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仙皺眉,臉色不滿,她厭惡的瞥了一眼屏兒的后背。
這個屏兒是來幫忙還是來拆臺的。
阿娘以前說過市井小民出生的一般都上不了臺面,她總是嗤之以鼻,覺得阿娘太過偏見。
現(xiàn)今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她實在做不到大度視而不見。
這屏兒的做派真是讓人莫名其妙,齊大哥娶了這樣的人為媳婦,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究竟幾個意思?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她們是來商討的不是來打架的。
張九仙掩去眸中的不悅,主動走到屏兒跟前,拉了拉屏兒粉紅色繡花長衫衣角。
湊到屏兒耳畔,柔聲低語,“屏兒妹妹我們是來求人的不是來找茬的。事先不都說好了嗎?”
屏兒轉(zhuǎn)過臉看著張九仙,芊芊玉手拍了拍張九仙的手背,表示安撫。
“九仙姐姐你不要怕。我們沒必要低聲下氣。他們就是故意的。你堂堂青陽張家大小姐怎么可以配一個護(hù)衛(wèi)。說出去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屏兒心中十分鄙夷張九仙,面上不顯,裝出一副為張九仙好的神情,繼續(xù)道。
“夫君,之前你在大昌國客棧時,一直處于昏迷不醒狀態(tài)。不知道這里面的歪歪扭扭。我可是知道的。而且是親眼所見?!?p> 齊鶴霄余光瞟到蘇澈之腰間所掛的玉牌,劍眉微皺,眸色遲疑。沒有去接屏兒的話,低下頭思考起,神色不明。
屏兒見齊鶴霄無視她,嫉妒感直接沖擊心臟,面露猙獰,用手指向冬荷,譏笑道。
“這個女的與那拿到魁首之人是一對。他們早就在一起了。現(xiàn)今還不要臉的想高攀九仙姐姐。夫君,我可不是信口胡來,是有證據(jù)的。那個男人常用的青銅劍,所掛的劍穗就是這女的所編,劍穗荷包上還繡了一個荷字?!?p> 冬荷怒瞪屏兒,咬牙切齒,如果不是姑娘授意讓她不要輕舉妄動,她真想抽爛這個小娘子的嘴巴。
她與清風(fēng)可是名正言順,姑娘少爺都是默認(rèn)的。怎么到這小娘子嘴里,好似他們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大事。
屏兒面露得意,眸光挑釁的看著冬荷。
她心中醋意橫生,齊鶴霄不接她的話,定是在意這顧大夫,不想讓這顧大夫難做人。她就要這顧大夫難做人,撕爛她的狐貍皮。
劍穗荷包之事她為什么會如此篤定,因為是她親眼瞧見的。
今日她倒是要好好瞧瞧這叫顧大夫的要如何解釋。
顧穗歲眼皮也沒抬一下,平靜道:“這位小娘子你表演結(jié)束嗎?要不要再繼續(xù)。我還沒有聽夠呢?!?p> 顧穗歲不急不慢的喝完最后一口湯,用帕子抹了抹櫻桃紅唇。
青陽張家大老爺怎么還沒來?
這云錦做的帕子擦嘴真是不舒服,顧穗歲隨手將帕子丟棄。
顧穗歲轉(zhuǎn)過臉不滿的凝視著蘇澈之,他這送的什么爛帕子,當(dāng)初他送這帕子的理由是吃完飯擦嘴不會傷害她嬌嫩的肌膚。
確實很滑不傷肌膚,這也太不吸油了吧。還沒有一塊棉布來的實在,垃圾玩意一點也不好用。
直男蘇澈之被顧穗歲瞪的一頭霧水,蘇澈之不滿地撇了撇嘴,穗歲這是何意?
如果不是穗歲的警告,他真想一劍殺了眼前這個女瘋子,真是煎熬難耐,他的手好癢想殺人怎么辦。
張九仙瞅了一眼掉落在地的雙繡蘭花云錦帕,又瞥了一眼顧穗歲的容顏穿著打扮,心中一凜,情緒慢慢變得緊張起來。
屏兒是小戶出生不認(rèn)識這帕子情有可原。她好歹是百年世家青陽張家出來的,隨著阿娘也見過不少世面。
這種材質(zhì)的云錦所制作的帕子,咸昭城貴女們一般出席宴會才會使用。
飯后用的帕子是一次性的,再有錢家的貴女也只用棉布制成的。
這種材質(zhì)的云錦由于特別絲滑精美,制作手法又特殊難成,可沾不了一點水與油,如果沾了就直接廢了。
誰家錢燒的慌用云錦擦拭嘴巴,瞧那小娘子神情似乎還嫌棄這云錦帕子不好使。
如此做派,這小娘子到底是什么來頭。張九仙陷入沉思,努力回憶。
她從小到大參加過咸昭城貴族圈大大小小宴會也算不少,見過的人也不計其數(shù),她還真沒有見過眼前的這位小娘子。
這小娘子旁邊坐這的小郎君倒是有點眼熟,她一時有點想不起來。
她已經(jīng)不是青陽張家的大小姐,以后為人處事要小心些才行,為了腹中的孩兒和阿硯,可不能隨意得罪人。
張九仙又偷偷得多瞧了顧穗歲幾眼,這小娘子皮相還真是好看,不是那種刁鉆跋扈之相。
張九仙的心莫名安定了幾分,情緒變得沒有之前那么緊張。這小娘子瞧著應(yīng)該不是那種不好說話之人。
張九仙思量片刻,選擇走到齊鶴霄身邊,輕拍了一下齊鶴霄的后背,示意他去攔一攔屏兒。
可不能再這樣耗下去,她阿爹一來,這事可就沒現(xiàn)在這么好解決了。
被顧穗歲無所謂的態(tài)度,刺激得更加窩火的屏兒,面露歹毒怒火中燒,聲調(diào)拔的極高,尖銳刺耳。
“你們就是一丘之貉,圖謀不軌。今日不解釋清楚,我們不會承認(rèn)這場比賽的,你們的人我們可不敢認(rèn)。青陽張家可不是你們這種人能攀得起的?!?p> 這小娘子算什么玩意,大昌國逃難來的難民而已,估摸著見這比武招親是青陽張家主辦的,妄想能攀上高枝,在這咸昭城能立下腳根??此袢詹粚⑺麄兇蚧卦?。
以前他們在大昌國再怎么威風(fēng)凜凜,如今這里可是姜國。她好歹是姜國成國公的大兒媳,把她給惹急了,有他們幾個好看的。
齊鶴霄面色逐漸沉重,此人腰間玉佩與五殿下簡直同出一轍。
這玉佩總計六枚,是大王特意打制,能有此玉佩只有宮里的王子。
齊鶴霄靈光一閃,情緒緊張起,這小郎君定是現(xiàn)今咸昭城傳得沸沸揚揚的六王子。
他急忙雙膝跪地,恭敬的對著蘇澈之行禮,恭謹(jǐn)順從道:“參見殿下,小子罪該萬死。小子有眼不識泰山,望殿下恕罪?!?p> 張九仙聞聲,心中一緊,姜國的殿下她都見過,齊大哥口中的殿下是誰?
難不成,是從小送往西涼國的那位?怪不得會如此眼熟。
想到這里,張九仙疾步走到還處于驚愕狀態(tài)的屏兒跟前,拽著屏兒趕緊一起下跪。
張九仙嚇得瑟瑟發(fā)抖,齊大哥可不會騙人,這可如何是好,果然是貴人,得罪的還是宮里的人。
張九仙窺視了一眼旁邊的屏兒,眼神埋怨。
與人家好言好語商討不行嗎?沒事擺什么譜子,端什么架子,真是個沒眼力勁的。
事情完全被屏兒弄砸了,又耽誤了這么久,她阿爹肯定已經(jīng)到了。
“仙兒,仙兒,跟阿爹回家……”
粗狂厚重的男聲鈧鏘有力,離顧穗歲幾人所在的包廂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