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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老乞丐的后面,蕭浪來到了一家破舊的小酒館后面的小巷子里。
這家小酒館建在南城區(qū)的邊緣,距離北燕城的城墻不過百米的距離。
黎圓小區(qū)的地理位置也差不多,三人走了大概十分鐘就到了地方。
這還是因為劉杰輝處于半昏迷的狀態(tài),否則會更快。
老乞丐走到小酒館后門,用手指在門上有節(jié)奏的敲了幾下。
敲完門后,老乞丐就畢恭畢敬的在門前站好。
“咔啦…”
木門上開了一個小窗,從里面探出了一對圓眼。
圓眼掃過四周,再看到蕭浪和劉杰輝這對陌生的面孔后,立馬生出了懷疑之色。
“死瘸子,你他娘的有來干什么?老子這里可不是搞慈善的,沒錢就滾!”酒館內(nèi)傳出了一陣暴戾渾厚的聲音。
那圓眼說完,便要把小窗關(guān)上。
老乞丐連忙上前,用手指扒住了小窗。
“爆爺,爆爺…我不是來騙貨的…”
“嗯?”被老乞丐喚作爆爺?shù)膱A眼這才將小窗重新打開。
“那你他娘的是來干什么?這倆小雞崽子是你領(lǐng)來的?”爆爺?shù)恼Z氣依舊充滿了戾氣。
“啊…是是是…爆爺,這倆人我是專程帶過來找您的…這倆是我學(xué)生,來找您淘換點酒水嘗嘗…”老乞丐一副舔狗的樣子。
“你他娘的不是都被開除十年了么?哪來的什么狗屁學(xué)生!再他娘的不老實就給老子滾!”爆爺話畢就要關(guān)窗。
“不是…不是,爆爺,我就被開除五年,五年…”老乞丐急了,他可是還想著敲蕭浪一筆呢,可不能連門都進不去?。?p> “那你的意思…是老子他娘的記錯嘍?”爆爺絲毫沒有開門的意思。
“不是…不是…爆爺,我就是被開除十年了…爺您說的沒錯…”老乞丐連忙陪笑。
蕭浪就站在老乞丐后頭,也不說話,心里慌的一匹。他甚至有點后悔了,早知道應(yīng)該讓他堂哥跟過來好了,蕭虎再怎么說也是三階巔峰魔法師。哪怕不出面,在暗地里護著點自己也好??!
老乞丐又被爆爺臭罵了幾句,然后他才說道:“爆爺,您聽我說,我這次真是來整點酒喝的…剛剛我也和這小子說了,就爆爺您這的酒最純最正,價格還有優(yōu)惠…我可是連火爺哪里都沒去就直奔您這兒來了……”
爆爺聽了老乞丐這樣一番話,那一對圓眼在眼眶里轉(zhuǎn)了轉(zhuǎn),隨后便開了門。
“死瘸子,你他娘的要是敢騙老子,老子就讓你知道知道你爆爺?shù)氖侄?!?p> “那不能,那不能…”老乞丐陪笑,然后向著蕭浪招了招手,示意他趕緊進來。
門一開,蕭浪才看清那個爆爺?shù)拈L相。
這是一個身高近兩米的漢子,渾身的肌肉虬結(jié),臉上的胡須長一處短一處的,留一個大光頭,雙臂上還紋了兩條渾身冒著烈焰的巨蟒。
很少有魔法師會把自己練成像爆爺這樣的肌肉巨獸,若是離遠了看,還以為是哪只人熊站起來了。
蕭浪見此,喉頭滑動,默默脫下一口唾沫,但是為了劉杰輝,他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進來。
爆爺在蕭浪扶著劉杰輝進來以后,便重新關(guān)上了門,又趴在小窗上瞄了幾眼,這才將目光重新放到了三人身上。
剛剛老乞丐和他說的并非表面上的意思。
說來買酒,實際上就是來買幻神藥劑,而不去火爺那邊,就代表了蕭浪并不識貨,是個凱子。
至于說什么價格實惠,酒純酒正,則是在告訴他隨便定價,賣點摻假的貨都沒問題。
可是這些也都不是關(guān)鍵。
關(guān)鍵是爆爺他看到了蕭浪手腕上帶著的那塊手表。
他可不是個蠻子。
作為一個在刀尖上舔血的毒販,爆爺識貨的很。
蕭浪戴的表,少說也得賣幾萬天辰幣,這也就說明了這小子不是個窮主兒。
這也讓爆爺暫且相信了老乞丐的話。
酒館里現(xiàn)在沒有客人,實際上這間酒館除了有幾個毒鬼會來買幻神藥劑以外,根本就沒有人來喝酒。
畢竟這塊地方實在是太偏了。
爆爺也不是靠著賣酒掙錢的,他開這個酒館完全就是因為要用一個正經(jīng)營生來掩蓋自己的地下生意。
爆爺掃了一眼已經(jīng)昏迷了的劉杰輝,作為一個常年賣藥的老手子,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劉杰輝是正常昏迷還是因為犯毒癮而昏迷的。
“嘁…”
爆爺不屑的啐了一口,轉(zhuǎn)身向著酒館的內(nèi)屋走去。
“跟上啊…傻站著什么!”老乞丐連忙低聲提醒。
蕭浪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連忙背著劉杰輝跟在爆爺?shù)纳砗蟆?p> “嗨呀…你自己進去!把他放下來!”老乞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蕭浪這才將劉杰輝放下,把劉杰輝弄到了一張破椅子上面。把劉杰輝放下之后,蕭浪瞬間就像是從泥沼中脫身一樣,一下子整個人都輕松了。
剛才劉杰輝已經(jīng)陷入了意識模糊的狀態(tài),走路得有一大半的勁是蕭浪使的。
也幸好蕭浪平時有健身,否則根本就沒辦法堅持下來。
蕭浪也走進了酒館內(nèi)屋。
“買多少?”爆爺也不廢話,他點燃一根香煙,坐在一張破椅子上看著蕭浪。
“買,買一份…”蕭浪也不懂行,支支吾吾的說道。
“呵呵,你他娘的有多少錢!就跟老子在這兒扯屁!把錢掏出來讓老子看看!”爆爺一臉的不屑,吐了口煙圈說道。
蕭浪聽罷,連忙從兜里掏出了他全部的財產(chǎn)。
一共是四千五百多天辰幣。
這還是蕭浪把劉杰輝手里的錢一并掏出來的結(jié)果。
還有就是昨天晚上那個老醫(yī)生把錢給他退了,否則蕭浪現(xiàn)在也拿不出來多少天辰幣了。
爆爺掃了一眼蕭浪手里的錢,當即炸毛了。
“你他娘的在這兒逗老子開心呢!就你這點鳥錢,還想買貨?乘早給老子滾蛋!艸你大爺?shù)?,耽誤老子興致!”
爆爺一下子把沒抽完的煙彈在了墻上,對著蕭浪破口大罵。
其實,他這也是在演戲。
幻神藥劑其實不算太貴,一瓶幻神藥劑可以分出來十小瓶,一般的癮君子每天來那么一小瓶也就夠了。
其實就這么一小瓶的分量,成本價也就不到二百天辰幣。
不過出貨一般都是三千天辰幣一小份。
翻了十五倍。
不過他這里的貨一般都是破爛殘次品,賣的便宜些,差不多要兩千五百天辰幣一份。
蕭浪手里的錢,顯然是夠在這里買一份的量的。
但是爆爺顯然是仗著蕭浪不懂行,強行詐他的。
“錢…錢不夠?”蕭浪顯然也沒想到,在他印象里,四千天辰幣,差不多都能買下一瓶頂尖的初級藥劑了,怎么這幻神藥劑會這么貴!
“你大爺?shù)?,死瘸子,你他娘的趕緊給這個窮逼給老子領(lǐng)走,艸!還他娘的不夠老子生氣的!”爆爺?shù)穆曇舫錆M了被騙之后的暴怒,他大手一拍,差點把他面前的破木桌給拍散架嘍。
蕭浪沒看穿爆爺?shù)难菁迹姷奖瑺斏鷼?,頓時慌了,連忙說道:“別呀,爆…爆爺…這樣吧,我回家取錢,您說吧,差多少,我給您取來…”
身為蕭家的三少爺,蕭浪還是頭一次在外面叫別人“爺”,但是他也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哪怕他再不情愿,這聲“爺”,他也得說出來。
“老子哪有那個閑工夫等你!艸,一萬天辰幣一份,愛他娘的買不買!要不現(xiàn)在就給老子掏出錢來,要不就他娘的給老子滾蛋!”
爆爺說完,還不經(jīng)意的瞟了一眼蕭浪手腕上的手表。
其實就算是四千四賣給蕭浪,他也是小賺,但是不把人榨干那不符合他的性格。
老乞丐能過得像現(xiàn)在這樣落魄,有一半也是他的功勞。
“那…那…”蕭浪急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在那里傻站著擦冷汗。
爆爺眼看著蕭浪還不明白他的意思,當即又大吼道:“死瘸子你他娘的聾了??!給老子死進來!”
“爆爺,爆爺…別生氣,別生氣…我這個學(xué)生不懂規(guī)矩,您大人有大量,別和他一般見識……”
老乞丐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配合著爆爺演戲。
爆爺見老乞丐進來了,給他使了個眼色,瞄了一眼蕭浪的手表。
老乞丐見狀,當即反應(yīng)過來,他湊到蕭浪的身邊。
“真沒錢了?”
“沒有啊…我這全身上下就這么點了…對了,老,老師,您那里有沒有,您先借我點…我,我明天還您……”蕭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著老乞丐求助。
“你個傻小子,想什么呢?我哪有錢!”老乞丐一聽蕭浪要朝他借錢,當即后退一步。
“那怎么辦啊……”蕭浪急得連漢都下來了。
“你有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看看能不能抵點錢?!崩掀蜇ひ徊揭徊秸T導(dǎo)蕭浪。
“沒什么啊…我這…對了,我這手表五萬多買的,你看能行不?”蕭浪連忙把手表摘了下來。
這是他母親今年送給他的生日禮物,當時還被他父親給說了一頓,若是換做平時,蕭浪絕不會把這手表給拿出來。但是現(xiàn)在情況緊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問我有什么用?你去求求爆爺!”老乞丐一看蕭浪上鉤了,當即把蕭浪拋給了爆爺。
“爆,爆爺…我這手表五萬多買的,今年的新貨,您看看能不能換幾份…”蕭浪語氣顫抖,將手表遞給了爆爺。
“老子哪知道這玩意兒是真是假?也就這上面的魔法晶石值點錢,這樣…老子算你這表五千,不能再多了!”爆爺直接把這表壓掉了九成的價格。
其實,蕭浪這表是屬于最保值的表型,尤其是他這塊還是今年新買的,根本就不可能壓下這么多的價格。
不過爆爺看蕭浪好騙,拿他當凱子耍罷了。
“五…五千?這…”蕭浪也沒想到這個爆爺這么惡心,他心里還想著多拿幾份來的,沒想到這么一來,他連一份都買不起……
“怎么?嫌老子給的低?那就他娘的滾蛋!別他娘的在這里礙眼!”爆爺揚起手表,作勢就要把它給砸了。
“別…別,爆爺,就五千,就五千,您說什么就是什么…”蕭浪頓時急了,連忙求饒。
“我,我這兒還有四千五八四十五…您看?”蕭浪將手中的天辰幣遞向爆爺,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他娘的打發(fā)叫花子呢!少一個子兒老子都不賣!沒錢就滾!”爆爺又是作勢要摔了手表。
“別,別,別…爆爺您等等…我和我老師商量一下…”蕭浪連忙擺手。
“老,老師…我剛才不是給您五百么…您看看…要不您先給借我?我…”蕭浪轉(zhuǎn)過身去,雙手合十,向著老乞丐求情。
“那不行…那是你給我的!怎么有要回去的道理?”老乞丐頭一歪,當即拒絕。
“不是要,是借…是借…明天,明天我就還您,還您雙倍!”蕭浪一咬牙,說道。
“行吧…看你這么可憐,那我就先借你吧…記得還我??!”老乞丐磨磨蹭蹭的從兜里掏出那張已經(jīng)有些泛臭的五百天辰幣,對著蕭浪說道。
“謝謝,謝謝您…”蕭浪向著老乞丐道謝,整理好了五千天辰幣,遞向了爆爺。
“爆,爆爺…錢夠了…”蕭浪將剩下的四十五天辰幣裝好,這點錢估計也就夠她和劉杰輝打車回家的了。
“嗯…你先出去吧…”爆爺點了點頭,收好錢的他態(tài)度都變得柔和了一些。
“啊?”蕭浪顯然沒想到爆爺收了錢就讓他出去。
這幻神藥劑還沒給他呢,自己這不是虧大發(fā)了?
“老子讓你滾出去等著!”爆爺大吼一聲。
“爆爺說啥就是啥,還不趕緊出去,爆爺好給你拿貨!”老乞丐連忙拉了蕭浪一把。
“哦…”蕭浪應(yīng)了一聲,“爆爺,我這就出去…”
說罷,蕭浪就走了出去。
“說他沒說你是吧?你他娘的也給老子滾蛋!”爆爺又拍了一下桌子。
“哎哎哎,我這就滾,爆爺…”老乞丐彎著腰,也跟著帶上了門。
片刻后,爆爺拿著一根密封的試管出來,將其扔給了蕭浪后,便不耐煩的讓幾人趕緊滾蛋。
蕭浪將試管裝好,這才抬著劉杰輝走了。
老乞丐沒有和蕭浪一起離開,反而是看到蕭浪徹底走后,擺出了一副舔狗的模樣。
“爆爺…我,我這兒…”老乞丐說話有點支支吾吾。
“這次干得不錯,你也趕緊滾!”爆爺扔給老乞丐一小瓶幻神藥劑,隨后便回了內(nèi)屋去研究那塊壓榨來的手表去了。
老乞丐連忙道謝,將酒館的后門鎖好,一瘸一拐的走向了黎圓小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