是不開窯燒磚老板又沒飯吃，所以都是偷偷的燒磚?！?p> “他們也不敢用機器運，怕聲音太大，被人舉報了，所以才找咱們來”大叔在門口旁邊的鋼絲網(wǎng)處找到了一個洞，鉆了進去，明顯是很熟了。
張默也鉆了進去，倆人來到了磚窯的后面，原本冷清的磚窯馬上變得熱火朝天起來。
磚窯是圓形的，就像是一個大漏斗，四周等距開著不少門，都是互通連接的窯洞，窯洞中間有一個大煙囪，此時靜悄悄的，沒有煙冒出來。
不停有搬磚工從窯洞里進進出出，用小推車將磚搬到附近的空地上，壘好，然后另一部分人把磚再裝到拖拉機上，再運走。
“馬師傅，你可來了?！贝藭r在勞力市場見過的那個穿著皮夾克男人走了過來，“現(xiàn)在環(huán)保查得嚴，你們搬磚的時候小心點，別被外面人聽到了?！?p> 大叔揮了揮手，示意自己都懂，帶著張默鉆到了窯洞里，
進入之后是一個碩大的窯洞，在巨大的窯洞后面連接著十幾個一人高的小洞口，不停有光著身子的工人推著磚車在在小洞口里進進出出。
紅磚壘的磚窯已經(jīng)熏得有些發(fā)黑，雖然是白天，但是窯洞里光線卻并不充足。
工裝大叔從口袋里拿出一雙臟手套戴上，又摸了摸口袋，遞給了張默一雙。
“小伙子，讓我看看你的力氣！”
二兩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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