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結(jié)束一切
歐陽華長這么大,,自己卻因師父管教甚嚴,無緣至少歐陽華覺得,柳風(fēng)非常憋悶。
此后,歐陽華只顧著為師父報仇,倒是將談情說愛拋擲腦后。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和妖精打架。
化血神刀一路向白千石追去,早已經(jīng)飛得沒影。
激烈的戰(zhàn)斗沒有進行很長時間,拋開修為、境界、功法,單單以雙方的性別、體格來看,最終的勝利者非歐陽華莫屬。
“土老帽,姑奶奶一定要宰了你!”見自己動彈不得,高妙妙憤怒的尖叫著。
剛
高妙妙不甘示弱的反蹬著他,充滿野性的眼神充滿挑逗,似乎嘲笑他還是菜鳥一只。
一張薄薄的血影子從地下冒出,合身撲向動彈不得的歐陽華。這道血影子是白千石引走化血神刀之時偷偷留下的伏兵。它本身威力并不大,只消歐陽華動動手指頭就能一把摁死。但現(xiàn)在卻是神來之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溫柔鄉(xiāng)原是英雄冢。不管歐陽華再怎么厲害,始終還是要栽在女人的手里。
高妙妙原本打算用防身靈器紫霞仙衣罩住化血神刀,好讓白千石能偷取歐陽華的“尸體”。誰想歐陽華居然沒死,就在她開始行動的剎那間竟然醒了。這一下子,高妙妙、白千石的圖謀瞬間破滅。
高妙妙反應(yīng)極快,立刻推翻原案重新想要一個計劃。倉促之間制訂的計劃本來成功的機會十分渺茫,說不定還要白白搭上高妙妙的處子之軀。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計劃成功的幾率很大。
于是便有了后來荒唐的一幕。倘若歐陽華是花叢老手,風(fēng)流公子,高妙妙這么做無疑送羊入虎口。只可惜她猜得沒錯,歐陽華確實是一位初哥,還是一位第一次親身見識風(fēng)流陣仗的初哥。
當(dāng)高妙妙主動送上門之時,他瞬間迷失在男歡女愛的夢幻之中,渾然沒有聽懂高妙妙最后那句呼喊的含義,也沒有提防身后的危險。
倘若一直沉醉在虛幻之中,不用一時三刻,血影子就能將歐陽華的血肉吞噬一空。到時候,哪怕吞下神丹仙藥也無濟于事。
仿佛感應(yīng)到有異物與自己爭搶養(yǎng)料,原本靜靜躺在破碎丹田之內(nèi)的天雷種子急劇的震動,震波引起環(huán)繞四周的鎏金火焰劇烈起伏,形成一波又一波的海嘯,沖出丹田,狠狠朝血影子撞去。
血影子天生污穢,最怕的就是辟邪的雷火,只被天雷劫火這么一燎,頓時發(fā)出吱吱怪叫,忙不迭的四處亂竄。然而,被激起了憤怒的天雷劫火卻不打算輕易放過這位不速之客,掀起一股股更加澎湃炙熱的火浪,不依不饒的追在后面,誓要將其燒成灰燼方才罷休。
歐陽華的身體本就被天劫洗練過,處處隱含天雷種子,若是沒有被激發(fā)倒還無所謂,只會靜靜潛伏,等待著孕育成熟的那一天??僧?dāng)天雷劫火呼嘯而過,這些天雷種子得了極大的滋補,便破種而出,接下來自然少不了生成相伴相隨的鎏金火焰。
血影子逃到哪兒,天雷劫火就追到哪里,哪里的天雷種子就會覺醒。當(dāng)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歐陽華體內(nèi)噼里啪啦發(fā)出陣陣爆鳴,一團一團雷光火花生成,新生的天雷劫火煉成一片,在各處經(jīng)脈洶涌流淌。
“咯咯”銀鈴般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歐陽華艱難的睜開眼睛,只覺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渾身上下猶如抽去了骨頭,軟塌塌毫無力氣。
“就算你奸猾似鬼,實力超群還不是喝了本姑娘的洗腳水?!备呙蠲钪匦屡献舷枷梢?,朝歐陽華款款行來,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那個色欲熏心的家伙不知道有沒有被你的神刀宰了。不過不要緊,等我得了你的秘笈,再幫你報仇。你在九泉之下可要好好謝我哦!咯咯!”說著話兒,她將歐陽華翻過身,面朝上。
纖細、冰涼的手指滑過棱角分明的臉龐,她從嘴里吐出夢幻般的囈語,“瞧,多么陽剛的一位少年!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最優(yōu)秀的少年,沒有之一。若是你的出身在好一點,說不定我們兩個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雙!只可惜,天意如刀,我們只能為敵,卻不能為友,更做不成夫妻?!?p> 話音剛落,五指指尖亮起光芒,按上他的頭顱。
高妙妙施展的這道咒術(shù)名為五鎖搜魂術(shù),專門用來對付意志堅定的對手。這種咒術(shù)陰狠毒辣,直接從對方的神魂搜取記憶。施術(shù)完成之后,對手不是變成神魂顛倒的瘋子就是變得癡癡呆呆,就算一時沒被殺死也絕活不過兩三年。
此術(shù)只有高家所有,為顧忌高家臉面,一向被列為禁術(shù),非要十惡不赦的對手不可使用。高妙妙施展這種咒術(shù)顯然不打算留下半分余地,存心置歐陽華于死地。
高妙妙的無情不僅驚醒了歐陽華,還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大吼一聲:“你做夢!”
與此同時,破損的丹田之內(nèi)電閃雷鳴,鎏金火海沸騰如油,似乎有一頭龐大的怪獸正在火海之中翻江倒海。
“呼”一道炙熱火流沖出頭顱,差點兒將高妙妙的一只素手燒成灰燼。高妙妙急忙倒退幾步,滿眼詫異的看著歐陽華。她從未聽說過被血影子撲上身的修士能幸免于難,他甚至還中了自己一枚相思針。
假如說她對血影子的威力還有所懷疑的話,那么對相思針的見血封喉絕對是信心十足。世上若說最毒莫過于婦人心,最傷人莫過于相思之情,正所謂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相思針來歷奇妙,傷人于無形,也難以擺脫。煉制起來很是繁瑣,使用的方法也頗有限制,向來為人所詬病,也少有人使用。高妙妙性情古怪,偏生對這種武器很有興趣,便弄了一枚玩玩。這次也是臨時起意,又恰好符合使用的條件,就將歐陽華當(dāng)成小白鼠。
誰想,歐陽華中了這枚號稱世間第一的毒針,居然還活蹦亂跳,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讓她難免心中踹踹。
“嗷”的一聲,從火焰中鉆出一條通體艷紅,兇信威威的雙翅飛蛇。這條飛蛇本只有一根筷子粗細,但在風(fēng)中一晃,忽然急劇膨脹,變成一條水桶粗、五十多米長的大蛇。
歐陽華飛身落在長蛇的背上,被這只兇獸載著飛向半空。
高妙妙一愣神,頓時明白自己錯過了大好時機。剛才歐陽華連番被偷襲,身體已經(jīng)非常虛弱,連飛行的力氣都沒有。眼睜睜看著高妙妙一手抓向自己的頭顱,他心急如焚卻苦于無法脫身。
如今騰蛇成熟,頓時讓他擺脫了困境。遠遠飛上高空,見四周無人,歐陽華立即催動念力內(nèi)視己身。不過片刻功夫,就找到那個被天雷劫火緊追不舍的悲催血影子。有了他的神念牽引,天雷劫火不再是單純在后面追,還分出數(shù)道前后堵截,眨眼間將血影子團團圍住。
對于別人來說,一旦被血影子沾上身,就猶如跗骨之蛆,潛伏在血脈之中,難以清除。但血影子最怕雷火,可偏偏歐陽華渾身上下,甚至連血液都充滿了天雷劫火,實在沒有立錐之地。先前還仗著速度快絕,東躲西竄,現(xiàn)在可是走投無路。只被鎏金火焰繞上一繞,這道兇名赫赫的血影子就被化作烏有。
解決了這個大問題,歐陽華又指揮天雷劫火沖入腦海天靈穴,將自家神魂從里倒外泡了個澡,立即讓五團黑煙逼了出來。
這五團黑煙剛一出現(xiàn)就變作五位黑衣黑甲的將軍,各持兵刃,嗷嗷直叫的沖向歐陽華的神魂。他們的企圖自然是不言而喻。
歐陽華嘿嘿直笑,他雖然控制不了腦海中那道神秘符箓,卻也知道,這枚由他的主念力凝聚的神秘符箓絕不是良善之輩。
只見一道白光橫掃,摧枯拉朽一般將五鬼將擊成齏粉。歐陽華緩緩?fù)鲁鲆豢跉猓瑑?nèi)憂既除,外患便不足為懼。只是每當(dāng)眼前閃過一道倩影時,胸口沒來由的一疼,仿佛被針扎了一下。可當(dāng)他集中精神查探時,經(jīng)脈之內(nèi)又沒有異狀,讓他好生惶恐。不過,這種疼痛的感覺一閃即逝,似乎對他的身體沒造成什么危害。
越是如此,越是讓歐陽華滿心急切,額頭都冒出冷汗,無論如何都不知道倒底中了什么暗算。
好在歐陽華的性子比較隨和,并不怎么熱衷鉆牛角尖,既然想不通就暫時放在一旁。反正,離葬神谷重新開啟還有四天,高妙妙想逃也沒地兒逃。
白千石好不容易躲過化血神刀的襲擊,突然見一道明晃晃劍氣從遠處奔來,迅疾如電,氣勢磅礴。
他怪叫一聲,拋出一件青色花瓶?;ㄆ科鸵幻媸?,便噴出大片青云急急忙忙想要逃走。
騎上騰蛇的歐陽華來無影去無蹤,手中一指,歸元劍陣凝聚成的長劍狠狠斬下!經(jīng)歷了一場與羅睺神君的生死較量,歐陽華對劍意的理解上了一個大臺階?;仡^反思自己運用歸元劍陣的方式,忽然有了一種撥云見日的感覺。
以前,他總是將歸元劍陣分拆成八十一道劍氣困住對手,再輪番進攻。而現(xiàn)在,他直接將八十一道劍氣組成劍陣,以整個劍陣的力量轟擊對手。須知劍陣、劍陣,自然以銳氣、煞氣為重,本就不是用來困敵的陣勢。
這么一改,歸元劍陣的威力果然暴增了數(shù)倍,一劍便將青色花瓶劈裂,兩劍便將這尊極品靈器打成粉碎,徹底被毀壞。
渾身上下,火光繚繞,雷聲陣陣,胯下一條騰蛇盤成一圈牢牢將他護住。
“哈哈,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小白臉,我們又見面了?!睔W陽華哈哈大笑,眼中精光閃動,顯然動了殺機,揮手一劍橫掃。
剛剛損失了一件靈器,白千石不知多么心疼,此時措手不及,只能用血魔真身硬抗,心中怒道:“這小子難道忘了我爸是白萬里白千城的城主,他敢殺我?別說他是欺師滅祖的叛徒,就算七絕門的門主在此,也要在白家低聲下氣!”
白千石剛開始還不知道歐陽華的來頭,只知道這家伙出身林烏城,是段家子弟,直到遇見柳風(fēng)。
柳風(fēng)逃出七絕門之后,便一路來到白千城,他本與白千石乃是一丘之貉,在大街上兩人打了個照面,立即引為知己。柳風(fēng)原本想在白家安頓下來,可惜沒幾天就瞧見歐陽華也來到白千城。
那日,為了避免白萬里產(chǎn)生誤會,歐陽華在拜見他之前取下千幻面具。不料被柳風(fēng)恰好看見,這貨見歐陽華的實力更上一層樓,心中驚駭之余,趕緊溜之大吉。臨走時,卻將歐陽華的真實身份告之白千石。
而白千石不知出于什么考慮,竟然沒有將這件事情告之白萬里。
“哧”劍氣射來,將他的血魔真身刺了個對穿。無數(shù)血色符文從血魔真身上脫落,隨即消散在空氣中。
白千石慘叫一聲,飛遁的身形晃了幾晃。
“白公子,瞧你這功夫練得,怎么見人就跑呢?還是讓我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爭斗吧。”
歐陽華哈哈大笑,只覺一掃心頭憋悶,身心舒暢。但他出手卻沒有絲毫留情,劍出如風(fēng),將白千石的血魔真身刺得千瘡百孔,破破爛爛宛如一張篩子。
“欺師滅祖的小賊,公子我要生氣了!”白千石惱怒的大叫,一張小白臉紅得像猴子屁股。
“嘿,小白還敢囂張,大爺替你家大人好生教訓(xùn)教訓(xùn)你!”目光寒意大勝,殺氣盈胸。當(dāng)白千石第一次道破他的身份時,在他的心目中,這家伙就是一個死人。一劍掃去,同時放出騰蛇,準備將他困住之后用天雷劫火煉化。
“哧,哧”數(shù)十道劍光穿過血魔真身。
白千石見狀又驚又怒,化作萬千血影呼嘯四散逃去。其實進入葬神谷的修士中,雖然他的修為不是最高,但以實力而論,卻以他的功法最為詭異難測,防不甚防。故而,白千石本以為自己能大顯神威,橫掃四方,讓大家看看自己并不是狐假虎威的紈绔子弟。沒想到自從碰上歐陽華之后,處處吃癟,尤其是他的化血神刀簡直是自己的克星,自己的一身本事全然無法發(fā)揮。
縱然化血神刀只在歐陽華的頭頂?shù)瘟锪锏拇蜣D(zhuǎn),但白千石毫不懷疑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那個賊頭會用化血神刀結(jié)果了他的性命。
歐陽華眼神凝重,白千石這一手實在高明,自己的歸元劍陣不過八十一道劍氣。再加上化血神刀,勉強能分出七八道血光,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這么多血影剿滅。
白千石藏身在
高妙妙好不容易才躲過刀光的偷襲,卻見歐陽華滿臉微笑,化血神刀再次呼嘯而至,停在他的頭頂,放出血紅刀光護住周身。
“千石兄,我們聯(lián)手,我去撞飛他的神刀,你去吸干他的血肉!”高妙妙尖聲大叫,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白千石。
她被歐陽華坑了一把,火山爆發(fā)、天雷劫火,幾乎將她焚成灰燼。若非她見勢不妙,及時鉆入地下,又用五行錘護身,只怕早就死透了??v然逃出生天,她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重創(chuàng),甚至連赤火金錘都幾乎被融化。
現(xiàn)在,這柄極品靈器品級降低,實力大損,遠不如剛到手時的威力。高妙妙從小嬌生慣養(yǎng),頭頂著天才的光環(huán),各個都讓她三分,何曾吃過這么大的虧!
她對歐陽華是恨之入骨,傾盡五湖四海之水也無法洗去心頭怒火。死死盯著歐陽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她在心里惡狠狠的說道:“豫州高家傳承上古,乃是神魔后裔,血脈何等尊貴!而我又是高家的天才,本該呼風(fēng)喚雨、云合景從,不想被這個土老帽三分兩次戲弄,真是莫大的羞恥!這種羞恥只能用血來洗刷,不是我的血,就是他的血!”
上古之時,豫州高家第一高手曾經(jīng)是十二神魔之一,聲威赫赫。風(fēng)頭之勁,一時無二。那時候,天賜國還沒影子。出身這樣古老世家的弟子,優(yōu)越感特別強烈,往往看不起后來崛起的世家和宗門,就更別說像白千城、大周城等等爆發(fā)戶。
歐陽華臉色凝重,高妙妙與白千石,任何一人都是平生勁敵,若是只面對一個,他倒無所懼,縱然殺不死對方,擊敗總是有七八分把握的。但兩人聯(lián)手,不說殺不殺的問題,能擊敗他們就算不錯了。
若是化血神刀被高妙妙纏住,他確實沒有更好的方法對付,被血神光射中,肯定是九死一生。
忽然他心中一動,暗自查探丹田。只見少了九九紅云葫蘆之后,天雷劫火并未消散,而是源源不斷吸納身體各處的元氣,轉(zhuǎn)化成天雷種子。
“咦,這天雷種子一漲一縮,好像孕育著什么?不會又生出一枚九九紅云葫蘆吧。嘖嘖,那可真是神奇了。”
“七大火焰都是天生火種,各有神通妙用,并沒有高低上下之分。天雷劫火便是其中之一,排名僅次于鳳凰涅盤、九龍玄火,位居第三。此火天生屬于天道刑罰,能斬妖除魔,衛(wèi)道驅(qū)邪?!?p> “但凡邪魅生性多變,幻象天成,若非天雷劫火立生感應(yīng),隨之變化,世間也不會秩序井然,早就血流成河、腥膻遍地?!?p> 靈老解說過后,發(fā)出一聲嘆息,“你不僅沒有死在天罰之下,還能孕育出天雷劫火,當(dāng)真是好命!須知古往今來,從沒有一個人能掌握天雷劫火。此火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識幾回?!?p> “哈哈。這么牛叉?”歐陽華高興地眉開眼笑,合不攏嘴,“這么說豈不是我想要多少寶貝,天雷劫火就能生出多少寶貝。哇嗚,到時候,鋪天蓋地的寶貝發(fā)動潮水般的攻擊,就算超越元神境界的高人也要被轟殺成渣!”
靈老一臉鄙夷,譏諷道:“你就在這兒做夢吧!哼哼,天雷劫火怎么生出寶貝我是不知道,只怕天下誰也不知道。不過,你想想,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沒有元氣,天雷劫火怎么可能孕育出寶貝?”
“話說回來哈,自從天雷劫火進駐你的丹田之后,你難道沒有覺得身體有什么變化?比如,元氣總是不夠?本來破損的丹田好像越來越脆弱?”
歐陽華回想種種,心中一沉,臉色大變。
“還是趕快解決了對手,好好想辦法修復(fù)丹田,否則,不是能不能修煉《偷天》的問題,而是能不能保住小命的問題?!?p> 見歐陽華莫名其妙的陷入沉思,高妙妙、白千石不約而同的出手。高妙妙遠遠放出赤火金錘,這柄赤火金錘迎風(fēng)而漲猶如一座小山峰,高有十三四米,渾身燃燒著烈焰,拖著長長的尾巴,向化血神刀狠狠撞去。
幾乎在同一時刻,白千石張開手掌,十指指尖紅光閃耀,射出十道光線,分取歐陽華頭顱、前胸十處要害。
“當(dāng)”
化血神刀一擊怒劈,瞬間跨過空間間隔,正中大錘腰部。這柄大錘本就被火山爆炸炸得坑坑洼洼,又被天雷劫火燒了一通,威力大損,品級下降,此時更無法與化血神刀相抗。頓時被劈得倒飛而回,一路上發(fā)出陣陣哀鳴。
十道血神光線眨眼即至,眼看要洞穿歐陽華的要害。誰知他身上咕嚕咕嚕冒出一團團黑霧,將全身罩的風(fēng)雨不透?;窆馍淙牒陟F之中猶如深陷泥沼,速度大減。其實,這不過是旁人的錯覺。
在白千石看來,十道化血神光還是那十道化血神光,既沒有減速,也沒有加速,詭異的是那一層黑霧。在黑霧之內(nèi)似乎別有空間,看似薄薄一層,給人的感覺卻有千萬里長,無論多快的速度,好比光線,都達不到盡頭。
白千石并不知道歐陽華早就得到《化血經(jīng)》,還依據(jù)這部大法祭煉成了化血神刀,屢建奇功。他更不知道歐陽華早就洞悉了化血神光的妙用,應(yīng)付起來自然從容淡定。
“五行合一,鎮(zhèn)壓生靈!隨我心意,逆轉(zhuǎn)陰陽!”
高妙妙尖聲叫喊,只見她的頭頂浮現(xiàn)五尊大錘,呈現(xiàn)白、黑、青、紅、黃五種顏色。這些大錘相互合并,化作一尊樣式古樸的大錘。這柄大錘散發(fā)無比威嚴的氣息,錘上飛出各種符文,圍著大錘翩翩起舞。
高妙妙看似少女,卻握住碩大的錘柄,縱身飛到半空,惡狠狠向歐陽華砸去,竟然打算以蠻力硬碰化血神刀。
這一手才是高妙妙壓箱底的絕活,也是高家祖先賴以擠入十二神魔的絕學(xué),威力非同凡響。數(shù)千、萬年來,高家正是靠著一招大殺器鎮(zhèn)壓氣運,才沒有衰落下去。不過只有真正的五行錘才能讓五行合一發(fā)揮出鎮(zhèn)壓天地萬物,隨心滅殺一切敵人的威力。
高妙妙自然沒有真正的五行錘,早在上古神魔湮滅之時,真正的五行錘就已經(jīng)隨著神魔隕落而消失不見。況且,她也沒有湊齊材料祭煉出自己的五行錘,現(xiàn)在所運用的五行錘僅僅是她凝聚元氣而成,威力顯然差了許多。
縱然如此,這套五行錘的威力也非同小可,只比極品靈器稍遜一籌。當(dāng)她施展出五行合一時,頓時讓歐陽華感到沉重的威壓。
“砰砰”瞬間交擊數(shù)十次。五行合一之后的五行錘果然威力強大,以硬碰硬,正面相拼,居然絲毫不落下風(fēng)。
當(dāng)然,為了維持這種局面,高妙妙消耗的元氣猶如流水一般。短短交手數(shù)十次就讓她臉色發(fā)青,額頭冒汗,出現(xiàn)元氣枯竭的征兆。
正當(dāng)高妙妙陷入苦戰(zhàn)之際,白千石也沒閑著。他張嘴深深吸了口氣,渾身骨節(jié)噼啪作響,整個人漸漸變得干癟、透明。一縷縷紅霧透體而出,漸漸匯聚成一片血海。血浪翻涌,頓時空中遍布腥臭之氣,聞之欲嘔。
這是化血經(jīng)記載的一門功法,名為血魔真身。這門功法不是化血經(jīng)中最有利于提升修為境界的功法,卻是傷人最厲害、修煉最詭異的淬體功法。與用化血元氣凝聚的血影子不同,血魔真身是將修煉者本身肉軀煉化成精氣神凝聚的一個血影。
對敵之時,只用血魔真身合身撲上,除非有相克之物防身,否則立即透體而過,將對手的精氣神統(tǒng)統(tǒng)吞噬。尤其可怖的是,血魔真身只是一團影子,普通靈器、咒術(shù)皆不可阻,也不可傷。
白千石是見化血神光無法奈何歐陽華,便使出這門功法,打算強行吸干他的肉身。
本來還游刃有余的歐陽華立即感應(yīng)到前所未有的強烈危機。這兩人,一個是一級頂峰的咒師。一個是準元神境的武者,他們的修為無一不比他高,所修煉的咒術(shù)、功法也是極為高明,并非普通修士。
單獨一人,他還有七八分把握擊敗,可兩人一旦聯(lián)手,能不能脫身都是兩可之間。不過沉重的壓力也激發(fā)了他的血性,也同時激發(fā)了他的潛力。
化血神刀本就有他的一道本源念頭,這道念頭與普通神念不同,包含了他的一部分神魂。故而化血神刀靈性十足,無需他的指揮就能自主對敵。沒了本體源頭的制約,化血神刀更是將化血經(jīng)施展得淋漓盡致,而且那道分裂出來的本源念頭竟然在戰(zhàn)斗中漸漸顯出一尊虛影。
這道虛影雖然面目模糊,但也看得出來,他身著龍袍,頭戴冠冕,猶如帝王一般。他仆一出現(xiàn)便天生帶著一股兇殘至極、蠻橫無比的殺念。這股殺念純粹無比,能吞噬一切其他雜念,故而也霸道無比
。幾乎片刻間,就將歐陽華先前發(fā)送的殘留意念吞噬,沒有留下丁點兒殘骸。仿佛嘿然冷笑,這尊虛影夾帶浩瀚殺氣,舉手投足就有無數(shù)無數(shù)血光圍繞周身,登時就和操控大錘的高妙妙狠狠斗在一起。
化血經(jīng)在上古號稱四大兇經(jīng)之一,修煉到最后會煉成大自在血魔神主,分屬十二神魔之一。大自在血魔神主自然不是什么良善神魔,最喜殺伐,也是十二神魔之中最擅長戰(zhàn)斗的神魔。
這道虛影秉承化血經(jīng)本性而生,十指修長,身段均勻,掌控化血神刀,一步一刀,猶如飛天舞蹈。片刻間將高妙妙殺得香汗淋漓。
她也感覺不妙,急忙重新放出赤火金錘。赤火金錘雖然損壞嚴重,但材質(zhì)尚在,立刻又無數(shù)赤火火焰繚繞她的周身。有了一層防護,高妙妙鼓蕩元氣,又重新悍不畏死的殺向歐陽華。
幸虧,這道虛影本質(zhì)仍是歐陽華的一道神魂,不是上古大自在血魔神主,并非嗜血的戰(zhàn)斗狂人,這才讓高妙妙有了揣氣之機。
不過整軍再戰(zhàn)的高妙妙再怎么悍勇,又如何比得上這道虛影的兇惡。雖然這道虛影不是真正大自在血魔神主,但歐陽華的性子也并非膽小怕事、怯弱無能,更何況還沾染了大自在血魔神主幾分殺氣。
各種刀法、各種殺伐之術(shù),越來越純熟、越來越奧妙難測。甚至連歐陽華都產(chǎn)生了一種一刀在手、天下我有的錯覺。
幾乎在剎那間,歐陽華對化血經(jīng)生出一股明悟。這部經(jīng)文練到最后本就應(yīng)該是一柄長刀,也就是大自在血魔神主的真身。忽然他的腦海中多了一套妙到巔毫的刀法,而虛影也幾乎在同一時刻將這套刀法用了出來。
本就已經(jīng)處在上風(fēng)的化血神刀,一經(jīng)催動這套神秘的刀法,殺念化作澎湃奔涌的血海。虛影就踏足血海之上,每次揮刀都能割裂五行,打破陰陽。從不可能出現(xiàn)的方位出現(xiàn),刀法之詭異奇幻,完全超出了歐陽華的想象。即便歐陽華親自動手也無法做得更好。
高妙妙越打越是憋悶,越打越是心驚,在連續(xù)兩次差點被劈成兩段之后再也忍受不了死亡的恐懼,轉(zhuǎn)身落荒而逃。
正與歐陽華打得不亦說乎的白千石見狀,差點兒將眼珠子瞪出來。他與歐陽華出身小門小戶不同,身為精心栽培的世家子弟,深知高家的厲害,換做自己絕不是高妙妙的對手。然而剛才那一幕他又看在眼中,那柄通體血紅的神刀大發(fā)神威,將高妙妙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他壓箱底的手段都用出來了,誰想高妙妙居然不敵,不由肝膽欲裂,“尼瑪,這是開掛啊!”
本想有樣學(xué)樣,一走了之,但眼瞧著化血神刀轉(zhuǎn)過身,他心中焦躁,忍不住高聲大呼,“高妙妙,我們聯(lián)手也不是這小賊的對手,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如果傳出去,我們都會被家里的長輩責(zé)罰!”
飛在半空的高妙妙心中大怒,“這小子口無遮攔,不如救了他之后再殺了,便不會有人說我臨陣脫逃,棄友人與不顧。”
面對血魔真身的步步緊逼,歐陽華邊戰(zhàn)邊退,沒有露出絲毫敗象,讓白千石大為驚懼。只是他本就沒有完全煉成血影子,更別提神魔真身?,F(xiàn)在顯露的僅僅只是血魔真身的虛影,威力低了很多。
歸元劍陣雖然也有化萬物為混沌的能力,并不懼血魔真身,但歐陽華并未完全參透其中奧妙,暗自尋思還是用《幽冥經(jīng)》拖延時間比較妥當(dāng),等化血神刀逼退高妙妙再一舉破了白千石的邪門功法。
此時,高妙妙反身又加入戰(zhàn)團,纏住化血神刀照實讓歐陽華眉頭一跳。相比白千石的突然崛起,高妙妙才是他的心腹大患。
便在他的注意力重新落在高妙妙身上時,白千石臉色陰狠,厲聲喝道:“小賊,死去吧?!彼鋈蝗映鲆粡埳龅S、線條古樸的符箓。
歐陽華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瞧著這張符箓無火自燃,片刻間燒成灰燼。
“咔嚓”一道閃電劃破天空,似乎撕開一道時空裂縫。接著無數(shù)閃電從裂縫中鉆出,朝著歐陽華劈來。
這張古樸符箓本是白千石的父親白萬里所得,名叫羅睺神符。相傳此符為上古十二神魔之一羅睺神君親手所練,暗含神君一絲意念。對敵之時,祭出這枚符箓便能通過這縷意念請羅睺神君出手相助。想羅睺神君是何等人
“膽敢對我無禮就是這樣的下場!”歐陽華看了一眼元慶的尸體,淡淡的說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波動,就仿佛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那位白云宮女弟子愣愣的看著他,似乎還沒有回過神。從頭至尾,對方都只是防御,唯一一次主動攻擊,便將修為已達元神初級境界的元慶一劍刺死。
縱然對方境界不高,但實力卻深不可測,不能以修為高低來衡量。
歐陽華淡淡掃了一眼女子,轉(zhuǎn)身向血妖窟中心走去。
美貌女子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頭頂浮現(xiàn)一具琵琶,咬緊牙關(guān),臉色青白交替,陰晴不定,既不甘心就此放過歐陽華,卻也擔(dān)心自己妄送了性命。
片刻之后,她咯咯笑了起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正好換個郎君,嘗嘗鮮?!彼c元慶本就不是正經(jīng)夫妻,只因都是白云宮弟子,又同修一種功法——天地交徵大歡賦。天地交徵大歡賦乃是白云宮一種雙修功法,雙方交歡共同提高修為。
只不過,這種功法有一個不是弊端的弊端,女子修為提高的速度略快于男子,越是境界高深,這種差距越大。所以白云宮的真?zhèn)鞯茏佣际桥?,連長老級別以上的高層也以女子居多。
歐陽華呆了一呆,隨即想到秋復(fù)宗為什么不給白云宮女弟子好臉色。想必他早就知道白云宮女弟子各個都如風(fēng)塵媚娘一般,難以舉案齊眉、白首到老。
血妖窟的中心地帶有三五拔人聯(lián)手想要收取靈器,這些人中有白云宮弟子、千獸山大妖,也有大周城、亂石城,以及白千城的弟子。他們各展神通,使用各種靈器、功法,場面甚為熱鬧。
不過,最吸引歐陽華目光的還是白千城弟子,他們劍氣縱橫、刀光霍霍,氣勢凌厲。相比之下,其他門派的弟子,即使修為不差,攻擊手段卻及不上白千城弟子犀利。
“怪不得白家說段家的斷水刀訣、密雨劍決源自他家,真的很想象,除了細節(jié)上有些不同之外,幾乎叫人分辨不出兩者的不同,就好像孿生姐妹。”
歐陽華本身便精通段家兩種功法,此時對照白家真?zhèn)鞯茏拥膭υE、刀訣,立刻就明白白、段兩家肯定存在某種淵源。要不然白家早知道段家的功法和自家類似,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會對段家施展霹靂手段,絕不會允許段家逍遙自在這么多年。
這些人本來捉對兒廝殺,此時見有陌生人闖入,頓時如臨大敵,擺出一副戒備的姿勢,就是白云宮弟子也未能免俗。
“這幫傻貨,弄出這么大的陣仗也不怕引出血妖?當(dāng)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歐陽華搖搖頭,自顧自的從旁邊穿過。
忽然一陣熱浪涌來,歐陽華心生詫異,抬頭看去。只見前方十余里之外有一座火山。這座火山高僅七八百米,山口冒著滾滾黑煙,通紅的火焰像舌頭一樣舔著山口,時不時還噴出一道炙熱的巖漿。
迎面而來的熱浪很是怪異,半邊身子感到極高的熱度,另半邊身子卻沒有任何感覺。歐陽華退后一步,又前進一步,然后神念掃了一圈,這才肯定熱浪被局限在一個有限的空間。而這個空間既看不見,也觸摸不到,只能通過神念才能感應(yīng)到。
歐陽華禁不住再次驚呆了,不愧是上古神魔。死了這么多年,僅靠神念就能改變自然規(guī)則,當(dāng)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匪夷所思。
雙眼閃過一抹精光,他分明看到在火山腳下還有一座氣勢恢弘的小樓。實際上,占地十余里的建筑與其說是小樓,不如說成一座城郭。
看看小樓,再看看火山,這兩者之間肯定存在某種關(guān)聯(lián)。歐陽華掏出兩幅地圖觀看,從噬魂宗弟子手中搶到的地圖在血妖窟的方位標注了一個“火”字,而秋復(fù)宗所給的地圖在這個地方卻什么標識都沒有。
顯然,歷代段家弟子的實力都不怎么樣,根本來不及接近這里。而噬魂宗的實力就要強大的多,不僅到達過血妖窟,更是進去查探過。至于,火字標識的含義。歐陽華想了想,要么是關(guān)于火屬性的功法,要么就是需要用火做成的東西。
既然死神林是專門鍛煉靈器的地方,那么這里就一定不是用來祭煉的靈器的。至于功法的存放地點貌似也不必靠近火山。
在他的腦海中,閃電般轉(zhuǎn)過無數(shù)種推測,最后僅剩下一種推測比較合理。那就是這片區(qū)域是上古神魔煉丹之所。
“煉丹?”一想到靈老曾經(jīng)描述過的種種靈丹妙藥,歐陽華的心臟立即不爭氣的砰砰狂跳,“要是,要是正好有一種脫胎換骨的神藥,那該多好!”
然而,許多疑問像毒蛇一樣不斷啃噬著他的信心。
“這座火山燃燒了這么久,怎么還能冒出巖漿?這里與外界隔離,又不能源源不斷的抽取地火補充損耗。莫非其中暗藏什么玄機?”
“我懷疑這座火山是煉丹之地,歷次來此的人又怎么可能沒有這種疑問?但噬魂宗弟子的地圖怎么只標明一個‘火’字?難道是我的猜測有誤?”
想來想去,歐陽華總覺得其中有什么關(guān)鍵之處沒有想明白,可能事情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他在凝神思索,卻沒看到其他各家弟子看向他的眼神都游移不定。不知誰發(fā)了聲喊,呼啦啦,十幾人從歐陽華身邊飛過,直沖山腳的小樓。
歐陽華倒是不在意這些人先他一步到達小樓,而是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咦,白千城、白云宮、大周城、亂石城、千獸山的人都到齊了,怎么唯獨沒有噬魂宗弟子?話說每家都進來十個,我不過宰了三個,還有七個人在這里晃蕩。沒道理會忽略這里呀?”
噬魂宗雖然門中功法太過雜亂,眾多弟子也是良莠不齊,但這家門派歷史悠久,傳承古老,可不是什么后來居上的暴發(fā)戶??v然時代變遷,今世不同上古,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噬魂宗比不上那些古老的世家、隱世的宗門,卻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派。
噬魂宗整體實力與白千城、白云宮差相仿佛,比大周城、亂石城還要略強一些。尤其是仗著弟子最多,每每有天資橫溢的人物脫穎而出,傲視群雄,彌補了功法上的不足。沒道理,連大周城弟子都在這里,而噬魂宗弟子毫無蹤跡。
“噬魂宗弟子再搞什么鬼?”皺起眉頭思索了片刻,歐陽華還是有些想不明白,便將這件事兒拋諸腦后。反正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只要自己做好準備,也不怕對方玩什么花樣。
大踏步走向火山,呼進肺部的空氣都是熾熱的氣流,讓他口干舌燥,心煩意亂。越是接近山腳溫度越高,一波波熱浪吹來,讓他難以忍受。
好在他借用天雷淬煉過身體,極為耐火、耐熱,甚至還能借用這里的高溫提煉出少量天雷劫火。
天雷劫火可是好東西,內(nèi)心是一顆劫雷,外圍環(huán)繞一團團如同云彩般的鎏金火焰。天雷劫火天生帶有雷屬性,在丹田內(nèi)微微晃動就發(fā)出轟隆隆的震鳴,極為暴戾。又帶有火屬性,鎏金火焰是一種天火,位居七大火焰之三,比世間任何一種真火都要厲害千百倍。
上古之時,能祭煉天雷劫火的高手大有人在,并不稀奇,就算煉不成也有辦法收集到。然而,今世能修成天雷劫火的人物只有歐陽華一個。
誰叫這廝領(lǐng)悟了雷之法則,又硬生生抗住天劫,更是用天雷淬煉了肉身,這才能祭煉天雷劫火。不過,他學(xué)會祭煉方法的途徑卻是有些莫名其妙,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為什么腦海中就冒出了祭煉的口訣,似乎他天生就會,只是一直沒有條件激發(fā)出來。
歐陽華突然想起塵煙上人說過的話——“天意如刀,天命所歸豈是人力所能改變?!?p> “難道我真是上天選中的人物,注定要做出轟轟烈烈的事情?”他喃喃自語道。一股寒意油然而生,他有一種命運被操縱的感覺。
“為什么我就不能做想做的事情?為什么不能給我自由?”他在心里吶喊著,內(nèi)心仿佛燃起了一團火焰。
冷熱交替炙烤著他的神經(jīng),一會兒被沛然莫御的天威壓得踹不過氣來,想要跪下求饒,屈從上天的安排;一會兒迸發(fā)出頂天立地的氣勢,誓要打破命運的枷鎖。兩種南轅北轍的情緒相互拉扯,撕裂了他的腦海,將他的意志攪成一團亂麻。
靈老在旁邊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卻是束手無策,“混小子,什么時候晉級不成,偏偏這個時候晉級,真是,真是……”說到最后,除了“真是”兩個字之外,他也沒法形容現(xiàn)在的心情。
咒師晉級本就艱難,全靠對天道本源的領(lǐng)悟,悟了就是悟了,就能更進一層。若是不能悟,管他積累多厚都只能在原地踏步,所以咒師修行之艱難百倍于武者。要不然,怎么幅員萬萬里、坐擁數(shù)十億人口的堂堂大國天賜國總共加起來也只有數(shù)百名咒師!
此番,歐陽華得遇機緣,恰好觸摸到了一絲天道本源,能不能走出來全靠他自己,別人也幫不上什么忙。
歐陽華正陷入牛角尖,非要與自己過不去。這兩種不同命運本就是他自己的命運,選擇哪一個也是他隨心擇之。結(jié)果他非要否定一個,這豈不是否定他自己!無論選擇哪一個,對他而言都是一種巨大的損失,就好比一個完整的人舍去了一半軀殼。以后莫說能不能參悟更高境界,就是能保持現(xiàn)在修為都在兩可之間。
正值危機時刻,陡然一聲洪鐘大呂在腦海中回響,原本高懸識海上空的神秘符號大放光明,猶如一輪大日照耀整個識海。剎那間,所有念頭、所有思想統(tǒng)統(tǒng)在這一刻靜止,仿佛變成永恒。
又是一聲洪鐘大呂,光芒消失,神秘符號依舊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摸樣,懶洋洋懸浮在識海正中,似乎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剛才那一瞬間僅僅是幻覺。
可歐陽華分明感應(yīng)到時間過了許久許久,漫長的好似過完了一個輪回。
“輪回?”歐陽華驚叫出聲,“人走過一圈又回到原點,豈不是一個輪回?”
隨著他的大喊大叫,有六種神秘的氣息油然而生。由內(nèi)而外,由外而內(nèi),在他身上環(huán)繞一遍,最后鉆入識海凝結(jié)成了一個滴溜溜轉(zhuǎn)動的白球,散發(fā)著乳白色的寒光。
化血神刀嗡嗡震鳴,一股股黑氣從刀身冒出。當(dāng)日為了祭煉化血神刀,歐陽華將自己三道念力中的一道融入神刀之中,化作神刀的靈性。此時神刀出現(xiàn)異狀,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然而,這種異狀非常古怪,并非是因為神刀自身出了問題,而是在神刀之內(nèi)隱藏著什么?,F(xiàn)在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要重新顯露原型。
不一會兒,黑氣凝聚成一枚寶珠。這枚寶珠非常奇怪的呈現(xiàn)出白色,色澤溫潤、通透細膩。
感受著寶珠的氣息,歐陽華輕咦一聲,臉色變得古怪,“這不是《幽冥經(jīng)》所化白骨珠子嗎?”
靈老在一旁觀看,也覺得詭異,連忙問道:“混小子,你又領(lǐng)悟了什么天地法則?”
“嗖”白骨珠子化作一道白光直奔歐陽華的眉心。他心中一動,想起“輪回”二字,便沒有催動念力阻攔,任憑它投入識海之中。
白骨珠子猶如得到什么信號,直奔剛形成的白球。一眨眼的功夫,兩者就碰上。歐陽華本準備好了識海會發(fā)生驚天動地的變故,誰想,白骨珠子仆一接觸白球便毫不猶豫的鉆了進去。整個過程是如此的短暫、平穩(wěn),就好像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歐陽華越發(fā)驚奇了,“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靈老聞言一愣,“發(fā)生什么事情?”
歐陽華將自己識海中的怪現(xiàn)象一一道出,末了滿含疑問的說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會在我的識海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是否和《幽冥經(jīng)》有關(guān)?”
靈老送了一道微弱的念力過去查探,良久之后才收了回來。低頭沉吟片刻,靈老霍然抬頭道:“你想不想修煉出法力?”
歐陽華不解的看著他,“法力?不是上古神魔修煉的元氣嗎?我要它干什么?難道變成上古神魔?”
靈老笑道:“那倒不必。只要你能按照《幽冥經(jīng)》錘煉那枚白球就行?!?p> “嗯。這么簡單?”
“昔日煉氣士有的淬煉肉身成圣,有的凝練元神成圣,還有一派是通過祭煉法寶成圣。第一種被稱之為魔門,第二種被稱之為道門,而第三種則被稱為旁門左道。旁門左道又被稱為器修,專門煉器成道。我觀你的《幽冥經(jīng)》十有八九屬于旁門左道,而且是完整版。這一下,你可有福了?!?p> “什么叫有福?我都修煉了三種法門,現(xiàn)在沒有多余念力,你叫我怎么修煉《幽冥經(jīng)》?這不是開玩笑嗎?”
靈老呵呵笑道:“《幽冥經(jīng)》和其他三部法門不同,不需要你的念力坐鎮(zhèn),只要你能不斷祭煉《幽冥經(jīng)》就成。再沒有比這更簡單的修煉法門了?!?p> “真的,還是假的呀?你不是逗我玩吧!”歐陽華頓了頓,很自然的說到:“要是這么容易就能煉成功,噬魂宗怎么會將《幽冥經(jīng)》束之高閣?”
靈老大笑道:“我不是和你開玩笑?!队内そ?jīng)》就是這么修煉來著。不過,能不能修煉成功,我就不知道了。至于噬魂宗為什么無人能夠修煉,據(jù)我估計,多半是因為他們感應(yīng)不到輪回法則。又或者迷失在輪回之中不能自拔?!?p> 歐陽華睜大了眼睛,“還有這種事情?”
“所以我說嘛,你真的是很幸運。不僅成功晉級,還領(lǐng)悟了新的天地法則,而且還能開始修煉一部上古法門。真正是走了狗屎運,連我都忍不住嫉妒你的好運?!?p> “哈哈?!睔W陽華眉開眼笑,“過獎,過獎,誰叫我是命中注定的救世主呢!哇哈哈!”
歐陽華一路走來,花費的時間頗多。當(dāng)小樓遙遙在望時,已經(jīng)有許多人快走到小樓門口。
這些人不像歐陽華被天雷劈過,整個肉身都被天雷淬煉,天生具有抵抗高溫的神通。就算不動用金元氣,也不用了。
轟轟轟!
世界毀滅了,直接完全打爆了整個世界那個名為西游世界的時空恢復(fù)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