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之后,剛上馬車,云清風就摘下面紗和帷帽。沒流汗,也不熱,就是悶,悶得喘不開氣來。她把錢袋扔給喻臻,讓他幫忙數(shù)剩下的銀兩,自己則開窗呼吸新鮮空氣。
還沒等云清風挪到窗戶邊,喻臻就慢悠悠地說:“云姑娘,你這錢袋里還剩十文錢?!?p> “十文錢?”云清風聽后,急得站了起來,沒想到頭撞到了車頂,“哎呀!”
她在買東西的過程中已經(jīng)了解到這個時代的物價和貨幣換算。這五兩銀子相當于自己在現(xiàn)代帶著1500塊錢出門??裳巯逻@1500塊錢只剩下3塊錢了。
喻臻伸出手想幫她揉一揉,覺得不妥,停在半空的手又縮了回來,只能問一句:“云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云清風邊揉頭邊坐下。
五兩銀子,居然就剩了十文錢。云清風懊惱:衣服鞋子是挑著最便宜的買的,怎么就沒錢了?大概都是因為這臉,要不是怕嚇著別人,用得著去吃飯還要定單獨一間房嘛?剛才去醫(yī)館居然忘記問怎么樣才能去掉臉上的疤痕了。
她一路上悶悶不樂,一句話也不說。喻臻和徐巖察覺到她周圍的氣壓很低,默默閉了嘴。
木屋門口,馬車剛停穩(wěn),云清風在馬車里就舉起雙手,沒好氣地向喻臻討債:“還錢,五十兩銀子。”
喻臻說話算數(shù)。他跳下車,走到徐巖跟前,小聲地說:“拿五十兩銀票來,不要被干娘發(fā)現(xiàn)?!?p> 徐巖除了情商低,辦事沒得挑。他幾個大步就潛進了屋內,偷帶了銀票出來。
喻臻將馬車停在一邊,拴緊繩子。
云清風接過銀票連忙揣進兜里,這才安心。她頓時覺得在這做一個小富婆也挺好的。
聽見門口有動靜,云婉出門一看,原來是去買東西的三人滿載而歸,“你們仨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她直接略過兩個男人,走到云清風面前,拉起她的手說:“風風,東西都置辦齊了嗎?云姨給你熬了紅糖水,準備了湯婆子??爝M去,快進去?!?p> “云姨,都買齊了?!?p> 傍晚風大,云清風卻感覺異常溫暖。這溫暖是很多年都不曾感受到的炙熱情感。
二人邊說邊進了屋,留下喻臻和徐巖站在門口。
徐巖打趣道:“公子,我怎么覺得你這個干兒子地位不保??!”
“你什么時候這么貧了?”
喻臻裝模做樣地挽起袖子,想要教訓他,嚇得徐巖急忙拎起東西跑進了屋內。
飯后,四人收拾好碗筷,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徐巖跟著喻臻進屋后,關上了門。喻臻把首飾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細細端詳。
“公子,你連換馬車都不愿意,居然花了這么多錢就為買這幾個珠釵?!?p> “你再好好看看?!?p> 徐巖拿起流蘇發(fā)夾,看見上面的“云”字,頓時大驚。他將所有的首飾拿在手里看了個遍,問道:“云姑娘會不會是…”
喻臻把首飾重新包好放在桌子上,轉身對徐巖說:“我們要加快調查的進度了,盡快回國都?!?p> “是,公子?!?p> 國都錦華城,云府。
一位年輕女子似是提前舉辦慶功宴命人買來一桌子金湘館的酒菜,坐在桌子前吃酒,滿臉笑意。她叫云若依,膚白貌美,自詡錦華城最漂亮的官家小姐,嬌滴滴的一副大小姐的做派。
云若依的貼身侍女綠竹站在一旁。
“稟大小姐,人...沒找到?!币粋€黑衣人走上前,顫顫巍巍地說道。
“什么?”云若依氣得將筷子扔到地上。
屋內眾人頓時嚇得跪拜在地。云若依猛得站了起來,推倒桌上的酒器,覺得不夠解氣,便又掀了桌子。
她甩了一下衣袖,厲聲斥責:“你們一個個都是怎么辦事的?人還能插翅膀飛了不成?”
沒人敢說話。這時誰要敢接話,簡直是往槍口上撞。
“一群廢物,下去?!痹迫粢篮浅獾馈?p> “是?!?p> 等屋內所有的人連同綠竹都退下后,云若依心急如焚,在屋內直跺腳。她怕事情敗露,到時候不僅什么都得不到,還敗壞了自己的聲譽。一切就都完了。
這時,一個婦人款款而來,俏麗如三春之桃。她看見云若依這般模樣,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這婦人是云若依的親生母親,林妍。
“云兒,我不是教你凡事要沉穩(wěn)嗎?先坐下來,陪娘喝杯茶。”
林妍身邊的奴婢春琴上前給她們一一倒茶。
“母親,事已至此,這讓我如何坐得???”云若依心里著急,賭氣站在一旁,不想坐下。
林妍面不改色,端起銀制茶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后,看著她說:“就算人找不到,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就算找到,憑她做的丟臉事兒,你爹還會讓她回來?”
“可是...”
“你剛才還說事已至此呢,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見云若依一臉愁容,林妍放下茶杯,拉著云若依坐下,勸慰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和太子的婚事。太子已到適宜婚配的年紀,到時讓你爹爹向皇上提及此事,盡快安排你進宮。這事兒千萬不能讓別人搶了先?!?p> “母親,可是當時皇上指定了那個賤人做太子妃,我又如何能嫁給太子?”云若依不安地皺起眉頭。
“放心?!绷皱酒饋恚ь^看著門外。
她又轉過身對著云若依堅定地說:“君無戲言,云家必然要有一個女子嫁給太子。此事已成定局,這個人就是你,我的云兒。未來的太子妃。”
“嗯嗯。我相信父親母親都會想辦法幫我嫁給太子的?!痹迫粢赖拖骂^掩面扭捏,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