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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滿城寒

第五章 溪谷隱現(xiàn)

煙雨滿城寒 三十頑童 2630 2021-01-19 19:49:13

  青山綠水,皆在畫中,緣何行客,難入畫中。

  行客若有賞意,融入畫中堪為畫龍點睛。袁六郎沒有賞春景的心思。

  這十日間,卓風岳已來過十次。

  十次都帶著金鳴刀。金鳴刀出現(xiàn),卓風岳便如暴風驟雨般沖向袁六郎,很顯然這把刀更適合卓風岳。凌厲的刀鋒配合金鳴之聲,再加上卓風岳的凌厲氣勢,所向披靡。

  十次,每一次袁六郎都輕易化解,初出茅廬的小子又怎是聲名顯著的袁六郎的對手。

  “你這一刀出手可有后招?!?p>  “有后招你可想過你暴露了多少空門?”

  “空門你可以故意暴露?!?p>  “暴露的太明顯,你嫌命長么?”

  袁六郎在十次間每次都對卓風岳的刀法進行批判。卓風岳只能聽著,因為他動不了。每一次袁六郎都只用雙手便制住了他。每一次都被點穴。

  “你叫什么名字?”

  這十日間每次點完他的穴,袁六郎就問一遍。

  “卓仇?!弊匡L岳總是這兩個字,言語之中仇恨之意從不衰減。

  “你走吧?!?p>  “為什么每次你都不拔刀,你看不起我?”卓風岳昨日已忍不住問了一句。

  “呆小子,你的刀法都快不過手法,還不配老頭拔刀?!蓖駜哼m宜的插了一句話。這十日間婉兒總是諷刺卓風岳,言辭犀利,說的話總像刀子般扎向卓風岳的胸口。

  刀法與手法結(jié)合才是最犀利的刀。

  今日卓風岳又來了。金鳴刀也來了。

  這次他沒有急著出手,他騎著馬跟著袁六郎同行了一刻鐘之后才突然拔刀。凌厲的刀還是伴隨著金鳴之聲。

  刀已近,袁六郎靜靜的看著刀,他已看出這一刀只是虛晃,氣勢已不足。果然刀到面門前,陡然間卓風岳刀鋒轉(zhuǎn)勢,轉(zhuǎn)為單手握刀,另一只手拍了下馬背。馬驚動之下,驟然前沖,金鳴刀則直沖沖砍向袁六郎。

  袁六郎身子慣性的向后仰,若想使勁已不從出力,只得借勢后仰,這一刀險險避過。之后袁六郎雙足發(fā)力,身子已在馬的左側(cè),正對著卓風岳的空門,便又出手去點卓風岳的穴。卓風岳單手握刀,另一只手隔住了袁六郎的手,刀又順勢劈下。

  袁六郎凌空翻身已脫離馬背,卓風岳腳踏了下馬背也跟著離開馬身,刀直刺向袁六郎。只可惜袁六郎腳一使力便已踢中了卓風岳握刀的手。

  刀已脫手。刀翻轉(zhuǎn)數(shù)次,直直的插在袁六郎身后,金鳴之聲大作。

  兩人同時著地。卓風岳不再動。沒有了刀,他已無勝算。

  “你很好,刀也要借勢?!痹烧f道。

  “可惜還未取你人頭。”

  “你握刀的手不像是刀客的手?!?p>  “你在侮辱我?”

  “刀都握不住,怎么看都像是個呆子的手,書呆子的手。”婉兒適宜的說著話。

  “你叫什么名字?”袁六郎問道。

  “卓仇,十天,你問了十次。”卓風岳說道。

  “因為你該走了。”

  問他名字,也是個讓他走的訊號。

  卓風岳默默的去撿起刀,拿刀,跨馬,雙腳一拍馬肚,已走了。

  “袁兄,這幾日間我已看出這小子進步不少?!敝x青山此時牽馬走來。

  “他本來悟性就不差?!?p>  “若無袁兄指點,他也只不過是個拿刀的小子?!敝x青山說道。

  “他現(xiàn)在已算半個刀客?!?p>  “袁兄,溪谷已不遠?!敝x青山說道。

  山高并看不到谷的入口。溪谷的入口隱在叢林之中。

  “走了這十幾日,終于到了?!蓖駜焊袊@的說道。

  金刀近溪谷,鐵馬驅(qū)昭國。風塵遠秋水,從不惹塵埃。

  避世,隔離于世外,桃花源便是如此。

  隱世,超脫于世外,溪谷便是如此。

  群山拱衛(wèi),谷內(nèi)千翠,幾縷塵煙繚繞,不是仙境,已離仙境不遠矣。

  “好個溪谷,不到入口,根本見不到這神仙居住的地兒!”婉兒已經(jīng)不住感嘆。你若不飛上天,若想見這么一個地方,只能在夢里。

  “溪谷是天然的絕地,全是天公錘鑿,每一處都是隨意鑿砸,更顯得悠然若仙?!敝x青山總算也是個懂得美景的。

  “我以為謝捕頭除了抓惡人,閑暇時就只會舞刀弄棒,原來還是個吟游小詞人?!蓖駜盒χf道。

  “你看老頭,一副木頭樣,哪里懂得欣賞?!蓖駜恨D(zhuǎn)眼看著袁六郎。

  “我已是老頭,何況我沒有閑暇?!痹蓢烂C的說道。

  蜿蜒小路,都是人踏出來的,自然不顯得格格不入。行走間芬芳之氣,更教人神清氣爽。昭國寺已在眼前。

  昭國寺建寺幾百年,若是俯瞰,才知幾近圓形。各個廟宇皆是嵌在山體之內(nèi),看一眼,已經(jīng)全在眼中。

  天底下有哪個寺廟會沒有臺階?在你攀爬臺階時,若是能見到佛像,心中不免會有敬畏之意。昭國寺沒有。坐落谷中,已是萬分敬畏。

  “阿彌陀佛,四位施主請?!鄙聣m樸,戒點已有些暗淡,顯是有些年頭。

  “哪里來的四位,老和尚耍笑我們么?”婉兒說道。

  “遠來皆是客,施主若不想進,貧僧不會強求?!崩虾蜕行πΓ曇艟箲{空傳出寺門,想聽的人自然聽得到。

  “他確實也該進去參拜參拜。”袁六郎雙手合并,“不知大師法號?”

  “貧僧昭因”昭因大師微躬身道。

  “大師有禮?!狈痖T中人自持法度,雖是遠來,該有的禮數(shù)自不能少。

  昭因大師帶著袁六郎三人便奔主殿而去。

  初來的小徑空曠無跡,但樹上不會空?!扒鍍糁?,不做不清凈事?!弊匡L岳攀扶著樹枝,縱身躍下,朝谷外而去。

  “大師真是好眼力?!痹筛谡岩虼髱熒砗螅朴频恼f道。

  “無風而動,皆為妄動?!闭岩虼髱熑缡钦f。

  風來,靜默的事物自然隨之而動,沒有風卻動,只能是人在動。

  “有理?!痹捎蟹N敬佩之意從心底而出。

  “打什么啞謎,明擺著欺負本小姐?!蓖駜鹤匀徊桓始拍?,十七歲,總是會由著性子生氣。婉兒開始四下張望。

  三個和尚正在掃地,八個和尚在靜坐,兩個和尚則在倒立。

  “小和尚,你們是在練什么樣的武功?”婉兒已湊過去笑著問道。

  “女施主莫要開玩笑,小和尚只是在受罰。”倒立已是辛苦,汗水已經(jīng)濕了地皮,還要回婉兒的話已是艱難不已。

  “你們犯了什么戒?”婉兒蹲著看著小和尚。

  “掏鳥蛋?!毙『蜕腥鐚嵳f道。

  “這算什么錯,還需要受罰”。

  “師傅說了,未出世的生命也是生命,掏鳥蛋便犯了殺生的罪過?!?p>  “那你們罪過可大了,好好受罰吧?!蓖駜号牧藘蓚€小和尚的腦袋,兩個小和尚哎呀一聲都倒了。

  “又要重新來過?!毙『蜕兄匦碌沽?。

  “有趣有趣,嘿嘿?!蓖駜旱故怯悬c開心,蹦跳著追袁六郎他們而去。

  佛,端莊肅穆,點化世人。

  超脫但不脫離塵世,救人于苦海,普渡眾生。

  溪谷的佛更是彰顯這樣的道理。佛像貼著殿中的頂處,看似是個威嚴的佛像,其實是殿內(nèi)的承重之物。

  “這佛像怎像個受苦的人,獨自承受這大山的重壓?!敝x青山也已經(jīng)看到了佛像,也注意到了佛像的承重之意。

  “佛本就是人,體會萬般苦,方才能成佛?!庇迫恢晱牡钆缘撵o室傳出。

  “佛已是佛,何不找外人重新修葺,另建承重的柱子豈不更妙?”謝青山追問道。

  “我等皆是外人,溪谷本無昭國寺,但佛早已在此間?!?p>  “冒犯,請見諒?!敝x青山已懂,便不再問。

  “這說話的又是哪個和尚?”婉兒已開口問昭因大師。

  “昭明方丈”袁六郎居然會知道,婉兒也很詫異。

  “昭國寺只有一個昭明大師,佛理之深,世所罕見?!痹衫^續(xù)說道。

  “正是?!闭岩虼髱熣f道。

  溪谷有昭國寺,昭國寺有昭明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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