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梢頭,田宇才回到清風縣。
城門緊閉并不能攔截住他,一躍而起輕松進了城內。
守城的士兵打著哈欠,只是覺得一道黑影閃過,并未在意。
敲開高府門,開門的是敬職敬業(yè)的白玉樓。
“你師傅還沒睡,讓你回來去見他?!?p> 雖是一路奔波,但聽到白玉樓的話,田宇不敢有片刻的耽誤,直接去見了師傅。
“鐵甲不用摘了,你還要跑一趟?!?p> “明天一早還是現(xiàn)在?”田宇問道。
“最好是現(xiàn)在,這件事不用你一個人去,你跟五師兄一起去?!?p> “他現(xiàn)在剛回來,不用休息一下嗎?”楊乃文不解的問道。
高老帥爺搖了搖頭,吸了口煙繼續(xù)說道:“去把他二叔的尸體埋了。還是連夜去的好?!?p> 二叔的尸體,現(xiàn)在自然還是跟楊乃文手下的那幫士兵一樣,倒在那冰冷的寒風中,無人問津。
按照家鄉(xiāng)的習俗,人死了總是要入土為安,若是能夠埋在家鄉(xiāng)那就再好不過了,老一輩人常說的魂歸故里。
頃刻間,一身的疲憊化作虛有,田宇現(xiàn)在的念頭只有想著跟著師兄快點出發(fā)。
楊乃文這才明白師傅讓自己白天休息,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讓自己做。
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將手下的士兵安葬。
兩人隨著月色出發(fā)了。
在太陽升起前,兩個人終于到了那場戰(zhàn)爭發(fā)生的地方。
縱使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田宇看到眼前,如同修羅地獄般的場景,胃中一陣翻涌。
差點嘔吐出來。
胡人的陷阱成了天然的安葬場所,楊乃文也想將這些士兵都安葬回他們的家鄉(xiāng),可是他不能。
兩個人快速的行動起來。
一具具尸體被他們抬著扔進了巨坑內。
每一次,楊乃文都會將士兵的臉擦一下。寓意能夠干干凈凈的上路。
作為一名將軍,楊乃文是個稱職的將軍,很多士兵被他抬起的時候,他都能夠清楚的說出這個士兵的來歷,以及一些經(jīng)歷。
他還會對著一些士兵開一些玩笑,說一些他們生平的趣事,似乎想要他們伴隨著這些趣事上路,在黃泉路上不至于孤寂。
師傅口中的大事,足足讓兩個人忙碌了整整一天,直至夕陽西下,除了二叔,所有人都被埋葬。
田宇直接累到虛脫。
最后扛起二叔尸體的重任自然是落在了楊乃文的身上。
夕陽將兩個人在荒野的身影拉得很長,唯一慶幸的便是期間沒有遇到胡人的任何部隊。
當兩個人趕到田家村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在田宇的指引下,將二叔埋在了爹娘墳墓旁。
隨后兩個人就在無人的田家村休息一夜。
一夜無話。
天剛亮,兩個人就向著清風縣的方向出發(fā)了。
初春的清晨,尚有無盡的寒意未曾褪去。
顧不得迎面的寒風以及身體的疲憊,楊乃文跟田宇還是不斷的加快著自己的腳步。
縱使現(xiàn)在有著鐵甲的加成,田宇察覺自己的速度也不如不戴鐵甲時迅速。
這大概便是身體透支的后果吧。
田宇想著,等回到清風縣,一定要好好的休息一場。
再次回到清風縣,田宇覺得清風縣的城墻似乎更加的破舊了,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不過,這搖搖欲墜的城樓內外,駐兵卻多了很多。
并不是清風縣原有的士兵,都是左副將帶領的楊乃武的手下。
在左副將到達清風縣之后,第一時間并沒有去見縣令林至善,而是去拜訪了高老元帥。
高雄給他下的命令就是死守清風縣。
隨后他才去見了縣令林至善。
當看到林至善這個文官都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讓左副將肅然起敬,大戰(zhàn)前的氣息又濃厚了幾分。
田宇跟楊乃文進城的時候,剛好遇見了巡查的左副將。
一來昨天見過田宇,二來楊乃文跟楊乃武的關系,左副將并沒有做出過多的盤問。
聽說兩個人是從北面來的,就開口詢問了兩個人這一路來可有遇見胡人。
“這一路并未遇到胡人兵馬,不過我覺得左副將不可懈怠,反而要加強巡查。”楊乃文交代道。
田宇回到高府后,想到自己到這個世界上第一眼看到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
不由的唏噓難過,世事無常讓人難免傷感。
也許是因為相處的時間少,田宇并未有過多的悲痛。
倒是白玉樓知曉田宇回來后,反而過來安慰,只是他安慰人的話,讓田宇難以接受。
“沒事,別難受,你只是死了個叔叔,我一家人都死了?!?p> 這讓田宇不由的想起了前世的某些電視劇中的臺詞,他只是丟了個胳膊,而我損失的是愛情。
最終,田宇不敢讓白玉樓繼續(xù)呆下去,因為他不知道白玉樓下一句安慰人的話會是什么。
等到白玉樓離開后,田宇才得到片刻的安寧。
田宇脫掉鞋子,躺在被窩里。
經(jīng)過幾天的奔走,田宇知道縱使是站樁給自己帶來了很多好處,可自己幼小的身體并不能抗住。
這一趟趟走下來,田宇開始審視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高府的庇護,以前田宇看起來能夠至少支撐到自己長大成人。
可隨著胡人即將南下的鐵騎,清風縣能否抵擋,高府又是否能夠抵擋。
田宇想起前世看的歷史,許多時候退讓只是給敵人更好的進攻環(huán)境。
若是說不做抵擋,敵人一來,就往沒有戰(zhàn)爭的地方去逃,那么領土就會被一點點的蠶食。
然而這幾天的奔走,在田宇看來,這一帶的地形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清風縣即便是能夠抵擋住胡人的一輪輪進攻,但在對方圍城下,清風縣的糧草遠遠不過左副將手下那么多士兵。
高老元帥到底是在下怎樣的棋呢?
自己在這棋盤中是否又僅僅只是個傳信的?
田宇不知道。
然而,白玉樓的煩惱要比田宇更多。
在小姐不愿意南下回到京城的情況下,白玉樓不知道高府的高墻能抵擋多久。
白玉樓是個很強的劍客,但并不是一個可以萬人敵的劍客。
隔壁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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