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瓶兒看起來有些無理,骨瘦如柴的老者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
那張如僵尸般的臉上,甚至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比哭還難看。
“丫頭,你叫什么名字?”老者彎下的腰又低了一些,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
靈瓶兒撇了撇嘴,面對如此恐怖模樣的老者,竟沒有丁點害怕的意思,倒是一旁的熊貓神情警惕,時刻保護著靈瓶兒。
“我叫什么名字,為什么要告訴你?”
“是是是,您不愿意說,就不說!”
老者連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說話的時候用了“您”這個敬語。
…………
“你這次做的不錯,我允許你在獨山自由活動三天。”
陳淪安慰好茶仙,細心的整理一番衣物,推開房門。
“師父!”
陳淪急忙上前拱手行禮。
他實在沒想到,毒算盤會親自來獨山找他。
“嗯?!?p> 毒算盤漫不經(jīng)心的應了一句,目送靈瓶兒走進房門,然后消失。
“師父,您怎么了?”
陳淪微微皺著眉頭,打斷了毒算盤的沉思。
毒算盤如夢方醒,問道:
“方正之前來找你了?”
“嗯,方師兄才剛走不久?!?p> 陳淪沒有隱瞞,對于這位師父,他除了必要的警惕之外,也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
毒算盤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陳淪問道:“師父不問我,方正來找我有什么事?”
“呵呵,那你們之間的事,我相信你心中自有打算,不過有件事我還是要提醒你。”
“師父請說?!?p> 毒算盤語重心長地說道:
“掌門大限還有五年,此時正是敏感時期,方正在這種時候突然回來,你不覺得有點巧合嗎?”
“巧合?師父不是說掌門大限還有五年嗎?這有什么巧合的?”
陳淪不明所以的問道。
毒算盤瞇了瞇眼睛,緩緩搖了搖頭道:
“就在剛剛,掌門召集我們所有長老開了個會,他決定提前讓出掌門之位,潛心修煉,希望利用剩下五年的時間沖擊元嬰期,而他讓位的時間就定在下個月一號!”
“掌門師叔可有把握?”陳淪語氣沉重的問道。
毒算盤搖頭道:“晉級元嬰哪有如此簡單?我輩修士生死有命,此事你就不用操心了?!?p> “是?!标悳S干脆的回道,他本來就只是客氣一下。
毒算盤繼續(xù)說道:
“按照本門的門規(guī),下一任掌門將在霍沖和方正之間產(chǎn)生,但若想當上掌門,必須我等多數(shù)長老的支持,你懂我的意思嗎?”
“弟子又不是長老,此事與我有何關系?”
陳淪裝傻充愣的回道。
毒算盤深深的看了陳淪一眼,見對方一副笑瞇瞇的樣子,氣笑道:
“你小子明白的很,這種敏感時期,你這個小小的煉氣修士卻成了最為關鍵的人物,不知對你是好是壞。”
“師父說什么?弟子確實不明白?!标悳S繼續(xù)裝傻道。
毒算盤哼了一聲,坐下說道:
“也罷,我就跟你明說了吧,你雖是獨山小小的煉氣修士,但卻和葉山的古師弟交好。
而你又是道淺名義上的徒弟,我真正的弟子,竹喧待你如親弟弟,竹喧又是月華長老最為疼愛的半個徒弟……”
毒算盤說到這,大有深意的瞥了陳淪一眼,道:
“就連龐長老和房長老,都對你們獨山的夢仙露上癮了,如此說來,我宗所有長老都和你有相當緊密的關系……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陳淪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像還真是這樣……
自己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的,怎么一下子多了那么多“關系”。
“呵呵,師父說笑了,即便我和諸位長老有些關系,又怎么可能左右他們的選誰呢?”陳淪笑著說。
毒算盤瞇了瞇眼睛,道:
“你太小看你自己了,別的長老們暫且不說,為師今日前來的另一層意思,便是想問一問你,想選誰當牧塵宗的掌門?”
“這……?”
陳淪大感意外。
毒算盤語重心長的說道:
“掌門之位非同小可,有時候他做的決定,長老也無法干涉。
我就你這么一個徒弟,當然要為你著想!
你若覺得新掌門對你有利,我便選他,若有害,為師便去求其他長老另選他人。”
陳淪聞言,心中一暖,看得出來,毒算盤對他的關心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陳淪想了想說道:
“師父不必為難,您盡管照著您心目中的人去選,或許在當天選舉上,還會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呢?!?p> “有趣的事?”
毒算盤愣了愣,發(fā)現(xiàn)陳淪一副笑而不語的模樣,立馬大笑道:
“哈哈,看來你心中早有打算,為師老了……以后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p> 毒算盤的笑聲很是欣慰,直覺告訴他,自己的這位徒弟很不簡單,他本能的相信陳淪,可以應付任何即將到來的危險。
“恭送師父!”陳淪拱手長長一拜。
毒算盤點點頭,似乎想起了什么,說道:“聽說下月一號,你名義上的師父道淺也會參加,掌門已經(jīng)派人去他閉關的地方了。”
毒算盤不給陳淪說話的機會,臨走前卻發(fā)現(xiàn)門縫之間,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盯著自己。
一股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敬之感油然而生。
毒算盤急忙轉身,那種頂禮膜拜的沖動這才消失。
“那丫頭……怎么有種熟悉的感覺?”
“罷了罷了,既然是好徒兒的妹妹,應該不會害我徒兒,說不定……還是那小子的機緣……”
原來毒算盤早就知道,靈瓶兒是陳淪的“妹妹”。
當然,陳淪將妹妹帶到獨山這件事,在門內(nèi)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
前段時間還有人舉報此事,事后被人打斷了腿。
當事人只記得一道肥胖的黑影閃過,以及痛昏之前,黑暗中那顆閃亮亮而尖銳的牙齒。
后來此事不了了之,便再沒人提及了。
“出來吧?!标悳S喊了一聲。
靈瓶兒一路小跑而來,好奇的盯著毒算盤離開的方向,眼中那抹明亮也隱退而去。
“哥哥,那老頭是誰?”
靈瓶兒的一句話頓時把陳淪問住了,再三確定對方的認真之后,他才說道:
“那是我?guī)煾?,以后你要多和他親近親近?!?