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世界只剩下了風(fēng)聲。
在龍蓬的眼前,一切都變的那么慢,就仿佛一切都已經(jīng)定格。
而自己的手死死地抓著龍平,似乎都能看到他臉上驚恐的表情。
原來,哪怕是筑基期,從懸崖摔下來也一樣會死的嗎?
龍蓬逐漸放開了手,準(zhǔn)備迎接死亡。
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了一次,竟然是以這種方式結(jié)束自己的一生嗎?
腦海里閃過了凌媛媛,周航,晴蘭,龍姜的面龐,他所摯愛的一切,難道就要這么結(jié)束了嗎?
忽然,他的腦海閃過一副他從來沒有印象的畫面。
那是.....一個漂亮的女孩正在為了他而哭......
她是那樣的撕心裂肺,就仿佛失去了整個世界一般......
原來.....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嗎......
他閉上了眼,世界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
山頂?shù)谋娙讼萑肓苏鸷场?p> 誰能想到,一個九歲的孩子居然算計了筑基期的求仙者。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先是用和龍駿同歸于盡的方式引得龍平出手,他算到龍平肯定會出手,而且巧妙的用了他的大意。
因為當(dāng)時在場的所有人,誰都沒有想到,他最后算計的竟然是龍姜。
這是何等可怕的城府啊,他才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而已啊。
周圍的眾人都感覺自己有些頭皮發(fā)麻,才這么小就有如此重的心機,他一旦長大了那還了得?
......
龍姜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正被人挖出來,處以凌遲。
一點一點的,鈍鈍的,徹入骨髓的疼。
“蓬兒......”
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濃濃的負罪感。
他忘不了龍平蓬那悲傷的表情,和剛剛看到他來時的欣喜。
是他自己,親手?jǐn)嘟^了龍蓬生的希望啊!
自己這個父親從來就沒有稱職過,一直以看待邪魔的態(tài)度看待龍蓬。
他自己也清楚,龍蓬為了能讓自己高看一眼,做出了多大的努力。
可是,自己卻從來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zé)任。
可龍蓬不過是一個九歲的孩子,自己為了一個莫須有的邪魔稱號,竟然逼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龍姜看著自己的雙手,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有些模糊,他看到的雙手上正淋漓著鮮血。
那是,龍蓬的鮮血。
父親,感謝您九年的養(yǎng)育之恩,今天孩兒便將這具身體還給您,恕孩兒從此無法再照顧二老!
這句話就仿佛是絕命書一樣,那時龍姜就應(yīng)該明白了龍蓬要做什么。
可是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沒有上前阻止。
是在害怕什么嗎......
......
“找,下去找!你們北邊分城龍家要為此事負全部責(zé)任!”
龍平帶來的手下對著龍姜瘋狂大吼,龍平倒了,對于他們來說就是滅頂之災(zāi)。
主城龍家的競爭,比各個分城的競爭更加殘酷,一旦當(dāng)權(quán)者死去,對于他們來說和天塌了沒什么區(qū)別。
龍姜什么話都沒說,他感覺自己這時候喉嚨干澀的無法說出言語。
這片斷崖下是無底深淵,別說是筑基掉下去,就算是道臺境下去也是十死無生。
“龍姜,你好樣的,指示邪魔加害龍平副家主,你們北邊分城等著滅族吧!”
龍平的手下對著龍姜咆哮。
龍姜眼里煥發(fā)出強烈的殺機,讓在場的人都給感覺到了一種地獄降臨的恐怖,這時他們忽然想起來,面前站著的是縱橫北漠未嘗一敗的戰(zhàn)神龍姜啊。
“怎么.....你難道想連我等一起殺了嗎?”
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
“和那龍平一起掉下去的,還有我的孩子??!”
龍姜一拉胯下的望月犀,向后方走去。
“我會如實稟報家主,怎么處置,由家主定奪!”
望月犀緩步向前,可是在場的人沒有一人膽敢阻擋。
他們最大的底牌被已經(jīng)沒有了,他們又有誰能和龍姜抗衡。
不得不說,龍蓬拉著龍平同歸于盡的行為是那個局面下最正確的。
最大限度的,化解了北邊分城龍家的危機。
龍姜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他走出樹林外時,他已經(jīng)變成了當(dāng)初的沙場戰(zhàn)神,對著守在外面的將士說道:
“所有人,斷崖下面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
“什么,你說一個九歲的孩子算計死了龍平?”
昏暗的房間內(nèi),一個老人聽著手下的匯報,驚訝地差點站起來。
他的臉已經(jīng)長滿了老年斑,陷在深深的皺紋里,一頭白發(fā)已經(jīng)禿的不成樣子了,就像是一個剛才棺材里爬出的尸體。
聽完了事情的經(jīng)過,老人陷入了沉思。
“這是何等的城府?煉體入門算計筑基初期,簡直就像是螞蟻算計大象,讓人聽起來宛如天方夜譚??删尤?.....他還成功了.....”
老人沉吟了一會,看向手下。
“消息千真萬確?”
手下恭敬地抱拳。
“龍姜和龍平手下的人下到了斷崖底部,除了血跡和一些碎肉再無任何蹤跡,應(yīng)該是被路過的妖獸吃掉了!家主,那龍姜家怎么解決?“
老人搖了搖頭,看向旁邊的燭光,淡淡地說道。
“活著的總比死了的管用,況且龍姜也死了一個兒子,就這么算了吧!為了讓他們兩家都心服口服,就各打五十大板,每家罰半年俸祿!”
手下領(lǐng)命退下,老人看著或明或暗的燭光,臉上浮現(xiàn)起了一絲隱約的笑意。
“龍平啊龍平,你算計了一輩子,終究被一個九歲的孩子算計死了......”
......
“夫人,您吃一點吧,您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傭人在房間外向里面喊著,但是房間里卻沒有傳來一絲聲響。
龍姜緩緩的走過來,看向傭人手里的飯菜,皺起了眉頭。
“晴蘭她還是不吃嗎?”
“老爺,您快勸勸夫人吧,她這樣不吃不喝已經(jīng)有三天了。在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龍姜接過傭人手里的飯菜,擺了一下手,讓傭人先下去。
等到傭人離開院子,龍姜才緩緩地開口。
“晴蘭,出來吃點東西吧!”
“滾!我不想看到你!”
屋子里傳來虛弱地聲音。
聽到聲音不對勁,龍姜直接一掌推開了門,發(fā)現(xiàn)晴蘭正坐在龍蓬生前的床邊發(fā)呆。
“你好歹也得吃點,再熬下去倒的是你!”
“你就是殺人兇手,你殺了我的兒子,你不是喜歡殺邪魔嗎,你為什么不連我這個邪魔的母親一起殺了!”
晴蘭一邊說一邊崩潰地大哭,她越說越忍不住,龍蓬是一個很孝順的孩子,永遠都有很多她沒有聽過的段子,想著讓她開心。
龍姜就仿佛被施加了定身術(shù)一樣,拿著碗的手在顫抖。
“晴蘭,蓬兒他......”
“你別在我面前提蓬兒,你配嗎?他自出生之后,在這家里你可曾給過他一天好臉色?你終日只為了自己爭權(quán)奪利,龍姜,你變得我都認(rèn)不出你來了!”
龍姜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仿佛一下子被擊中,他的確是沒有盡到一個父親應(yīng)有的責(zé)任。但是爭權(quán)奪利,他卻從來沒有這么想過。
但是他現(xiàn)在卻什么都不想解釋。
“我飯放在桌子上了,你記得吃!”
龍姜沒有再說什么,打開門準(zhǔn)備離去,聽到身后晴蘭的抽泣聲,心如刀絞。他強忍住悲痛,深深嘆了口氣將門關(guān)上了。
聽到龍姜將門帶上,晴蘭再也控住不住自己的眼淚,伏在龍蓬的桌子上放聲大哭。
“我苦命的蓬兒啊......”
龍姜走到議事廳,穿上了鎧甲,忽然發(fā)現(xiàn)沒有了一個時常拉著他問東問西的小家伙,心里空落落的。
“報!”議事廳外傳來了一聲高呼。
“進來!”
龍姜整理了一下鎧甲,努力讓自己恢復(fù)成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龍姜的副將從門外走進來,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
“報告將軍,主城龍家傳來家主旨意,罰龍平家人和龍姜半年俸祿!”
龍姜的手一下子捏緊了椅子的扶手,但是轉(zhuǎn)瞬就松開了。
這是個好消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雖然像是公平的兩家都罰,但是筑基和煉體入門怎么可能比較。
但是這個好消息,卻是龍蓬用命換回來的啊。
忽然龍姜想起來出生時和龍蓬說的那句話。
“戰(zhàn)場上生長著一種草,名曰為蓬。生命力極強,既然是我龍家男兒,將來肯定要上戰(zhàn)場,所以就給你單名蓬字吧,征蓬出關(guān),蕩盡敵寇方還鄉(xiāng)!”
龍姜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沒別的事了吧,沒別的事下去吧!”
“將軍,還有一事,北邊的那幾個部落不知道受到誰的指使,居然又暴動了!”
副將將剛剛發(fā)來的軍報呈給龍姜,龍姜拿起來看了幾眼,將軍報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各統(tǒng)領(lǐng)點兵點將,今夜出發(fā),所有叛亂者全都血腥鎮(zhèn)壓,一個不留,為我兒——祭奠!”
“領(lǐng)命!”
副將退出去,他心里也是暗暗的為那些不長眼的部落默哀,這必然是一場血腥的戰(zhàn)爭,代價可能是無人生還。
龍姜知道,這些部落反叛絕對是有人在后面指使,而現(xiàn)在指使者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龍蓬打開了所有的局面,讓局勢一下子明朗了起來,而害死龍蓬的,這些部落一個都逃不了干系。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21-01-02/e56d795a0b4ff5336544b43972fd29933m6seodTvl7Zs36.jpg)
不是鷹翔
嗚嗚嗚,主角死了,大家投個推薦票吧,加上收藏,咱給他燒點紙錢.<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