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致遠(yuǎn)和何安靜的婚禮籌備的特別快,房子是何家現(xiàn)成的,一棟復(fù)式小別墅,獨門獨院。何爸早就為女兒準(zhǔn)備好了一切,只等一個適合的人出現(xiàn)。
婚紗照是遠(yuǎn)房表哥拍攝的,不用排隊消耗時間。
婚禮當(dāng)天,照片還沒整理出來,仍然阻止不了婚禮進程的腳步,何安靜的肚子等不了。
游不語,這一天忙了一整天社區(qū)工作,完全無暇顧及。臨下班的時候,何安靜出現(xiàn)在游不語工作的地方。
一臉沾沾自喜和稍許疲憊。
對孕婦而言,婚禮是很消耗體力的。
何安靜已經(jīng)感覺到鞋子里的雙腳腫脹酸疼,不過沒關(guān)系,今天開始她就是有老公的人了。她終于如愿以償把鄺致遠(yuǎn)弄到了手。
鄺致遠(yuǎn)從今往后連想念游不語都沒有資格,一想到這她便抑制不住開心。
她攔住把她當(dāng)空氣的游不語,遞上喜糖:“給,這是我跟遠(yuǎn)哥的喜糖,他讓我捎來的,你欠我們一個祝福?!闭f著她用手輕撫已經(jīng)略微顯懷的小腹,亦是炫耀。
上次見面的時候,何安靜穿著睡衣,而游不語只顧著震驚和懊惱沒注意她的身型,如今給她提示才明白,原來竟已珠胎暗結(jié)了嗎?
“我不認(rèn)識你說的人,跟你也不太熟,我為什么要祝福你們?”都已經(jīng)是過去式,游不語不喜歡在無聊的事情上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她笑著輕輕撥開何安靜阻攔她去路的手。
喜糖,跌落一地。
何安靜看到游不語的態(tài)度,斂起笑容,不無警告的說:“你最好保證他以后都找不到你,不然我還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p> 游不語停住腳步,站在原地努力調(diào)整著自己的情緒,她頭也不回的對何安靜說:“對他的掌控,你有多不自信。”
很快,她微笑著轉(zhuǎn)身,面對何安靜:“孕期情緒容易波動較大,好好保養(yǎng)身體……一個人如果想找到另一個人是攔不住的,我僅能保證他于我而言已是過去式,我游不語從不回頭。我心中無愧,自然也無需躲避,保重?!?p> 說完,她拾起地面跌落的喜糖,放回何安靜的手中,大步流星離去。
空氣中,是眼淚苦澀的味道。
既然你如此喜歡,送你又如何,祝福你們彼此好好珍惜。
何安靜,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該死的女人,連背影都這么灑脫!在游不語面前,她總是那么卑微,卑微到了泥土里。
走過的空氣中,彌漫著她天然的香氣,哪個男人能不被吸引?不溫不火,不動如山,畢業(yè)經(jīng)年從未改變。自己怎么跟她比?冷冰冰的她周身散發(fā)著,媲美男子的英俊瀟灑。
那時,在學(xué)校的音樂教室里,偶遇她正獨自撫琴。一曲《綠袖子》清雅如水,寫滿淡淡的憂傷。隔著輕紗窗簾,一席長發(fā)飄飄的背影,在三角鋼琴前行云流水般的敲擊著鍵盤,每一次手指的跳躍都寫滿柔美。連身為女孩的何安靜都為之心動,不知何時眼淚順著臉頰輕輕滑落,恨不能錯生了性別。
她聽懂了曲子里的傷……
那個下午,何安靜就靜靜的趴在窗子上看著屋內(nèi)彈琴的女子出神。直到,她要離開時來整理窗簾,看到失神盯著她的何安靜,她含笑輕聲問她:“妹子,怎么了?”何安靜恍然回神,轉(zhuǎn)身就跑。那是她們的第一次見面,何安靜對比自己高一個肩膀的女孩生出了些許喜歡。
何安靜不停的對自己說,這些奇怪的感覺只是嫉妒。嫉妒她比自己長的高,她的頭發(fā)更漂亮,她笑起來更溫暖,等等等等單純的讓一個女孩子自卑起來的無由妒忌。于是乎,當(dāng)看到她的男朋友時,她就覺得那個男人應(yīng)該是自己的,這是唯一可以證明自己的地方。
她看了看手中的糖,拾起一顆,撥開糖紙,吃了下去。
其他的,隨手一揚,對著自己的肚子說:“寶寶,媽媽給你找到了一個好爸爸?!?p> 晚上,吃過晚飯,她抱著一堆零食跑去沙發(fā)找看電視的鄺致遠(yuǎn)。兔子一樣竄躺在鄺致遠(yuǎn)的懷里問他:“你喜歡我嗎?”
“嗯?!?p> “喜歡我什么?”
鄺致遠(yuǎn)根本沒聽到何安靜說的是什么,他腦子里全是游不語。他知道婚禮游不語絕不會來的,還是滿懷希望的找尋了一番。他不相信,與游不語攜手七年只是單純的男女朋友,為什么她只與何文軒有過幾面之緣便要僭越了他們七年的壁壘?
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比不過何文軒,曾經(jīng)的自信全線崩塌。
那個含蓄內(nèi)斂的女子,他再也沒有機會得見她那一刻的模樣,如何心甘?每每想象到她與他人承歡的畫面就如夢魘一般,讓他有種被人扼住喉嚨,血管爆裂得痛覺,不敢繼續(xù)想下去。
見鄺致遠(yuǎn)不說話,何安靜起身晃動他:“問你話呢,想什么呢?”
“哦,沒什么。我有點累了。安靜,咱們睡吧,明天還要趕飛機去旅行。”
他看著眼前的女子,以后將會是伴隨他一生的人,雖然不是他心有所想的那一個,但她的肚子里懷著他們的未來。
既然犯了錯,又承諾了彼此,就要學(xué)會接納。
生活還將繼續(xù),眼前的美人身懷有孕、秀色可餐。她不比那個他愛了七年的女子亭亭玉立,卻嬌小可愛別有一番滋味。他輕嘆一聲,報復(fù)般橫抱起何安靜走向臥室。
何安靜幸福的在他懷里嬌羞的掙扎著,嗔怪他:“討厭啦,你不會就只喜歡我這一點兒吧……”
說時遲,那時快鄺致遠(yuǎn)已經(jīng)吻上了她的唇,他開始想念游不語了。
狠狠的想念,狠狠的忘記。
他們以為承諾是幸福的開始,可以掩埋掉一切錯誤,卻不知只是懲戒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