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你接近云微,到底什么意圖?
姜云微回憶著老祖宗冊子里的封脈指法,一套指法打完已然滿頭大汗,“唉,那本《神農(nóng)氏百科》還在就好了,后面的不記得了?!?p> 時越感覺身體里的紊亂的能量流動逐漸平復(fù),“姜家,怎么還會醫(yī)術(shù)?”
“這個......”姜云微坐回去,她到底是繼續(xù)扮三歲孩子裝傻,還是跟時越說實話?
不,還是別說那些緣由了,他要是知道救的原身早已經(jīng)死了,他會有多自責(zé),他這些傷不就是他努力過的證據(jù),“姜家一脈,源自上古時候的神農(nóng)氏,他本姓為姜,作為五氏的最后一位神,他嘗百草,懂藥性,還做過人帝,被尊為藥王,到我這一代,還能會點皮毛,不奇怪?!?p> 姜云微語氣淡淡的,趁著時越還在思索,一針迅猛地扎在他額上,“你們都注重武修,這世道才那么缺藥師、咒術(shù)師和法師,都說我是廢材體質(zhì)嘛,不看些祖輩的醫(yī)藥雜書,我看什么?”
這一針,簡直直接要了他的命一樣,時越疼得全身發(fā)顫,許久才平復(fù)下來。疑惑更甚,她這手法可謂十分老練。
以前來探看她情況的人都說她木訥呆滯,可吃喝照舊,平平安安,他便沒多想,云微這三年多,沒有母親的看護和照顧,父親又常常在外,后母諸般為難,爺爺奶奶都那般不喜愛的,她都是怎么過來的?
不是姜家蒙難,他留給她身上的信物染血被喚醒傳訊的功能,他許是不會再見這個孩子,畢竟魔道早有定律,不可插手人事,他只想著保她平平安安長大即好,只是這一見,他完全撤不開手了。
她不僅不像傳聞那般木訥無能,相反還機敏到出乎意外,她的體質(zhì)也是出奇地符合他雙休對象的要求,這一趟,他來的并不虧,這一針,她是救下他了。
時越面色慢慢恢復(fù)正常,氣息慢慢平復(fù),姜云微拍拍手,迅速拔針,“成了,時越哥哥,老祖宗的冊子就是好用,我之前看的只是殘卷,等我找到那本冊子,你和外公就都能徹底治好......e嗯?”
時越一能活動,就伸手把她抱過來,下巴抵在她小腦袋上,汲取她身上某種能量一般,“云微,那冊子,在我那。”
“可是外公不是說在魔......”姜云微話還沒說完就即刻收口,時越的身份,卻是最不明確的,確實自己最最不想被背叛的。
“在魔道那里,只是傳聞,我那里有的也只是拓本,機緣巧合得的,我讓人送過來。”他明白她在顧忌什么,她入了正道的門,自然不想跟魔道有任何搭邊,不過可以改觀的機會多著,正道怕也不是她理解的正道,她還小,這個世界,她還得多看看。
“時越哥哥,你不會走的是嗎?”姜云微站起,這個時候,這個大腿要沒了,她會死的很快,甚至渣渣都沒有,沒辦法,她就是那么現(xiàn)實。
時越與鳳千夙相比,身形氣質(zhì)底蘊看著并無相差甚至高出幾籌,他背后必然有什么別的勢力在撐著他,再不濟,也是家世不凡,東方并不是一個常見的姓氏,怕是比鳳家的鳳,還是要有力量。
而他之所以會在這里,純粹是為了報恩,或者是為了原身母親死前的托付。
既然如此,那就保她度過最弱雞一段時間,她就放他走,他應(yīng)該有他廣闊的世界,而不是在她這里,永遠屈尊做一個小護衛(wèi)。
姜云微看他點頭,笑容揚起,端端正正鞠了個躬,“那我這個小廢物,就勞煩時越哥哥了~”
“你當(dāng)真明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了?”時越盯著她,姜云微頓了一下,不就一句客氣的玩笑話,這能有什么?
“我管到底,你記得就行。”時越起身,把她抱起下了馬車,夏寧看他們面色無異,也不敢問馬車里發(fā)生了什么,車里什么動靜都聽不到,應(yīng)該是被時越下了防竊聽的界限,真是奇怪,時越一個十幾歲的小孩的功力上限到底在哪里?
入了鳳府,姜云微就直奔鳳崇光所在的書房,時越緊緊跟著,唯恐再生變,昨天知道她在蜈蚣窟里那會,他是真的怕了,得尋些別的感應(yīng)之物,玉佩要見血才能感知,太麻煩。
“外公,那本冊子不用找了,時越那里可以拿到拓本。”姜云微推門進去,鳳崇光笑容滿滿朝她招手,“來,云微,不急那個,過來看看這個。”
姜云微剛靠近,鳳崇光左手把她一把抱起,右手揮劍直刺時越,凜冽的劍氣帶齊寒風(fēng),屋里的架子都開始微微震動,“魔道之人?你接近云微到底什么意圖?”
時越被刮中,嘴角微微流出一絲血跡,他并沒反擊只是繼續(xù)往后跳開躲閃,“無父無母,松巖曲繁陽亭孤兒,師父晨陽道人,此行為下山報恩,您自可去查。”
名揚天下的晨陽道人收了一個閉關(guān)弟子的消息,多年前就流傳開,對著年齡,正是時越的歲數(shù),也對得上他的身手招式,那本《神農(nóng)氏百科》在魔道人手里,也近乎人盡皆知,“既是正道,你為何會有拓本!”
“師父為救我姓名,曾用法寶與魔道人置換,只得拓本,并非原本?!睍r越一臉凜然,這樣貌、身手都是仿照那小道士而改,而那小道士因為治病一直留在魔界,鳳家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他的頭上。
“外公,他因為救我受了那么重的傷,您真的錯怪他了,他怎么可能是魔道中人?!彼芰四敲粗氐膫?,這樣下去還得了?姜云微掙扎著就要跳下去,“外公,他拿命救的我!”
時越把鳳禮蕓當(dāng)年交給他當(dāng)信物的書信拿出來,“這是姜少夫人留得信,您親啟?!?p> 鳳崇光把姜云微放下去,看一眼信面的字,確確實實是鳳禮蕓的字跡,把信拆開,信中述說了對家人的想念,述說了對肚子里孩子的期望,也講述了鳳汝音如何一步步獲取她信任度,下毒讓她失憶流落在外的過程。
鳳崇光想起小女兒許多孩提時候的趣事,不禁老淚縱橫,他最疼的......就是這個女兒啊。
“小姐身上的玉佩,與我心頭血感應(yīng),是生死的契約,小姐若有重大的傷痛,我亦感同身受,小姐若身亡,不出三日,我自然隨小姐一同消亡,我親子來守著小姐,是歷練,也是我的責(zé)任。”時越不卑不恭的態(tài)度和神情,卻顯得把命和姜云微捆在一起,就算他命因此交代了,也是理所當(dāng)然。
真是個傻子!
姜云微都忍不住要罵人,這道義和恩情,就那么重要嗎?他一點都不替自己想想嗎?
“我會尋人到你師父那去一趟?!敝劣谌耍甲龅搅诉@種份上,鳳家不可能把他踢出去,更多意義上,他像云微的救命恩人,鳳家自然做不出來那種過河拆橋之事,也怕他一走,遭遇什么意外,云微的命也就跟著沒了,鳳崇光收起劍,“你先留在鳳家吧,此事,不日會有決斷?!?p> “好啦,好啦,時越哥哥在我才安全啊,不管這個了,外公,我已經(jīng)把你療傷的方子寫好了,按著這個抓藥,先吃上七天,我再給你調(diào)整。”姜云微把方子拿出來舉到鳳崇光面前,趁著鳳崇光細看,她回頭看一眼時越落寞在那里的身影,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