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久別重逢
下午時分,水漣漪一行五人,回到藥圣所在被人廢棄的那院房屋。幾個人來到門前,只見藥圣和水漣漪還在那里忙碌。
水漣漪上前一步,打招呼道:“前輩,我們回來了?!?p> “回來了,有什么收獲,進屋說?!?p> 五個人相繼進入房間,虎飄云也不失禮貌地打招呼:“前輩,岳姐姐,我們回來了。你們在這里,也應該有收獲把?!?p> 藥圣點點頭,說:“嗯,取得一點進展。從目前來看,大武小武的病還是從好的方向發(fā)展?!?p> 水漣漪高興地說:“他們有救了,那實在是太好了!”
岳瑤瑤迫不及待地問:“快點說說你們又有什么收獲?!?p> 虎飄云笑著說:“岳姐姐,不要急,我給你們說。這次我們外出,最大的收獲就是可以肯定,這個傳染病的罪魁禍首是妖魔作祟,已經(jīng)得到證實?!?p> 藥圣緩慢地點點頭,說:“當初我們的判斷是對的,我研究的方向也沒問題,大武小武的病應該不久就會治愈,其他地方的人,也有救了。”
虎飄云關(guān)心地問:“不知醫(yī)治這個疾病,需要哪些藥草,難不難找?”
藥圣說:“我們找到了病因,是妖魔所為。毫無疑問,這些人中的是妖魔投放的毒,那我們只要找一些解毒的藥就可以了,治療應該不困難?!?p> 虎飄云又問:“那我們應該去找哪些解毒的藥?”
藥圣說:“可以解百毒的藥材,主要是干草,以黃連,板藍根,連翹,射干,穿心蓮,大青葉,蒲公英,菊花,馬齒莧等作為輔藥,熬成湯藥,讓患者每天服三劑,不出三天,會有所好轉(zhuǎn)。這些藥草也不是什么珍貴藥材,隨處都可以找到,你們可以發(fā)動村民一起采挖,這樣效率會高一些?!?p> “那神志不清,有幻覺的那些患者,應該用什么藥?”虎飄云又問。
“至于那些產(chǎn)生幻覺的患者,只要給他們加上一點地龍就可以了?!?p> “好,我們知道了,我們就去告訴村民,發(fā)動他們采挖藥草,盡快讓那些傳染了疾病的人,擺脫痛苦,及早康復。”虎飄云說,然后轉(zhuǎn)過頭來,“我們分頭去告訴村民吧!”
岳瑤瑤這兩天把她關(guān)在這里,早就想瘋出去了,一聽說要出去,馬上湊熱鬧說:“我也要去!”
“我們?nèi)ゾ妥銐蛄?,岳姐姐就別去了吧?留下幫忙前輩?!被h云建議說。
岳瑤瑤的臉上馬上露出失望的神情,藥圣理解年輕人好動,喜歡熱鬧,就說:“你也去吧,我這里也沒有什么要你幫忙的了?!?p> 岳瑤瑤臉上馬上又有陰轉(zhuǎn)晴,高興地說:“還是師父了解我,對我好!”
藥圣看到岳瑤瑤這副樣子,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愛憐地搖搖頭:“你這丫頭片子?!?p> 幾個年輕人,嘰嘰喳喳說著笑著出去了。
藥圣掇了條凳子,坐下來,陷入了沉思。四十多年前,她也像岳瑤瑤一樣,天真爛漫,對未來充滿美好的憧憬。她不顧家人,和心上人一起私奔,去過他們想要的生活。可世事并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如意,美好生活猶如曇花一現(xiàn)。心上人走了,師父也走了,這一走就是四十來年。四十年,恍如隔世的。現(xiàn)在下了鐘靈峰,她也不知道是何去何從,她越想越是黯然神傷。不禁“唉─”的一聲長嘆,似乎想要把她這四十年來的憂郁,期待,不容易,通通嘆出去。
晚霞掛在西山山頭,最后一抹夕陽,舔舐著高山的峰頂。歸林的倦鳥,藏起了歌喉,只是成雙成對地飛回自己的巢穴??粗矍暗木跋螅屗幨ピ鎏砹藥追帚皭?。四十年來,她不知度過了多少個有夕陽晚霞的傍晚,但從來沒有感覺到過像今晚這樣的孤獨和憂傷。
“歡毓!歡毓!真的是你嗎?”一個不大卻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藥圣的耳朵。
藥圣只顧想著自己的心事,全然忘記了注意周圍的一切。她聽到這個聲音,下意識地抬起頭,一個滿頭白發(fā),胡須飄飄的老者,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一臉溫情,用充滿愛意憐惜而又愧疚的目光看著她。來者不是別人,他正是藥圣朝思暮想了四十年的人─段亦凡!
藥圣從凳子上站起來,定定看了來者好大一會兒,在來者的目光和臉上,她感受到了昔日的溫柔。她仔細端詳著眼前的這個人,嘴皮哆嗦了幾下,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開口說:“亦凡,你好狠心,我等你等了這么多年,你現(xiàn)在才來找我,我……”話還沒有說完,已經(jīng)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我說多少個對不起,也換不回你這么多年的等待和失去的青春。”段亦凡說著走上前,伸出右手,想替藥圣擦去臉上的淚水。
藥圣把臉側(cè)向一邊,沒有讓段亦凡碰。
段亦凡感覺有點意外,說:“怎么了?”
藥圣輕輕搖了搖頭,小聲說:“沒什么。”自己將眼角淚水拭去。然后自言自語道:“四十年,整整四十年了……”哽咽著又說不下去了。
“是呀!四十年了,在這整整四十年中,我又何嘗不是在無盡的煎熬中度過。”段亦凡動容地說。
“那你為什么不早日來找我?你一去,杳無音信,這四十年,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你就忍心讓我在孤獨中等待?”藥圣帶著責備的口吻,似乎要把四十年來的所有疑問,一股腦兒倒出來。
段亦凡上前一步,試著去抓藥圣的手。這次,藥圣沒有躲,也沒有避。段亦凡輕輕抓起藥圣的手,慢慢把它放到自己的嘴邊,親吻了一下,然后順勢將藥圣攬在懷里。藥圣也慢慢張開雙臂,摟住段亦凡的腰,把她的頭輕輕靠在段亦凡的右肩上,閉上雙眼,默默不語。
兩個飽經(jīng)思念之苦的老人,就這樣默默擁抱著。此時,千言萬語,比不上這一個遲來的擁抱……
一陣無言的擁抱過后,段亦凡率先打破沉默,說:“現(xiàn)在好了,我們以后再也不分開了。來!我們坐下來,慢慢說?!?p> 藥圣使勁點點頭,算是對段亦凡的回答。
等他倆并排坐好以后,段亦凡才悠悠地說:“我知道,這些年來,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我卻無能為力,再一次對你說一聲對不起。請你相信我,我發(fā)誓,從現(xiàn)在開始,我再也不會與你分開了!”
藥圣點點頭,充滿信任地說:“嗯!我相信!”
段亦凡抓起藥圣的手,說:“自從離開你,去尋仙學法,我也經(jīng)歷了許多挫折。尋仙學法,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簡單,我遍訪名山大川,可沒有找到修仙之所,也沒有找到可以拜師學法的仙人。后來,我也慢慢地對尋仙學法不抱希望了,準備回來和你過平凡幸福的普通生活。在我返回的路上,我路過靈異峰,這靈異峰多猛獸。我獨自一人走在這靈異峰的懸崖絕壁上,結(jié)果被豺狼虎豹這些猛獸圍攻,我能力有限,不是這些猛獸的對手,被它們所傷,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最后被他們給吃了?!?p> “你被猛獸吃了,那你現(xiàn)在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藥圣不可思議地問。
段亦凡說:“不要著急嘛!聽我慢慢給你說,我剛好被猛獸吃了的時候,我的師父,剛好從靈異峰經(jīng)過,是他救了我。可我的肉身已被猛獸所吃,只是靈魂還沒有幻滅。于是,師父就找了一匹狼作為我的附體,把我的靈魂附在狼的身上。然后把我?guī)У阶犹摰睿涛胰绾慰刂聘襟w,我在子虛殿修煉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慢慢掌握了靈魂和附體合二為一。現(xiàn)在我的真身已經(jīng)不在了,你看到的只是我靈魂附在狼身上的一個人而已?!?p> 藥圣對段亦凡的經(jīng)歷也是頗感意外,說:“想不到,你還有這樣一段意想不到的經(jīng)歷??墒牵词故沁@樣,那你也應該早日來找我???”
“我也想啊!可是,我已經(jīng)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了,萬一哪一天,我控制不了附體,害怕嚇到你。所以不敢來找你,我想反正時間久了,我們會把對方忘記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我剛好能夠基本控制附體時,我的師父元滅了。在他元滅之前,最大的愿望是光大子虛派,希望我能夠收徒授業(yè)。我的靈魂得以保全,完全是師父的功勞,我不能違背師父的意愿,于是,收了六個徒弟,以自己的能力,想光大子虛派,這樣幾十年的時間就過去了,也就耽擱了來與你重逢?!?p> 兩個老人一邊說,一邊長吁短嘆。四十年的過往,真的是有太多的意外了。
就在兩個老人各自訴說著四十年的巨變之時,門外嘰嘰喳喳,傳來了一群年輕人的說話聲。
段亦凡奇怪地說:“這個時候了,怎么會有一群人來這廢棄屋?”
藥圣說:“應該是出去傳送藥方的那幾個年輕人回來了?!?p> “什么年輕人?”段亦凡才提出疑問。
進門的水漣漪,虎飄云等幾個子虛派弟子,帶著驚疑的語氣說:“師父!您怎么會在這里?”
藥圣也是一臉驚奇地說:“師父!?你是他們的師父?”
在場所有人片刻的驚奇詫異后,還是女孩子伶俐,水漣漪打破沉寂說:“是,他就是我們的師父,我們四個都是子虛派的弟子?!?p> “怪不得我見到你師姐弟倆,就有一種親切感,原來你們是他的徒弟?!彼幨ブ钢付我喾舱f。
水漣漪好奇地問:“前輩你認識我們的師父?”
藥圣笑著說:“何止認識,你們還記得我在鐘靈峰峰頂給你們講的故事嗎?”
“怎么會忘記?”水漣漪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