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里面,有沒有住著一個人?
如果真的有個人住在你的心里面,哪怕是曾經(jīng),現(xiàn)在,或者在不可觸摸的未來。
那么他或者她,在心痛的時候,你的心,會不會跟著一起疼?
就像無涯和嬋月。
無涯并不是怕蛇的人,但是成群的毒蛇向他襲來的時候,他看著那密密麻麻五顏六色的一大片,還是本能地發(fā)怵起來。
怕不怕是一回事,怵不怵是另外一回事。
關(guān)鍵是頭頂上的這張網(wǎng),不知是用了什么材料,真的是用蛛絲做的嗎?他手中的癡刃竟然奈何不了。割不破,也砍不斷。無涯心想,善釗做的這把劍到底行不行,不是說天下無敵么?
就在他躊躇之間,這網(wǎng),已經(jīng)越收越緊。
無涯在向下墜落,蛇群已經(jīng)快要爬到他身上。他知道,這些蛇全部都劇毒無比,被其中任何一條咬上一口,他都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獅吼功!無涯突然想到。
對,用獅吼功或許可以震退這些蛇。
無涯運足了氣,正要吼出來的時候,突然,一陣強(qiáng)烈的心絞痛,痛得他手中的劍都差點脫了手。
心痛?怎么會有心痛的感覺?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還是說自己已經(jīng)不知不覺間被蛇咬了?沒等他多想,他已經(jīng)掉進(jìn)了蛇窩里。
阿邱和阿璐兩個姑娘就在他身邊不遠(yuǎn)的地方,淡淡地看著他。那眼神,比蛇還冷。
另一邊,中原城,好吃來坐酒樓。
清風(fēng)和清陽分別抱著受傷的南珍和嬋月進(jìn)了內(nèi)廳,找了一處安全的地方讓嬋月和南珍平躺下來。毓兒吩咐他們在門口守著。
芮芮此時急得快要哭出來。她拉著毓兒的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毓姐姐,你一定有辦法的,她們兩個肯定會沒事的吧,你快救救她們??!”
如果說人的心臟是最柔軟的地方,那么女人的心臟,一定是即柔軟又脆弱的地方。
傷人傷心,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痛苦的,對女人更是。
毓兒也很著急,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亂。一邊是無涯的妹妹,一邊是無涯的摯友,這兩個人若真的在這里出了事,不僅無涯會怪自己,她自己也會自責(zé)。
毓兒坐在南珍和嬋月兩人中間,兩只手分別為她們把脈。
嬋月脈象虛弱,呼吸紊亂,如果不及時救治的話,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匕首直刺心臟。這手法,簡直太殘忍。
可是……南珍姑娘這邊卻很奇怪。
南珍現(xiàn)在的脈象平緩得簡直可以稱之為毫無跡象,但絕不是受傷的樣子。她探了探南珍的呼吸,竟然是停止的。
這是……龜息法么?
毓兒的腦海中想到這個了詞。就在這時,南珍突然睜開了眼睛,以及其迅速且熟練的手法,點了毓兒的穴道。毓兒根本沒有防備,卻已經(jīng)動彈不得。
“咦,你怎么?”芮芮正要問話,南珍卻把右手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噓”的姿勢。
南珍輕聲說道:“我沒有惡意,也不會傷害你們?!彼贿呎f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個紫金葫蘆,并從里面倒出了兩粒黑色藥丸,先是揉碎了,再一點一點地放進(jìn)了嬋月的嘴里。桌子上有茶水,南珍便用茶水幫嬋月順利服了藥。服完藥之后,嬋月的呼吸漸漸地平緩了許多。
這一切芮芮和毓兒都看在眼里。然而芮芮雖不認(rèn)識,毓兒卻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南珍方才拿出來的藥丸,正是藥王谷獨有的回魂丹,一粒可抵萬金。
“夢蘿姐姐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還好有她給的回魂丹,不然哥哥知道我們對他朋友下手,一定會生氣的,到時候可就要挨罵了。那個蝎子出手也太狠了,得讓夢蘿姐姐教訓(xùn)教訓(xùn)他才是?!蹦险渥灶欁缘卣f完這些,仿佛松了一口氣,然后她看向了被定住的毓兒,和眼神像想要吃了她一般的芮芮。
“真是抱歉,情非得已,得罪了?!蹦险涔笆终f道。
芮芮聽到這話,氣得攥緊了拳頭。她畢竟涉世淺,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這中原城,平時一堆人都護(hù)著她,哪里會有機(jī)會獨自面對這種情況。她不敢貿(mào)然出手,只能強(qiáng)忍著,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要騙我們?為什么要跟假扮成無涯哥哥的人在一起?他又為什么要殺你?你又為什么沒事?為什么又要對毓兒姐姐下手!”芮芮一口氣把自己想問的都問了出來。她不知道南珍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她已經(jīng)很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她怕聲音太大,把廳外的清風(fēng)清陽引過來,更怕南珍再突然出手傷了毓兒。但這些問題她必須得問,越是著急她越是想要搞清楚狀況。
南珍說道:“有些事情說來話長,但現(xiàn)在時間太緊,芮姑娘,你愿不愿信我?”
芮芮沒想到南珍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看了看毓兒,想讓毓兒幫忙出意見。但毓兒也只是皺著眉頭,不明所以。
“現(xiàn)在這種情況,憑什么讓我相信你?”芮芮問道。
南珍緩緩抬起頭,雙眼直視著芮芮,堅定地說:“因為我是無涯的妹妹,我叫南珍,獨一無二的南珍。”
芮芮不知道南珍怎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是什么意思?但越是這樣,芮芮就越是生氣。
芮芮低聲罵道:“是無涯哥哥的妹妹,就可以為難別人了嗎?是無涯哥哥的妹妹,就可以為非作歹了嗎?是無涯哥哥的妹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我也是她的妹妹,芮芮心想。
毓兒聽到這些,卻不自覺地笑了。因為但凡是牽扯到無涯的事,沒有一件是不麻煩的。她不能動,卻可以說話。于是問道:“南珍姑娘,無涯知道你來這里嗎?”
南珍看向毓兒,聳了聳鼻子,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哥哥應(yīng)該是不知道,但也許會猜到。他知道我被夢蘿姐姐帶走,也知道夢蘿姐姐的脾氣,他也料定夢蘿姐姐一定不會殺我,就不會太擔(dān)心?!?p> 夢蘿是蜀州城主,喜怒無常,行事向來我行我素。
毓兒繼續(xù)問道:“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假無涯是什么人?真無涯此刻又在哪里?”
“我答應(yīng)了夢蘿姐姐一件事,必須做到。至于假無涯,他的真實身份是蜀州城五毒使者之一的蝎子,夢蘿姐姐派他來刺殺懷山大哥,其他目的我并不知道。而哥哥此刻仍在上京,并且已經(jīng)身處險境?!?p> “身處險境?”毓兒想起懷山昨夜收到的飛鴿傳書,和假無涯口中提到的萬相。
“是的,但我相信哥哥一定會化險為夷,一定會沒事的。而現(xiàn)在,我要帶走一個人,夢蘿姐姐見到這個人后,便會做出選擇,到底會選擇幫我們,還是幫敵人。”
南珍的話說的很清楚,但毓兒仍心存疑慮,她問道:“你想帶走誰?”
“清陽?!蹦险浯鸬?。
嬋月靜靜地躺著,左胸口的位置仍傳來陣陣劇痛,但她連疼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知道,疼的地方,是心臟。她已經(jīng)醒了一小會了,聽到有人在說話,并且提到了無涯。那些對話似乎對她來說無關(guān)緊要,她只想知道,此刻,那個人的心,是不是也疼了。
過去事已不必歷歷在目,約定和說謊一樣簡單,誰都曾大言不慚過。
就像,他曾說,如果別人傷害了你,我的心也會疼。這樣的情話,誰不喜歡。
如今大家都成長了,見面也少了,一轉(zhuǎn)眼幾年又幾年的。天各一方,牽掛的人,經(jīng)歷的事,都不一樣了,心還會疼嗎。
各自都有各自的故事,各自都有各自的選擇,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
我還沒有牧馬草原,你卻已經(jīng)是大俠了。
人生啊,總是這樣。
抓住的太少,抓不住的太多。
趕巧的太少,錯過的太多。
關(guān)于彼此的太少,亂七八糟的太多。
曾經(jīng)真正的你曾傷過我的心,如今又被假的你再傷一次,心這種東西,多疼幾次就不會再疼了。
更何況,現(xiàn)在你所想的,和我心里所想的,早已不同。
嬋月閉上了眼睛,心想著,倒不如就這樣睡去,何必管那么多。
鐘無涯Z
假無涯,真南珍?南珍為何要這么做,夢蘿又為何要帶走清陽?請繼續(xù)關(guān)注《我輩的江湖》,求大家多多推薦。下一章,問世間情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