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他們不壞，他們只是蠢
找到席迪妮之后，韋恩趕路也沒那么急了。
他其實都沒想到任務(wù)能這么順利的完成，原本按照他的預(yù)想，他還得在這里找上幾個月才能找到目標。
趕路速度變緩后，艾什莉的小臉上也掛上了輕松之色。
雖然仍舊不敢和韋恩聊天玩笑，但起碼一個人玩得很歡樂。
天就要黑了，韋恩便找了一處山坳，準備在此地安營扎寨，暫度一晚。
“謝謝，實在感謝?！?p> 韋恩隨手丟掉沾滿口水的裂口器，嫌棄地看著自己手上的口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艾什莉身上擦手。
艾什莉自然注意到了，她的所有心神都在韋恩身上。看到韋恩的所作所為之后，艾什莉委屈地嘟起了嘴，不依地拉著他的衣服下擺搖晃著。
“不用，餓嗎？”
韋恩掏出牛肉干遞給席迪妮問著。
席迪妮擺手說：“不餓，能給我些水喝嗎？”
她說話時還是很奇怪，而且下巴也很難合攏，看樣子那個裂口器戴了很久了，都有后遺癥了。
韋恩拿出水壺，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它交給了席迪妮。
他倒不是有潔癖，只是不習慣和別人共用這種會有直接接觸的私人物品。
艾什莉發(fā)現(xiàn)韋恩的表情變化后愣了一下：當初韋恩好像并沒有這樣對我...為什么呢？
“謝謝。”
席迪妮喝了一小口后再次道謝：“實在太感謝了。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我還要在那里待多久?！?p> 這次韋恩直接不想搭理她了，隨口對她說了一句：“你在這里待著，我去準備一下生火?！?p> 說著便帶著艾什莉去拾撿柴火去了。
席迪妮被囚禁后變得十分沒有安全感，見韋恩要走連忙起身道：“別，帶上我吧，我也能拿一些樹枝?！?p> “嗯?！?p> 韋恩淡淡地回應(yīng)了一句，牽著艾什莉的小手向前走去。
席迪妮連忙跟上，想辦法搭話道：“我是你的任務(wù)嗎？”
“是的。”
“額...那你在局里是個什么職位？特工嗎？”
“嗯?！?p> 靠！沒法聊了！
席迪妮差點崩潰。她倒不是想打探消息還是怎么著，她就是純粹地想找人聊天。自從戴上那該死的裂口器之后，她已經(jīng)有將近兩個月沒有和人說過話了。而且她也非常想和人分享自己逃生的喜悅，要不是韋恩看起來太可怕她估計要把韋恩摁倒在地上親親抱抱。
席迪妮想盡辦法，終于找到了一個話題：“那你為什么要來救我？”
韋恩回頭瞪了她一眼：“你會說這里的話嗎？”
席迪妮點頭，有些開心。
“那你和艾什莉聊天吧，我不想說話?！?p> 他確實不想說話，他還沒從上次制造的殺戮中走出來。他變得沉默寡言就是因為他在思考自己究竟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至于這個系統(tǒng)的來歷和目的，他根本無心去考慮。他并不是那種深謀遠慮的人，更多時候他就是憑借一腔熱血去做事的。
更何況就算系統(tǒng)有目的，只要雙方不謀而合，被利用也無妨。
“你和他怎么認識的？”
韋恩悶頭在前拾取柴火，身后席迪妮拉住艾什莉問著。
“我媽媽死了，他救了我，我就跟著他了?！?p> 艾什莉的聲音也很沉悶。和韋恩待在一起，自然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影響。
“??？那...我很抱歉。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
席迪妮想給艾什莉個擁抱，但卻被她拒絕了。
艾什莉不需要別人的可憐：“昨天吧，謝謝，不過我不需要，韋恩會給我我需要的。”
艾什莉撥開席迪妮的手，跑到了韋恩身邊。
韋恩低頭瞅了她一眼，摸摸她的頭。
兩人沉默著拾撿柴火，席迪妮忽然有些羨慕艾什莉。
她沒有悲慘的童年，但她所遭遇的痛苦也不比艾什莉輕松。
可惜沒有一個人愿意在這個時刻那樣溫柔地對待她。
...
夜?jié)u漸深了，氣溫也降下來了。
韋恩伸手將艾什莉攬在自己懷里，開始教她語言。
“你準備帶她去哪？回藥國嗎？你知道她在那里不會受歡迎的吧？”
席迪妮閑得無聊，外加有些羨慕，便略顯酸澀地問著。
“不會，不喜歡她的接觸不到她。”
韋恩的回答依舊生硬，不過這次語氣中帶著些許憤怒。雖然是負面情緒，但好歹也是情緒啊。
席迪妮有些開心，也有些尷尬：“額...好吧。那你的斧頭，它是怎么回事？是某種磁鐵裝置嗎？就像當年史蒂夫·羅杰斯那種的?！?p> “不是。”
其實是索爾那種的，不過你不認識他。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韋恩知道席迪妮急需一些事情來轉(zhuǎn)移注意力，讓她不那么恐慌，便主動問：“你是怎么來這的？”
席迪妮眼中立刻閃過感激。她又不傻，和韋恩聊了這一會也明白韋恩并不是一個健談的人。此時他能夠主動詢問自己，這舉動屬實溫暖了她一下。
“我來這里是為了救那些被炮火侵擾的人的?？上?..侵擾他們的其實就是他們自己?！?p> 席迪妮嘆息一聲，目光遠眺看向天邊：“我的父親為神盾局工作，所以我看待世界的角度比大多數(shù)人都要清晰?？伤季S這東西是有局限性的，我覺得影響這個局限性的就是所謂的閱歷。
我的閱歷比較少，在看到運往阿富汗、伊拉克這些地區(qū)的導(dǎo)彈的來源之后，深知無法對抗那些龐然大物的我決定幫這里的人破解導(dǎo)彈制導(dǎo)系統(tǒng)。哦，忘了告訴你了，我也是武器專家?！?p> 席迪妮自信地笑了笑，轉(zhuǎn)而又變得悲傷：“可武器這種東西，來源太重要了。我在這里待了七個月，破解了來自土耳其和斯塔克工業(yè)的多種導(dǎo)彈制導(dǎo)系統(tǒng)，可最終還是敗給了‘神的指引’。
那些基地組織的人只需要說一番高談闊論，畫幾個永遠觸碰不到的餅給那些愚蠢的人，他們就會信以為真，就會拿起槍去反抗。若是反抗美軍，反抗其他國家的部隊也就罷了，關(guān)鍵他們其實就是在國家內(nèi)部搶劫，搶的還是更窮困的老百姓。
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救他們，我真的...”
說著說著，席迪妮哭泣起來。
韋恩能感覺到她的自責和無助。
他不喜歡這種責任心強的人，但他欽佩這些人。
也許每個人都有可能改變世界，可只有這些人付諸了實際行動。
“他們真的不壞，他們只是...只是...”
見席迪妮泣不成聲還語無倫次，韋恩小聲地下了個結(jié)論：“愚蠢罷了?！?p> 席迪妮一愣，又聽韋恩繼續(xù)說：“這里的人就是極個別壞的，帶著一群蠢的四處燒殺搶掠，還打著神的旗號。像不像以前的十字軍？像不像當年的侵略者？”
席迪妮聽出了韋恩的言外之意，但不明白他具體在諷刺誰：“你在說...”
“沒說什么?！表f恩伸出手指擦掉艾什莉臉上的一些塵土：“來這里這一趟，你有什么感悟嗎？”
席迪妮思考一陣，堅定地說：“我覺得如果想幫助他們，就得加強對他們的教育?！?p> 韋恩眼皮一跳，眉毛挑起，問：“何以見得？”
“因為這里的人太愚蠢了。明明有法律，他們卻向虛無縹緲的神祈求贖罪；明明是靠自己的努力種植的農(nóng)作物，養(yǎng)殖的牛羊，可他們卻覺得那是上天的恩賜。我真是...我都被惡心到了。”
席迪妮確實很生氣。在她看來，宗教信仰是為人類服務(wù)的，而不是人類去服侍某個神明來獲得賜福。
這一點和韋恩的觀點不謀而合。
“關(guān)鍵你們藥國的信徒不也很多嗎？難道你在抨擊藥國的教育制度？”
韋恩有些想笑。
藥國的人什么德行全世界都知道，只看到世界黑，看不到自己黑的玩意。
說別人宗教治國，藥國本身不也極其看重宗教么？極端白人群體數(shù)量它不大嗎？這些人拉出來哪個不是滿口阿門？God bless America是特么佛教徒說出來的么？
切！
藥國的宗教反智，愚民政策玩的不比誰都花？好家伙，戴上口罩就是不尊敬上帝的賜福，然后引得病毒肆虐，三十多萬人死亡。
這不是純粹的有病么？
關(guān)鍵是這種弱智言論還有人信，有人去實施，有人去街上毆打那些戴口罩的人。
我尼瑪...我真是...
真要是有上帝的存在，那他怕不是都要被這群狗東西氣出病來？
韋恩是抱著個看笑話的心態(tài)等待席迪妮回答的，可沒想到她竟然認真地說：“藥國的教育制度問題確實很大，但...那是體制問題，不是這么輕松就能解決的。我小學就是公立學校讀出來的，直到六年級升國中的時候，我班級里仍然有超過半數(shù)的孩子不會做二元一次方程。
這東西都是頑疾了，其實很多人都明白?？伤麄兏靼椎氖沁@個病治不了，想治就得剜肉，還會動搖國本。”
韋恩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國本這個詞，用的太精妙了。
“笑什么？事實就是這樣的?！?p> “沒什么，只是驚訝你們中竟然有‘明眼人’?！?p> “當然有?！毕夏葸€表現(xiàn)得很自豪：“只可惜有能力阻止或者改變現(xiàn)狀的都是那些國本。而且就是他們造成的這種局面，唉。沒有這些孩子的落魄，怎么凸顯常青藤的高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