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頭疼……
盛琪艱難的睜開眼,半睜半閉,她的腦袋還是昏沉的很,傳來輕微的痛感。
她有些吃力的抬手,好像很久都沒有用過自己的肢體似的,顯得有些不熟練。
被子里,她一動,耳邊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意外的開口,她好像聽的不太清楚,但大概好像是說,“傅總,太太好像醒了。”
盛琪沒心情去糾結這個男人說的什么,她現(xiàn)在意識還是有些不清不楚的,可鼻息間淡淡的醫(y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確確實實傳到了她的鼻腔里,不舒服。
深秋時分,病房里本身就是寒冷,傅逸寒特地讓人拉開了窗簾,中午的陽光照進來,讓她在混沌意識里的身軀多多少少沒有那么寒冷??蛇@是,耀眼的卻讓她本身沉重的眼皮更加難以睜開,眉頭沒有一絲舒展。
盛琪撐著手坐起來,抬手撫上了太陽穴,等緩過來才真切的發(fā)現(xiàn),好像真的在醫(yī)院,她還穿著單薄的病號服。
緩慢抬頭,對上正對面沙發(fā)上的男人的視線,她愣了下,這誰???盯著她看干嘛?
另一個男人開口道,“傅總,我去叫陳主任過來?!?p> 她有些懵的看著病房門被關上,視線重新回到這個被剛剛離開的男人稱之為“傅總”的男人,對視了幾秒,他也不說話,只單單看著她,除去臉上淡漠的表情,好像眼里還帶著點審視。
神經(jīng)病,干嘛這種審囚犯的眼神看著她,得罪他了么?
她看著他還穿的挺人模狗樣的,好像還挺財大氣粗的樣子,默默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坐了有些久,病號服單薄,盛琪伸手將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了肩膀。
怎么一下就這么冷了?看看窗外,葉子都掉了不少,秋天了么?
不對啊,怎么就秋天了?
“冷?”
他終于開腔,出口一個淡漠的字,起身到她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抬手去欲去摸她的臉。
臉上卻是沒有什么表情變化。
手即將觸碰到她臉的下意識,她縮了縮身子,眉頭微皺,有些嫌棄的看著他。
男人的手頓在空中,絲毫沒有介意她的抵觸似的,不緊不慢的收回,開口卻帶上了諷刺,靠在椅背上抬眼看著她,“怎么?照顧了你一個月,碰一下都碰不得?”
盛琪頓了下,“……”
哈?
一個月?
什么一個月?
她眉頭輕微舒展,打量著面前的男人,轉著拇指上的戒指,沒有說話。
男人心里不禁有些煩躁,從前是怎么讓他不爽怎么來,如今是連話都不肯說了?
“盛汐綰,你如今真是把事情做絕了?!?p> 他的語氣一下低沉了不少。
盛琪,“???”
她愣了下,他剛是叫了她……對吧?
叫她什么來著?
洗碗?
洗什么碗?
見她還不說話,他終究話語里帶上了火氣,壓抑著聲線,“說話?!?p> “……”
搞笑了,這人激動個啥?招他惹他了,突然間生什么氣?
莫名其妙。
她苦笑不得,“不是,大哥,你誰???”
傅逸寒,“……”
他眉頭皺了皺,盯著面前的女孩,視線交匯了許久,眼里的迷茫和嫌棄沒有絲毫遮掩,說話語氣好像也變了個人似的。
“你失憶了?”
他看著她,緩和了聲線。
盛琪眼角抽了抽,斜眼瞥著他,這位兄弟不僅僅戲多,想象力也挺豐富。失憶?這么扯淡的事情虧他想的出來。
她沒工夫跟他在這掰扯,剛想轉頭看看這里什么樣,腦袋一動,立刻倒吸了口涼氣。
她還真就不記得腦袋被驢踢過,痛成這個鬼樣子。
她扶著腦袋,整張臉都埋在被子里,眼眶帶上了紅,痛……
等她緩過勁,小心翼翼的重又抬起頭,眉頭擰成一條線,卻看到他滿是淡漠的看著她,好似就是看你怎么演的表情。
“……”
看什么看?沒見過頭疼的嗎?
就這好意思說照顧了她一個月,沒被弄死算不錯的了,虧他看著還像個人樣。
“誒,你看什么看?”她話里有氣。
“很疼?”
“廢話?!彼琢艘谎?,“你就這么無動于衷?好歹虛假關心一下吧?”
傅逸寒頓了頓,突然冷笑出聲,“不是連碰一下都不肯,我怎么關心你?”
盛琪,“……”
還是她的錯了?
男人見她有些氣呼呼的掀開被子下床,踩著拖鞋往門口走,眉頭皺了皺,“干什么去?”
“上廁所!”
“在這里。”
他下巴指了指隔壁的一間,倚靠在椅背上,眼底帶笑,哦,在她眼里是嘲笑。
她抿了抿唇,人有三急,在這種時候她不跟他爭。
剛沒發(fā)現(xiàn),這間病房還挺大,還有里間,盛琪推門進去,再要出來時,路過鏡子,愣了下。
她說剛才怎么感覺頭上有什么東西,還真就被纏了紗布。
臉也好蒼白,唇上沒有什么血色,看上去虛弱的很。
除去這些,頭發(fā)倒是長長了不少,已經(jīng)快到半腰處了。
盛琪端詳著鏡子里的自己,這尼瑪?shù)氖撬龁??跟個病秧子似的,太沒精神了吧?
不對啊,她倒是還記得一點的,她高數(shù)掛科了,不是要去找學長補習來的么?怎么在這個鬼地方了?
掛高數(shù)已經(jīng)夠慘了……
盛琪努力回想到底怎么了,約莫一分鐘后,沒有半點印象,又被敲門聲打斷了思緒,“解決完了就出來,沒必要在里面躲著?!?p> 躲著?
“……”
她現(xiàn)在可以斷定,這男人真的不正常,是缺愛嗎?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往不好的方向想。
門開了,她對上他的視線,不耐煩的道,“人有三急不懂啊?上廁所你催什么催?”
他低眸睨著她,沒跟她爭執(zhí),語氣淡淡,“去檢查一下?!?p> 她重新坐回病床上,是一個年紀和她媽媽相仿的女人,頭發(fā)微卷,聲音和她母親一樣,很溫柔,“聽沈助理說,傅太太是感覺頭還有點疼?”
富太太?
她愣了下,突然竊喜的笑出聲,她給人感覺很有錢嗎?
傅逸寒眉頭皺了下,“問你問題,笑什么笑?”
“……”
觸及到男人不和善的眼神,盛琪白了一眼,開口道,“嗯,沒什么大動作的話就沒事?!?p> 女人慢慢揭開她的紗布,額頭有些臃腫,微微刺痛。
“嘶……”
“疼?”
“嗯?!?p> “您放輕松,之前手術很成功,只等時間,會好的,不必緊張?!?p> 手術?
盛琪直了直腰,傾身問陳主任道,“請問,我到底是什么了???您說的手術,是……?”
女人頓了下,看著她不解的眼神,還是開口道,“您一月前出了車禍,被送進來時全身是血,頭部也受了重傷?!?p> 盛琪,“……”
原來他媽的比高數(shù)掛科還慘的是被車撞了……
不是吧,跟她玩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