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華酒店位于里州最繁華的中心地帶，進出客人都時盛裝打扮，也就不難理解一向習慣穿休閑服的李昭陽穿了西裝。
“李昭陽，”
葉佳音去了洗手間，白小魚拉了拉李昭陽的袖子，聲音輕軟：“你對我最好對不對？”
“嗯。”
李昭陽沉默一陣，依舊面無表情，從牙縫里露出一個字。
“昨天我沒和你發(fā)脾氣。”
到最后，白小魚還是服了軟：“我就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想不通，是不是你們把我保護的太好了，我自以為知道的關于葉佳音的一切，都是不對的，所以外公才要把葉佳音放在身邊養(yǎng)著，所以姑姑對葉佳音也只是不算熱絡，所以你和蘇明朗，一邊站在我身邊，一邊明目張膽告訴我，葉佳音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并沒有什么錯?！?p> 白小魚抬眼，她眉目本就生的輕軟，眼尾很深，眼睛里一旦有了悲傷的情緒，看上去就像哭過一樣，惹人心疼。
李昭陽終究再也冷不下臉，抬手揉揉她細軟的頭發(fā)：“行了，今天葉佳音生日，白總只是借機見見你?！?p> “李昭陽，你知道什么，對嗎？”
白小魚并不回避他的目光，只是抬頭定定看著：“有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情，不只你知道，蘇明朗知道，姑姑知道，外公知道，媽媽知道，除了我，你們都知道?！?p> “小魚，”
“葉佳音說外公準備退休了，也不準備管我們的事情，所以今天外公可能會當著所有人的面來糾正我所以為的真相，李昭陽，你現(xiàn)在告訴我，就免了我在包間里的難堪?！?p> “小魚，”
李昭陽第一次見白小魚這個模樣。
他第一次見白小魚，她才十三歲，那時候白真只是偶爾精神恍惚，整天把白小魚關在房間里，白真說，就算要鬧到離婚的地步，葉正興也帶不走白小魚。
那時候的白小魚，還是一個天真的，快樂的小姑娘，嬌憨可愛。
整整一年，他和白真一起在房間里和白小魚度過了一年，但是還是在中考結束那天，白小魚被葉正興直接從考場帶走了。
至此，白真病情加重，日夜不分，辨人不明，也是在這一年，葉正興送了葉佳音到白家。
葉正興說，葉佳音在白家過什么樣的日子，白小魚在他那里就會過什么樣的日子。
白家一家子對葉佳音都不差，一方面當時的葉佳音也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另一方面，當時正興地產(chǎn)剛剛崛起，生意如日中天，白氏地產(chǎn)正處于最艱難的時刻，白家也曾以誘拐罪起訴葉正興，最后因白真精神狀態(tài)不適宜帶孩子，葉正興又是白小魚的親生父親，無疾無終。
葉佳音對白真和白小魚有著極強的敵意，白真只要看到葉佳音就會情緒失控。
李昭陽本來是被遺棄在精神病院的孩子，大地他的父母把精神病院當成了孤兒院，在白真第一次進醫(yī)院的時候，是他幫忙穩(wěn)住白真的情緒，就這么順理成章被白景堂領養(yǎng)，和蘇明朗一起上學。
這些白小魚都不知道，在她的記憶里，李昭陽是蘇明朗的同學。
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白小魚笑顏如花，聲音輕軟：“哥哥，你長得好好看啊，為什么要和蘇明朗那個丑八怪做朋友？”
思緒紛飛，李昭陽唇角溢著苦笑。
從十四歲白小魚消失在白家人的世界，到他再見到她，已經(jīng)是三年后，他聽蘇明朗說，白小魚瞞著葉正興跑回了家。
他沒想到，再見到那個會說俏皮話的漂亮小女孩，是在他遇見白真的那家醫(yī)院。
小姑娘喜歡藏在衣柜里，不喜歡喝水，總是啞著聲音喊他：“李昭陽?！?p> 她長大了，不喊他哥哥了。
他是因為白真被領養(yǎng)的，也就是說，是因為白真，他才能正常上學，不用為生計發(fā)愁。
所以，那個夜晚之后的清晨，白小魚睜開眼睛，定定看著他，說：“李昭陽，我想去宿城?！?p> 她說她想去看看白真噩夢開始的地方。
結果一去，就是兩年。
在宿城的兩年，白小魚好像成了一個正常人，開了一家小店，偶爾看書寫字，不怎么做噩夢，也習慣了黑夜一個人入睡。
直到一直沒有出現(xiàn)在宿城的蘇明朗出現(xiàn)。
蘇明朗一出現(xiàn)，她就知道，她該回來了。
她隱約覺得，有什么事情，在等她回來。
白小魚不可能躲一輩子，憑什么葉佳音能夠光明正大地擁有美好燦爛的一生，而她的媽媽卻只能在精神醫(yī)院過一生？
本來李昭陽也以為，葉佳音的存在是錯，葉正興作為男人，永遠壓不過自己的妻子，理所當然地出軌，生下孩子，悄悄養(yǎng)了十一年。
直到白小魚高考完跑回家的那一年，他明目張膽護著白小魚而被白景堂打了一耳光的那一年。
他才知道。
白真身上，背負著葉佳音媽媽的命。
也是因為白真的精神狀況，才被判處終身監(jiān)禁。
白家動用了多少人脈，才把白真從監(jiān)獄轉到正常的精神病院。
白小魚什么都不知道，李昭陽什么都知道。
此刻，小姑娘像是察覺到什么，如此沉靜地問他，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么說呢？
因為你媽媽的過失，葉佳音的媽媽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尸兩命？所以葉佳音討厭你是應該的，甚至恨你也是應該的。
可是
白小魚也沒有做錯任何事。
甚至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看著葉佳音和自己的家人和睦相處。
李昭陽怔了許久，像是入了魔。
白小魚又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試探性喊道：“李昭陽？”
“嗯？”
李昭陽回過神，抬眼看到葉佳音站在不遠處，不知道從衛(wèi)生間出來多久了。
葉佳音嘴角噙著笑：“昭陽哥哥剛剛想到了什么？”
吾皇是只豬
過年啦，今天也要開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