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今扶著徐望春,扔下這句,便頭也不回往外走去。
張老板嘴角翕翕,一雙眼睛震驚地瞪著趙云今,就像是頭一次看見如此狂妄之人一般。
“你到底是何許人也!你可知道你腳下踩的是安陽縣的土地,這安陽縣全都是馮家的地盤!”張老板搖著頭,原本恐懼的眼神在聽到趙云今說過那句話之后,就變成了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不僅是張老板,就連徐望春也在這是清醒了幾分。
“趙小公子,是我連累了你……”徐望春用他僅剩的力氣推著趙云今,“您趕緊走吧,麻煩您好好照顧王哥一家,您的大恩大德,我徐望春來世再報!”
說罷,他便推開趙云今,拖著渾身是血的身體站穩(wěn)了。
趙云今就見他緩緩轉(zhuǎn)過身去,擺出了拳法的起手式,她雖然看不出來那是什么武功,但是也能看出啦,徐望春這是要誓死一搏了。
“徐大哥,你放心,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有辦法帶你走的!”趙云今去拉他。
卻被徐望春往后一把推開,力氣之大,她退了好幾步才站穩(wěn)。
“趙小公子,我當初將玉佩給王全,不過是希望你能保他全家一命,誰知你竟會來此救我。今日您相救之恩,徐望春銘感五內(nèi),來生定結(jié)草銜環(huán)相報!”
趙云今秀眉緊皺,正要說些什么:“徐大……”
“趙小公子!”徐望春卻以喊聲打斷了她:“你聽我說,這張老板明面上雖是秦家的人,但實際上卻是馮家的眼目,您切不可為了我這樣不相干的人得罪了馮家!我今天就是死在這里,也要將他們都殺了,這樣便不會有人知道您今天來過此處。”
張老板嚇得坐在地上連連后退,狼狽的模樣看起來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囂張傲慢。
環(huán)顧四周,全是被程夏打趴下的護衛(wèi),張老板氣得用腳直踹。
“還不給老子起來,我可不是白給你們錢的!沒用的東西,還不快起來替我擋著!”
可惜,程夏雖沒有下死手,卻招招命中他們的穴道,打得他們現(xiàn)在是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趙云今嘆了口氣。
“徐大哥,這馮家難道就真的這么可怕嗎?”
徐望春沉默了半晌,不知道回想起了什么,一雙濃眉打了死結(jié),眼神定定看著前方,沒有半點希望。
“一手權(quán)錢可遮天,閻王座前難伸冤?!?p> 徐望春回頭看向趙云今,朝她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容,仿佛已置生死與度外。
“趙小公子,大恩大德,徐望春來世再報!”
報你個大頭鬼啊報!
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下輩子了,今生的事情都做不好了,誰還管來世如何!
“阿夏,把徐大哥給我架走!”
程夏微不可聞地點了點頭。
就在徐望春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程夏已經(jīng)點住了他身上的穴道,然后一抬手就抓住了徐望春的后脖頸。
于是就見到一個瞪著銅鈴大眼的高大男子,被一個瘦削的少年拖著后脖頸往外飛速走著。
趙云今跟在程夏的身后,離開前,她看了地上的張老板一眼,那張老板立馬往后縮了縮。
“今日放你一馬,再有下次,你就不要怪本公子手下不留情了?!?p> 語罷,她也跟著程夏快速離開了鐵匠鋪。
程夏武功絕頂,手上拖著個說不出話的徐望春,又提著趙云今的手臂,施展著輕功就出了安陽縣。
在安陽縣城樓外,趙云今看到了正站在城墻根下的裴宴。
她立刻伸手想同他打招呼,卻在同一時刻,裴宴也轉(zhuǎn)過頭來,朝她微微一笑。
他轉(zhuǎn)頭的瞬間過于巧合,以至于趙云今都產(chǎn)生一種他是不是早就察覺到他們是輕功從上面翻下來的。
可她想起裴宴并不會武功,便又笑著搖了搖頭,自己未免過于敏感了。
裴宴這弱不禁風的模樣,說不定連她都打不過呢,怎么會武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