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蔭郁的大山,茂密的叢林,十?dāng)?shù)個小山丘,便能看見一片鱗次櫛比的民居。
一條寬闊的官道將這片民居一分為二,官道再往內(nèi)延伸,直達城門,這里有一道高聳的城墻,十?dāng)?shù)個墻垛矗立在城墻上,官兵門站在墻垛上值守。
一大早就有三三兩兩的馬車駛?cè)氤情T,商販們在路上陸陸續(xù)續(xù)的吆喝起來。
這里是江都城,宋國境內(nèi)的第三大城。
一處富麗堂皇的酒樓,門開六合,雕欄玉砌,靠近路邊,里面還有一個小花園,栽了些花花草草,在這三月天際里花開了不少,香氣撲鼻。
幾名打扮美艷的女子在外面招攬客人,這么個大早就有許多客人來到酒樓,底下的一二樓聲音人聲鼎沸,吵吵嚷嚷的,不過上面的三四五樓倒是安靜許多,時不時有些許琴音傳出,雅致幽淡。
三四五樓來的客人來頭都不會小,手里頭沒有千把兩銀子也不會來這里消遣。
角尞自昨天便來到了這處酒樓,他睜了雙死魚眼,板了個臉,也沒人知道他想什么。
角尞拿起酒壺,給自己到了杯小酒,細細品了起來。
“客官有口福了,這壺小酒是我們酒樓大名鼎鼎的仙人醉,酒香醇正,濃香飄逸,后勁十足,不說虛話,就連傳說中的仙人喝了咱們這酒也要醉倒,用的是二娘峰的山泉水,東江府的脆香稻,經(jīng)過九九八十一道工藝,歷經(jīng)三年才釀制成功,每年的產(chǎn)量也不過兩大壇,要不是客官你,一般人還真沒有機會喝到這仙釀”,一旁的掌柜殷勤的介紹到。
掌柜的不知道這位客人的身份,不過知道肯定來頭不小,剛進店的時候就甩了一塊沉甸甸的金錠子在他身上,可著實讓他開心了很久。
“怎么沒把我醉倒?”
“嘿嘿,這個酒勁還在后頭,您還需要慢慢品。”
角尞將酒杯放下,“一般般吧,酒不夠烈?!?p> “客官說笑了,這仙人醉是我們店里最烈的酒了,一般人喝了哪怕一口就上頭的不得了,像是吞下了個燒鐵到喉嚨里去,您說烈不烈”,不過掌柜看了看這位客人的樣子,好像對他來說是真的不夠烈。
“是么?”
掌柜的臉上堆起了笑容,“客官怎么能對本店如此不信任,這酒可是十里八方最好的酒了,得到了不知多少達官貴族的認(rèn)可?!?p> “客官你還需要什么?要不要叫幾個美姬來服侍您,這幾個美姬都是店里的頭牌,膚白貌美,能說會唱,詩書琴畫樣樣精通,一定能讓客官滿意?!?p> “不用了?!?p> 掌柜只好退下,“客官若是需要什么,在門前招呼一聲就行了,小的馬上就給您安排好?!?p> 角尞把壺里的酒全部喝完,舔了舔舌頭,他之前打聽到泰安城外的天目山脈可能會有地靈膠。
他真是為了玄梁來尋找地靈膠?誰也說不清。
喝完酒之后角尞就離開了酒樓,御著一道清風(fēng)來到天目山山腳,天目山是一座高大雄偉的山脈,綿延數(shù)上千百里,橫貫東海路的東江府天目府江都府。
這三府也是東海路最為繁榮發(fā)達的地區(qū),群英薈萃,地杰人靈,也是宋國最發(fā)達最繁盛的地區(qū)之一。
一條大江,名叫東江,將天目山脈一分為二,分為北天目山脈和南天目山脈。
天目山脈大大小小有數(shù)十座山峰,角尞位于南天目山脈的某一個地方,地靈膠在哪個地方還真不好說。
憑角尞現(xiàn)在的感應(yīng),天目山脈應(yīng)該沒有的妖獸,都是些普通的野獸,對他而言沒有半點威脅。
隨手殺死了幾個不開眼的野獸,角尞深入到了山脈的深處,用靈眼探查土質(zhì),他的靈眼能看穿地下數(shù)十米,再往下就沒有辦法了。
如此探查下去恐怕耗費的時間會很長,角尞便飛到空中,觀察山脈各個地方的靈力大小。
走走停停,角尞在這兒山脈探索了半個月,以他的修為還做不到辟谷,所以每日還需要從納袋里拿出食物充饑。
這日,角尞升起了一堆柴火,掛了只野兔子放在上面烤。
一名樵夫似是聞到了香味,走了過來,看見柴火上烤著的那只野兔子,笑了笑,“兄弟還有閑情雅致在這兒烤兔子吃,既然被我撞見了,那也見者有份,分我一半吧?!?p> 角尞把眉毛緊緊的鎖了起來,冷冷的看著這名樵夫,“一名樵夫,砍柴砍到這大山深處來了?”
早知道這里可是位于天目山脈的中心,一般人跡罕至,不會有人來到這里的,更不要說是樵夫了。
“你到底分不分一半兔子給我?大家既然遇見了便是緣分,你也不要這般小氣,一只兔子而已,待會兒我打十只還給你。”
樵夫旁若無人的拿起來兔子,撕了一只兔腿下來。
“滾!”
角尞突然發(fā)難,一只銀針破空而出,化做尖鳴刺向樵夫。
樵夫手指一彈,將銀針彈飛。
角尞心道這家伙法力恐怕比他雄厚的多,需要速戰(zhàn)速決。
“小兄弟怎么一言不合就動手?。窟@可不是一個好習(xí)慣?!?p> “攝!”
玉清白玄元氣,從角尞口中吐出,這是一道白茫茫的氣體,周圍的樹葉泥土瞬間可是凍結(jié)。
樵夫越起,抽起斧頭就將白氣劈開,白氣擊中兩旁的大樹,大樹瞬間被凍結(jié)冰封了。
“小子怎么有這么歹毒的心思,一上來就要下死手!”
說著,就將斧頭壓了下來,斧頭宛如千斤,攜巨力把周圍的空氣都壓了下來,形成了一個小空間,將角尞封在里面。
斧頭緩緩下壓,雖然速度不快但是非常的穩(wěn)定,角尞深吸一口氣,靈力吞吐之間,銀針化做一條白色小蛇撲向巨斧。
“叮!”
彈飛,再次凝練成一條白蛇刺向巨斧,如此反復(fù)的數(shù)十次,還是拿著柄緩緩降下的巨斧沒有辦法,法力也消耗了一二成了。
樵夫嘴角露出微笑,他已經(jīng)料到這種結(jié)果,以這個家伙的修為應(yīng)該是破不了他的道法的。
“道友為何如此排外,都是修行中人,大家一起交流交流也是好的,不要一上來就大打出手嘛,這樣的話你在修真界里可怎么混???”樵夫仍然是笑瞇瞇的樣子。
“定!”
巨斧稍微抖動了一下,馬上又恢復(fù)平靜。
“封!”
巨斧毫無阻礙的突破了封鎖。
“禁!”
呲的一聲,巨斧上多了幾條銀白的鎖鏈,但是還是被巨斧強大的力道給撕碎。
“破!”
破字決一出,一股驚人的勁風(fēng)刮向巨斧,巨斧被刮退幾米遠。
樵夫臉色一變,一只手虛按巨斧,“囚籠道盡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碾磨盤!”
巨斧的力道陡然加大,斧尖竟出現(xiàn)陣陣激流,以不可阻擋之勢劈向角尞。
一力破萬法之道,角尞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這種道法他以前聽說過,沒想到竟這么棘手。
“滅!”
“破!”
“定!”
“封!”
“禁!”
“守!”
元清玉法六字決齊出,勁風(fēng)、罡氣、靈旋在這狹小的空間里輪番爆破,激鳴聲、破空聲不間斷,巨斧被打的暫時下不去。
“小子還有這種手段!”
樵夫深吸一口氣,四面八方的空氣都涌進他的口中。
“呱———”
“不妙!”
瘋狂的罡風(fēng)將地面鏟去一截,混合著石子泥土樹葉,以極快的速度刮過來,咆哮著,怒吼著,撕裂著,昏天黑地,狂風(fēng)蔽日,如同世界末日。
角尞心中一驚,接連施展兩個守字決在身上,心念一動,一堵冰墻擋著前面,但是這道法的威力還是大的驚人。
他的身體被狂風(fēng)刮飛,無數(shù)風(fēng)刃把他的身體刮的破破爛爛的,本想用身法躲過去,但是完全擺脫這大范圍的道法攻擊。
巨斧破空而至,往下輕輕一劈,角尞的一條小腿脫離了身體。
“?。?!”
慘叫一聲,角尞赤紅了眼,“你找死!”
樵夫嘴角露出冷笑,“上天有愛生之德,小道也只是路過這里,哪有什么別的心思,既然道友想大打出手,那么小道也只能幫上一把,到了閻王殿那里,你可不要說小道的壞話,明明是你自己想跟我斗法的!”
樵夫感覺差不多了,猛的一摧動巨斧,就要斬下角尞的腦袋。
角尞的嘴角裂出一個巨大的縫隙,紅光一閃,不知什么東西刺中了樵夫,于此同時他的腦袋干癟了下來,堪堪躲過巨斧的一擊。
“什么?”
樵夫捂住胸口,一個極為銳利的東西刺中他的胸口,快到他都反應(yīng)不過來。
腦子一陣眩暈。
有毒!
樵夫勃然大怒,“卑鄙的陰險小人!”
強行用靈氣封住傷口,深吸一口氣,無數(shù)空氣流向腹腔,將四面八方都抽成真空。
“呱————”
怒嚎著的狂風(fēng)又將地皮刮去一層,遮天蔽日,瘋狂咆哮,恐怖異常。
角尞在罡風(fēng)中詭異的將自己的身體,變成干巴巴的類似紙張一樣的形態(tài),躲過了大部分的攻擊。
不過還是沒有辦法避免遭受重創(chuàng),這一輪罡風(fēng)把他的身體割的破破爛爛,不成人型。
“去死??!”
巨斧從天空中劈落,宛有無窮聲勢,如雷霆一般劈落下來。
角尞的身體一陣扭曲,身上裂開無數(shù)個小口子,細密的血霧籠罩在他的身前,血霧凝聚成一枚枚血針。
“去死!!”
血針鋪天蓋日般的席卷樵夫而去。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fā)生。
角尞被巨斧劈成兩半,血灑了一地,慘不忍睹,但還是艱難的把兩塊身體合在一起,搖搖晃晃的飄向遠處。
樵夫被血針扎成了一個馬蜂窩,在地上嘶嚎著,遍地打滾,慘叫連連。
良久,樵夫從地上爬了起來,“混蛋?。 ?p> “我誓殺你?。 ?p> 叢林中響起了咆哮聲。
兩敗俱傷,這次爭斗雙方都傷的很慘,角尞不知躲到什么地方養(yǎng)傷去了,樵夫在不久后也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