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送你的,喜歡么?”
文喻手心趟著個巴掌木雕,木雕是個女子模樣,正笑盈盈地背著手眺望遠方,好像那里有很好玩的事情似的,心情看起來非常愉快,女子神態(tài)活靈活現(xiàn)。
免憂抬眼,先是看了文喻一眼,這才望向他手中的木雕,一眼就認出了木雕是照著她的模樣雕成的。
此時免憂正斜坐在短幾前插花,修長的雙腿掩在衣裙下,擺在了軟墊邊,桌上放滿了雜亂的花草、花瓶和剪刀。
文喻則直接曲著腿,坐在了免憂身邊,兩人挨得極近,間隔不過兩指遠。
免憂放下手中的白織花,接過了文喻遞到她面前的木雕看了起來,悠悠道:“怎么又去禍禍那片荔松林了?”
只把玩了一下,便把木雕放在了桌旁,接著拿起剛剛放下的白織花對著花瓶比了一下。
“那片荔松林那么大,只是禍禍一兩棵而已,也沒什么?!蔽挠鞑灰啦火埖淖分鈶n問道:“姑娘你還沒說你喜不喜歡呢?”
“嗯,還挺像的,我收下了?!?p> 文喻癟癟嘴,喜歡就說嘛,干嘛左顧而言它?
又不是問她喜不喜歡他,有什么難為情的?不過,這話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姑娘,我覺得這枝花這樣插更好看?!蔽挠鲾[弄了一下免憂剛剛插進瓶中的白織花。
免憂也不阻止,等著身邊人停手。
“怎么樣?是不是更好看了?”文喻遠了下身子,打量起自己的作品,滿意地摸了摸下巴。
免憂笑了笑,又拿起了一枝奇鳶花,就著原來的花瓶再次比劃起來,“嗯,挺好的。”
文喻被免憂的笑容閃了下,然后便癡癡的看著她一陣傻笑。
自從免憂進了君臨秘境之后,沒了國事煩擾,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也不再帶著面紗。
一直被面紗掩住的絕美容顏漸漸變得鮮活起來,每每看著賞心悅目,尤其是那動人心魄的笑,文喻每見一次就覺心旌搖曳。
良久。
免憂終于把一瓶花給插好了,伸手推了下看著她犯傻的文喻,輕快地道:“去幫我拿瓶保鮮液過來。”
文喻回神,臉上笑意不減,連忙起了身,邊跑,邊揚聲道:“姑娘等著?!?p> 很快,文喻便把保鮮液拿了過來,“給。”
免憂接過后,文喻便又坐回了免憂身旁。
看著免憂拔開了瓷瓶的塞子,倒了幾滴保鮮液進了花瓶中,文喻建議道:“姑娘,我們出去玩玩吧,出去散散心,還能順便拜訪一下迷云前輩。”
“怎么?在這無憂山呆膩了?”免憂塞好塞子,把瓷瓶輕輕放到木雕旁,轉頭看著文喻。
雖然語氣不善,但眼中卻滿含笑意。
文喻愛死了她這模樣,心中蠢蠢欲動,恨不得當場抱住免憂親上幾口。
不過,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實際上是不敢的。
他現(xiàn)在還在觀察期呢,得追到姑娘滿意了,答應了他的追求,他才能干點別的。
文喻揚起大大的笑容,白花花的牙齒差點閃到了免憂,“姑娘,我這不是聽說迷云前輩快要飛升了么,我們先在路上玩一玩,差不多到了時間,我們?nèi)フ颐栽魄拜吘垡痪?,再送送她,不然以后就見不到了,姑娘沒準兒會遺憾呢!”
免憂輕笑一聲,順手拿過一旁的木雕放進了儲物戒,起身道:“那就聽你的吧?!?p> 起身后,手一拂過短幾,桌面干干凈凈,只留下插好的花瓶。
文喻心花怒放,也起了身。
有些開心過了頭,一沖動,就抓過了免憂的手腕,把人拉出了花印齋。
如今花印齋被免憂固定放在了無憂山的溫泉旁。
四周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都是文喻閑來無聊從別處弄來的。
文喻拉著人,下了無憂山。
兩人在莫憂河旁戲耍了一下,便御著飛舟往迷云的桃花谷飛去。
途中遇到好玩好看的景色,便停下飛舟,游玩一番。
其實那些地方兩人都去過,早過了當初的新鮮勁。
可是,可能因為是兩人同游,心中各懷心思,竟玩出了不一樣的感受。
貌似比以往還要開心滿足。
某處山頂。
免憂看著遠方重重疊疊的山脈,心中感慨萬千。
自從知道了文喻對她的心思后,她再也無法以原來的眼光看待他了。
說實話,她從前真的沒有對文喻起過別的心思,單純的把他看成自己的繼承人,再深一點的話,也就只是徒弟或者朋友罷了。
后來,他追到了君臨,死纏爛打地跟著她,想著法子逗她開心,日子一長,她也漸漸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她的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
其實,君臨里的人幾乎都是獨居,彼此沒有太大的交往,孤獨感是每個人都會有的。
本來她也覺得一個人太過孤寂了,雖然后來有了迷云和她師父免君,但是他們待她如晚輩,關心有之,親近有之,卻總差了點什么。
文喻來了后,兩人便一直住在了無憂山,她允了他住進花印齋。
感情都是慢慢培養(yǎng)起來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再加上文喻窮追不舍,她當初再堅定,也還是被他給感動了。
她覺得,這幾百年的陪伴,是她這輩子過得最快活的時光了。
免憂看了眼身旁傻樂的男人,心中暗自決定,等迷云前輩飛升后回了無憂山,便圓了他的意。
文喻似有所感,轉頭對上了免憂的視線。
奇怪,怎么姑娘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有點……情意綿綿的味道?
文喻搖了搖頭,不對,肯定是他又在臆想了,看花了眼。
果然,再看時,免憂的眼神一如往常的清明。
兩人在山頂又站了片刻。
“好了,我們也該出發(fā)去迷云前輩那了?!泵鈶n轉身,離開了原地。
文喻跟在身后,走到一處空曠地,放了飛舟,護著免憂上去后,便又繼續(xù)趕路。
迷云的桃花谷離無憂山其實挺遠的,但是最快也只要三天的路程。
偏偏兩人走走停停,竟是花了一個月才到了桃花谷。
迷云看到兩人來拜訪,并不覺得意外,甚至是意料之中。
迷云笑著迎了兩人進了庭院。
免憂和文喻跟在后面。
其實兩人對這里一點也不陌生。
迷云把人帶到了后院的花園,在亭子中坐下,石桌上擺滿了各種食物,“我就知道你們會過來,早早準備好了桃花釀和桃花酥?!?p> 免憂看著桌上的東西,笑道:“前輩真是料事如神,連我們到的時間也算的差不多?!?p> 說著伸手拿起了一塊桃花酥往嘴里送。
文喻也不例外,兩人沒等主人吩咐,就先動起了手,可見三人之間確實熟悉。
迷云沒有跟著動手,只撐著下巴,看著免憂笑道:“這有什么難算的,這段時間總有人上門探望,這桃花酒和桃花酥天天備著。”
天天吃,她早吃膩了,不過,她也只會做這兩樣,其他的可折騰不出來。
免憂吃完一塊桃花酥,又拿起了酒盅和酒杯,給自己和文喻各倒了一杯。
先抿了一小口,這才和迷云聊了起來,“原來如此,還以為真是前輩料事如神呢?!?p> “我又不是神算子,哪里會算?”
“也是。”免憂只喝了一杯桃花酒,就不喝了,干脆和迷云聊個痛快,“前輩快說說,即將要飛升了是個什么感受?當初我?guī)煾革w升的時候樂得三天三夜坐不住,把隔壁宜君養(yǎng)在季河中的旗魚給弄得翻肚白了?!?p> “我哪有什么感受……”
……
文喻只在一旁吃吃喝喝,兩個女人聊得熱火朝天,根本插不上話。
不過,他也沒有不耐,反而聽得津津有味。
說的都是些關于免君、飛升和左鄰右舍的瑣碎事。
也不知道三人坐在亭子中坐了多久。
直到夜幕降臨,才散了席。
免憂和文喻住了下來,他們本就打算親眼看著迷云飛升上界的。
五天后。
迷云感覺體內(nèi)靈力暴動,連忙趕到了之前準備好的陣法中,那是能夠聚靈的陣法。
沖擊黑階后期瓶頸需要大量靈力支撐。
免憂和文喻自動在一旁護法。
沖擊瓶頸有一定風險,稍不留神,就極有可能因靈力暴動而暴體身亡,甚至靈魂也會受到波及,嚴重的則會魂飛魄散,道隕身消。
不過君臨的靈力向來充沛,飛升上界的歷屆君王們也都沒有失敗的。
這個秘境非常神奇,貌似能自動產(chǎn)生百分百純凈的靈力,也不會降下飛升雷劫。
只要能沖破那道瓶頸,便能成功。
難怪這秘境只限制有功績的君王入內(nèi),還只能進不能出,否則,肯定要引來無數(shù)修士競相爭奪,到時,血流成河肯定在所難免。
很快,陣法四周引來了許多巨大的靈力旋渦,瘋狂地涌進迷云的身體。
文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這一切,生怕錯過了什么。
一個時辰后。
靈力旋渦比之前增多了一倍不止,一股腦的沖向迷云。
突然,盤坐在陣法中的迷云雙眼猛地一睜,身體不由自主的飛到了高空。
迷云心中一喜,成功了!
最后,深深看了眼地上的兩人,微微一笑,便消失在了天際。
庭院巋然,桃林依舊,只是主人卻不在了。
……
免憂和文喻送了迷云后,相攜回了無憂山。
文喻又在給免憂雕刻小玩意了。
花印齋外花叢掩映,文喻坐在院門外的一棵巨樹下,神情專注。
免憂下定了決心。
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了文喻,彎腰坐在了文喻身旁。
文喻手中不停,聽到聲響后,口中柔聲道:“姑娘,我給你雕一只奇鳶花的木簪,用來綰發(fā)?!?p> 免憂一怔。
把目光從他手中正雕著的未成形的簪子轉移到了他白皙俊朗的臉上。
良久。
免憂嘴角微微揚起,眼神溫柔,朱唇輕啟:“文喻,我答應你了。”
文喻手中動作一停,扭頭看向免憂。
眼神疑惑。
隨后文喻把手中東西往旁邊一扔,激動的抱住了免憂。
免憂嚇住了,有些不習慣的伸手推了推,結果箍在腰間的大手更緊了。
文喻把頭埋在她的發(fā)間,大著膽子移到她耳邊,親了親她柔軟圓潤的耳垂,又飛速放開,開心的喊道:“免憂,我喜歡你,我會疼你愛你一輩子的——”
免憂瞬間羞紅了臉,只是臉上笑得嬌羞又甜蜜。
最后,慢慢的伸手,回抱住了他。
心中默道:“我也會的?!?p>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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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隨之
完了完了,結束了,這部作品寫完了! 撒花撒花撒花! 雖然沒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