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歷重新翻到2003年夏，一切都要從這座叫花雨市的城市講起。如同它的名字，花香和陰雨在這里是最不缺的。

　　那時，張紀中版的金庸劇還在熱播；大街小巷隨處都回蕩著周杰倫的早期歌曲；三大互聯網公司BAT尚未露出稱霸跡象；夢幻西游、紅警、CS、穿越火線、地下城與勇士是當時最火的游戲；我們通過姚明認識了火箭隊，從此迷上有關NBA大大小小的賽事。

　　那時，致遠高中的大門還沒有緊鎖，那個親切愛笑的老門衛(wèi)仍在，他姓何，是個腿上落下殘疾的退伍老兵，我們喜歡叫他老何。每天早晨上學、中午放學回家、吃過午飯返校、下午放學，我們會騎著自行車在學校與家之間留下四條相似的曲線。每次路過，老何都會熱情地跟我們打招呼。整個學校，也許只有他眼中沒有所謂的優(yōu)生和差生。而在我的印象里，優(yōu)生和差生之間永遠隔著一條三八線，打不破，也沒人想去打破。

　　我叫蘇shi，歷史的史，給人做自我介紹時，我總這么強調。我害怕別人會問我為什么不是蘇軾的軾，因為我也不知道。

　　和我同樣困惑的還有我的妹妹蘇小mei，沒錯，不是妹妹的妹，而是美麗的美。

　　我倒沒什么，反正，在老師、同學、父母、鄰居、親戚等眾人眼里，我是如假包換的差生。最可恨的是，連我們家的狗狗小灰也拿白眼橫我。

　　每次和妹妹一起回家，小灰總是歡快地跑過去蹭妹妹的小腿。我叫它，換來的是不耐煩地哼叫兩聲，又把注意力轉向妹妹。

　　只有我手里有肉骨頭的時候，它才乖點，但吃完東西，立刻跑掉。真是喂不飽的白眼狼，哦不，是白眼狗。

　　為了找回尊嚴，我制定了一個詳細嚴密的訓狗計劃:第一步研究狗的生活習性，第二步幫它洗澡，第三步給它買吃的，第四步陪它講話，第五步帶它遛街道、逛公園，但一個星期后仍以失敗告終。

　　后來我發(fā)現，小灰對漂亮女生都很親近，對男生一律先天冷淡，我只好繳械投降。

　　履歷如此，跟宋代大文學家蘇軾同名同姓實在有損他老人家威名。然而妹妹不同，她冰雪聰明，伶俐可愛，在任何人眼里看來，都是一活脫脫的蘇小妹再世。

　　不過我也有過一段輝煌遭遇，為何要用遭遇。我想，大概是因為這段輝煌不堪回首吧。

　　這，還要追溯到致遠高中新生入學那段時間的一個傳說。

　　發(fā)生時間:2003年上半年，地點:盛華初中，人物:該校一個曾經倒數第一的學生。事情起因不明，經過不明，結果是該生以全校第一全市前十的身份進入致遠高中。

　　套用魯迅先生的一句話說就是，這個世界上本沒有傳說，一件事傳的人多了，便有了傳說。

　　以上只是整個傳說的冰山一角，而不是全部。有人說該生只是課上不學習，課下特別用功，當然這種不符合傳說人物特點的說法在遭到強烈批駁后很快被無情拋棄；有人說該生有一對國內頂尖級專家父母，生物學過沒，智商也是可以遺傳滴，這種說法貌似還算合理；更有甚者，說該生不是地球人，于是針對主角到底來自哪個星球展開了一場空前絕后的討論。

　　傳說的走向總是越傳越離奇，但這也順利成章地造就了主角的神般存在。

　　鑒于許多細節(jié)和我吻合，我隱約感覺傳說的主角是我。比如兩人都是出自盛華初中，中考拿到全校第一全市前十，平時學習成績極差。但我的成績是倒數沒錯，卻不是倒數第一。忽略那些荒誕的身份揭秘，這是我唯一想不明白的地方。然而這些或大或小的誤傳，并未遮擋我的主角光環(huán)。

　　開學第六天，許多人都開始打探我的消息。繼而我在課下的教室、教學樓樓梯轉角、籃球場、校園的林蔭道、學校與家之間的路上，甚至在洗手間，都有人跟我打招呼，所問問題都是驚人的一致:“蘇同學，你簡直是我心中的考神，能告訴我不學習就能拿第一的方法嗎？拜托啦?！?p>　　什么，不學習就能拿第一，請問誰能告訴我，我也想知道。雖然我很不爽被人不停地問同一個問題，但同時我又很享受被人當神一樣追捧的感覺，所以我必須保持涵養(yǎng)、風度，耐心地、微笑地回答每個提問者，“呵呵，這個嘛，純屬誤打誤撞運氣使然，沒有什么訣竅?！?p>　　人們往往都是這樣，對越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就越是好奇。雖然我不予回答，但這并不影響我的人氣，相反我被戴上蘇神的桂冠，在致遠高中風頭一時無二。

　　螞蟻被人吹噓能打敗大象久了螞蟻也會相信那是真的，后來我才知道我當時就是膨脹的不可一世的螞蟻。

　　妹妹大概是看不慣我的膨脹，一次放學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蘇哥，小心被人捧的越高摔的越狠?！蔽艺f:“謝謝蘇妹，我明白?！?p>　　其實我不明白，繼續(xù)沉浸在被人追捧提問的感覺里。截止目前，已經有九十九位同學向我發(fā)出提問。我在等待第一百位提問者。

　　當天中午放學，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我跟身旁的阿木和阿聰打賭，誰會是第一百位提問者。

　　阿木和阿聰都是我在初中時認識的鐵哥們，阿木本名林森，木訥內向，雖然很勤奮，但學習成績總是提不上去；阿聰呢，原名劉聰，精明外向，但是全把心思用到打游戲上，學習成績可想而知；至于我，厭惡學習，愛搗亂……不多說了，總之我們三個都是差生。

　　這時有三位美女朝我們這邊走來，陽光下的她們腳步輕盈，臉上不時綻出笑容，渾身無不透著青春無敵的氣息?！翱炜矗^來三位美女，我們敬愛的蘇神，你預測下是哪位？”阿聰快言快語。

　　“什么三位美女，確切地說只有中間的那位白裙妹是美女，左邊的鵝黃T恤衫藍牛仔褲妹中上，右邊的粉紅運動套裝妹中等。這眼神不好的人啊，有個好處就是看什么女生都是美女，阿聰，恭喜你有了一雙善于創(chuàng)造美的眼睛?！蔽夷繙y了下，揶揄阿聰。

　　“別貧，很嚴肅的事，馬上就過來了，快選！”阿聰催促。

　　“白裙妹。”我果斷地說。

　　“我……粉紅妹。”阿木很是猶豫。

　　“我呢，一個都不選。阿木，這次很不誠實哦。”阿聰的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更奇怪的是阿木聽后有些臉紅，“那，我也放棄?！?p>　　“今天都怎么了，不給力啊?！蔽疑跏羌{悶。

　　說著，我觀察了下戰(zhàn)況，更近了，不到二十米，女孩子臉皮薄，為了不造成干擾，我將阿木和阿聰支開。兩人遠遠地停下，觀察著這邊的一切。

　　我蹲到地上，假裝在系鞋帶。三個女生像風一樣從我身邊飄過，留下三種不同味道的清香，我猶如空氣一般，不能讓這陣風為我停留片刻。

　　而我終于確認，中間穿白裙子的女生是她。一個月前那天下午，我們在市郊垂柳下的河堤上騎自行車相撞，我想溜，卻因她受傷太重作罷。見她自行車沒鎖，我只得將我們的自行車鎖在一起，抱她徒步去醫(yī)院，最后，在醫(yī)院一起度過半個美好的下午。

　　我的內心驀然升起一股悲涼，不是打賭輸了，只是單純的因為她沒認出我，抑或認出卻沒為我停留。

　　阿木和阿聰嘆了口氣，這種結果雖在意料之中，但，作為鐵哥們終究還是不忍。

　　接著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她認出了我，對鵝黃T恤衫妹和粉紅運動套裝妹說:“珊珊、方芳，我看到一位許久不見的朋友。對不起了，要不下次再約?！蹦翘熘形绶艑W，她們原本打算一起去超市買東西的。

　　“沒事！你忙吧，那說好了下次約。”珊珊說。

　　“好噠，來，親一個再說再見?！狈椒加行┱{皮。

　　“嗯哪……”陳惠悅嘟嘴送出一個飛吻。

　　陳惠悅作為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心動女生，她身旁的好姐妹羅珊珊和方芳自然成了我討好的對象。當然，這是后話。

　　那個中午，陳惠悅陪我在體育場上走了很久，說了很多話。時間過的真快，我們很不幸地錯過了飯點，我說:“沒時間了，我請你吃泡面吧？”

　　她說:“糾正一下，應該是我們一起吃泡面?！蔽蚁胝f，干嘛算的這么清楚，結果出口的卻是隨你。

　　雖然那時我還不懂什么是愛情，但我知道那樣說會讓我們彼此都很尷尬。就那樣，我們在學校旁邊的商店吃了一頓簡陋的泡面午餐。若干年后，自認幾乎嘗遍所有美食的我依然堅持著，那頓泡面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午餐。

　　吃完泡面，陳惠悅先回教室，我決定在后面等會兒再走，那時男生和女生還是要避嫌的。

　　陳惠悅剛走不久，我從商店出來。潛伏在附近的阿木和阿聰馬上現身，問我和陳惠悅在一起說了什么，任兩人軟硬兼施，我就是不說。

　　那是一個秘密，一個只屬于我和陳惠悅的秘密。

　　我不是一個丟三落四的人，可我卻在暑假初次相遇時忘了問她名字。甚至一起吃過泡面午餐后依舊不知她是誰，直到第二天的新生學習動員大會我才填補完她的基本信息。

　　“嘖嘖，她可是咱們致遠高中的?；?，多少雙眼睛盯著，阿蘇，你不愧是咱們致遠的蘇神?！卑⒙數谋砬楹芸鋸?，更重要的是他的話讓我的內心有些慌亂，我平時最煩的兩件事，第一是學習，第二是跟女生產生聯系?？杀M管她勸我好好學習，我還是感覺她和其他女生不一樣，至少，我并不排斥和她待在一起。

　　“阿聰，不知道你在胡說什么？！”我拒絕承認。

　　“阿蘇，我感覺……”阿木看著我，欲言又止。

　　“你感覺什么？”我問阿木，希望他的話能像另一根錨，穩(wěn)住我這艘徹底迷失的船。

　　“沒什么，今天天氣真熱，我去買瓶水，阿聰，你去嗎？”阿木快速轉移話題。

　　“這么巧哦，我也有些口渴?！卑⒙斢?。

　　望著阿木和阿聰離去的背影，我一下陷入沉思。

　　我和她，接下來應該怎樣相處，怎樣走下去，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如何讓膽小怕事的阿木勇敢起來，如何讓缺乏主見的阿聰善斷起來。

　　青春注定是一場孤獨的旅程，前進的道路每個人都必須自己去摸索，沒有導師引導，沒有經驗可取。

　　整個下午，我就像被抽空了意識似的，整個一擺在教室里的石像，沒有搗亂，也沒有聽老師在講什么。

　　那天下午放學，我和阿木阿聰像往常一樣去車棚推車。我發(fā)現我的車鏈子掉了，兩個車帶扁扁的，用來控制氣體的氣芯已不知所蹤。

　　“哪個孫子這么缺德，不要讓我逮著！”我忍不住罵出聲，向四周看看，大家都在忙著推車，快要落山的太陽透過車棚的間隙打出一道道泛黃的光線，風吹過，樹葉發(fā)出沙沙的輕響。一切，似乎并沒什么異常。

　　“我的車！邪門?！薄拔业囊彩?，自認倒霉吧。”阿聰和阿木也叫了出來，他們兩個的狀況和我一樣，真是難兄難弟。

　　“阿蘇、阿聰，你們看車把上夾的什么？”阿木最先發(fā)現問題。

　　我們三個，每個人的車把上都夾著一張紙條。取下紙條，湊在一起，打開，阿木和阿聰的紙條是空的，只有我的上面有字:“以后離她遠點，否則我敢保證今天這是最小的懲罰……”紙條沒有署名。口氣好大。

　　“真把自己當人物了，我蘇史從小到大還沒怕過誰！”我雙手并用，將紙條碎尸萬斷后狠狠拋進旁邊的垃圾桶。

　　“是男人，就要堅決維護主權?！卑⒙數脑捲俅螌⑽页痘匚也辉该鎸Φ氖虑樯?。

　　“對，我支持跟敵人一決高下?！蔽铱吹桨⒛疚站o了拳頭。

　　我攥了攥拳頭，沒有說話。此次報復事件嚴重踐踏到我的底線，孰可忍孰不可忍。要是單獨讓我搭進去十幾塊的修車費我倒不會這么憤怒，關鍵是讓我身邊的兄弟也跟著吃虧。此仇不報，妄為男子漢大丈夫。

　　路上阿木幾次張嘴，似乎有話要對我說，但左看看右看看，始終沒出口。

　　阿聰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見狀借口說:“想起來了，我今天要去菜市場替我老媽買菜，你倆，慢慢聊。”說著加快車速，向菜市場方向的那條道路沖去。

　　又沉默了一會兒，阿木總算開口:“阿蘇，這兩天怎么沒見西子？”情人眼里出西施，這是阿木給妹妹起的昵稱。

　　“生病，請假在家。”我回答。

　　“她怎么樣了？”聽的出阿木話中的關心和著急。

　　“我怎么知道，想知道去我家看看啊?！蔽覒Z恿阿木。

　　阿木擺擺手:“還是算了，你老媽在家?！睂τ诎⒛竞臀颐妹茫依蠇寛詻Q反對；我老爸中立，只說現在年紀還小，應該把精力放在學習上；我呢，一邊是我妹妹，一邊是我哥們，我肯定向著兩人。好在小美學習一直穩(wěn)在上游水平，阿木也不再像以前一樣經常打著找我的幌子往我家跑，時間久了，老媽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我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好事多磨，挺住就是勝利?！?p>　　“等我下。”我還沒反應過來，阿木已經騎著自行車去了。幾分鐘后，阿木回來，手中多了一份炸雞，外層是塑料袋，內層是紙袋。

　　“賄賂我？”我打趣。

　　“給你和西子的?！卑⒛菊f。

　　“噢，我明白了，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我啊?！?p>　　“嘿嘿……我欠西子一份炸雞?！?p>　　阿木要回家了，我們就此分開。夕陽下的晚霞，將小小的巷道染的緋紅。

　　回到家，老爸不在，老媽正在廚房忙的熱火朝天，如果沒猜錯老爸肯定是去給他的某某學生補課去了。

　　“媽，用不用我?guī)兔Γ?！”我出聲詢問?p>　　“不用，看書去吧?！蔽阌怪靡?，老媽在我們家的廚藝是最好的，廚藝還不錯的老爸和妹妹都插不上手，更別說對廚藝一竅不通的我了。

　　我敲妹妹的房門:“小美，是我?！?p>　　妹妹應聲:“聽出來了，進來吧?！?p>　　她正在打點滴，手里捧著一本英語書，口中念念有詞，仿佛我不存在似的。

　　“都生病了，還這么用功。”我說。

　　“再用功，還不是沒你不用功考的好。”看來毫不費力得到別人費力還得不到的東西，任誰都會感到不平。如果繼續(xù)辯下去，我們肯定得吵架，所以，換話題是上策。

　　“看，這是什么？”我變魔術似的從背后拿出阿木給妹妹買的那份炸雞，準備借花獻佛。

　　“很想吃哎，可醫(yī)生說病沒好之前少吃油炸食品。你買的？”妹妹撇撇嘴說。

　　“說是你信呀，利索點，不吃東西可歸我了?！蔽肄D身欲走。

　　“是木頭，站住，拿來，我吃……”“替我謝謝他哦?！?p>　　“好?！蔽矣悬c羨慕不在一起卻念著對方的妹妹和阿木。

　　致遠高中高一設十六個班級，兩個快班，十四個慢班，一至二班為快班，三至十六班為慢班。我、阿木和阿聰在七班，妹妹、陳惠悅、羅珊珊、方芳以及我后來認識的阿呆、朱冰則在一班。

　　晚上臨睡前，我已經盤算好如何揪出破壞我們自行車的幕后黑手，然后，舒服地睡去。后來，交過幾次手后我才意識到敵人遠比我想象的要狡猾。

　　第二天，在車棚停過車，我將一張寫好的紙條夾在我的車把上，大意是讓黑我的人有種下午放學在河邊橋頭見。

　　辦妥此事，我往教學樓走去。路過體育場，發(fā)現體育場上正在布置主席臺，懸掛橫幅，紅色橫幅上“致遠高中新生學習動員大會”幾個白色大字極其醒目。

　　到教室，發(fā)現我是最后一個到的，僵尸瞪了我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宣布全體同學到體育場開會，然后大家抱著凳子便往教室外沖。

　　僵尸姓蔣，是我們的數學老師兼班主任，也是語數英三門主科中唯一的一位男老師，因為整天繃著一張臉，不知被那屆的師哥師姐取名僵尸。

　　那個時候，年少輕狂的我們總是熱衷給老師取綽號，結果，各種各樣的綽號滿天飛。

　　比如我們年輕漂亮，愛哭鼻子的語文老師楊老師被取名綿羊，盡管如此，她還是我們感覺最好的老師；對學生要求異?？量痰挠⒄Z老師聶老師被取名滅絕；體型強悍的體育老師項老師被取名霸王；還有擅長逢場做戲的政教處主任曾主任被取名變色龍；面上掛笑心思莫測的李校長被取名笑面虎，等等。

　　主席臺上四位副校長和政教主任教務主任分坐兩邊，中間兩個位置空著。一個是給李校長留的，另一個是？

　　大會由一位副校長主持，在熱情洋溢的開場語和我們的猜疑中，一個熟悉的身影跟著李校長出現在我的焦距里，我瞬間傻眼。

　　“她就是那個以全市第一身份進入致遠高中的低調女生?！?p>　　“新生學習動員大會本該在正式開學第一天進行的，卻推遲足足兩個星期?！?p>　　“像她這樣既漂亮學習又好的女生可真是難得?！?p>　　……

　　旁邊不停有同學在小聲議論。

　　先是校長講話，他清了清嗓子，旁邊主持會議的副校長見話筒有些歪，趕忙幫他把話筒扶正:近段時間學校有股企圖不勞而獲的不正之風，影響極其不好，經校委會討論，一致認為很有必要召開這次大會。

　　我想告訴同學們，這個世界是存在天才的，但數量極少，我們大多數人還是要回到普通人的現實中來。一句話，勤奮努力方是正道，同時我想奉勸那些自以為天賦異稟的人，請珍惜你們的天分。下面由請我們最有發(fā)言權的陳惠悅同學給我們講講她的學習心得……

　　那次，我記住了她的名字，陳…惠…悅，我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那次，我創(chuàng)造的神話徹底結束了，確切的說幾乎沒有人再崇拜我了，包括我自己。她美麗聰明勤奮努力的光環(huán)，讓我的僥幸獲勝頓時黯然失色。

　　時間在那個下午停了下來，我有些恨阿木和阿聰，他們兩個可是我最好的哥們，明明知道陳惠悅的身份，卻沒告訴我，害我在她面前出丑。以后，我無法想象該怎樣面對她。

　　后來我才知道，當時的恨其實源自懵懂時期初次對異性的好感，總是那么美好，美好的不容沾染一絲塵埃，無論是被自己還是被別人。

　　帶著情緒，下午放學后我一個人直奔車棚。紙條由挑戰(zhàn)變?yōu)橛瓚?zhàn):“爽快，待會橋頭讓你知道征服是怎么唱的！”落款是如風，終于知道敵人的名字。

　　念及此人可能是個極其厲害的角色，我不得不決心尋件武器。路過一堆板磚，我隨手撿起一塊放在車的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